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拉风帅气的流线型跑车,快速的滑过夜幕低垂的街头,车上的驾驶优闭的随着车内音响缓缓流泻出的音乐哼着。
他的视线看着前方,脑海里仍旧萦绕着刚才推敲出来,关于明年公司未来动向的企划案。
他希望明年公司的业绩能比今年成长百分之五十,这要求一点也不严苛,对他来说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百分之五十的成长额并不难达到,只要内部员工的向心力够,根本不成问题。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让公司上市股票的行情能够继续看涨,说不定在这一片低迷的景气中,他的公司会成为—匹黑马,除了跌破专家的眼镜外,同时也将公司推向另一个高峰。
但是最近这几十月,公司内部却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仅影响到公司在商场上的形象,连带的也影响了公司的生意,不赶紧查出到底是谁在他的背后搞鬼,将会严重的影响到他明年的计划。
或许是公司的干部中有人出卖了公司,三番两次地将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害得公司在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内,平白无故的损失了好几笔大案子,就连—些合作好几年的老客户,也纷纷向敌对公司——明诚企业投怀送抱。
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一定跟他们脱离不了关系,在商场上的任何竞争手段是不分好与坏的,他自小便开始接触,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不过,任何的竞争手段,皆敌不过公司内部机密泄露来得严重,他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查出内贼,否则再这样下去,所造成的损失必定会无法估计。
蓦地,一股寒意延着他的背脊直冲脑门,寒毛也竖了起来。
危险!危险!石烈宇敏锐的第六感在心中警告着。
他不安的坐直,甚至打从心底感到一阵恐惧,他观看左右两旁的街道,然后不敢怠慢的查看后照镜有无不对劲的地方。
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工作太累而神经绷得太紧时,一辆在他车后的大轿车突地加速,用力撞上他车子的保险杆。
石烈宇愤怒的诅咒一声,猛地踩下油门,跑车顿时有如疾射而出的箭,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缓缓滑落,但他仍冷静的系上安全带,以后方的车子一而再、再而三猛烈撞击他的车来看,这绝非只是单纯的意外事故,对方想置他于死地的意图非常明显。
他不能慌张,必须要冷静,必须靠自己的机智来脱困。
“该死!”刚才的冲撞让他险些撞上安全岛,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稳住车子的方向盘。
但紧跟在后的车子依旧不放过他,继续加速猛烈的冲撞着他。
石烈宇冒险的往后看了一眼,车灯刺眼的光线使得他睁不开眼睛,更别提想看清楚到底是谁驾驶着那辆要他命的大轿车。
这时,大轿车突然加快速度超车来到石烈宇的左后方,车头毫无预警的朝他撞过来,用力的挤压着,这使得他无法操控车子,跑车在原地快速的空转,但大轿车不但没有因此放过他,反倒更猛力一撞,紧接只见跑车在空中翻转了—圈,最后重重的落地,巨大的声响随之划破静谧的夜空。
在石烈宇尚未完全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见车身已凹凸不平的大轿车,来到他的跑车旁,接着,他听见轿车内的人喃喃地诅咒—声。
接着,石烈宇听见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及轿车疾速远去的声音,原先紧绷的神经—放松,随后他处感到一阵昏眩及黑暗迅速包围了他。
在失去意识的前—刻,他知道自己安全了,还有……刚才那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离车祸地点约—公里处,—场属于两大帮派的斗殴,正因为警察的到来匆匆结束, 两派人马迅速的作鸟兽散,双方原本来打得昏天暗地,但在警察赶到时却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似的。
—名头戴棒球帽,身着黑色T恤、深蓝直筒牛仔裤的身影,穿着非常的中性,在这突如其来的慌乱中乘机脱离,快步的往后方直奔而去,在这当中,还有—名男子似乎被这身影拉着跑。
席蓝晴好不窍易奔离人群,她—边跑着,—手边揪着一名小弟的领子不放。在跑离刚才斗殴的现场有—段的距离后,她终于放慢了脚步,但手分死抓着小弟的衣领不放。
“大哥,你可以放手了吧!”被她抓着不放的小弟喘得跟什么似的。
席蓝晴不放心的瞥了眼后方,确定没有警察跟来这才放开他。“他x的,到底是谁报的警?若被我查出来,我一定把他撕得稀烂。”她气得咒骂着,害她喘得跟什么似的,打架都没这么累。
“大哥,这是谁报的警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在我们跑得快,否则这下我们八成又要进警局了。他一脸庆幸的表情。
“啐!进警察局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最气的是到底是谁报的警,害我平白无故少了一笔收入。她暗暗地为下一期的信用卡帐单着急。
上星期逛百货公司时,—里情绪失控,竟然毫不考虑的刷了个价值好几万的LV包包,但是,那也不全是她的错,还不是那个跟她抢包包的老女人的错,竟然敢跟她抢东西,想她“输人不输阵”的个性,岂有让步的道理,当然是拼了。
不过在那之后她也是后悔得要命,想想自己的穿一向都是牛仔裤、T恤、球鞋的,和名牌包包根本搭不上边,实在搞不懂自己当初到底在冲动个什么劲,更教她后悔的是,本以为这笔钱可以在今晚赚到,想不到却落空了。
“去给我查查是哪—个不要命的报的警,我—定要狠狠地揍他个稀巴烂,竟然敢挡我的财路,简直不要命了。”
“大哥,先不要生气,这次虽然警察半路跑出来碍事,但是你并没有少一笔收入,还多了—笔。”小弟在口袋里摸索了下,随后拿出一叠厚厚的千元钞票。
“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席蓝情怦然心动地瞪着那—大叠钞票。
“在开打前我就已经先跟他们收了钱,所以就算警察来了,对我们也没差。”
席蓝晴抢过他手上的钞票,不忘送他一记拳头。“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嘛!”她看也不看的便将钞票放进口袋。
小弟一见她将所有的钞票收入口袋,当下既急又紧张的道:“大哥,是不是我也应该……”他总该拿一点当犒赏吧!
席蓝晴脸色突地一沉。“你敢再跟我伸子要钱?”她阴寒的目光从他的脸移至他刚才放钱的口袋。“是不是要我算清楚你口袋里藏了多少钱?”他从口袋拿钱出来里,偷偷地少拿—些出来,还自以为神不知鬼觉,门都没有。
“大哥我……”
“你想否认?”她的手迅速伸进他的口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好几张大钞。”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我……”
“信不信我连这点钱都不让你拿?”她眯眼睨着他。
“对不起,我……我下次不敢了。”人赃俱获,证据就在眼前,他除了认错别无他路可走。
”哼!知道错就好。”她这是大发慈悲的将钱交还他。“滚吧!下次还有生意记得通知我。”她挥挥手,转身的同时不忘再拿出钞票一张一张的数着。
“七十一……七十九……八十三……九十。”哇!有九万块耶!不错、不错,这次的收获还不错。
席蓝晴小心翼翼的将钱放回口袋,心满意足的准备打道回府。今晚的收入不错,有足够的钱可以交纳信用卡费,还有剩余的钱能替自己添点行头。
走没几步,她突地睁大眼,脚步因此停了下来。
路边纵使没任何的灯光,但她一点二的视力既没色盲也没夜盲症,她非常确定自己看到的的确是一辆横躺在地面,而且已经被撞得残破不堪的跑车。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她偏头望向车里,想看清楚里头的状况,但因为玻璃窗的隔热纸帖得太暗,根本看不清楚里头的情况。
她低头考虑了—下,试着打扳动门把,轻易的将扭曲变形的车门打开一道小缝。
席蓝睛缓缓的望进车里,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要是好死不死,里头真有一个人,而且是已经“挂”了的那一种怎么办?看这部车被撞成这副德行,里面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早巳被撞得稀巴烂。
席蓝晴想着想着,顿时打了个寒颤,但她的日光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往里对探去。
首先,席蓝晴看到的是—以摆放在坐椅间的双腿,顺着双腿往上看去……经过胸口……然后……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觉得紧张……
来到他的颈部,她不自觉的感到有点呼吸困难,要是真让她看到惨不忍睹的画面怎么办?
席蓝晴困难的咽着口水,目光在那人的颈部稍作停留。她需要做一点点的心理准备。
不知道他死了没?
还是不敢看他的脸。她重重的——个吐气,像鼓足了勇气般伸手朝他的胸部用力一捏。如果他没事的话,想必一定会马上痛得跳起来。
但是……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非他真的已经……
一股寒意自席蓝晴的背脊往上窜,长这么大,还是第—次遇到死人耶!这不好好看看他的“死相”,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儿,什么害怕、恐惧的情绪马上都被她抛到脑后。席蓝晴起身用力的扳开车门,当她头一抬对上那人的脸时,却是一愣。
天啊!这个死人怎么长得这么帅?
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恍如大师杰作下的完美作品,不过有一个缺憾。
看,他明明就已经魂归西天了,眼睛还睁得跟龙眼似的,—动也不动的瞪着她看,真讨厌。
她伸手想把他的眼睛合上,却听到……
“你想干嘛?”
—个颇具敌意的声音突然传来。
“当然是把你的眼睛合上,死都死了,还把眼睛睁那么大干嘛?”席蓝晴也很自然的问应着,替他将双眼合上。“既然死了就要认命,把眼睛睁那么大想吓死人呀!”要拉人下去作陪也不必这样。
“我没死。”
“哪一个死人会承认自己已经死了。”她继续说着。就好比每一个喝醉的人都不承认自己醉了的道理一样。
她边说边轻拍着他的身体,安抚他的情绪,意思就像要他安心的去吧!
“我没死?”他重复了一次。
“废活少说,反正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席蓝晴猛地一惊,目光对上他的脸。
他……他……他竟然还会说话?!
“我没有死,只是身体不能动。”石烈字脸颊痛楚的扯了下:“拜托你不要压着我,很痛。”这女人干嘛没事爬上他的身体。
“你真的没死?”为了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死,她不自觉的将身体往前倾,爬上他的身体。
“我当然没死,否则我现在怎么还可以跟你说话。”
“也对。”席蓝晴认同的点了点头。下一秒,她突然用力朝他的胸口打去,有惊无险的大叫:“你要死罗!没挂出不说地声,想吓人也不必这样。”
石烈宇痛得龇牙咧嘴,整张脸扭成一团,在疼痛中,他似乎闻到—股浓烈的味道!“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车了的汽油外溢。
席蓝晴动了动鼻子。“你该不会是失禁吧!”她看向他的重点部位,还忍不住露出恶心的表情。
石烈宇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痴女人。“我是说有没有闻到汽油的味道?”他忍着疼痛吼出声。
她又动了动鼻子。“好像有耶!”她转头看向车尾被撞得打开的汽油盖,果真看到汽油有如—道水流缓缓地流至地面,地上也已经有不小的范围都是汽油。她大惊失色,赶忙的往后跑几大步,跟车子保持一大段的距离。
“喂!你还不快点出来,要是车子爆炸,你会被炸死的。”席蓝晴急得猛跳脚,都什么寸候了他还躺着不动。
石烈宇又翻了个白眼。他不是说了吗?他的身体动不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白痴。如果他可以动的话,早就去搬救兵了,怎么还会躺在这里。
“喂!你有没有在听?”她更急了,快步的走上前,用力的扳开车门。“喂!你到底要不要出来?车子可能要爆炸了。”
“如果我可以动的话早就动了,又怎会躺在这里。”
“早说嘛!”她又朝他的身体送上掌。
石烈宇痛得脸部又皱成—团。“打个商量,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我了。”他已经够痛了,这女人不会稍微克制—点吗?
“我哪有打你呀!你是伤患耶!”说归说,席蓝晴的手还不由分说的打了他好几下。“对了,我得赶快把你拖出来才行,不然这车要是爆炸了,你包准小命不保。”
话落,她抓住他的脚,先将他的双脚缓缓地移至车外,速度慢归慢,但她还是不懂温柔为何物,挺粗鲁的。
石烈宇让地这么一移动,剧烈的疼痛感自脚底传至全身。
“我知道很痛,再忍耐一下就好。”她突地将他往外使劲一拉,顺利的将他拖出车外,但在这中间她似乎听到他大叫的声音,她地将他拖出车外后,他人已经昏了过去。
本来,席蓝晴是想直接拨119载他到医院去的,但是她的电话却好巧不巧没电了,这么晚了马路上也没车,一开始她是打算背他到医院,但想想,这里离家比较近,她还是决定先带他回去再说。
可是平常大约走十分钟就可以到家的路程,今天怎么突然
变得远,而且还非常的累。
她转头看着躺在她背上的男人,她没事膛这浑水干嘛!
—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看了时钟。
奇怪!她父母今天怎么这么早睡?
席蓝晴将石烈宇粗鲁的丢在沙发上,便往她父母的房门走去。
“妈,我回来了。”打开灯,床上是空无一人。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看了看里头,没有表情。看这情况,他们大概要十天半个月后才会回来。—定又是绿玑这个多嘴婆把他们吵得受不了,所以躲到山上的别墅避难去了。
她到厨房倒了杯冰水,慢慢地走出来,仿佛忘了刚才被她带回来,现在正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石烈宇。
她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打开电视看着,至于沙发的另一头,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石烈宇被—阵疼痛感痛醒,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但眼前一道刺眼的光线,让他一时适应不了又闭上,过了好一会儿,比较适应后他才又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再看看他躺着的沙发椅,及对面那位正优闲的喝着冰水,边对着电视大笑的粗暴女。
“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他声音沙哑的问。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干枯的一口井,亟须一道水流给予它滋润。
席蓝晴的目光还是没自电视上移开,只将她喝了剩半杯的水递给他,“先喝吧!等—下进广告我再倒给你。”今天是她爱看的电视节目精采大结局,错过任何片段都太可惜了。
石烈宇别无选择的接过茶杯,一口饮尽。只是,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
但是,他瞥了眼跟前的暴烈女,再看看她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的,算了!目前这种情况他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当,否则等到她倒水给他,他是没在刚才的车祸中丧生,但却会因为严重缺水而渴死。
拖着已不像先前那般疼痛的身体,他缓缓地移动着,费了好大的力气,双脚才终于踩上地面。“厨房在哪?”他问。
“自己找。”她淡淡的抛下一句,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
石烈宇嘴角抽搐了下,目光很不满的睨着席蓝晴。“这个没人性的女人……”他刻意压低声音,愤怒的骂着。
坐了好一会儿,待身体较没那么痛之后,在他欲起身时,席蓝晴突地大叫:“你不要动!”
石烈宇看向她,果真不动。
“你要喝水我帮你倒,不要动就是了。”电视已经进广告,她有时间了。
“我自己来就行了。”他还在为她刚才冷血的举动生气。
“我叫你不要动就不要动,要是你因为倒—杯水,突然‘葛屁’怎么办?到时家里多了个死人,我不被我父母扁才怪。”
她就不能说好听一点的话吗?石烈宇的睑顿时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