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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烈质琴人 第七章

  穆愆宇可沒那麼好打發,雖然吻過她是可抵償一部分不爽,可是,他要算的帳可不會讓她簡單就呼嚨過去。

  他邊騎著機車邊扯著喉嚨問:「幹嘛配合詩晴說謊?!」

  后,才一上車耶,就這樣興師問罪。不管,假裝打盹,戴了安全帽的頭抵住他的背,不說話,還故意的一點再點,撞到他背痛。

  「少裝睡!」

  她收回環在他腰上的一隻手,上下撫著他的背,「喂,你的背……長得好好喔。」

  他眉頭微蹙,這女人又開始雞同鴨講,「對,我的背長得很好,解釋。」

  「解釋什麼?」

  「解釋幹嘛把我推去載詩晴,然後自己一個人去吃鴨頭、搭公車。」

  「呵呵。」再摸摸兩下,「我是說你知道我念美術系的吧,我是說──」

  機車猛停,她整個胸部貼上他的鐵背,他在下一秒便回過身子,

  「呵!呵!妳就是不說就對了?」他脫掉安全帽,頗有不說便不走的決心。

  這男人恐嚇的意味好……好濃喔……

  棠羚吞了幾口口水,「那我回答完後,你要不要答應讓我畫你的……身體?」

  深呼吸,穆愆宇不斷的告誡自己深呼吸、再呼吸,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

  「番」出名的,幾個月前被攔下機車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是他自己……唉。

  「好……」

  「真的?可是我上次問你、你回答我免談耶。」那是上個月的事吧,她記得很清楚。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發狂了!為何他每次光只是和這女人說幾句話就可以大動肝火?「脫掉安全帽,下來。」

  他往路邊騎樓坐下,深夜的店家部已打炸,只有路燈及過往的車輛提供一點點昏弱的光線。

  「可是上次是我們班上要找模特兒,還有錢賺耶。」這人的價值標準怪異,她一屁股坐下後還要繼續說:「而且是一小時兩千的高價耶,你一口就──」

  一口就將她給吃了下去。

  穆愆宇根本不讓她說完,不吻她到停上呼吸他就不放她回去!

  他長臂往她後頸一攬,讓兩人之間零距離,然後緊緊地印上他發燙的唇。

  他沒這麼渴望貼近一個女人過,在巴黎、在英國、在美國,他都沒缺過女人,女人之於他該是成熟、嫵媚、可人,偏偏他被這個白目的女人搞得要抓狂。

  唇齒問博來她淡淡的香味,他磨蹭著她臉上的肌膚,發現她竟然可以在吃完油膩膩的食物後還保持得香香的。

  迷上了她嫩嫩的唇,不肯放,吸著再吸著,才低低的在她左側酒窩突出的地方問:「妳是貓嗎?」

  男人低低的嗓音拂過她的臉龐,那熱氣擁著他獨特的氣味,她貪心的將男人好聞的氣味吸進身體裡。

  「為何說我是貓?」

  「可以吃完食物還保持香香的,不是貓是什麼?」他邊說邊嗅,吸進女人粉頰上每一寸芳香。

  「這算是讚美嗎?難得聽你吐出象牙來。」此時可不能說他狗嘴,說了不代表她剛和狗嘴接吻?

  他當然聽得出她的刻意避免,回報以禮,「除此,還帶爪,不是貓是什麼?」

  「呵呵……」她突然狂笑,挺曖昧地瞇細了眼,「那我們現在是什麼?貓狗大戰?」

  「還沒。」他盯著她,突然認真的回答。

  「……」她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幹嘛這麼認真啊,棠羚不得不清清乾澀的喉嚨,「那個……其實說來我們也不算熟喔……」

  他抵著她的額,絲毫不鬆懈,「不熟?!嗯哼。」他同意,縱使想抱她想到心痛頭痛胃痛全身痛,他們確實是還不熟。

  「你別同意的那樣沒誠意啦,我是說真的啊!喂,你可不可以別用你的長睫毛在我臉上刷來刷去,身為一個女人最悲慘的莫過於她的男人比她還漂亮,你……喂!你笑什麼?!我還在說話耶!」

  他將她摟在身前,又是那個讓人曖昧臉紅的姿勢,「我都是妳的男人了,妳覺得我們還有哪個地方不熟,嗯?」

  啊咧……口誤不行喔!

  臉再度臊紅,熱氣感染到男人身上,他低低的喃了一聲。

  「別這樣紅嫩嫩的,拜託。」捏捏她的粉頰,他看來很難受。

  學美術的她豈會不懂人體結構,自大二開始畫裸男以來,她和可琳討論過千次,要是在畫畫時,那個模特兒一時「性」起……那她們這群未開過眼界的女生們不就得被迫提前感受那種……

  就像眼前令這個男人難受一樣的──A級考驗。

  她感受到了!

  媽呀,她……

  他將她抱離他已然敏感的身體,捂住自己的臉哀號。

  「老天,妳還是離我遠一點。」又創紀錄了,他沒這麼……這麼如狼般飢餓過。老天,這一切來得這樣快,若現在是在美國他會被維娜、雷他們給笑掉大牙。

  她聽話的站遠,心兒怦怦怦的狂跳,這種情況……越想她越想笑。

  「閉上妳的嘴,女人!」

  她笑出聲了嗎?!

  「呵……呵呵……哈哈哈哈……」

  「妳這死女人!」他衝過來,愛戀的攬了她脖子作勢狠敲她腦袋瓜,可是每一拳卻都小小力的怕弄痛了她。

  而她光只能在他胳肢窩下笑到顫抖,說實在的,她還真幫不上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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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她算是打發了他窮追猛打的逼問,可是沒有,整個陣地栘到了他的「家」。

  每次騎車載他回來總是先到她家,他放她下車然後用餘力騎一小段路回自己的家,所以她和他真的不熟,至少,是現在才知道他的住處。

  「幹嘛要來你家啊,剛剛都經過我家了,我還過家門而不入喔,我又不是大禹……」邊爬他家累死人的樓梯,她邊含糊的唸著。

  走在她身後的穆愆宇問了一聲,「妳嘰嘰咕咕的唸些什麼?」

  「我阿爸說不可以隨隨便便到別人家裡耶,況且現在又這麼晚了,而且這個男人又有點色……」一階、兩階,后,她最討厭爬樓梯了!

  「妳到底是不是在說話?窸窸窣窣的到底在說些什麼?喂!還有一樓,快爬!」他撐起就要蹲在樓梯上的女人。

  「累死人了!你究竟住幾樓啊!」她的腳痠死了!

  「五樓。」牽起她熱呼呼的手,「就是怕妳在外頭冷死所以才回來,現在妳又嫌腿痠,起來。」

  她鼓起頰像隻河豚,「你的嘴真的很難吐出象牙耶!」

  他越過她,上了兩階後,背朝她蹲下,「上來。」

  呵呵,她抬起腿老實不客氣地上馬,然後釋放一身的重量與痠痛。

  「呼……一輩子有一次可讓馬背著上樓,真是無比暢快的經驗呀!」

  「妳的嘴也好不到哪兒去。」這死女人!

  「嘿嘿,跟你學的啊……啊……別搔癢、別……看啦!鞋子掉了!」

  他握著被他脫得光光的腳丫,手臂處環著她的腿的觸感,嘆了口氣,「唉,這樣一團被厚重衣服包著的身體,性感在哪裡啊……」

  她狠敲他的頭,「喂,我聽見了喔!」

  「呵呵……」他學她。

  將她速速背至五樓門口,掏鑰匙,開門,用腳交替脫掉自己的鞋,順便將女人僅剩一腳的鞋褪下。

  人還在他背上。

  「喂,親愛的馬兒,我的另一隻鞋還沒揀,臭臭的襪子也還在階梯上。」

  她環著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硬邦邦的肩上。

  「這樣啊,那……就讓它們聚頭吧。」說完,將僅剩的這隻鞋往樓梯丟下,連襪子都一同飄下。

  咕嚕咕嚕,鞋子不知滾到哪一層去了。  

  「喂!你真的很惡劣耶!」掙扎著要下馬,她敲著他的肩頭,還邊埋怨,「后,原來這肩膀只有好看而已,硬邦邦的痛死了!」

  他滾出低低的笑聲,都爬了四樓外加背著佳人的第五樓,他那聲音卻還是一點也沒喘、沒抖。

  進門,關門,然後往臥室走,人還足沒放的直接往床上呈大字躺下。

  「噢……壓死人啦!痛死我了!」她慘叫出聲,連連爬出男人的背下,「你是吃石頭長大的啊!中看不中用!硬邦邦的痛死了!」

  他的身體動也不動,只有頭微微一轉,「抱隻豬爬樓梯累死了。」

  又變狗嘴!她拎著枕頭就要扁下去,哪知動作硬是沒有人家快。

  他不過才一個翻身而已,她已經連人帶枕被鎖在那副堅硬的身軀下,氣息撞擊得太快太烈,她簡直聽見「啪滋」的聲音,像夜裡天空的霞光火擊。

  他環著她的腰,修長的腿壓著她的,然後伸出手撫著她嫩嫩的頰,用很沉很沉的聲音說著:「我還要吻妳。」

  她舔了舔乾乾的唇辦,回應她的是剛剛每一次親吻的觸覺,灼熱、柔軟,她沒想到男人的唇可以比天底下任何一樣食物滑軟好吃。

  於是她迎上前去,先吻了他。

  沒有了害羞、沒有了唇槍舌劍,他們換上了唇舌交纏,兩人似乎特別適合用這兩樣工具溝通,不論是妳來我往的對罵或是……

  旗鼓相當的把彼此吃下去。

  吻持續著,直到女人的喘息和著濃濃的迷情,男人卻語不驚人死不休。

  「可是我沒力氣脫妳那一身包了五、六層的粽葉了……」

  「那我……」她險險說出她自己脫這種話耶!驚訝的收口之際才發現──

  他竟然睡著了!

  這是什麼情況?在她準備獻出女人的……的……他竟然睡著了!

  有這麼不濟的色狼嗎?氣死人!那以後要是當他的女人了,他該不會在某種過程中就給她昏昏睡去吧引那她的幸福怎麼辦?

  啊──

  現下的景色便是一個大男人和衣昏睡床上,而床邊欲求不滿的女人直啃著枕頭想殺人,一邊下重誓。

  「穆愆宇!你這睡美男就給我繼續睡,這輩子你都別想我會跟你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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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深夜三點被電話聲吵醒,且緩緩想起幾個小時前的片段時,他只差沒對著電話中的男人罵三字經。

  「Kevin,我問你幾時回來,你到底想好了沒?」

  越洋電話那頭的穆海德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撥電話的時刻有何不妥,他向來對於換算時間就有某方面的低能。

  說來也不能怪他,當他的孫子女全都分散世界各國時,他著實沒空一一換算他們落腳處的當地時間,或者為了配合孫子女的適當接電話時間而分五、六次打電話,於是,只好所有的孫子女們二配合他的時間。

  「你叫我在凌晨三點起床思考這個問題?你不覺得此時我應該有比較重要的事做嗎?」當務之急就是去把他的女人給找回來!

  電話那頭的男人滾出一陣和他相似的喉音,「我知道你永遠不缺女人,我打擾到你了嗎?」

  他咬牙,「你打擾到的是每一天,以及影響到我應該正常的體力!」他竟然睡著了!想她想到快發痛的身體還要持續痛下去,光想他就火大!

  「Kevin?!你怎麼了嗎?」每天不聽聽這個小孫子的聲音就吃飯不香的老爺爺,沒料到他會吐出這種傷人脾肺的話。

  「沒事,grandpa。」能說什麼,只能說沒grandma的grandpa太孤單。

  「呵呵,我的Kevin在煩惱,嗯?」

  他報以一陣沉默,開始痛恨在他五歲便死去的祖母幹嘛堅持要他老爸老媽保留他在這塊土地上的國籍。

  「grandpa,你當初在台灣遇到grandma時……嗯……」她有這麼刁蠻嗎?

  此話他問不出來,問出口就露餡了,於是他改問:「她幾歲?」

  穆海德聽見問題的同時在電話那頭狂笑,聲音險險震聾那個頭痛的男人,讓他趕緊將話筒栘遠。

  「你愛上那個小島上的女人了?」穆海德問得喜孜孜地,好似他早預料到。

  被親人這樣狂笑後,沒人可以保持斯文,他冷冷的警告,「grandpa,bye!」

  「呼呼,我的小Kevin別掛電話。」穆海德回想了一下過去,心裡頭轉出無數個人生最美的景象,「她十八歲,像朵花兒呢。」

  「哪種花?」這才是他要問的重點,他簡直害怕老爸也問過grandpa同樣的問題。

  是的,從祖父以降,老爸和眾叔叔當中,娶這個島上的女人的數目加起來至少有五個,而他們家那一輩分的男人也不過六個啊。

  果然罪魁禍首又狂笑了。

  「我這輩子回答這個問題很多次了,當然我是不會告訴你有誰問了這個問題,可是呢,我大概知道你的難題了,這樣吧,你已經回絕雷兩次的演出,雖然我知道再回絕這次維也納的演出他可能會來殺了我,可是交給我吧,我來替你解決這個問題。」

  「grandpa?」別給我岔開話題。

  「嗯……你覺得帶刺的玫瑰比較毒還是罌粟比較毒?」

  「帶刺的罌粟。」他淺淺的嘆了一口氣,而這種帶刺的罌粟適巧只在這小島上生產,還剛好讓他們穆家的男人給一一遇上了。

  「那就是了。哈哈哈哈……」      

  刺耳啊,在這種時刻聽見這樣的笑聲。

  「所以你短期之內是不會回來了?我的小Kevin。」

  「可不可以別學grandma這樣叫我?」

  「那宇宇呢?」一日不作弄小孫孫,吃飯都不香啊……

  「那是老媽的叫法!」他抓狂的爬梳了下亂成一團的髮,現在總算越來越明白為何他家的男人這麼容易惹上帶刺的罌粟了,分明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

  但他可不是,今天這一切真的都是那女人來惹他的!

  「穆穆?!」

  「grandpa,我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你會遇上那朵帶刺的罌粟還真是活該!」

  「呵呵呵……你該不會覺得你不是如此吧?!」

  「我當然不是!是那朵毒花自己來惹我的!」他快將話筒捏爛了,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那個明明標準英國臉的grandpa根本被教得壞壞的,他早該知道的!他早該知道的!他連名字都改成穆海德了!

  「我聽到這句話也不是第一次了,呵呵呵……」

  深呼吸再呼吸,「grandpa,順便轉告老媽,我確定她這邊的家族都移民或搬家了……」

  「我想她應該早知道了吧,只是想你替她去走走她長大的地方罷了,你也別放在心上,她現在和你老爸還在西班牙渡假咧。」

  「嗯哼。那我收線了,bye,grandpa。」

  「bye。」

  丟了電話,穆愆宇再度攤成大字型對著天花板發呆,他剛剛應該要順便問的,那麼……他們身旁的那朵花是如何隨他們回英國、回美國,或者遨遊世界去的?!

  噢……

  可是他的懊惱也下過短短片刻,十多分鐘後,他的電話又響了,而且是從此刻到天亮的三小時內,他應接不暇,加州的、巴黎的、西班牙的……像接力賽一樣統統掛了電話進來。

  其中尤以與他最親近的上一個哥哥穆元傑獻出最勁爆看法。

  「玩膩了世界各國的女人後,真想去玩玩台灣的女人。」

  他猛吞一口噎著的口水,「別說我沒警告你,是兄弟才這麼對你說,以我在此居住十個月的後三個月經驗看來,你若抱持著這種玩玩的心態來……我不保證你會保留全屍回到祖國……另外,這話若是讓老媽聽見……」

  果然收線的速度加快,穆元傑馬上回答,「對不起,你當我沒睡醒被海德吵得失常,以及──我絕對不會去台灣,真的。收線了,bye。」

  他總算可以拉著快燒掉的耳朵去將整身的疲憊沖洗掉。

  十個月了。

  那女人佔了三個月的時光,以往三個月的時間他早從嘉卡的床上換到露露的床上,這讓他不懂,為何一個最不性感的女人竟……讓他想得最久。

  耶誕節快到了,他當然知道海德今天來電話的用意,可是回去後他就得投入忙得不可開交的工作,至今,他仍無法確定該留或者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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