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抗拒这一切的发生,没想到抗拒所产生的……
一股力量在体内挣扎,是她感到无法忍受的时刻了。
“啊——”她声嘶力竭地叫喊。
有人抓住她的四肢,让她像受刑般扭腰弓起。这间房里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她很害怕,她并不是个容易为事惧怕的女人,但此时此刻,她的男人不在身边,使她有生以来感到真正的恐惧滋味,是如何的煎熬。
“叫他来……叫他来!”一个男人不该在这时候缺席。她大叫着。来来去去的人似乎故意不听她声音,就像从事一项解剖实验般,冷面冷眼地盯着她,在她身上忙着。
突然,彷佛有什么东西自喉咙冲出,酸涩的感觉让她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地扩大。
“不——”她尖叫着,纤指揪扯枕套,甩动头颅,长发和一堆雪白的羽毛朝上飞舞。
“……别害怕,放轻松……”一个温柔嗓音在说。“不会有事的,慢慢用力……”
有双手扶住她的颈子,抽走枕套破损的枕头,洁净细小的羽绒轻盈地摇曳飘旋——
破了的枕头,像是晚春爆裂的花苞,雪白交织艳红满天飞舞。
铮铮亮亮的剪刀穿了进来,划开她的衣物,温热的毛巾擦拭她。
她抓住那人的手,几乎哀求地道:“……求……求求你们……叫他……”嗓音急喘,断断续续,她没力气说话了,眼神逐渐涣散,充满孤独的无奈,头撇向一边。
大落地窗外,乌云压向露台边,天色昏暗,空气好潮湿,如一团泥泞黏着身体,很难受,脏透了,血腥味不知从何而来。她多想抗拒,可怎么也逃不了,剧痛恍若带刺的无形藤蔓纠缠她……
一阵凉意抹过她胸前,奇特的花草香飘漫在她鼻端,舒缓地润进肺腑,她反射地用力吸气,身躯猛然被挤压,肚腹一下子松了。
骤雨宛若剧场的鼓掌声轰然落在屋顶上,高原的天空被强劲的雨水拖出一条闪电。
几下规律拍打声传入她模糊的意识中——
“哇……”宏亮的婴儿哭声压过屋顶上的闷雷响。
她睁亮了眼睛,视线却模糊得很,泪水哗哗地涌出,和着冷汗浸湿一绺一绺的黑发,一切是这么地混乱——
打从她的生命多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