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店占地很广,然而其装潼却是简单而高雅。除时装外,皮包、鞋子等女人的配件,可说是一应俱全。
一进门,只见白亚斯和店里一位应该是老板娘的女人讲了几句话后,老板娘就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她好一会儿,还问她鞋子的尺码。接着,不到几分钟就拿出整套衣服、配件,示意她换上。
在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定装的汤曦羽从试衣间走出来时,看见老板娘似乎很满意地频频点头,接着又拿出梳子和化糙品替她梳理、装扮起来。最后,在一切程序结束时,将她推到落地镜前,要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原本像芭比娃娃懵懵懂懂、任人摆布的汤曦羽,在看见镜中的自己时,不禁眼睛发亮,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所看见的一切——
镜中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吗?
只见镜中那个“美女”穿着一套粉红色镶黑边韵套装,配上黑白相间的皮包和黑色高跟鞋,加上经过梳整的头发及明亮自然的彩粕,俨然一副名门千金的馍样。
此时汤曦羽不禁要慨叹:天底下果真没有不漂亮的女人,只有懒女人和——没钱的女人。
穿着一身“高贵”的汤曦羽,在心情恢复平静后,落落大方地来到白亚斯的跟前,等着看白亚斯的反应。果不其然,她在白亚斯的眼里看见“惊艳”两个字。
白亚斯看着眼前的汤曦羽,心中赞叹不已。
原本汤曦羽的打扮看在品味独具的白亚斯眼里,简直是不及格。撇开那个过时的老式皮包不谈,光是那套深紫色的套装就十分失败。老气又硬梃的样式,和汤曦羽的青春气息完全不搭;而沉郁的深紫色,又将她的活泼掩盖住,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如今换上这一套明亮耀眼的粉红色套装,不但突显出汤曦羽的个人魅力,而且还多了一分亲和力。这使得原本就耀眼的她,因为合宜的装扮,而散发出明星般的风采。此时的她和白亚斯所见过的各型美女相比,可说是毫不逊色,这也使得白亚斯不得不赞叹女人万种风情的美。
“你看起来美极了!”白亚斯毫不吝啬地给汤曦羽最直接的赞美。
“谢谢。”汤曦羽双颊微红地接受白亚斯的称赞。
从小到大,别人对她外表的评论总是跟“可爱”两字脱离不了关系,这次是她生平第一次“晋级”为美人,当然是很高兴。不过,在喜悦之中,有着一丝掩盖不住的害羞与甜蜜,不知道这是否和赞美她的人有关?
然而,心情一宜处在“漫步在云端”的汤曦羽,在听见结帐时的金额总算回归现实。
五万八?!不会吧?他真的要为她花这么多钱?
眼看白亚斯正打算签帐,汤曦羽几乎就要喊出“等等啊!考虑一下再签吧!”这句话来。只是碍于店主就在旁边、实在无法说出口。
不过,白亚斯在听见价码时却是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在乎的样子,甚至签帐时连眉毛也没皱一下。这种情形看在汤曦羽的眼里,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有“钱”考亦若是。果然,有钱人和她这种平凡人实在是不同的人种。
一想到她全身上下的价码,汤曦羽就觉得自己好像被金缕衣包住一样,顿时小心翼翼起来,彷佛损害衣服的了根纤维都是罪过。
然而,一直保持淑女形象的汤曦羽,在瞥见她的紫色套装要被丢弃时,马上发挥她“女中豪杰”的本色上前抢救。
“等等,这件套装我要带回家。”汤曦羽把抢救成功的衣服紧紧地抱着。
“这件套装不能穿了,丢了吧。”白亚斯劝道。
“不行,它对我有纪念的价值,即使不能穿,我也要把它留下来。”汤曦羽坚持道。
她妈不是没买过其它衣服给她,不过那都是小时候;当她对自己的穿衣有主见时,她妈就拿钱让她自己去买。”高职毕业那年,为了买一套上班用的套装,她和她妈首次联袂逛百货公司买衣服。当她决定要买这件紫色套装时,她妈竟“苦苦哀求”叫她不要买这件;理由不是嫌它贵,而是嫌它丑,觉得让女儿穿这种衣服有失面子。但是,紫色是她的最爱,加上她认为自己要穿得“老”一点,看起来才能成熟稳重,所以她坚持非此件不要。
汤曦羽记得当时自己发了一顿牛脾气,当街拗着她妈买这件衣服给她。可怜她那温婉柔顺的妈在拗不过她的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付帐,回家的路上还叹声连连,不明白女儿为何放着一堆漂亮的衣服不选,偏挑了最丑的那件。
每当她想起那时她妈一脸无辜的神情,就不禁泛起笑意。任谁有个任性的女儿,铁走都会伤透脑筋吧!这件紫色套装的珍贵就在于——它深藏了一段汤曦羽心中重要的回忆,所以即使是旧了、破了,她也绝不会将它丢弃。
白亚斯虽然不明白为何汤曦羽硬要留下这件不能穿的衣服,不过,在看见她一脸坚持的表情,心想,也许它真是有着重要的纪念价值吧,于是他也不再多说。
一走出服装店大门,汤曦羽赶忙抓着白亚斯问道:
“你确定这全套行头真的要免费送我吗?”五万八啊!
“是啊,难不成我要自己留着穿吗?”白亚斯开玩笑地说道。
“可是……。
虽然幸运从天而降,但她依然觉得受之有块,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你用不着觉得不好意思,替女人付帐是我常做的事,更何况我还赚这种数目太小器。”
听到这句话,汤曦羽的心沉了下去。
言下之意;泊亚斯常买东西送女人,而且花费更可观。光看他和这家时装店的老板娘很熟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常客,而且可能每次来都带不同的女人。其实,以白亚斯的潇洒多金,会有这种交际是十分寻常的事。然而,一想到她的待遇也和其他女人没什么特别之处,汤曦羽就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她原本还以为……
哎呀,你算是哪根葱啊?
”汤曦羽在心里厉声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什么叫“现实”。她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偶然巧遇罢了,人家愿意买衣服送她,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还敢要求什么。更何况,现在的她虽是他的“临时雇员”,但等工作结束,主雇关系一解除,两人就什么也不是了。
汤曦羽再度提醒自己,头脑要放清醒点,千万别混淆了梦想和现实。 “麻雀变凤凰”只不过是电影、小说的情节,别再胡思乱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在一连串的自我洗脑后,汤曦羽原本梦幻般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现在的她又恢复汲汲于现实的本色,打算拿出她一贯的敬业精神,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会不会迟到啊?”汤曦羽向来守时。
“已经快迟到了。”气定神闲的语气。
“什么?那快点走吧,迟到了可不好。”难怪她肚子已经饿了;原来吃饭时间即到
汤曦羽快步地走向白亚斯的车等着上路,然而白亚斯却没有跟上来。
“来吧。”白亚斯上下打量她好一会儿后,向她招手。“你还缺一副耳环。”话说完,大拇指比了比眼前的一家珠宝店。
不会吧?他还要买耳环?已经花很多钱了那!
“会迟到的。”汤曦羽提醒他。
“没关系,这种饭局迟到才好。”白亚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有什么饭局要迟到才好呢?汤曦羽不解。
“我这样就好,不需要耳环。”太奢侈她消受不起。
“你需要的。”白亚斯走向她。“穿这样如果没裁点首饰就太寒酸了。”
寒酸!?她全身上下加起来已经五万八了耶!
“请。”白亚斯做出英国绅土的邀请动作。
唉!不行了,她又再度坠入梦幻的泥沼中,无法自拔。虽然她觉得这样太奢侈,但是在白亚斯那潇洒的绅土风范前,她已无法思考。
算了啦,她不再拒绝了。她向自己保证,工作的时候她一定会敬业认真,至于工作之外的,就让她作作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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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白亚斯和汤曦羽走出珠宝店,而汤曦羽的耳朵上也多了副设计典雅的珍珠耳环。
“好了,没事了吧,我们可以赴约去了。”汤曦羽实在很害怕白亚斯又要花钱,所以不得不催促他。
“等一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老天!他还有什么要买的?她的“身价”已经暴涨到八万了那,有钱也不能随便花啊!
白亚斯看汤曦羽一副很怕他花钱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我和你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啊、我的称呼对方,既然我们还要相处一阵子,我想,我们是不是最好自我介绍比较方便?”
原来是这件事。
说的也是,她到现在还不晓得他姓啥名啥,这实在有点奇怪。更怪的是,她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两人也没相处多久,然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也爱极了和他相处的感觉。虽说她的个性外向,总是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但对白亚斯的感觉,可说是平生首见,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敝姓白,名亚斯。亚洲的‘亚’,斯文的‘斯’,你叫我亚斯就可以了。”白亚斯先说出自己的姓名。
其实,汤曦羽的名字他早在看见她的履历表时就知道了,不过,他还是想听汤曦羽自我介绍。
“敝姓汤,名曦羽,晨曦的‘曦’,羽毛的‘羽,,你叫我曦羽就可以了。”汤曦羽照白亚斯的口吻介绍自己。
“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白亚斯问道。
“我妈说,曦羽是‘阳光的羽翼’。”
“好名字。”白亚斯觉得人如其名。
“谢谢。”
事实上,小时候她对这个名字十分感冒,原因是——那个“曦”字实在是笔画太多,又不好写。不过,长大后知道名字的含意时,她总算喜欢上自己的名字、喜欢它带有“向阳”,的味道,也让她不论遇到任何挫折,都会警惕自己一定要面向阳光,绝不让困境击倒。
“你的名字也取得很好,和你的人很像。”
“哦?怎么说?”白亚斯对汤曦羽的看法很有兴趣。
“听起来虽然有点洋味,但是和你英国贵族般的气质很相配。而且像你一样,斯文中带有不可言喻的霸气。”
白亚斯闻言,关怀大笑:“谢谢你告诉我。活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取得好。”
汤曦羽看着眼前开心的白亚斯,喜欢极他笑起来的样子,给人一种阳光味十足的感觉。
“好了,我们真的要走了。”白亚斯看了一下表。
“迟到太久可就不妙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没问题。”汤曦羽做出ok的手势。
向工作出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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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么做?”
在还没走进饭店大门前,汤曦羽赶忙问“老板”她的工作内容。
“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吃饭就好。”白亚斯轻松地说道。
虽然“工作”简单,不过汤曦羽依旧不敢大意,振作起她全副的精神,决心等下好好地给它——吃饭。
白亚斯挽着汤曦羽的手,走进了饭店。
虽说是“挽着”,事实上是“提着”。因为两人身高的悬殊,所以造成如此的景象。
汤曦羽虽然觉得“吊挂”的那只手很酸,甚至有逐渐“麻痹”的倾向,但是她依旧坚持要做她的男朋友一定要有180以上,否则,免谈!
白亚斯静静地观察着汤曦羽。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以她的背景应该是极少,甚至是没有出入高级饭店的经验。然而她的表现可说是大家风范、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怯场、张皇的行径,和她一身铂亮丽相得益彰,完全是名门千金的气质。这让白亚斯再度对她的自信另跟相看,投以激赏的眼光。
汤曦羽其实真的没有进这种“X星级”饭店的经验,所以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富丽的装演、尊崇的服务,加上名流绅土衣香鬓影地穿梭其间;有钱人的地盘,连空气都和外界不一样。
虽然是第一次,但她一点也不怯场,因为身边有个英俊的护花使者相伴。加上也许是从小身高不如人所激发出的自信——不论贵贱高矮,没有人有资格瞧不起另”个人,使得她安然自若地“扮演”白亚斯称职的女伴。
她尤其享受和白亚斯像是一对璧人的感觉。如果她真的能和他……去去去,又胡思乱想了,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可别误了大事。
此刻,两人来到粤菜餐厅里一桌人的面前。那里坐着四个人在等着他们,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一对中年夫妇,及一个和汤曦羽年纪相仿的貌美女子。
在尚未细看之前,汤曦羽还以为这是自家人的家族聚会,因为刚刚好是老、中、青三代同堂。然而,在落座之后,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坐在主位的那位老先生,汤曦羽可以肯定他不是白亚斯的爷爷就是外公,因为白亚斯的眉毛和眼睛,简直就是从他那儿遗传来的。不止如此,那位老先生看来庄严肃穆,虽已年逾七旬,却是老当益壮,且至身散发出一股和白亚斯同调的英国绅士气质,俨然大人物的风范。,至于另外三人,则属另一家族,因为他们不仅是外貌,连气质都和白家祖孙俩截然不同。虽然从装扮看出他们属有钱人这类“品种”,但是气质普通,没有自家人来得气派。
这种一男一女,加上两方家长俱在现场的状况,不就是俗称的相亲吗?
原本汤曦羽还不敢肯定,但是看见那个年轻的女子频频以眼光审视白亚斯,日对偎在白亚斯身旁的她感到敌意……嗯,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那白亚斯干嘛拉她来“插花”啊?还特地迟到……嗯,看来他肯定不是心甘情愿来赴约,所以才会玩这些花样。汤曦羽现在总算搞清楚了,原来她今天的任务就是当人家的——超级菲利浦。
“对不起,爷爷,我们来迟了。”
哦,那位老先生是白亚斯的爷爷,她果真没猜错。
“你不知道迟到是不礼貌的行为吗?”白亚斯的爷爷白振英沉着脸,语气冷凝地说道。
“没关系,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先坐下;来再说·吧。”那位中年男子适时打圆场。
白亚斯闻言,先是拉开椅子请汤曦羽坐下,然后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位是富华银行董事长徐宗华徐董事长,这位是徐夫人,和徐家千金。这是敝孙白亚斯。”
白振英简单地替双方人马做了介绍。
两方依惯例互相寒暄后,徐宗华不解地看着汤曦羽向白亚斯问道:“这位非常年轻的小姐是……”
“是我目前的亲密女友。”
像一颗炸弹似的,四个人的脸顿时变色。尤其是那位徐家千金,原本是羞答答地频频对白亚斯投以深情款款的眼神倏地一变,改以一种几近怨妒、冰冷的表情看着她。
此时的汤曦羽,成了四双眼睛“砍杀”的目标。
唉! “菲利浦”果然不好当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私人聚会,叫你别带外人来?”
白振英虽然以近乎冷然的语气说话,但是只要是有智慧的人,都听出其中蕴含的威严与盛怒。
“爷爷,您好像不是‘告诉,,而是‘警告’我不要带人来参加您的私人聚会。”白亚斯一脸嘻笑地说道:
“可是。我和我的女友实在是你侬我侬地无法分开,硬要拆散我们,未免太不人道了,更何况我们只是来屹顿饭而已。”
说到这里,白亚斯看向徐宗华继续说道:
“徐董,您应该是了解个中滋味的人,您认为我说的话对吗?”
徐宗华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死小子”,!然而为了维持风度,!地面色不改地说道: “对,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白老,您就别介意了。”
唉!,明明被人家亏,还要替人家说好话!。徐宗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
别乱来啊!
一直在旁观察全场情势的汤曦羽,则在心理替白亚斯捏了把冷汗。
对方可是富华银行的董事长那!带人来“闹场”已经很不给面子,还净说些挑衅的话,万一把他惹毛了,将来
生意上的往来不就难做?
“咕噜!”
此时有一个不雅的声音引起大家的注意。
“咕噜咕噜!”
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转向汤曦羽,使得她再度成为注目焦点。
唉!不好意思,是她的肚子在唱“空城计”。
不能怪她,她最近都是十二点不到就把自己喂饱了。
“我饿坏了,可以开动了吗?”白亚斯看向白振英说道。
“来,吃菜吧,凉了就不吃了。”作东的白振英指着一桌子的菜向徐家三人说
席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徐宗华看向汤曦羽说道,
“敢问小姐府上哪里,是哪家的千金?。他发挥交际高人的本色,想探听对方的底细。
“啊?我……”我到底是什么“角色”啊?
汤曦羽看向白亚斯。
“哦,她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白亚斯代汤曦羽回答。
既是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顾忌。虽然白亚斯胆子不小,敢对他挑衅,不过从这里也可看出白亚斯的头脑和胆量非比常人,不愧是未来白家的接班人。至于风流成性……哪个企业家第三代不是这样,只要不过火就好。
再看看自己女儿那副样子……所谓知女莫若父,;平日眼界甚高且骄纵任性的女儿,这会儿成了一只乖巧的小绵羊,一副娇羞模样,显然是对眼前一表人才的白亚斯颇有好感。身为父亲的,当然是要为女儿的婚事着想。而那个汤曦羽哪能和他家的娇娇女相比,如果白亚斯够聪明的话,肯定是会“弃暗投明”,作出最佳的选择。
于是,徐宗华故意将汤曦羽冷落一旁,当作没有她的存在,开始强力“促销”他的女儿,拉拢徐白两家关系。
汤曦羽正坐在徐家千金的对面,所以对方的举动她都一目了然。
原本徐家千金听到白亚斯有亲密女友时,脸上一副失意落寞的表情:然而在两方家长的强力“护航”之下,又再度展开笑靥,一脸的羞人答答,时不时眼光飘来飘去的,藉机多看白亚斯几眼。
要看就看嘛!干嘛那么做作?不怕等一下眼珠子运转不当,成了斗鸡眼吗?
汤曦羽在心理替徐家千金感到疲累。明明爱看人家爱得要死,却为了顾忌形象不敢大方看着对方,还要故作害羞状。像她,就直接看个够。
虽然大多数的男人都被这类故作娇羞的女人蒙蔽,不过,汤曦羽觉得她要是男人的话,对这种女人肯定敬而远之、散谢不敏。因为和这种人相处,实在是太累。
“来,多吃一点。”白亚斯体贴地夹菜给汤曦羽。
虽然两方家长一搭一唱的,想全力促成两家的好事,不过白亚斯只是虚应故事,对徐家千金皮笑肉不笑的,却不时夹菜给汤曦羽,表现他的“情人”风范。
每次白亚斯夹菜给她时,对面都会射来一记“死光”,吃得汤曦羽胆战心惊。这种表里不一、心机深沉的女人,就算她是男人也会害怕,深怕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为了免除对面“死光”的侵袭,汤曦羽只好尽量把碗“填满”,以防白亚斯再夹菜给她。
此刻的她,正打算夹一个虾仁球。
她的胃口一向很好,对于美食向来无法抗拒,尤其是水里游的,她更是不会放过。虽然先前白亚斯已经夹了一个给她,但她还是吃不过瘾,打算自己出手再夹一个。
只见汤曦羽优雅地将筷子伸向她的目标,由于虾仁球有点滑溜不易夹起,她刻意施了点力,想把它夹紧;不料,也不晓得是哪种物理作用,这颗虾仁球居然奔向徐家千金的怀抱,溅了她一身。
汤曦羽看闯了大祸,急忙奔过去向徐家千金连连抱歉,还拿面纸要帮她擦衣服。
然而徐家千金一点也不领情,一把堆开她,表情厌恶地吼道:“走开啦,没教养的女人!”
话一出口,原本尴尬的情况更显得难以收拾。汤曦羽愧疚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白亚斯一脸阴鸷地走过来,向徐家千金说道:
“对不起,这个没教养的女人是我带来的,闯出这样的祸来,算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道歉,“至于你的损失,明天我会派人送一套全新的衣服到府上作为赔礼,希望你满意。”
不等徐家千金有反应,白亚斯转向一桌子的人说道:
“为了防止我的女人再度闯祸,我还是把她带走比较恰当,也好让你们安心吃。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先行退席,你们慢用。”
说完后,白亚斯迳自牵起汤曦羽的手,两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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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亚斯带着汤曦羽来到一家有格调的西餐厅,继续他们的午餐。只是从头到尾,除了点菜以外,白亚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汤曦羽心理愧疚极了。
都是她不好,硬是要吃什么虾球,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她早该知道她的工作一向多灾多难,从未顺遂过;即使这种简单的“吃饭”的工作,她依旧不该大意才是。这下子可好,工作搞砸也就算了,还让老板生气。
看着眼前一脸阴沉不语的白亚斯,汤曦羽就不禁要责怪自己。原本有如一轮太阳的地,此时彷佛被一层厚厚的鸟云遮住,所有的光芒顿时没了。汤曦羽实在很不愿看见这样的白亚斯,总觉得心理好痛、好苦,好想替他把乌云赶走,恢复他的神采。只是,她不晓得要如何打破这片沉默。
面对眼前精致的美食,而且还是她最爱的海鲜料理,她都已无心品尝,甚至吃到嘴里有如嚼腊。
“怎么?不好吃吗?”白亚斯从沉思中回归现实,注意到汤曦羽似乎无心吃饭,只是低着头不停地翻动食物。
一听见白亚斯开口说话的声音,汤曦羽赶忙抬起头来,一脸歉疚地对白亚斯说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事情搞得这么倡,还惹你生气,我——”
“你说什么?惹我生气?”白亚斯打断汤曦羽的话,
不解地问道。
在思考了几秒后,白亚斯了然地笑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生你的气。事实上你的表现我很满意,要不是你,那顿饭还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听见一些令人不舒服的话,而勾起一些不想亿起的往事。所以,你不用感到傀疚。”
令人不舒服的话?难不成是那句“没教养的女人”?
汤曦羽虽然不晓得其中原由,但一想到白亚斯不是在生她的气,还说她的表现今他满意,心理不禁感到一阵轻松。
“我们刚刚那样,你爷爷好像很生气。”汤曦羽想到白振英一脸铁青的样子,觉得不该这样刺激老人家。
“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虽然白亚斯笑着说话,不过汤曦羽却觉得他的笑容好像带有苦味。可能是他爷爷常常逼他相亲,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
“你好像很不喜欢相亲。”
“没错,无聊至极。”
“说的也是。”汤曦羽颇表认同,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有点假,根本看不出双方的底细。“可是你刚才的举动会不会砸了你们白家的生意啊?那个徐董的脸色不太好看那”
“放心,只要是在商场闯荡多年的人,不会不了解在商言商的法则。这种不愉快还不至于有什么影响,更何况他女儿的表现也令人遗憾。”
没错。汤曦羽回想刚才的情况,虽然她不对在先——不该吃那个该死的虾球,但是徐家千金也不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其实她可以理解徐家干金的反应。看着自己心仪的男人对别的女人频献殷勤,却不多瞧瞧真正的“女主角”,任谁心里都会不愉快。
不过,这样的迁怒实在太没风度,既然对方已有“女友”,自己就该谨守本分,不该再“笑想”了。可见这女人平时的个性一定不怎么样,白亚斯没看上她算是眼光好。
此时,侍者将已吃完的餐盘收走,换上一杯饮料。
等桌上清除干净后,白亚斯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簿,挥洒几笔后递给汤曦羽。
那是一张面额一万元的支票,也是此次“临时工”的工资。
汤曦羽不但没有收,还取下白亚斯买的珍珠耳环说道:“我不拿你的钱。还有,耳环还你。”说着,还准备从皮包里拿出装耳环的盒子。
白亚斯阻止她。
“为什么不拿钱呢?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
“我拿你的套装、皮包、鞋子就足够了,它们的价钱已经疽我工作两、三个月的薪水,所以我不能再拿你的任何东西。”她虽然爱财,但也懂得分寸。
好个不贪心的女人!白亚斯在心里说道。
“不拿钱没关系,但耳环请你收下,我用不到这个东西”
“你可以送给你的女朋友吼”白亚斯的女友肯定是一箩筐。
“我的女伴是很多,可惜的是没有一个适合戴这种端庄的款式。”
啊?怎么会呢?难道他的女友都不端庄?
白亚斯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 “我的女伴都是‘那种’的,而且都是属于‘高级货’。至于小家碧玉、名媛淑女之类的,我一概不碰。”
“为什么?”汤曦羽可以理解男人喜欢去风月场所找乐子的“劣根性”,但是,在那种地方怎么找得到真心人呢?更何况这种关系也不可能长久啊。
“我和她们的交往性质属于交易,互取所需,不涉及感情。基于不‘造孽’的理由,只要是对我有感情期待的、会纠缠不休的、以及处女,这三类女人我向来是不碰的,所以当然是那种女人比较方便。”
好奇怪的想法哦!
“为什么不要感情?”汤曦羽虽然知道这样追问人家的隐私不好,但是她真的很关心。
“因为我天生是和感情无缘的人。”
又是那片鸟云。
虽然短暂,但是汤曦羽仍然看见白亚斯又有阴影扫过。
为什么他会请出这么悲哀的话呢?他明明是集外貌、财富,甚至是头脑于一身的人,怎么会和感情无缘呢?他是所有女人心自中的“最佳男主角”耶!
她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解释白亚斯的说法。
至于这副珍珠耳环你留下来吧,我认识的女人中,你是唯一和它相配的人。为我戴上它好吗?”白亚斯示意她将拿下的耳环重新戴上。
听到如此窝心的话,任何女人都很难违抗。汤曦羽只好“盛情难却”地将耳环戴回原位。
“真的,你戴起来很好看。”
“谢谢。”
眼前这个男人,连温柔都令人心醉,怎么会没人爱呢?
“想找什么工作?”白亚斯转移话题。
“一个不会被老板辞退的工作。”
“嗯?”这下子换白亚斯一头雾水。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汤曦羽苦笑着说道。“我的工作运非常差,好不容易找倒的,却很容易又被老板辞掉,所以我的工作经历简直可以写成一部‘灾难’史。”
看到白亚斯对她所言所语听得一脸的兴趣盎然,她就拣了几个比较具代表性的“经历”向他娓娓道来。
听完汤曦羽的陈述后,白亚斯一脸惊奇地说道: “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运气这么差的人。”
“没错,这要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敢相信。”汤曦羽无奈地说着。
白亚斯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对工作条件有什么要求吗?”
“只要老板肯任用我,给我薪水,这就行了。”唉!只要有人雇用,哪敢要求什么。
听了汤曦羽的回答,白亚斯决定未她一个工作机会。
“我这里有一个长期性的工作,要不要做看看?”长期工作!汤曦羽的眼睛顿时发出晶亮的光芒。
以她的观察,白亚斯家里肯定是开大公司的,所以才能出手阔绰。看来他是栗介绍公司里的空缺给她吧,,她不敢要求什么职位,毕竟自己学历不高,也没有什么专业技能;只要工作稳定,又有钱赚,当小妹她也不介意。
“什么工作?”汤曦羽摩拳擦掌地问道。
“当挂名的白夫人。”
“白夫人”?是什么啊?她只听过“白博士”那。
“就是和我结婚,当挂名的夫妻。”白亚斯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什么?
“你是在开玩笑吧?”汤曦羽知道这种工作在小说里常常有,不过在现实生活中是找不到的。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看白亚斯难得一派正经的表情,这恐怕是真的吧!汤曦羽心想,有谁能来让她捏一下,好证明她不是在作梦。
“你放心,我们只是挂名,纯粹是拿一纸婚书,在彼此身分证配偶栏上填人对方姓名而已,并不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所以是有名无实。既是有名无实,我们彼此也不具有约束对方的权利,你我在实质上仍是自由之身,各过各的生活。除了破坏白家名誉之外,你可以做任何事。。
虽然白亚斯讲得从容自若,不过汤曦羽却听得脑袋轰隆轰隆作响。
“因为这场婚约是属于主雇双方的交易性质,所以原则上不少开,也不宴客,只允许必要的人知道就好,并不大肆宣扬。当然,如果你父母不介意你从事这项‘工作’,那我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至于特遇和福利方面,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白亚斯啜了一口咖啡,再看向眼前已然成为化石的汤曦羽,问道:
“你愿意做这份工作吗?”
在这段等待回答的宁静中,汤曦羽的耳朵好不容易从轰隆作响中回复原先的正常。
坦白说,这是一份好得不能再好的工作。就是因为条件太好,才让一向重实际的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听起来这工作对她相当有利,她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须出借姓名,就能拿到一笔薪资,而且还有顺利。不仅如此,“工作期间”她还可以做自己的事,逍遥自在,不受约束。这么轻松又好赚的工作,若是昭告天下,恐怕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挤破头来抢吧。
虽然她捡到便宜,但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没意义吗?而且很吃亏。”因为花钱的是他。
“天底下没有老板会请没用的员工,所以这婚约当然对我有意义。不瞒你说,我爷爷近半年来几乎是一星期安排一次相亲,舍我头痛不已,所以像今天这样带人闹场的情形已算是稀松平常。可惜的是,他似乎没有想收手的打算。唯一能杜绝这种困扰的方法,似乎只有顺他的意娶个女人回家,才能让他老人家安下心来。”
老人家想要宝贝孙子成家立业的心态她能理解。
“然而,目前我不但没有结婚的打算,甚至我还打算单身一辈子,这也就是这纸婚约对我的好处,让我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卤绝他老人家的关心。更何况现在要再找人陪我闹场是愈来愈不容易了,毕竟想要纵横商场是不能得罪我爷爷的;那些女人靠的是灵活的交际手腕吃饭,只从我这拿点好处,却让自己将来无法在商界立足,这种亏本生意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做的。”
“你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家是在做什么的。然而,从他爷爷居然请得动富华银行的董事长吃饭这点看来,就知道他的来头铁定不小。
富华银行是前几年在政府的开放政策下所设立的新银行之一,不但营运绩效不错,且营业净利十分可观,算是银行界颇有名气的后起之秀。
既然像她这种市井小民也知道富华银行,那么白亚斯他家开的公司她搞不好也听过。
“我爷爷是商界人称‘白老头’的白振英。”
白……白振英!?怎么可能?
“你说的可是皇英集团的董事长白振英?”
“是。”
“那你不就是……”
“是。”
汤曦羽听完白亚斯简洁有力的回答后,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皇英集团”是国内十大有名财团之一,其产业广披各界,名气可谓是震天价响要是没听过“皇英”的话,那真不是一个“耸”字可以形容。
除了集团本身名气响亮,其创建人白振英也是赫赫有名。
“星英”是白振英年轻时白手起家一手创建的,算是老字号的财团,这几十年来也一直是他坐镇掌舵。虽然人已年迈,但脑筋、手腕却十分灵活,求新求变,却不墨守成规,这也是“皇英”能够在激烈的商场上屹立不摇的主因。而刚才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种浑然天成、不怒而威的气势,的确是大人物的风范。
那么刚刚……刚刚她不就得罪他了?
“放心,我爷爷是个明理的人,不会轻易动用权势去压迫他人,更何况你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真的没有吗?那颗虾球算不算?虽然她不是有意,但就不知白振英看不看得出她的无心。唉!居然吃顿饭也能得罪一个大人物,看她以后怎么混下去。
不过,再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必要操什么心,反正她将来又不打算纵横商场,只想躲在商场的小角落里糊口饭吃。堂堂一个大人物,是不会和她这种市井小民过不去的。所以,甭担心啦,只要她日后安分守己就好。
“那么,你愿意担任‘白夫人’这项工作呜?”白亚斯把话题绕回原点。
“你信任我吗?”
这是汤曦羽一直想问的问题,毕竟白亚斯也才和她相处不到几小时,现在就对她“委以重住”,这不会太冒险吗?
“信任。”白亚斯俊脸上漾开一个迷人的笑容。“虽然我们相处时间极短,但是我信任自己的眼光。你是个心地善良、又没有心机的人,而且守本分、不贪心。所以把这项任务交付于你,我放心得很。”
事实上,白亚斯对汤曦羽的感觉不止如此。
虽然他外表斯文且彬彬有礼,对女人也十分体贴周到,不过这些都是障眼法,目的是以这些徒具形式的礼仪来阻绝别人窥探他内心的真实世界。而这二十八年来,他也一直是以这种方式面对众人。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和汤曦羽的相处十分自然,几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而一向不对人谈论自己内心的原则,居然也破例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发觉到自己有种……想宠她的感觉?甚至想将她留下?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硬是要说出个道理来也无不可。或许是他平日和心机叵侧的人周旋惯了,突然面对如此清新纯真的女子,才会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而恢复原来面貌。也有可能是汤曦羽那种自然不造作的独特魅力,令人不自觉地坦然相对。
总之不管是什么特殊理由,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让他放心。所以他才会将这个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荒谬的工作交给她。
“好,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这份工作。”
她之所以答应,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一份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差事;另一方面则是她不希望就此和白亚斯道别结束他俩的缘分。看来她今天是走大运了。
“你的希望待遇是多少?”
“合理就好。”她不曾跟老板谈过条件。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我认为合理的待遇吧,月薪二十万,外加三张金卡附卡供你使用。此外,供膳宿、制服,离职时会依工作时间长短给付合理的离职金。至于劳保方面,你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可以随时向我申请这样的待遇,你觉得合理吗?”
这太、太、太……太不合理了吧?这么轻松的工作居然待遇如此“天价”,这会不会太夸张啦?
“我觉得月薪五万就好”
她总算敢跟老板讨价还价了,只不过她不是加价,而是减价。
原本她担心“白夫人”的置装曹会很高,不过白亚斯居然提供“制服”,那她就不用操心:况且她吃他、住他,还有三张金卡附卡可刷,她根本花不到什么钱。所以五万块已算是她贪心,狮子大开口了。
“我觉得还是二十万比较合理。”白亚斯并没有因为汤曦羽的提议而让步。“你不用怕我花钱。我白亚斯别的没有,就只有钱,花多花少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如果你页的用不完这些钱,你可以存起来或拿去投资,替你的将来作打算,毕竟这不是一份永久的工作。”
“我可以做多久?。她的工作一向不长久。
“原则上做到你高兴为止。你不可能一辈子做这份工作,总得嫁人,有个归宿。我没有束缚你的自由,只要你有心仪的对象,你可以向我请辞,我一定让你走。当然,如果你做出危害你、我或白家名誉的事,或特殊的理由必须终止这项婚约,我也会主动辞了你。
汤曦羽心想,她是绝不可能主动请辞的。之前她想嫁人,目的就是为了要过这种有吃、有住,又有拿的生活,现在愿望实现了,她还嫁人干嘛?更何况以她那种超高的择偶标准,恐怕找不到可嫁之人,索性一辈子待在她“最佳男主角”的身边才是上策。
当然,如果是白亚斯有了理想的对象,她是一定会乖乖闪边去的——如果她那天生的楣运又作怪的话……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边冒汗,一边诚心祈祷——
该死的楣鬼,别再来坏我的好事!
汤曦羽一身疲惫地回到唐盼安的居所。
她在一个钟头前刚脱离单身,成为“有夫之妇”。
原本她看白亚斯一派的斯文优雅,还以为他动作温吞,没想到他做起事来既迅速文确实,丝毫不拖泥带水,两小时之内就办好各项手续,完成他俩的“终身大事”。
原本他要请她吃晚饭的,但是她拒绝了,因为她非常的疲累。她的疲累主要是精神上负荷太重,对于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她依旧有种置身五里云雾中的感觉。很难相信那是真实的。
对于一向务实的她来说,这一切都太戏剧性、转折太大,今她有点难以招架,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它。所以她斗胆向“老板”请假三天,也就是说,三天后她才要正式进白家的门,担任“白夫人”的工作。
一进唐盼安的房间,她恨不得马上趴上她的小床铺休息,但一想到身上那套价格昂贵的制服,只好强振起精神小心翼翼地脱下,换上她舒服又廉价的地摊装后,马上跳进她简便却又温暖的小床,仔细回想今天一天戏剧化的过程。
唐盼安在汤曦羽一进门时,就知道她回来了;而她依旧依惯例埋首写稿,没有回头探望,也没有打招呼。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盼安心里的疑云愈积愈多,二十分钟过去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汤曦羽一向有“麻雀皇后”的称号,当然,不用怀疑,是拜她那张嘴所赐。虽然唐盼安屡次提醒她,叫她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不过很遗憾,理性终旧敌不过本能。进门不到五分钟,汤曦羽会禁不住发出嗯嗯哎哎啊啊的声音,藉此吸引唐盼安的注意;最后,在不堪这种“无病呻吟”的虐待下,唐盼安只好主动解除禁令,允许她开口。
然而这会儿二十分钟过去了,麻雀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嗯,太奇怪、太诡异、太玄妙了,莫非是她终于开窍了?,怎么可能?唐盼安决定一探究竟。
回头一看——
没什么特别,只见汤曦羽在她的小地铺上发呆而已。也许今天找工作找得太累了,才让一向活力充沛的她顿矢精神。说不定等她回复元气,又是一阵叽喳个没完。
唐盼安觉得很无趣,正打算回头,赫然瞥见门后的吊衣架上挂着一套显眼的套装。
不会吧?难道她写稿写出色盲来啦?
她明明记得汤曦羽只有一百零一套深紫色套装,然而现在映人她眼帘的却是粉红色镶黑边,格调绩高的套装。而挂在旁边的皮包,也不是汤曦羽那个像只长方形乌鸦的黑色皮包,而是黑白相间,方格纹亮皮皮包。
嗯……太奇怪、太诡异、太玄妙了。这次换她憋不住,主动开口说话了。
“曦羽,你发啦?”她穷归穷,但起码也看得出那套行头价格不菲。
汤曦羽正从头到尾。复习”完今天的行程,此刻正需要有人帮她厘清一切。
“不是啦……咳!也算是啦。可是……也不是……”她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到底是什么?”唐盼安直觉有好玩的事发生。
“我结婚了。”先把重点讲出来吧。
“什么!?”
唐盼安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看到汤曦羽手指光秃秃的,才又回复了正
“别开玩笑,你又没戴结婚戒指。”
汤曦羽蹦出被子,从亮皮皮包里拿出一只钻戒。
“证据在这儿。”
看唐盼安一双眼睛有如铜钤,她索性拿到她面前请她过自。
这只钻戒据说有五克拉,看起来十分典雅高贵,是白亚斯为她选的。为了避免心脏再度遭受刺激,这次地结帐时,她索性闪边去,以免惊人的天价让她休克。
因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实在舍她心惊,一方面怕歹徒觊馄,二方面也怕自己粗鲁迷糊的个性把它弄丢,索性把它放进皮包里以求心安。
唐盼安盯着那只钻戒好一会儿,无法判定它的责备,不过她知道汤曦羽不会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汤曦羽已经嫁人。
于是,汤曦羽将她今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唐盼安。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呵,看来汤曦羽是“撞”上她命定的“机缘”了。唐盼安在心理替她这个死党高兴,也替自己终于要恢复安宁的环境而庆幸。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汤曦羽灌了一大杯水,补充刚才大量流失的口水。
“相信啊。”唐盼安微微一笑。“因为你不是个会编故事的人。”
汤曦羽的想法很直,是不会颠倒是非黑白的。
“你不觉得听起来太离谱了吗?”为什么唐盼安一点怀疑也没有?
“不会啊,你常看小说,应该知道这种戏剧性的情节小说里常有,况且比这离谱的还多得是。”
“拜托,这是真的。”她虽然是小说迷,偶尔也作白日梦,但她从不会搞混。
看着眼前一脸迷惑的汤曦羽,唐盼安心理叹道:没办法,她这个朋友就是脑筋太死,很难接受不合常理的东西。
“曦羽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不会没听过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每个人都是最亮眼的主角,也是和老天一同参与剧本写作的编剧。现在,你是最佳女主角,老天已经替你写了一半的剧本,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完成。我相信你是个好演员,会尽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也绝对相信你是个好编剧,会为自己写下最完美的结局。怎么样?我对你有信心”说着,唐盼安拍了拍汤曦羽的肩膀。“你呢?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汤曦羽看着眼前俨如圣母玛莉亚般散发温柔光辉的唐盼安,顿时恢复她一向信心十足的本色。
再去追究过去已无意义,重要的是她的人生还要继续。对!追求未来的幸福才是重点。她不再旁徨了,她要努力地演好这出戏,给它一个完美的句点。
唐盼安很欣慰汤曦羽已恢复一脸奕奕的神采,这也是她觉得汤曦羽最好看的表情。
事实上,刚才她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汤曦羽一向贵人多忘事,显然早忘记先前来台北时算命老先生所说的诺。
和汤曦羽的“机缘”相对照,唐盼安似乎可以了解老人话里的玄机何在。不过,天机不可泄漏,与其多嘴地告诉当事人,还不如让当事人自己闯看看,毕竟,这是她的舞台。
只是,老人也说汤曦羽这次的“工作”依旧多灾多难,需要克服才能得到她的幸一福。
至于是怎么个多灾多难法呢?别瞎猜,看下去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