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回事?
双手捧着红烫的脸,莫名的,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脑中不住浮现起他的身影,还有他的一举一动,及那令人厌恶的邪佞笑容。
她清楚的明白,她被他诱惑了,这场游戏,她已输了一半!而她甚至还不清楚他的底细。
一名长得像豹子的男人,看似是他,却又不是,但他真的不是吗?
她敛眸深思着,一团谜雾积在心头。她想着他别有深意的话、他们每次关于豹子的争吵,还有季雨蝶和他大哥的事。
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非常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了解,从一开始见面,她即被他玩弄在手心,他清楚她每个想法,不然她不会每次下迷药都被他抓到,反中了厂计。
之前没仔细想,全被怒火给盖了过去,现在冷静下来思考,反而想出许多疑点。
还有豹子,一想到他,星眸微闪了闪。不可否认的,她喜欢豹子,真的喜欢,非常非常喜欢,他是第—次真正属于她的东西,他呵护她、疼她、怜她、惜她,只要她要求的,他都会办到,不管那要求是多么不合理。
所以她不能没有豹子,她要他留在地身边,不准他离开,她私心地认为他是属于她的东西,除了她之外,谁也不能抢夺,强烈的占有欲布满她的心,她不许他心中另有他人,她要他的心中只有她,也只为她而活。
呵!脸上扬起嘲弄的笑,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要豹子为她而活,那她呢?她有为豹子而活吗?
没有,她不为谁而活,如风中残烛般的命,她从不曾珍惜……不,有的,她曾想珍惜过的,为了豹子,所以她不想死,可随着—次又—次的病发,她怕了,怕那一次又一次剧烈的痛楚,怕自己的生命突然在睡梦中消逝。
恐怕,她真正爱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吧!或许豹子早看穿这点,所以才会选择离开,而欢和作乐可能也早己明白了,尤其是欢,所以他才常常要她不要强求,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心。
每个人都看透了她,就只有她,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突破,借故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闭上眼,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原来到头来,她什么东西都没有追求到,反而失去了很多!呵,翟昊天说得对,她的确是个孩子,一个任性自私的孩子!豹子好可怜,待在一个孩子的身边,当她的专属玩具。
她用恩情二字牵绊了豹子,让他无法离去;用病弱的身子软化他的心,让他放不下心。为了留下豹子,她使了好多好多手段,甚至不惜让豹子爱上她,想让豹子没了她就会死。
她成功了吗?不,她失败了,不然豹子也不会离开!然后她寻了过来,遇上了翟昊天,一名邪佞又奸诈的男子。
她看不透他,头一次,除了欢之外,她看不透一个男人。看不透欢,是因为欢本就神秘,额间的朱砂使得他更不像凡人,有时她甚至会想,欢是不是落入凡尘的大人?
可翟昊天不同。
他幽深的黑眸好似藏了许多心绪,脸上总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那眸子总爱勾弄她,喜见她怒红的脸。他诱惑她,弄尽手段的,让她心底埋下他的影子,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一开始,她就是他笼中的鸟儿,受尽他的逗弄。
闭上眼,她深思着。一开始,她就被摸清了底细,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这么了解她的一举一动,除非,那人早就侍在她身边许久,久到明白她所有。
而这人除了欢他们外,就只有……
她一双秀眉顿时拧得更紧。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她就被自己的感觉误导了,先人为主的观念指使着她,使她看不清一切。
咬着唇,她冷静的思考着,就在心中的迷雾渐渐被她拨开来时——
“你在想什么?”拂上耳际的气息顿时扰厂她的思绪,她惊呼一声,有如惊弓之鸟般的赶紧跳开来。
“你……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呀?”摸着耳际,申落纭红着脸,瞪着他。
翟昊天无辜的扬起眉,“我有敲门呀,是你没有回应。”他耸耸肩,“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深眸睨着她,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没呀!”申落纭别开眼,以至忽略他眸中的光芒,“你想在这庄里待多久?”她转移话题。
“怎么?游戏还没结束,你就认输了?”他坐上椅,自在的为自己倒了杯茶,轻喝了口。
“我没认输。”申落纭转头看着他,“只是我发现,在这里游戏玩不起来。”星眸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
“喔?”他挑眉,“怎说?”
“关键人物全在北陵宫里,而你却带我到兰陵山庄,所有优势你都占尽了,要我怎么玩?”一开始他就算计好了,这场游戏从开头她就是弱势的一方。
“这样就难倒你了?”他为她倒了杯茶,起身走向她,“我想你的能力没这么低吧?”将手中的茶递向她,好看的唇角微扬。
申落纭不语,仅抬头注视仙,似要从他的眉宇间找出什么。
“不喝吗?”扬厂扬眉,他轻声问,见她认真的眸子,唇边的笑意更深。
“还是我喂你吧。”说完,他喝尽杯中的茶,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唇随即覆了上去。
“不——唔!”微凉的茶随着他的唇进了她的,些微溢出的茶液顺着二片相贴的唇角滑下,而他的舌也随着茶水探入,大手揽住她的腰,滑溜的舌缠住她的,嬉戏逗弄着。
久久,他才放开她的唇,舌尖轻吮着她唇边的茶液,“好喝吗?还要不要?”划着她的唇,他哑声问着。
申落纭回过神来,赶忙推开他,退离数步,红着脸怒瞪着他,“你别每次都用这招……”一被他吻住,她就会失了心智,只差没忘了自己是谁。
“我又没做什么。”他无辜的耸肩,大手一伸,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怀里。
“放开我。”她挣扎着,鼻问净是他的气息。
“告诉我,你刚在想什么?”他紧抱着她,“是在想我吗?”没忽略她对他的观察,墨眸更显得幽深。
“鬼才想你,放开!”她欲推开他,谁知却被他抱得更紧。
黑眸一闪,他—把横抱起她。
“啊——”她惊呼,下意识的搂住他的颈,“你做什么?放开我!”她踢着腿。
他将她放上床榻,二手抵在她双肩旁,眸与她凝视着。
“你——你要做什么?”申落纭缩着身子,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眸子不安的看着他。
“你说呢?”薄唇扬起好看的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胸前的发,他靠得她好近,二人的肌肤隔着衣服相接触,她红了脸,柔美的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着。
“你脸好红。”以她的发轻划着她红嫩的颊,他低下头,脸与她靠得好近,呼出的气息拂上她的脸,“你在紧张吗?”
“没,你想要做什么?”她眸儿微瞟,趁他不注意时,膝盖抬起,欲踢向他下盘,谁知早被他看穿,他压住她的脚,手也抓住她的,坚硬的胸膛紧贴住她柔软的胸脯。
“离我远一点。”她低吼,身体挣扎着。
“别动。”他低哑着声音,“不然后果我可不负责。”墨眸更显幽暗,拂过她脸上的气息也更加炙热。
感觉到他身下的硬物,申落纭更羞红了脸,赶紧停住挣扎,不敢再扭动,“你……好了没?”好一会,她才低声问着。
见她脸上的红晕,他俊脸漾上邪笑,他低头轻语着:“只要你别乱动我保证它不会再发作。”语毕,轻咬了她的小耳垂。
申落纭微颤了身子,水眸轻瞄了他一眼,随即半掩下,“那你别压着我。”心跳得飞快,脸上犹留着她未察觉的红晕。
翟昊天轻笑一声,将她翻转过身,换她压在他身上!大手接任她的腰,“这样行了吧?”黑眸笑睇着她。
小手抵着他的胸,申落纭微倾起身子,贝齿微咬着唇,“这场游戏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抚着她的唇,不让她继续咬着,“你不想玩了?认输了?”手指顺着唇,滑至她嫩颊。
“你在扰乱我。”她不是笨蛋,不会不清楚他的手段。
“扰乱你?”他一脸不解,“我有吗?”唇扬起一抹笑。
“有,像刚刚你就在扰乱我。”用他的气息、用他的吻、用他身上所有的一切,让她不能冷静思考。
他眨眨眼,“我有这本事吗?可以扰乱你的思绪。”他调笑着,指尖在她唇抚着,“还是你心动了,所以乱了心绪?”黑眸带着勾引。
她说对了,他的确是在扰乱她,但现在还不宜让她得知真相,因为他还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也是他来到兰陵山庄的目的。
翟吴天眸里迅速掠过一抹光,快得让申落纭没法捕捉到,他想,今晚是时候该行动了,银鹰的心丹他一定要得到手。
没有注意到他眸里的异状,申落纭这次没有否认他的话,也扬起了笑,“我承认,这场游戏你赢一半了。”她低下头,吐出馨香的气息。
“喔?”手指把玩着她滑落的发,眸光轻瞄了与他相近的唇,“所以呢?”
“不过最后的赢家会是我。”她扬起自信的笑,“我会找出你的目的。”香唇缓缓靠近他。
“找出后呢?”他轻声问着。
“找出后……”她唇抵着他,却没有更近一步,“你说呢?”香舌微划过他的唇。
他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那豹子呢?你不找他了吗?”他开口,舌尖与她轻触着。
申落纭眨了眨眼,手指挑逗的在他胸前轻抚着,“我想,只要搞定你,豹子自然就会出现了吧?”既然要玩勾引的把戏,那么,她会陪他玩到底。
“你在玩火!”握住她在胸前的手,他低哑着声音,“豹子值得你这么做?”他欲吻住她的唇,谁知她却微微退开。
“不。”她微掩着眸,“是你值得我这么做。”
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她立即低头覆上他的唇,香舌自动探进他的口。
是的,他成功了,不管他是不是豹子,他确实成功的引诱了她,让她的身心埋下属于他的影子,再怎么不愿承认,她还是改变不了这事实。
只是,既然她心里有了他,那么属于他的—切,她定要弄个清楚,包括他的目的。
翟昊天低低一叹,翻转过她绵软的身子?唇依然与她交缠着,“再待个二、三天,我们就回去北陵宫。”缠着她的舌,他困难的低语着。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这场游戏就快结束了,而他也会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申落纭来到灶房,探头看向灶房里的人,确定里面除了一名老妇人外,别无他人,才放心的笑厂笑,举步走进灶房里。
“刘婆婆。”她唤着妇人。她是刘伯的老伴儿,圆滚的身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唉?小姐您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这里都是油烟,您身子不好,别进来。”刘婆婆赶忙将手在身子上擦着,轻声赶着申落纭,不让她进灶房。
“婆婆,我没关系。”申落纭轻笑着,“我来帮忙,省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说着,她拿起菜欲清洗。
“不用了!”刘婆婆想拿过她手中的菜,“我—人忙习惯了,没关系的。”她笑着,摇摇头。
“婆婆,就让人家帮忙嘛!”申落纭漾开笑脸,撒着娇。
“这……”没人可以对面前这一张笑脸说不的,刘婆婆也是, “好吧,那你离火远一点,小心被热着了。”没辙,她只得让一步。
“嗯。”申落纭笑着点头,乖乖洗着菜, “对了,婆婆你认识昊天多久啦?”她闲聊似的问着,眸中微闪着光。
“呵呵,我从小看他到大,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也很优秀,每个人都以他为荣。”想到过去,刘婆婆笑开了脸,眸里有着怀念。
“那他有没有双胞兄弟呀?”沉着青菜,申落纭佯装随意的问着。
“他有一个同胞大哥,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只是可怜了点,样样都被拿来与他比较,久了,心里积了怨,才会发生篡位的事。”想到此,她不禁叹了口气。
“那除了大哥外!他没其他的兄弟了?”敛下眸,申落纭再次问着。
“没了,怎么了吗?”刘婆婆不解的看着她。
“没,我只是好奇。”申落纭笑厂笑,“那季雨蝶呢?她又是怎样的人?”她转了个话题,不让刘婆婆再深问。
几乎更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不过还不够,她还没找到问题的核心,以及真正的答案。
“季姑娘呀,她是殿下兄长的未婚妻.只是她真正喜爱的人却是殿下,唉,反正全是一团债,说也说不清呀!”摇摇头,刘婆婆不住叹息着。
“即使已嫁绐昊天的大哥,她还是不死心呀?”她想着季雨蝶对翟吴天的占有欲,还有在牢里时的对话,那女的真爱翟昊天至此,甚至不惜杀厂自己的丈夫?!
“那孩子一向死心眼,更何况,殿下比他的兄长优秀太多了,一看治国就可明白了,殿下的兄长将繁盛的金陵国统治得近于亡国,还好殿下回来,接过皇位,短短半年就回复金陵国之美称,能力谁高准低,一清二楚。”刘婆婆笑了笑。
“是吗?”申落纭不以为然,“要真为了一个人的能力而爱他,那假如哪一天,那个人没能力、没权势、没相貌了,就不爱了吗?这哪叫爱?”她哼了哼,嗤之以鼻。
听了她的话,刘婆婆呵呵笑出声,“想必您不了解北陵国的风俗吧?”
“风俗?”申落纭不解的扬起眉。
“是的,北陵国的姑娘只爱强者,所以每月就有一次抢妻大战,谁抢到那名姑娘,那姑娘就是谁的。”每到那时候,可热闹极了。
“耶?”申落纭不敢相信地瞪大眼,“那如果那姑娘不愿意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的金陵国竟这么野蛮。
“不会不愿意的。”刘婆婆笑道:“自己的丈夫能抢到自个儿,对姑娘本身可是个荣耀。”
“是喔?”申落纭轻应一声,万般庆幸还好她住南方。
“耶?那欲嫁皇族的姑娘山可以抢吗?”想到这个,申落坛好奇的问着。
“当然可以了。”刘婆婆点头,“当初季姑娘就—直要殿下抢她,可殿下就是不肯,还闹了好一阵子。”
“喔。”申落坛点头,乖乖拔掉菜上的叶子,“对了,你知道前北陵皇被关在天平的事吗?”她转个话题,试探的问着。
“听过。”刘婆婆微顿了顿,“不过我想殿下一定有他的想法,他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兄长的。”她肯定的笑笑。
“怎么说?”她不懂刘婆婆怎能这么肯定。
“呵,您一定不知道吧。”她转头看向申落纭,“殿下一向对皇位没兴趣,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游遍天下,最好身边能带个红粉知己,他总说,这样人生就满足了。
我想殿下所谓的红粉知己,一定就是小姐您了。”刘婆婆笑道,“难怪他会带您来见我们,一定是想让我们二个老的看看他的媳妇儿。”
“婆婆你别乱说。”申落纭红了脸,“我跟他是有事来这儿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赶忙解释着。
“我懂我懂,上次看您俩在庭园的举动我就懂了。”还记得殿下初来那天,老伴儿带她来见殿卜,谁知一到庭园,就见他俩相拥相吻的,当场羞了他二老的眼。
“婆婆……”早落纭也想起那天在庭园的事,顿时脸儿更红,有如盛开的花般。
“你听我说……”她要开口解释。
“我懂我懂。”刘婆婆不住点头笑着,“对了,差点忘了跟您说,明天就是抢妻大会了,您得小心点,这几日我看见有人在注意着山庄,定是为了抢您。”她想起近日的盛况,赶忙说着。
“耶?”申落纭张大眼,不敢相信她听见的。
“不过没关系。”刘婆婆安抚着,“有殿下在,没人抢得走您的,您注定是殿下的媳妇儿。”想到此,她更笑开了嘴。
“耶?婆婆,你别又误会了,我跟他没啥关系的,真的……”申落纭跺着脚,不停解释着,此时她早已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而刘婆婆则呵笑着回应。
她们都没注意到,另有一人站在灶房外,温柔的注视着申落纭,那注视的深眸好柔好柔,柔得好似滴得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