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霞……湘霞……你在另—个国度里,过得好吗?你知道吗?这三十几年来,你始终活在我的记忆里。你的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明理识大体,我无一不敢忘;你为我吃尽苫头、受尽委屈,最後更死于非命,而我……我却无能照顾你为我生下的两个儿子。湘霞……湘霞……对下起……不知道惟纲现在是否在你身边,他有没有好好地照顾你?湘霞啊!我好想念你和惟纲!
“老爷,夜深了,我推你回房休息吧!”王妈悄然出现在戚名绍身后,唤醒湎在思念哀伤里的戚名绍。
“不,我想再坐会儿,你先歇著去吧!”坐在轮椅上的戚名绍,手轻摆了下,沉郁地注视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老爷,那我留盏小灯给您。”王妈轻蹑手脚地熄了大灯,扫个眼已年老佝偻的戚名绍,看到他手上的旧相片,心底忿忿难平地嘀咕不休。
老爷真是绝情!把自己的老婆丢到疗养院去,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却抱着旧情人的照片伤心垂泪。听说那个旧情人,还是个抢人丈夫的狐狸精,想来她就是害太太精神分裂的凶手。多亏苍天有眼,让那个狐狸精和她的儿子早日归天,否则戚家产业,准落入这对邪恶母子的手里。
还好太太有个好儿子关心她,时常瞒著老爷去疗养院探视。希望老天爷保佑,让太太早日恢复神智,这样小少爷就下会那么辛苦了,王妈一路想着,回房休息去了。
“碰!” 一声巨响,戚名绍皱眉地望向门口。
戚惟杰摇摇晃晃地回来了,踬踣不稳地倒在客厅裏的沙发上。
立刻,柳嫣然从二楼飞奔而下,因为,迎接烂醉如泥的戚惟杰,已是她每夜必备的功课。
“惟杰,你怎么又喝得醉醺醺的?”她担心地弯腰,准备扶起东倒西歪的戚惟杰。
“呃……呃……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戚惟杰两眼里布满了红丝,酒气冲天,双手胡乱挥动著。
“好好,你没醉,来,我扶你上去睡觉。”她顺着戚惟杰软言相哄。
“不!不要!我不要睡觉,我一睡他就会跑出来,不!我不睡!”戚惟杰歇斯底里地嚷喊。
自从见过琼斯集团的总裁仇刚之後,戚惟杰从此恶梦连连。只要一闭上限,绿眼睛、黑眼睛便下断地交错飞舞,耳边不时响起一阵阵凄厉的叫声,他快要受不了了,他快要崩溃了!
“惟杰,小声点,不要吵醒戚伯父,来,我们先上楼。”柳嫣然满头大汗,一边吃力地安抚着情绪失控的戚惟杰,—边父担心吵醒已入眠的戚名绍。她哪里知道,戚名绍此刻正坐在阴暗的小客厅里,愠怒地注视着他们。
“他……回来了,他从地狱回来了,他……来找我……他……”戚惟杰呆滞地喃喃自语。
“谁回来厂?”柳嫣然用力地强拉起醉得像摊烂泥的戚惟杰,随口问道。
“他……是他……”戚惟杰喃语,他突然一把紧抱着柳嫣然,惊惧狂乱地攫住它的唇瓣,喘息饥渴地说:“嫣然,别离开我,今晚别丢下我,我需要你。”
“好好,我不走,我们上楼休息。”柳嫣然温顺地承受戚惟杰猛狠的举动,一边搀扶着他缓缓回房。
“叩!叩!”那脚步声小时在楼梯间,戚名绍两眼冒火,瘦弱的双手紧握着椅把,一股怒火熊熊蔓延着……
曙光乍现,柳嫣然即顶着一双熊猫眼醒来,疲倦地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为戚惟杰拉上被单,看着沉睡中的他显得那么脆弱、无助。
夜里头的他,像是头受了伤的野兽,狂猛爆烈,对她需索无度,让地感到陌生而害怕。她知道他定是遭遇了莫大的挫折,而她却下知该如何帮助他,驱逐他内心的恶魔,解除他的痛苦。
想到这,她只能喟然暗叹。轻悄悄地起身,她带上房门来到楼下客厅,却大吃一惊——
“戚伯父,您怎么—早就坐在客厅,也不披件衣服?”柳嫣然动作迅速地拿了件外套,为戚名绍穿上。
戚名绍不发一语,阴霾地打量柳嫣然,顿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戚伯父,您怎么了?”
戚名绍愠怒的神情,让柳嫣然惴惴不安了起来。
“这事有多久了?”戚名绍含怒地问。
“什么事有多久了?”柳嫣然越发地忐忑不安。
“惟杰糟蹋你有多久了?”戚名绍暴怒地低吼。
柳嫣然一愣,愀然变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着,好半天,才不知所措地嚅动双唇,嗫嚅道:
“我……我……”
“王妈!王妈——”戚名绍扯开喉咙大喊。
王妈匆匆地由厨房跑厂出来。
“老爷,什么事?”
“上去把那个混球给我叫下来!”
王妈莫各其妙的神情,更让戚名绍怒火高张,他激动不耐地又大声催促:
“上去叫惟杰下来!快!”
“喔,马上去,马上去。”王妈一吓,便仓皂地跑上楼去。
“戚伯父,您身体不好,别……别……”柳嫣然心乱如麻,连安抚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不一会儿,脸色灰色、头痛欲裂的戚惟杰精神委靡地跟着王妈下来了。
“爸,一大早的有什么事?”
“儿子,我不知道你这么神勇,在外头花天酒地,玩女人玩得还下够,居然连家里的人也不放过!”戚名绍气急败坏地嘲讽道。
“爸,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戚惟杰不耐烦地蹙起眉头,一边猛按揉著他频频作痛的太阳穴。
“我问你,你糟蹋嫣然有多久了?”
戚惟杰愕然抬头,半晌,不以为意地耸肩。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没啥好大惊小怪!说什么糟蹋,多难听啊!我和嫣然可都是有能力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了。”
戚名绍一听,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个混球!你毁了嫣然的清白,还敢大言不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一旁的柳嫣然被戚惟杰不在乎的语气和淡漠的态度,剌得鲜血直淌、心痛如绞,盈盈泪水含在眼眶里,不敢流下……
“父亲大人,我可是时时把你放在心上哦!”戚惟杰讥讽的语气。
“你今天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戚名绍气得咬牙切齿、睑色通红。打从小的时候戚惟杰就叛逆,喜欢和他唱反调,不时向他的权威挑战,令他头痛不已;而老大戚惟纲却相反,下仅懂事,而几十分尊重他这个做父亲的。唉!他实在下明白,为什么同是父母生的两兄弟,性格差异却如此之大啊!
“那你想怎样?”戚惟杰两手一摊,无所谓地问。
“我要你立刻和嫣然结婚。”
“不可能。”戚惟杰断然摇头。
“你说什么?”戚名绍瞪大了眼睛。
“我不爱嫣然。”他冷然地说道。
此话一出,柳嫣然宛若被打入地狱般,浑身冰冷、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你不爱嫣然?你不爱嫣然?”戚名绍不可思议地垂复,接着又如山洪爆发般的怒吼:“你不爱嫣然,却占她便宜、夺她清白,你要她今後怎么做人?”
“爸,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男人有「性需要」 ,却不一定要有感情。都什么时代了,成熟的男人才不会去注意女人是不是处女这种无聊的问题,即使不是也会有人要,嫁得出去啦!”
“你……你……”戚名绍气得青筋猛跳、语不成句的。
戚惟杰无视於父亲的怒火和泫然欲泣的柳嫣然,兀自轻松地说道:
“而且,我还想多玩几年,不想那么早就被婚姻绑死。爸,强摘下的瓜不甜,你勉强我娶嫣然,婚後也不见得会幸福的。”假若对象换成柳巧眉,那又另当别论了。
此刻的柳嫣然,只能用伤心羞辱、肝肠寸断来形容了。
戚名绍的怒火燃烧至最高点,他用力扳动轮椅手把上的开关,滑到戚惟杰面前,扬手“啪!啪!”两个耳光,狠狠地甩在戚惟杰俊逸的脸上。
“啊!戚伯父,别打他。”柳嫣然见状,顾不得内心的悲痛,冲上前去拉住戚名绍,一心只想护着戚惟杰。
“我郑重地告诉你,我还未正式对外宣布退休,戚氏企业现在还是我挂名当家,股权仍握在我手上。如果你不跟嫣然结婚的话,我会把你踢出去,你休想继承戚氏企业!”戚名绍使出撒手鐧,这时的他已完全地冷静下来了。
“爸,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戚惟杰抚着灼痛的睑颊,气愤地抗议。戚氏企业可说是他生命中的第一顺位,夺斗的立足点,若失去戚氏企业,他的人生又有何意义?
“你试试看我能下能?我戚名绍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戚伯父,我……我也不想和惟杰结婚,求求您,不要逼惟杰做他不愿做的事,好吗?”柳嫣然也轻柔地开门,帮戚惟杰说话。她可真是爱惨了他,宁愿自己伤心,
也不要爱人痛苦,是谁说过,爱是宽容与牺牲?
“嫣然,这事你别管,你只要等着做新娘子就好了。”戚名绍慈祥地拍拍柳嫣然。昨夜里柳嫣然对戚惟杰百般温柔地昭顾,以及从她脸上流露出的浓浓深情,他可寸是瞧得一清二楚,他绝不容许戚惟杰辜负这么温婉贤淑的女孩。
“可是伯父,惟杰他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柳嫣然努力地想劝服戚名绍。
“嫣然,一切有我,不必多说!”戚名绍不容置喙地招手制止柳嫣然,接着转向戚惟杰,再下最後通牒——“你最好考虑清楚。娶了嫣然,事业、家庭、地位,样样不缺,否则……你将一无所有,我会让你变成一文下名的穷光蛋!”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算准了小儿子重振戚氏企业的心态,运用非常胁迫手段逼他就范。
戚惟杰阴骛忿怒地握紧双拳。老头子这招耍得够狠!够辣!够毒!
“嫣然,我饿了,推我到饭厅用餐吧!”
柳嫣然立刻起身推着戚名绍进饭厅,一边偷瞄着神色不定的戚惟杰。临去前,戚名绍闲适地丢下一句话——
“儿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取舍。如无意外的话,下个月举行婚礼。”
哦!去他的!戚惟杰恨恨地诅咒。
自从和仇刚的恋情明朗後,柳巧眉仿若脱蛹而出的蝴蝶,整个人神采飞扬、明亮动人。以往她总是用强颜欢笑来掩饰她内心的脆弱和思念戚惟纲的痛苦,如今她挥走了阴影,俏颜上的笑靥由内而发,灿若骄阳。尽管仇刚於人前仍是酷死人的严峻冷硬,可私底下对她,就卸下刚硬的伪装,对地温柔体贴、呵护备至。就连那双深幽的绿眸,也转换成热情的光芒,迷得她如醉如痴。虽然仇刚身上或多或少还残留着戚惟纲的影子,但也不能影响她了,因为,她幸运地拥有这个二者合一的好男人,唯一遗憾的是,他的笑容还是少得可怜。
这天刚过午休时间,她便接到姊姊柳嫣然约见面的电话,凝重的语气好像有重大的事。挂上电话後,她立即决定向仇刚请假,礼貌地敲门後,不待里头应声,她就直冲了进去。
仂刚,我有事想……一见仇刚睑色肃杀般的在讲电话,她愕然住口。
“……哦……他已经在动作了?好……开始收购吧!好……就这样”放下话筒,仇刚睇视等待他结束通话的柳巧眉,微扯着嘴角问:“找我有什么事?”
“下午我想请假。”她走到气派的办公桌前。
“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仇刚霸道地问。最好不是瞒着他跑去跟别人约会,否则他……
“我干嘛什么私事都要向你报备!”柳巧眉没好气的。
仇刚专横的语气,激起她的不悦。他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把她拴在身边,难道他不明白,距离也是一种美吗?古云:大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男女之间若是分秒朝夕相处,就失去了神秘之美,容易起摩擦;亲如夫妻也该有适当的距离,这样感情才会历久弥坚。
“过来。”有是专制的命令。
而她却抗拒不了他的霸气,乖乖地走到他面前。仇刚一把拉她坐在他腿上,狂猛的吻狠狠地封住她噘起的小嘴,而她却像个布娃娃,瘫软在他强壮的胸膛,嘤咛娇吟不休,迷失在他蛮横需索的唇舌问,双手无力地挂在他的颈项,浑然忘我……
终於,仇刚喘促地移开嘴唇,举手抚摸她肿胀的红唇,用粗哑的嗓音迷惑她地问:
“为什么请假?”
“姊姊有事找我谈。”她呆楞地回答,腹腔中一股热流窜向四肢百骸,她只觉浑身软绵绵的,酥麻难当。
“你姊姊?”仇刚眼底闪着灼烧的火苗,他浑身因饥渴而疼痛著。
“是,是我姊姊,她……呜……”她才一张口,仇刚便又如鹰隼般的攫住她的双唇,热辣的舌尖侵略她口中的甜蜜;接着一连串的吻烙在她的细肩,轻啮著她小巧的耳垂,体内凶猛的欲望驱使他肆无忌惮的手解开她的衣扣,探入抚摸她柔软白皙的胸部,不停地游移、碰触、探索她未经人事的身体——
而她已经迷醉在他神奇的抚摸,她不住地矫喘吟哦,双手紧捉著他的黑发,身子不停地蠕动贴紧他坚硬的男性欲望……眼看着激情即将吞蚀了理智,直到尖锐的电话声响起,才换醒陷入欲海狂潮中的人儿。仇刚喘息地抬头,深吸口气,凭着钢铁般的自制力,强压下泛滥的欲望。他拿起话筒,从齿缝中吃力地挤出声音——
“喂,乔以,什么事?好,你全权处理吧!”他迅速挂断电话,这时冷静也回来了;他微抖着替仍昏乱的柳巧眉拙上衣扣。
“对不起,巧眉。”
柳巧眉满脸通红地摇头,想起身离开仇刚,手脚却不听使唤,只好无力地倚在仇刚怀里。
“你跟姊姊约几点碰面?”
仇刚的话,终於敲醒了昏沉的柳巧眉、她飞快地起身,瞄了眼桌上的电子座钟,吃了一惊。
“糟糕!都两点半了,一定会被姊骂死,我得出门了,拜拜。”柳巧眉趁机逃遁,飞也似的跑出办公室,留下饥渴的仇刚。
匆匆地赶到一家pianopub, 柳巧眉一眼就看到姊姊柳嫣然独坐一隅,两眼迷茫、神情郁郁,她下禁微皱黛眉。
“姊。”随著呼唤,她的人也坐在柳嫣然对面了。
“巧眉,你又迟到了。”柳嫣然不堪认真的指陈。
“对不起,公司有点事,躭搁了一下。”她微带腼腆地解释,都要怪仇刚啦!
柳嫣然不语,沉默地轻啜咖啡。
“姊,发生了什么事吗?”柳巧眉点过饮科,关心地问。
“戚伯父发现了我和惟杰的事。”她落寞地说。
“你和小哥的什么事?”铆巧眉不解的。
柳嫣然一时难以启口,因为她和戚惟杰亲密的关系,也一直瞒着妹妹。
“姊,快说嘛!”柳巧眉心急地催促,然後自顾自地猜测道:“是不是戚伯父知道了你无可救药地爱著小哥?”
“比那还严重。”柳嫣然愁眉不展,顿了顿,鼓起勇气又说:“我和他以前就发生了超友谊关系,而且一直持续着。”
“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她讶异地张大了口。
柳嫣然思绪纷乱地低下头来,嗫嚅地解说:
“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姊,小哥这两年来一直和你同床共枕,却不跟你结婚,还在外面拈花惹草,而你居然瞒着我?”柳巧眉只觉气血直往上冲,睇视着她那逆来顺受的姊姊,她更是气愤难平。
“姊,你为什么一儍再儍,这么无可救药,任他这样地糟蹋你?戚惟杰他根本是个寻找刺激、新鲜、不安定的男人,他不会是真心的。”她气得直呼戚惟杰的名字。
“我爱他,愿意等他,给他机会。”柳嫣然认命痴情地说。
“你要等他什么?婚姻?保证?还是爱情?你有几个青春好等?姊,天下男人多得是,何必爱得这么委屈、这么没有尊严?”柳巧眉慷慨激昂的。
“巧眉,我找你出来,不是听你咆哮大道理,数落惟杰的不是。”
“对不起,姊,我太激动了,我只是气不过嘛!”她忿怒地灌下一大杯水,暗自思忖着——她一定要找戚惟杰算帐,为姊姊出口鸟气。
沉默片刻,柳嫣然突然宣布:
“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什么?”柳巧眉又是一阵错愕。她这个姊姊真是一呜惊人,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她应接下暇。
“上星期戚伯父知道了我们的事,发了好大脾气,要惟杰负起责任,跟我结婚。”
“谢天谢地!”柳巧眉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惟杰并不愿意,他说他不爱我,不想娶我。”说到这,柳嫣然已心酸地淌下两行清泪。
“那个王八蛋!我绝下会放过他的!”柳巧眉闻言,暴跳如雷。
“最后,戚伯父用公司的继承权,才逼得惟杰答应。”她哽咽地伸手握住妹妹,想寻找安慰。“我很矛盾,我爱他,想要家给他和他长相厮守,可是,我不愿用这种强迫的方式;即使我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姊!”看到姊姊这般的痛苦,柳巧眉也跟着难过落泪。不该这样的,这么温柔善良的姊姊,不该受这种煎熬折磨的!
“我想拒绝,却开不了口,想离开,又舍不得。巧眉,我好难过!我该怎么办才好?”柳嫣然崩溃地痛哭失声。
柳巧眉坐在姊姊身边,用力地环抱苦姊姊,试图给她安慰的力量。
“他是这么不情愿,若不是为了戚氏企业,他根本不会点头。我明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可是我……我……戚伯父已经决定明天就发布消息。”柳嫣然抬起红肿的双眼,坚强地拭掉泪水,渐次地平息她激动伤心的情绪。 “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不论对错,我还是会接受戚伯父的安排,和他一同走进礼堂。”
“姊,你要考虑清楚。”
这是姊姊人生关卡中的一大抉择,对或错、幸福或痛苦,也都是未知数。她不可以也不能加以干涉,只能默默地守在姊姊身边,做她精神上永远的支柱。
柳嫣然点头,在她秀逸的脸庞染上一层母性的光辉,唇上一抹笑容熠熠生辉而动人。
“我要做妈妈了。”
“姊,你怀孕了?”柳巧眉又受了一次惊吓。
“应该是的,我还没到医院检查。”
“姊,你可不能为了孩子就粗率地决定你的终身大事啊!”
“我必须给孩子一个父亲、一个完整的家,而我深信,爱能克服一切障碍。你听过—句话吗——守得云开见明月。”她的痴心真令人感动。
“姊,我真不懂你究竟儍气还是聪明,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的。”
“谢谢你。”柳嫣然欣慰地紧握着她妹妹。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让戚惟杰得寸进尺,一个劲地欺负你,偶尔也要反击,还你英雌本色。”
“嗯!我试试看。”柳嫣然柔顺地答应。
“祝福你,姊!”柳巧眉真心地说道。
“谢谢你,巧眉。你知道吗?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声音,走自己想走的路,我无怨无悔。”柳嫣然温婉而肯定地说。
告别了姊姊已是夜暮时分,柳巧眉心情郁萃地在街上晃了—圈又一圈,心中百般感叹和质疑。她感叹世间的感情,似乎是苦多於乐,情之路可谓坎坷多於顺畅。可世上众多红男绿女,谁也逃不过此一情劫,非得走这一遭,方可淬链成钢。
她又想着姊姊义无反顾地跳进婚姻里,因为没有交流的爱,是何等的痛苦啊!未来的口子,幸或不幸,皆无从预知。以戚惟杰风流的本性来看,很难要求他忠於姊姊、忠於家庭,届时,姊姊受的伤害更胜於千万倍,她又该如何帮助姊姊呢?
信步地回到她租赁的单身小公寓,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之际——
“巧眉。”
她闻声转头,意外地惊呼:
“戚小哥!?”
“我等你很久了。”为了即将来临的婚礼,他不得不作最後的挣扎,跑来找柳巧眉表露心意。假若她接受他的感情,那么,他也愿意放弃戚氏企业。
“先进来再说吧!”打开门,柳巧眉率先进去,忙著张罗茶水招待戚惟杰。他来的正是时候,她才想着要找他谈一谈呢!
戚惟杰接过茶杯,坐在小沙发上,凝神专一地注视着柳巧眉。
“小哥!”
“巧眉!”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你先说吧!”她礼让给戚惟杰先发言。
他也不推辞,立即开门问:
“巧眉,相处的这些年来,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哥哥啊!还能有什么感觉?”柳巧眉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戚惟杰的心一紧,
“没有其它的吗?”他不放弃地再问。
“其它的?”她歪著头,想了半天道:“还是哥哥。”
戚惟杰的弦外之音,她心知肚明,所以装儍到底了。
“巧眉,如果我告诉你,我从下曾把你当妹妹看待,而且一直爱著你,你相信吗?”戚惟杰热烈而认真地坦白。
“不相信,因为你风流成性、四处留情,是人尽皆知的事;再说你也将成为我姊夫了,下是吗?”这家伙,都要和姊姐结婚了,还这么不安分地搅乱一池春水。
“别提这件事!”他怒下可遏地喊。
柳巧眉吓了一跳,怔仲地呆望着毫无预警就变睑的戚惟杰。
他突然握住她的肩膀,热情而激动地对她表白——
“巧眉,你知道吗?打从你十岁时第—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柳巧眉错愕不已,脑子一片混乱。天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耐心地等着你长大,等待机会,可是你却像条滑溜的鱼,下断地从我指缝中游走,让我苦苦追寻而遥下可及。”
“小哥,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柳巧眉挪动身子,企图摆脱戚惟杰强而有力的箍制。
“不,我知道,你一定要听我说!你不晓得,小时候我有多嫉妒大哥,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你的崇拜,而我却只能用捉弄的手段惹你生气、惹你哭泣才能吸引你的注意。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要耐心地守候,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戚惟杰热烈地诉说。
“小哥,别说了。”柳巧眉转开视线,不愿接触戚惟杰灼热的目光。
“随着岁月,你的纯真、你的美丽、你的一颦一笑更让我心折爱慕,因此,我反而下敢贸然躁进,怕亵凟了你的灵逸纯真,於是我开始交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而她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你的影子,她们都是你的替身。”
“也包括姊姊吗?”她尖锐地问道。
戚惟杰双手一松,怔住了!他不敢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给了真实答案的后果是什么。
“戚惟杰,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你以为拿我当藉口作为你风流的护身符,就能掩盖掉你所把的错误吗?”柳巧眉愤慨地低嚷。
“不!巧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爱你!”他急切地申诉。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请你摸摸良心,看看我姊姊为你付出的一切,你不该辜负她的。”
“哦!天杀的,我不爱嫣然啊!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逼我呢?”戚惟杰激动地大叫。
“你不爱她,为什么要侵犯她?她不是你发泄性欲的工具!”柳巧眉忿怒地跳脚叫道。
“因为她是你姊姊,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你。”他歇斯底里地大喊。
“戚惟杰,你好卑劣、好无耻!”柳巧眉咬牙切齿地斥骂:“枉费我姊姊对你一片痴心!”
柳巧眉脸上的鄙视,让戚惟杰心虚汗颜地掉转头,软弱地说:
“巧眉,别这样!虽然我不爱嫣然,但我还是喜欢她,这和我爱你是不相违背的。”
“戚惟杰,你也太博爱了吧!奉送你一句话——齐人之福不是福。”柳巧眉冷笑不屑的。
“巧眉,不要这么残忍!我爱你不是罪过,我并不想娶嫣然,这辈子只有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他锲而下舍地强调。
“是吗?”柳巧眉又露出嘲讽的笑容。
戚惟杰受不了柳巧眉的讥讽,倏地上前一把抱住她,低下头搜索著她的唇,想用另一种方式来说服她。
“放开我,戚惟杰!”她大吃一惊,用力地挣扎推拒。
“除非你相信我的真心,否则我不会放开你的,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戚惟杰使劲地架住她扭动的身子,狂热痛楚地说道,一边嘴唇还不停地游移在她颊上、耳际。
“你从来就没得到我,哪来的失去?放开我!”柳巧眉左右扭转,以躲开戚惟杰火热地吮吻。
“我不会放开你的,现在,我就要你成为我的人!”说罢,他一个用力,扯裂了柳巧眉的领口,将她按压在沙发上,双手在她身上挪动、抚摸……
“戚惟杰,不要做出让我恨你的行为,不要抹煞掉我们之间的那分兄妹之情!戚惟杰,你听到了吗?”柳巧眉狂乱地挣扎扭动,奸下容易腾出一只手来——“啪”的一声,狠狠地掴向失去控制的戚惟杰。
戚惟杰一痛,松开了手,怔仲喘息地望著柳巧眉;她趁机一把推开他站得远远的。
“小哥,我并不爱你,请你把心放在姊姊身上,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爱。姊姊非常非常地爱你,她甚至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你再不懂得珍惜,有朝一日失去了,你想追也追不回来了。”她语重心长地规劝。
“你不爱我?不爱我……”他无法接受事实地喃喃低语。
“是的,我不爱你,回去吧,回到姊姊身边,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你是不是还爱着大哥?”他突如其来地问。
她一愣,然後用力地点头道:
“是的,我爱他。”
“他已经死了!”他要到何时才能摆脱他大哥的阴影?
“我知道,但他永远活在我心里。”她轻柔细声地回道。
闻言,戚惟杰犹如战败的公鸡,泄气颓丧、怅然若失、跟随下稳地往外走,嘴里喃道:
“没想到我处心积虑,到头来还是败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