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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温柔 第五章

  空服员的工作时常要飞到外站,有时一趟长程飞行就得花掉十天左右,才能随著团队飞回基地,不像平常的上班族或家庭主妇能每天回家,因此只要是休假在家,林明暖总喜欢上超市或逛逛传统市场,买些食材,亲自下厨为家人做菜。

  明亮而温馨的灯光下,一桌的家常好菜,冒著团团白烟、散发著无形的香味,她极喜欢那样的感觉。

  父母亲在她读国中时就离婚了,她跟著母亲到日本,投靠当时在千叶县经营服饰店的小阿姨家,而妹妹明澄则归父亲抚养,不到两年,由台湾传来父亲因车祸意外身亡的消息,明澄才又回来母亲这边。

  在林明暖完成大学学业后,一家人连同一直未婚的小阿姨迁回台湾居住,当时,绵绵已经两岁。她大二那一年未婚怀孕,坚决要生下孩子,家人给她的是默默的支持和关怀,没有一丝责难。

  目前,母亲并未和她同住,而是住进三义山区里的一间佛寺,虽然没剃度,但一切生活全依照寺里作息,诚心往佛法的路上修行。

  而这三十多坪的公寓,小巧温馨,便是小阿姨、明澄,还有绵绵和她的家了。

  一个家,是她从以前就渴望不已的“东西”,这个温暖安定的大光环,虽然没有男主人,她也一直都十分珍惜,一直想将那唯一的缺角弥补起来,若不为她自己,也该为绵绵著想,但这条路似乎越走越窄,只不过,她依然渴望。

  “妈咪,我还要汤。”绵绵捧著印有小熊维尼图样的碗,细致的五官愉悦舒展,她真的很兴奋,而且胃口大开,把一大豌白米饭吃光光。

  “碗给妈咪。”林明暖伸手接过她的碗。

  通常,她会让孩子自己动手,但今天这道冬瓜海鲜盅并非装在容器里,而是把海鲜材料丢进半截冬瓜中,直接放进大锅里蒸熟,底满深的,好料沉在里面,绵绵手不够长,还是由她盛汤比较安心。

  “妈咪,我要干贝丝,还要两颗鸽子蛋。”润嫩的手指比出两根。

  “好,妈咪知道,来,小心烫。”她把碗放回女儿桌前。

  “谢谢妈咪!”拿起汤匙正要进攻,绵绵瞄了眼坐在右手边的父亲,快乐地嚷著:“爸比,我再帮你盛碗饭。”

  呵呵呵,她连盛三大碗白饭,爸比都吃光光耶!妈咪坐在左边,爸比坐在右边,她真高兴、真HAPPY,如果今天澄澄小阿姨和姨婆也围在一起吃饭的话,那她最最喜欢的人就都在一块儿了,不过她不贪心的,能这个样子已经很棒啰!

  但她还来不及跳下椅子,林明暖已经出声制止--

  “绵绵坐下,乖乖喝汤,你再乱动乱跳,汤要洒出来了。”

  喔地一声,屁股只好听话地黏在椅子上,她喝著汤,清亮的大眼睛来回偷觑著两个大人。

  “还要饭是不?把碗给我。”林明暖看向对面的男人,把手伸了出去。她原本还担心今晚煮得太多了,毕竟只有她和绵绵两个吃饭,而这个男人倒是替她解决了所有困扰。

  她对自己的厨艺还算满意,除了做些西式小点心、义大利面等等,普通的中式家常菜更是难不倒她,看他这样捧场,把她煮的东西扫得几要精光,连电锅里的白饭都快见底,她心里暖呼呼的,只是,对他的态度还是有些保留,不像女儿那样,喜悦和依恋布满整张小脸儿。

  神岗彻乖乖把碗递去,却是说:“我想喝汤。”

  “喔……”不小心又被他好看的眼睛小电了一下,唉。

  “我要干贝丝,还要两颗鸽子蛋。”他说,目光更加深邃,瞧得林明暖不由得低下脸容。

  “爸比学我!”绵绵模糊地嚷著,两边嫩颊微凸,各塞著一颗鸽子蛋。

  神岗彻侧过峻脸,冲著女儿微笑,并不觉得绵绵的举动有何不妥,倒是林明暖马上开口纠正--

  “妈咪教过你,要说话之前得先把食物吃进肚子里,不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这样没礼貌也不卫生,还有啊,如果噎到了怎么办?”她声音很轻、很温和,柔柔软软的,却别有一股威势,挺像她在工作时的样子。“别再含著,还不嚼一嚼吞下去?”

  “嗯。”绵绵用力点头,乖乖照做,还主动张开嘴巴让母亲检查。

  神岗彻定定地望著她们母女俩,一抹认知刷过心头,蓦然间有所体会--

  他果然不是个好爸爸,在他眼里,女儿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看不到错处。或许在心灵层面上,他根本还不觉得自己是个父亲,暖暖是他的女人,绵绵也是他的女人,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看来,他真需要多加学习。

  忽然,一碗满是好料的汤端正地放在他面前,他回过神来,见她就站在身边,他唇角忍不住往上勾勃,自然地冲著她笑。

  林明暖又被电个正著,可就算红著脸,也要尽到纠正的责任--

  “你也一样啦。喝汤就喝汤,不要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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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他似乎没办法再回到对街那宽阔又阴郁的空间。

  跟这方满室温馨的鹅黄灯光相比,神岗彻无法强迫自己丢开这一切,回到原来的清寂氛围中,何况,他半点也不想勉强自己,又何况,还有绵绵用力地、用力地巴著他不放。

  在日本,亲子共浴是十分寻常的家庭活动,甚至是一种传统,但他从来就不曾体验过。

  可是现在呵,浴缸里已蓄著满满的热水,他全身脱个精光,只在腰间围著一条浴巾,而绵绵也脱得光溜溜,小小的身体绵白柔软,但她“豪放”得很,兴奋得不得了,这是她头一次和爸比一块儿洗澎澎呢。

  “妈咪,快一点啦,洗澡啰!”她叫著、跳著,硬是要把林明暖拉进浴室。“爸比和我们一起洗,我们三个围圈圈,妈咪帮绵绵擦背,绵绵帮爸比擦背,爸比帮妈咪擦背,然后一起泡热水澡,耶!”好兴奋、好兴奋喔!

  林明暖有些窘迫,双眸一抬,却见神岗彻但笑不语。

  那抹笑从刚才吃饭开始就没褪下,他双臂抱胸倚在浴室门边等待,不知觉间,她脑海中闪过刚遇上他的那些日子,他同样是这个姿势,斜倚在重型机车上,在大学校门口堵人,眼神教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隔了这些年隔了这些年,那对眼魅力不减,而她的反应依然相同,没什么长进,唉。

  强迫自己别去看他裸露的健壮胸肌,她调整著绵头上的趴趴熊发帽,好脾气地对著女儿解释--

  “我们家的浴室不够宽,浴缸也不够大,三个人挤不进去啦。你和爸比先洗,妈咪等一会儿再洗。”跟著,把女儿推向神岗彻,轻声叮咛--

  “绵绵洗完澡后,你要记得检查她身上的泡沫有没有冲干净,特别是腋下、脖子和耳朵,还有脚底也要看看干不干净,泡澡不要泡太久,皮肤会皱皱的,如果水不够烫就再加热水进去,加热水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让绵绵靠近,还有……还有等一下泡完澡,要赶紧用大浴巾把身体擦干--”

  “是我还是绵绵?”他突然迸出话。

  “什么?”她张著口,心咚地一震。因为他抱胸的双臂改而叉在腰间,胸膛虽不平滑,弹痕和刀伤都有,却肌理分明,充满男性魅力。

  “哪一个要用大浴巾擦干?”

  这也算问题吗?!

  “你们两个都要擦干啦!”她声音不由得提高。

  绵绵仰著小脸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不由得唉唉地叹气--

  “妈咪今天怪怪的耶!”

  “是你爸比怪,不是我。”她皱皱秀气的鼻子,把注意力尽量保持在男人的颈部以上,清清喉咙问:“……你真的可以吧?”她有些担心,毕竟他第一次和孩子一块儿泡澡,而绵绵虽然乖巧,却绝对不是个安静的孩子,整个晚上这么兴奋,不知等一会儿要怎么闹?

  神岗彻将女儿拉了过来,塞进他身后满足雾气的温暖空间,自己则挺直身躯立在林明暖面前。

  那张性格无比的脸庞对著她俯下,两人鼻尖几乎要相触了,他哑声一吐--

  “若真担心,你也一起来……我帮你擦背。”

  林明暖口干舌燥地吞咽了下,双颊泛红,她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结巴--

  “我、我才不担心。”

  她转头走了,决定让他们父女俩去闹个天翻地覆,就算把浴室拆了,她也不想理了。

  胸口发涨,是急涌出来的情感,神岗彻下意识抬手捂住,仿佛怕它会流失似的。她还不知道,她给他的这一切啊,已成为他心底最深沉的美好。

  “爸比,快进来,白白的烟一直往外跑啰。”绵绵已经拖来两张小椅凳,把沐浴乳和洗澡用的海棉都准备好了。

  “好。”终于转过身,他关上浴室门。看女儿小脸红通通,笑得那样开心,他也跟著笑,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想笑。

  “爸比坐这里,绵绵用妈咪的薰衣草沐浴乳帮你擦背,妈咪说这个味道她最喜欢,擦完背后,全身都会香喷喷的。”

  神岗彻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高大的身躯一缩,乖乖坐在女儿指定的小板凳上,把宽阔的背贡献出来。

  “爸比,这些是怎么回事?”圆润的指头好奇地戳著他身上的伤疤,她知道不只背上有,爸比的胸前也有,大腿也有,她全都看见啦。

  “和人打架受伤的。”他静静地说。此时,温度适中的水哗啦啦地从肩头淋下,感觉女儿正拿著海棉用力地搓著他的背,滑滑软软的,薰衣草的香味散发满室。

  “爸比--”她尾音上扬,“你以前很爱跟人家打架吗?”又搓又擦,好多好多的泡沫呵,她挤出一大朵悄悄放在他左肩,又挤出一大朵放在他右肩,好像蛋糕上的奶油,简直把他当玩具在玩。

  神岗彻微微笑著。“是啊,可是现在不会了。”

  年少时血气方刚,在道上混,靠的是狠劲和拳头,争地盘、抢生意、巩固地位,那样的日子离他又远又近,如今他的“神岗组”表面上虽已解散,却是以“神岗株式会社”的名称继续经营,触角广伸,不再局限于特定行业,既然不能脱离黑道,那就让一切在台面上合法化吧。

  一小朵泡沫从身后飞跳到他手背上,白绵绵的,如此细致纯洁,是他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忽然,女儿的笑声响亮亮地旋绕--

  “爸比不打架,以后就不会再受伤了。”

  “嗯……”

  “爸比,如果以后有人让你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你不要和他打架啦,可以用别的方法呀。有一次李诚伟故意跑过来把我撞倒,还拉我的头发,我也是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可是绵绵没有把他撞回去,也没有拉他的头发,我把校工伯伯养的大黄和小黄拉的臭臭用塑胶袋包起来,偷偷倒在李诚伟的书包里,还抹了一点点黏在他的椅子上,呵呵呵……”

  神岗彻不由得挑起浓眉,微偏过头来。“你没有报告老师?”

  “有啊!我不跟他打架,就是为了要报告老师啊,而且我哭得很卖力喔,老师罚他下课不准出去玩。”

  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该做怎样的反应,一会儿才说--

  “这样很好。”在他的观念中,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要他来教孩子,实在是太为难了。

  “呵呵呵……”

  “你告诉妈咪了吗?”

  “唔……没有耶……妈咪要是知道绵绵去挖狗屎,一定会晕倒。”

  他嘴角也渗出笑意,隐约觉得女儿的个性像他多些,只要心里痛快,什么事都敢干。

  “别让妈咪知道。”他叮咛著。

  “嗯。”好用力地点头,她舀起水把泡沫哗啦啦地冲掉,终于露出一大片红通通又干净得不得了的背。她满意地看著,忽然想到--

  “爸比,绵绵帮你洗头发!”她连自己的头发都还不太会洗,不是水灌进耳朵,就是泡沫流进眼里,要不就是没把头发冲干净。

  “好。”他没半点迟疑,完全任女儿宰割。

  “呵呵呵……爸比,你好好喔。”而且真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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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绵绵“洗”完澡出来,外头置衣架上除了绵绵的衣物外,还放著一整套全新的男性睡衣,连内裤都准备了,正是他的SIZE。

  抱女儿进房躺好,柔软的感情像岩浆一样咕噜咕咯地冒个不停,他长年的渴望,压在心底的冥想,所追求的就是这温馨而简单的感觉吗?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的一个家,安全而完整地收纳在他的羽翼下,他够强壮了吗?能做得到吗?

  客厅传来一声钟响,神岗彻瞄了眼床边矮柜上的闹钟,晚上十点半。

  “爸比……你明天还会在吗?”绵绵模糊地喃著,眼皮都快盖下了,却还苦苦强撑。

  他略微迟疑,终究还是点点头。“把眼睛闭起来。”

  “嗯……”她听话地合上眼睫,仍忍不住问:“爸比,明天我们带妈咪一起去园游会……好不好?”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迷迷糊糊不知又说了什么,没等到回答,已经沉入梦乡。

  他静望著那张圆润的脸蛋,双目微敛,倾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和脸颊。

  再次检查棉被是否妥贴地盖住她的小小身躯,他起身,关掉房里的大灯,刚转过身,门口不知何时立著一抹纤细身影,静静凝望。

  他走了过去,轻轻带上房门,两人就杵在那扇门前,你看著我,我望著你,静默了片刻。

  说实话,林明暖心里有些泛酸,女儿是她生的、她养的,跟她在一块儿的时间不知比他多出几百、几千倍,可是他今晚一出现,绵绵就跟无尾熊一样,从头到尾黏著他不放,连睡前念故事的专利也被他夺去,真的挺呕的。

  不过,她不晓得神岗彻根本没念故事,而是直接说故事给绵绵听,以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的日本关东为背景,将黑道势力的变迁和型态演化一则一则当成床边故事,他今晚才刚起了头,打算往后再继续。关于这一点,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

  “睡衣很合身,穿起来很舒服。”他率先打破沉默,唇边有著笑意,“内裤的质料很好,穿起来也很舒服。”

  林明暖搞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对他生气,上一次在东京算是“不欢而散”吧?可是八木对她说的那些话,这些日子一直在她脑中翻腾反覆,她心疼他,也气恼他,两种感情交相错杂,竟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是便宜货,我在夜市买的,睡衣一套一百,内裤一打九十九,人家载了一卡车出来叫卖,机会难得,不买可惜,才不是特地为你买的。”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她小嘴又嘟起来了,每回她闹脾气,都是这个模样。

  神岗彻在内心轻叹,目瞳柔和。他的暖暖呵,就算两人在冷战,只要他使使坏、装装假,她马上会真情流露,例如--

  “坐下来好吗?”说著,他自顾自地往沙发走去,脚步微滞。

  “你……你怎么了?”她跟了过去,口气已变得不太一样,压抑著关切情怀。

  坐进沙发,他眉心淡淡地皱折,右手有意无意地抚著曾经中枪的膝盖,对著她无所谓地牵了牵唇。“没事。”

  “你、你--没事才怪啦。”

  她倾过上半身,小小头颅靠得这样近,柔雅的气息瞬间钻进他鼻中。她专注地察看他的腿,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眼底那抹奸计得逞的光芒。

  “这样会痛吗?”她轻捺著他的膝盖,见他摇头,她称稍加重力道,“那这样呢?痛吗?”

  他浓眉淡蹙,下颚微绷,却说:“不会痛,我没事。”这句话倒是千真万确,只是他以前有太多忍痛的“前科”了,林明暖根本想不到他会“不痛装痛”,听他这么说,她心又绞了起来。

  “你坐著别动,我去拿热毛巾。”丢下话,她站起来咚咚咚地跑开,进房间取了几条干净的毛巾,又到浴室里盛了一大盆热水,忙来忙去,五分钟后又回到他身旁。

  神岗彻挺听话的,果真静坐著不动,那纤细美好的人儿就半跪在他脚边,小手已将他右边的睡衣裤管卷得老高,露出整个膝盖和半截大腿。

  毛巾浸在热水里,她试著拧干,手都烫得泛红了。

  “不用了,真的不会痛,别碰热水。”他最终目的是要她温柔以对,要看她的醉人笑容,而不是看著她为他吃苦。

  她拍开他的手,垂著颈项,一句话也不说,轻柔地将折叠好的热毛巾敷在他的伤处,然后用保鲜膜裹上几圈,持续让它发热。

  “暖暖……”

  听见这声轻唤,她没有理睬,替他大腿上的另一处枪伤做了相同的处理,她双手从他大腿开始按摩,力道恰到好处,有模有样的推拿著,一直来到小腿,在他健壮的腿肚上来回揉捏。

  不知她何时学来的推拿技巧,他右腿肌理在那双巧手下舒展开来,十分舒畅,但他心里却不太舒畅了。

  “暖暖?”他又唤,见她还是低垂著头,再也忍不住了,他坐直身躯,一手扳起她的小脸,跟著却重重地叹息--

  “不要哭。暖暖……”

  她吸吸鼻子。“我没办法,看到那些伤痕……我、我心里难过……”从那一刻枪声响起,两人的命运开始纠缠,喜怒哀乐,分不清彼此。

  “我真的不痛,我是说真的。”

  “你还说!你还说!”嚷著,泪珠又滚了下来。

  简直是弄巧成拙、作茧自缚。神岗彻苦笑,不再辩解了,他忽然俯下脸吻住她的红唇,双臂抱住那具柔软身躯,趁她张口轻呼时,舌尖已探进一片丝绒里。

  “唔……”她同样渴望著他的拥抱,有好长一段日子,两人关系一直处于低潮,她的心也跟著浮沉,害怕彼此之间会越离越远,她和他又走回各自的世界。

  可是现在,她掌心感受到他节奏明快的心跳,唇齿间尽是他的气息,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锁紧,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她轻合眼睫,芳心悸动,回应著他的唇舌,热烈地缠绵。

  “别再和我冷战了,好不?”他吮著她可爱的耳垂,低哑地喷气。

  浑身发热,林明暖却轻轻颤抖了,喉间忍不住逸出细碎呻吟,藕臂一抬,主动环住他的颈项,胸前的坚挺紧密地抵住他。

  “暖暖……暖暖……”情与欲交织,他不停唤著,声音沙嗄得不可思议。

  忽然间,他将她拦腰抱高,站了起来。

  “阿彻?”林明暖的小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揽住他的颈项,轻轻喘息著:“你、你的脚啦……”

  他低沉地笑,唇贴在她颊边,呼吸和她一样紊乱,有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在这里很有可能被偷窥,还有,沙发太窄了,我比较喜欢大床……暖暖……”他轻唤,撩拨著彼此,“我们到房里?”

  虽是问句,却根本没有询问的意味,他不等她的回答,横抱著女性温暖无比的身躯,笔直往里边的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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