骆非杭先醒了过来。
他还未睁开眼睛,就知道事情完全失控。
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无法逃避的,於足睁开眼睛,看向还躺在他身边,兀自睡得香甜的云瞳。
原本想要伸手摇醒她,可看到她睡得如此毫无防备又天真无邪的模样,他反而侧身凝视著她的睡颜。
这种经验是他从未有过的,可他却觉得有一种满足滑过心头。
该死的!越是看著她,他越觉得危险。
对於他们已经上床的事实,他究竟该怎么做才奸?
想到这个问题,原本欣赏她的心情转变为凝重。
真是该死!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境?
在不惊扰她的前提下,他一个俐落的翻身、下床。阴郁的站在落地窗前,他点燃一根菸缓缓抽著,思绪一直绕在他与云瞳的身上,却怎么也无法转出这令人感到无措的局面。
这就是云瞳醒来时,所看到的情况。
她睁开眼睛时,昨夜那些缠绵恩爱的景象,统统回到自己的脑海里,让她幸福的笑开来,她唯一遗憾的是,骆非杭并没有与她一起待在床上,她奸想要看他就睡在自己身侧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以後多得是这种机会嘛!
不由自主的绽开微笑,她半坐起身,看著他依然不动如山的身于,她突然有个调皮的念头。
推开身上的薄被,她轻巧的下床,悄悄来到他的身後,突然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际。
「嗨!猜猜我是谁?」
她一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自己就笑得十分开怀,那模样彷若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精灵般,让原本陷入沉思的骆非杭看得有些怔愣。
看到他嘴里叼著一根菸,云瞳忍不住轻蹙眉头,伸出纤纤玉指,在他来不及防备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拿下他嘴里的菸。
「骆大哥,一大早就抽菸,对身体不好哟!」
依然笑意盈盈的脸,却乱了骆非杭的心。「你……不觉得我们该好奸谈谈?」
沙哑的声音透露他对她的情感,原本想要对她严厉的斥责,却无力抵抗她的甜美笑容。
云瞳将他的菸熄掉之後,转身面对他。
「好哇!骆大哥,你想谈什么?」
「你一点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不是?」看著她轻松谈笑的模样,骆非杭就万分头痛,忍不住怒瞪著她,希望她能正经以对。
他突如其来的怒气,一点都不影响云瞳,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情势已经转变过来了。她不再是处於不利的那一方,而是具优势的一方。
「骆大哥,我一点都不觉得,我们的事有什么好严重的?」她一脸他太大惊小怪的表情,然後又继续道:「事情都发生了,再来讨论这件事,一点意义都没有,何况……」
她突然走上前,抱住他的腰,仰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轻柔的道:「我一点都不介意这件事的发生,因为它美好得令我无悔。」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著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坚定的语气和他说话?她知不知道,这样子的她,让他很难拒绝?
要说服她已是一件困难的事,更何况,他还必须说服自己。
烦躁的推开她的身子,他粗声的对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明明是要保护你的人,却把你给保护到床上去了,这一点,我怎样都无法释怀。」
云瞳看得出来,骆非杭十分无法接受他竟然会把她给带上床的事实,於是她慧黠的笑了。「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负责?」他看著她的样子,好像在瞪视一个外星人似的。
「是呀!」她无奈的两手一摊。「你那副样子,好似我们所发生的事情,是一件多么罪无可赦的错误,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那……我就给你个弥补的机会,看你想要怎么做嘛!」
「你太天真了。」
「什么?」云瞳故意微扬眉,「你就只有这样的评语?想要谈谈的人是你耶,我觉得像我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有什么奸的?」他反问她,对於她依然能如此轻松自若的态度,为之气结,看来介意的人只有他!
「有啊!」云瞳理直气壮地说著,「你想想看,我们本来就是同居人的关系,现下只不过就进展到真正同睡在一张床上,而且我都还没享受过被人追求、谈恋爱的阶段,就直接跳到这里来,你不觉得,这样对你来说,得到的好处比我还要来得多吗?」
「没人要你这么做,好不好?」一想到这里,他就突然忆起她昨夜刻意的诱惑与挑逗,马上对她起了疑心。
看他话说著说著,突然用著十分可疑的目光打量著她,让云瞳警觉的看著他。
「嘿!干嘛突然用这种眼光看我?」
「如果我没推断错,我们之间的情况会变成这样,你应该是始作俑者吧?」
随著他逼视的身子,云瞳并没有吓得往後退,反而高高的抬起头,对他反驳道:「那又如何?我承认,昨夜我是想诱惑你没错,可是我认为,你若没为我动心,就算我把衣服脱光,站在你面前大跳艳舞,你一定也会不为所动的。」
骆非杭看著她一脸无愧的模样,他突然有一种觉悟,好似从他与她接触以来,他不曾说赢过她。
不但如此,他还认为,她比他那些商场上的对手都还要难缠!
这一路的交锋,他简直是节节败退,不只在情势上输,连心都快要输给她了。
「你似乎忘了,男人是纯感官的动物,很容易冲动的。」
「没错,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当然啦,就事实来说,也极有可能是这样。」她可爱的微皱著俏鼻,又继续发表她的高论。
「对於男人在生理上的反应,是不必抱太大的期望,他们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确实比用脑袋思考的时候来的多,可……若是运用在你身上的话,那可就不见得是这样了。」
她那副评头论足的模样,好似对男人有多了解似的,让他的心竞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你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不希望你在外面都只学到这些。」
「呵呵,你这是在吃醋吗?」
用力瞪视著她,骆非杭冷冷的对她道:「云瞳,你看不出来吗?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根本就是个错误,若是我们任由这个错误一直延续下去,到时候後果会怎样,并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云瞳听得出来,他要她适可而止,但她偏不要。
因为,由他极力想要劝阻她的行为中,可以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无法克制自己想要她的冲动。
想到这,她笑得更开心了,不顾他难看的脸色,双手攀住他的臂膀,对他亲亲热热的说著。
「哎呀!骆大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根本就没什么奸讨论的嘛!若是要费心谈这些东西,不如我们想想看,今天要到哪里去打发时间,还来得有趣些。」
偏著头,看著她灵活的眼睛转个不停,睫毛眨得像个诱惑人心的小妖精,让骆非杭不禁气闷。
这丫头老是故意把他的话当耳边风,难道她真以为这样,他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才想开口训斥她,她却又兴匆匆的在那头开了口。「我想到了,不如,我们吃完早餐後,先到阳明山去赏花,顺便泡泡温泉,然後我们再去吃野菜,接著晚上就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你说,这样可好?」
他没有回话,让纪云瞳显得有些不安。
她看向他,发现他正用一脸难测的表情看著她。
很想开口问问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看著他脸上的神情,云瞳决定还是识相的不要开口,免得这食古不化的男人又要旧事重提。
静默在他们之间维持不到三分钟,云瞳就沉不住气的,开始频频打量著已变成她亲密爱人的骆非杭。
她发现,她真的好幸运喔!竞能碰到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看著他端正的五官与充满男子气概的样子,她的芳心就情不自禁的为他而怦然乱跳。
再看向他那紧抿的性感薄唇,她就忍不住心底的渴望……
若是把自己的唇再次印上他的,会不会又有那种强烈的悸动产生?
会的。一定会的。她十分肯定的想著,然後在自己也没想到的情况之下,她再次吻上他的唇……
他瞪大眼睛看著她,不敢置信她竟然这么大胆的再次主动对他出手。
这一次,她的吻虽然略带青涩,可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的不知所措,缓缓贴著他唇办的柔嫩小嘴,诱惑的伸出怯怯的舌尖,描绘著他唇形的线条。
他低吼一声,再也忍不住诱惑地抓回主控权,他一手揽著她的脖子,另一手贴上她的後脑,让她密密实实的与自己相贴,狠狠的给了她一个永生难忘的吻。
好一会他才退开,让彼此得以喘息。
当她还在他给的热吻之中回不了神,他的怒吼声却已先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每次想吻我时,都不知会我一声,就先主动吻我?」
可恶!为什么每次她都能把他逼得失去控制!
每个看过他发火的人,都恨不得不曾认识他,只有她,无视於他的怒火,依然不知死活的对他甜甜笑著。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喔噢!云瞳忍不住暗地吐了吐舌头,看来,她又惹他生气了。但她依然眼皮眨也不眨的对他道:「你的意思是说,下次我想吻你的话,只要告诉你一声,就可以吻你罗?」
「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
「看得出来呀,我的眼睛又没出问题。」
「你一点都不害怕?」
他不容逼视的威力,说不骇人是骗人的,可她还是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
「当然不是。我只是相信你绝不会伤害我的。」
看著她自信的神情,不知为何,他的心竞缓缓注入一股暖流,让他觉得舒服极了。
可在这同时,对她的挫败感也同时布满他全身。
「云瞳,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得告诉你,我们之间不能再有这么亲昵的举动,你懂了没?」他无奈的开口对她道。
「懂。」云瞳认为,把一个男人逼到如此发狂的地步,已实属不易,若是再逼迫下去,倒楣的将是自己,所以她赶紧对他点点头。
果然,她马上在他的脸上看到满意的神色。
原来,男人不喜欢失去主控权,他们希望他们永远是掌权的那一个,而女人就该乖乖的听他们的话,不准有一丝异议。
「很好。那……我希望你能再明白一点,那就是,我对你有一份不容更改的责任,我必须要好好的保护你,就算是我自己,都不能伤害你,所以……」
「骆大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一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肚子饿了。」她故作无辜的对他说,而此时肚子也十分配合她的话,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骆非杭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呆滞来形容,他不敢相信,他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现在竟然有一个小女人胆敢向他的权威挑战。
尤其,他正想要对她训示一番,并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清楚时,她竟可以装出如此无辜又甜美的表情,以她的肚子饿来打败他。
可是,她那副模样,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是怎样都舍不得让她饿著的。
「好吧!那我们先下去吃饭,等吃完後再说。」
「思。」她重重的应了声,目的达成,她心情愉快的哼著歌,迅速的转身准备梳洗。
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让骆非杭有种受骗的感觉。瞪视浴室的方向好一会儿後,他才动手换上衣物。
不管她再怎么做,要和她说清楚的决心绝不改变,她总是要接受事实的。
何况,她已经了解他们之间不能再有亲昵的接触,他相信,她说懂,就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她不是个孩子了。
是啊,经由昨夜亲自的检视,他太过清楚,她确实不再是个孩子,一想到她昨夜在他身下赤裸裸的模样,他忍不住又暗自呻吟出声。
该死!他太过清楚,她确实不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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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非杭睁瞪视著亲热的挽著他手臂,优闲的散步在阳明山上美丽花朵之间的云瞳。
那个早上告诉他,她懂的小女人,为什么现在又在没知会他的情况下,如此主动的挽著他的手臂,奸似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你不是说,你都懂了?」
他的质问,一点都没困扰到云瞳,她只是笑著对他道:
「对啊!我确实都懂啦,可我懂并不表示我一定要照著你说的去做……哎……别先发火嘛!」
她看到骆非杭似乎气得不轻,连忙安抚他道:
「其实我也很想要乖乖听话,可是你看看,眼前的美景是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恰呀,在这么浪漫的气氛下,我当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偎著你,好奸欣赏罗!」
她眨著无辜的眼睛,一副不能怪她的神情,让骆非杭挫败不已。
「好。那我问你,你刚才干嘛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偷偷亲我?」
他真的不是小家子气的男人,而是她用这种方式一点一滴的偷定他的心,让他倍感威胁,好似他所告诉她的话,全都是废话一样,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更令他无法明白的是,他明明就决心要与她保持距离,又怎会被她说服,而开车载她来阳明山的?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他在意的是,她在到达阳明山时,为何突然欢呼一声扑向他,让他在半点防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又硬生生的被她给亲了一记响吻?
眯著眼打量著她,他突然觉得在这女人面前,他真是连一点胜算都没有,要不快点想个法子,把这情势给扳回来,他相信到最後俯首称臣的将会是自己。
「那是因为我太兴奋了嘛,何况,谁教你要长得这么有魅力,总是让人家情不自禁的就想要亲你嘛!」
她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他在对她兴师问罪,为何到最後全变成了他的错?他是不是太过纵容她,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严厉的睨视著她,他冷冷的对她道:「怎么?你还有话说?云瞳,我劝你不要引火自焚,否则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你懂吗?」
「懂,懂,懂。」她连声答道。「就算这把火烧到我,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什么?」原本还因她的回答露出满意的神色,接著再听到她下面的话,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我是说,你所要向我表达的意思,我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可是,听得清楚,并不代表必须照著去做吧?她默默的在心底加上这一句。
然後她对他绽开笑颜,讨好的道:「骆大哥,我们现在是出来玩耶,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一点吗?这种扫兴的问题,等回家後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