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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月冥王 第八章

  东方玩月在一班行注目礼下,又回到座位上

  “小月.发生什么事了?”堤绢佑挨了过来。

  “没有。”她将光碟塞进电脑,在启动之前,歉然地告诉好奇心旺盛的好友,“我想看点私人的东西。”

  “请便”再不走就很不识趣了。

  等到堤绢佑走回自己的位子,她才进入光碟

  一开始,便是冷言进入莫肯屋子里的镜头,之后,便有冷言和莫肯的对话,康若比教授出现,冷言受伤——

  他受伤了?她的心成一团,似乎感受到他的痛楚。

  偏偏拍下这纪录片的人有意恶作剧、还将地毯上的那滩血迹停格放大,整面鼓幕形成惊心动魄的红!

  她难过地捂住嘴.止住胃酸翻腾而出的欲望。

  太过分!她不是没见过血淋淋的场面,但这是冷言的血啊,居然开这种玩笑!

  “剧情”继续往下发展——当然,上述有关冥王得部分全给删掉。接着,冷言和康若比教授的逃亡,冷言和一个魁梧男人的交锋——

  “啊!”  见到冷言的左肩被劈中,东方玩月低呼一声,眼睛立刻泛红——他怎能这样对冷言?真是趁火打劫的小人!

  她满含着湿气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萤幕,直到两人平安逃出才松了口气。

  “呵呵呵,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东方小姐。”  画面转为莫肯的大头。“那颗子弹上喂有一种特殊的慢性毒药,无色无臭,冷言不会发现的。他只会变得很容易想倦,直到睡眠占去他大部分的时间,就表示毒性已侵入他的中枢神经,那么他可能会死、你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吧?把你手上的卫星蓝图交出来,我就可以放过他。你最好在七在之内哦,冷言现在身体不好,他要是提早归天我可不负责任。再会!”

  萤幕回归空白。

  冷言会死?她浑身像有无数蝎子蛰着,她全身的每根神经都在刺痛。

  不行,她不能坐视这样的状况发生,冷言不能死!

  她不允许!

  北之原朗旁观着东方玩月,绞尽脑汁地想挤出那张光碟的内容。

  没办法,小月的网路写了保护程式,他进不去。他一直含糊地听见有声音从电脑传出,但下课时间的教室实在超级吵,再加上他的武术修为不够,所以听不出对话内容。他几次想走过去瞧个究竟,却又被堤绢佑绊住——他真的非常想知阶碟的内容啊,想死了!

  东方玩月抽出光碟。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讯号进入  她的网路;后羿射?

  是日吗?唯有他无孔不入。

  卫星问候恒星,我是卡伦。

  一行字马上出现:冥王失踪,你能找到他吗?

  冥王失踪了?近来是失踪的好季节吗?

  冷言也不见了。

  日没有答覆。她于是输入:冷言是谁?

  日这回极快地给了回音:冥王会告诉你。

  冥王知道冷言?

  摆明要我先找到冥王?

  日又有话说了:聪明,破例让你见见冥王,他很帅,千万别爱上他’

  日肯让卫星见行星?哪根筋不对?再说,冥王再好看也不干她的事了,她只想见冷言。

  我要去德国一趟。

  日顿了几秒光景,不知在思索什么。

  为了冷言?也好,记得把冥王找回来就行了。通讯完毕。

  东方玩月呆视着一片漆黑的萤幕,为什么她总觉得日在瞒她什么?

  冥王和冷言是什么关系?

  先别想这个,请假要紧。她收拾好好背包,离座要走。

  “小月,你要走了吗?”堤绢佑又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死皮赖脸的北之原朗。

  她点头。“再见。”

  “你不舒服吗?”北之原朗又有借口关心了。

  “不是,我可能会请个长假。”她事先告诉堤绢佑,省得堤绢佑日后担心。

  “请假?”康若比老头请假,冷言也请假,现下轮到小月又要请假?堤绢佑推敲三者之间的关联性。

  “别乱猜。”她浅笑着。

  “我也不想乱猜啊,只是你的表情好像一副要慷慨赴义似的。堤绢佑心里咕哝。

  “我走了。”她走出教室,在前往学生会办公室的中,顺道将光碟扔迸她专属的置物柜里。

  只是她好像觉得柜子里有什么其他东西。

  大概是我以前忘在里头的东西吧,反正都锁上了,告诉自己:回来再说好了,应该不重要。

  阳光普照,东方玩月走出机场的航站大厦,对波昂笑得无辜的大太阳颇有微辞。

  冷言也真是的,居然把整个晶片带走了,害她得重回赛伦?布诺的旧档找出那张蓝图——维持在原始状态的种。莫肯如果想要,就自己去拼回原样,姑娘我可不陪。

  她转进一家网路咖啡厅。

  冥王和冷言会是很好的朋友吗?

  她坐在电脑前,手指一刻也不停地以“卡伦式”的讯会会冥王——如果运气够好的话。

  同一时间,饭店内的康若比教授听见一个极细的声响,于是寻声找到矮几上一个夹耳骨的银环。

  他知道那是改装过的耳机,只有在卡伦呼叫冥王的时候才会有声音传出。

  看着犹在沉睡的冷言,他自动自发地打开冷言的笔记型电脑。

  我是卡伦。你在哪里?  

  康若比教授又瞄瞄冷言,这孩子在发烧,要告诉卡伦吗?

  冥王危险,速来?

  罢了罢,理他那个鸟规定,大不了先斩后奏。多个盟友来帮他们也好,冷言该不会反对才是。

  东方玩月记下萤幕上出现的地址,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她很高兴这么顺利便找到冥王,但是他有危险?冷言也有危险啊!真是祸不单行。

  慢!“冥王危险”?他用的是第三人称,回讯给她的不是冥王本人!那会是谁?冷言吗?日把他们两个讲得好像形影不离似是。这难道是陷阱?

  她迟疑了不算短的时间。“不人虎穴,焉得虎子”?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总要去闯一闯,难得找回来的风筝可别又断了线。

  冷言披着睡袍,懒懒地挨在阳台边吹风。八楼的空气果断新鲜。

  他警觉自己最近似乎很嗜睡,这不是好现象,他一向花很少的时间在睡眠上头。小小的枪伤该不至于使他的生理时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吧?他的身体怎么了?

  他仿佛记得,昨晚有个陌生人踏进这个房间,但来人似乎没有恶意,还对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只是他尚处在半睡半醒间,没听得太真切,以至于他一早起床全忘了。

  其实也不早了,目前时间已近午餐时间。

  冷言睡了快十二个小时?是他平时睡眠时间的三倍。

  “你不是发烧了?外面风大。”康若比教授摆起严父架子。“快进来!

  “很热。”  对,他不怕冷但怕热,难道这与冥王的地理特性有关吗?一个冰的星球。

  “进来啦!”  他差点没有用骂的。

  冷言安静地不予回应,依然我行我素地纳他的凉。

  东方玩月还好吗?他又想起她了。

  莫肯最好别对她玩什么花样,否则,他肯定宰了他。

  他总觉得很对不起她,他常不能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冷言有爱人的资格,但“冥王”没有。若她晓得他的另一个身份,她还敢爱地吗?她能忍受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吗?

  “叩叩”有人在敲门。

  冷言提起戒心,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安坐着。

  康若比教授前去应门,眯着眼凑向门上的小孔—一

  东方玩月?有没有搞错?

  他立刻拉开门。

  “康若比教授?”换她目瞪口呆,“您……您怎么在这?”

  “我……那个……这个……他……”一之间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搪塞。他把地址给的是卡沦,为什么来的是东方玩月?她和卡伦——

  “您说‘冥王危险’?”  她大约并清楚回讯者是谁了!

  “呃……对。”她知道冥王?冷言说卡伦是女的,难道她……

  “对,不要怀疑,我是卡伦。”事到如今,不说不行了。

  东方玩月是卡伦,冷言是冥王?他们一直在一起,却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分?有意思,他迫不及待要看好戏。

  “冷言和冥王在吗?”  她比较心急冷言,冥王是顺便的。

  “都在。”  冷言和冥王是同一个人啊。

  “那好。”  她喜出望外地挤开康若比教授,一眼见到阳台上的背影。

  “冷言!”  她唤了一声,心急地不顾淑女形象地在他转身的当儿,一头扑进他怀里。

  “玩月?”他有些木然地搂着她。

  她怎么来了’她不知道德国很危险吗?

  “你还好吗?”  她轻触着他肩上的绷带。乍相见的雀跃和忧虑一古脑儿地涌上心头,化成珠珠莹润的泪串。

  她还是这么爱哭。他叹着,怜惜地拭去她的泪水,心里有点郁,他可以就这么拥着她直到永远吗?不可能的,如今过一天算一天就不错了。

  “冥王在哪里?”她记起日的托付,随即左顾右盼一番。

  “你找他有事?”  冷言蹙起眉。她是“银河”  的人吗?

  “日在想念他的第九个儿子。”  康若比教授在晃点她啊?明明没见到有个第三者的存在。

  说得是,日早该想念他了。只是她——“你是谁?”

  “我?”她噙着泪在笑。“我不告诉你我的身分,你就不会替我引见?”冷言啊,精明。

  引见?你现在不就见着了?他不出声,等她摊牌。

  “我是冥王的卫星——卡伦。”让他知道应该无妨

  吧?好歹都是一家人,“我可以见冥王了吗?”

  卡伦?玩月?她居然是他的卫星?  

  毁了,扯不清了!冷言拉着她坐回椅子上。

  难怪他会在P.I.G.的植物园和她相撞。而他受派保护的对象竟是卡伦!行星保护卫星?日有问题吗?还是,有人在玩他?

  “公平一点,我要见冥王。”她戳着他的胸膛,日说冥王会告诉我你是谁?

  很好,不管谁玩他,日肯定有份。事情发展到这d个地步,再隐瞒下去也没意思了。

  “你已经见到你要找的人了,卡伦!”

  卡伦?冷言叫她卡伦?

  “你是冥王?!”  她仰起秀美的脸蛋,受惊程度不亚于他。

  她朝思暮想的冥王,竟然是冷言?难怪他的气质。

  出众,总让她想起冥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认,好奇怪。

  “我……”冷言就是冥王——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反而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角色对他说话。“你在保护谁?

  ”忆起这个让她严重吃味的问题。

  “你。”他觉得她的脸很可爱。

  “我?”  东方玩月指着自己,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她一直在和自己吃醋?冥王以冷言的名义保护她而她却被蒙在鼓里;是呀,若非保护她,他为何总在需要的他时,便能适时地出现?突然,她想起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

  “保镖的任务,是不是要保护‘镖’的安全?”  她问得很慎重。

  “是。”  不然怎么叫保缥?

  “是不是以不伤害被保护人为前提?”

  他点头。

  “那你用什么心情爱我?”

  冷言了解她的意思了。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家门口吻她,事后还说他会负责,隔天他就告诉她。他爱上她了——她当他的表白是赎罪心态吗?若没有扯进这趟任务,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层,只是她也太不懂男人了。

  “你真的爱我吗?”她问得更白话了。他是她的保镖,保护她的人不受伤害,是不是也保护她的心不受伤害?

  真的是这个意思_她没见到他留给她的……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他把她扔回日本。

  “没有。”  他收敛起对她的感情,脸上一片平静。

  “你们女孩子对初吻总是看得很重,我不想伤你的心。”

  没有?东方玩月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起身。“那一句‘嫁给我’呢?”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试探他,完全没料到这会是心碎的前奏。

  “逗你玩的。”  撤撤底底的冷漠,击碎了她的梦。

  冷言从不会用这种零下温度的语气对她,他真的不爱她了?不爱她了……

  “但你想要我……”  他怎能在她差点以身相许后,说他对她有的只是任务上的保护,心灵上的偿赎?

  “那是男性的原始欲望。”  坏人要做得恶劣一点,“每个男人只会看上你的脸、你的身体——”

  “啪”的一声,一记五爪印上冷言清俊的面容。

  “你下流!”  东方玩月捧着仅存的傲性与自尊,坚决不流泪地扬眉怒视着他。“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被毒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他怎能这样对她?怎么能?在夺门而出的刹那,泪水依旧下争气地汨汨而下……

  宽敞的套房里一片宁重。

  冷言走进室内,颓然栽过软木沙发中,脸痛、心更痛。

  “你伤了她的心。”康若比教授发表旁观感言。

  “我知道。”苍天可监,那个是他的本意呀。

  “你故意的。”他顺顺冷言的长发,十足像个宠溺儿子的父亲。这孩子是他养大的,他怎会不知他这么做的用意?

  “如果可以换得她的平安。”把她气回日本总比让她待在德国安全。至少在日本,东方告会保护他的爱女;在这里受伤的他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该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她不柔弱的。”

  “但就像在您眼中所看见的,我永远长不大。”

  “她是个聪颖明理的人,应该听得出来你在诓她。”

  康若比教授笑得意味深长,“只可惜爱情让人盲目,她是学业上的才女,但没有人能在爱神面前自诩为天才的。”

  “你对爱情这么明白?真该帮您找个第一春。”冷言解闷似地嘲笑他。

  “哟,损人功夫不差嘛。”  话题换过:“关于莫肯,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天来.他听冷言说了不少事。

  “我再去会会他。”  他的眼里有着决心“反正他限制了我们出境,在这里枯坐不是长久之计。”

  “你那么急着跳火坑?那个自称希特勒后代的人有心理变态,你知不知道?”  希特勒后代?呸!

  “他野心大大了,不除掉是个祸害。”莫肯想用那颗精良的卫星统驭世界?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那种称霸地球的八股想法?

  “有时候我觉得你对这样错综的人类生态失去信心,偏偏你又胸怀世界。”  康若比教授玩着冷言的刘海,“你冷漠的外表下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

  他无言、他并不想撤头撤尾剖析自己的为人,他素来是率性而动的;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是个正义使者,他只讨伐他看不惯的事——那是在没有牵挂的情形下,但现今……

  “也?你那不规则的刘海怎么多了一撮?”  康若比教授执起他的发。

  “那不是刘海。”  将它盈握在手,少说也一大把,哪有人留那么大摄的刘海?

  “你新剪的?”怪怪,他不是讨厌剪头发的吗?

  “对。”  冷言将落下的发丝扎回背后。

  有人剪发只挑一撮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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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柔软的床上,屈着膝,东方玩月抱着棉被饮泣。

  她常幻想着与冥王见面时该是怎样的情景,谁晓得是这样的残酷!

  当冷言有着冥王的身分时,一切都已不同了。

  假如冷言只是冷言,情况应该会单纯点

  她曾冀望冥王和冷言可以是同一个人,如此她可以鱼与熊掌皆可兼得。没错,上天从了她的愿,冷言是冥王,但现在都已没有意义了,两个身分一样不要她。

  报应啊,是上天处罚她的滥情。

  每个男人只会看上你的脸、你的身体—一

  这句话深深刺伤了她的心。男人,只是纯感官动物吗?她以为冷言是不同的,举手投足间,那股淡淡的从容与自信,和她的个性大像了,她以为与他是相契的…

  但终究仍敌不过他的任务至上。

  保护?她哪里需要保护了?为什么周遭的人总用看稀世奇珍的态度待她,意图保护她?绢佑是,北之原朗是,家里的爹娘是,冷言也是!她不是易碎的瓷花瓶,易萎的名兰呀,他们为何总是不懂?

  尤其是冷言,他竟说在保护地的心?

  这太可笑了,保护她的心?

  她闷在双臂之间,自顾自地轻笑起来,笑得逼出脆弱的水雾。

  他贬低她的自尊,他看不起她!这比辱骂她更令她受伤。

  只是,为什么现在她还爱他?她该恨他的……

  爱情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他可以不爱她,她却无法慧剑斩情丝。这是一种身为女人的悲哀吧?一旦陷进爱情,就注定万劫不复。

  东方玩月看看手表,该赴莫肯的约了。

  她不洒脱,一点也不。好歹,他也取悦了她这么久。

  她总得回馈些。

  唉,她下床走进浴室里准备着。

  舍得下他就不会直到现在,她仍住在他的楼下了。

  落地窗外,一个人移出暗处,北之原朗!

  他的目光追随着东方玩月。他才刚上来,就看见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为了冷言?他虽然佩服冷言的为人,但他还是无法不发酵醋意。

  那一天,他跟踪她去请假,发现她将光碟扔进置物柜中,一时难捱好奇心的驱使,他便不经她同意就撬开了柜子,不但拿到了光碟,还意外地摸到一样东西。

  他看了光碟的内容,看到了冷言的胆识和身手,该死,他竟对冷言肃然起敬,产生佩服!更疯狂的,他尾随她赶搭末班飞机来德国,就只为了冷言和小月有麻烦!

  他干嘛没事做好人!因为冷言对小月的情感感动了他吗?不对!北之原朗把这破烂理由甩进垃圾桶。

  冷言永远是他的情敌,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只为了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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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东方玩月扫视着主屋的环境。那一大批保全警卫集体请辞了吗?这里安静平和得不像话。

  踩上冷言曾走过的长廊,她的心头竟一阵战栗。

  白色花岗石的地板上,有几处明显的血迹。

  是冷言的吗?弯下身,她不忍地轻抚着,无可避免地仍惦记着他的身体。

  就帮他这一次了,事情过后,她便退出“银河”,打死都不再理他。

  下过,他都不在乎她了,她睬不睬他又于他何干?

  怀着一箩筐拿不定的主意,她走进大厅。

  “呵呵,欢迎,东方小姐,你还是来了。”莫肯客套地亲自在门边迎接。“聪明如你,还是不敌内海阑两句‘真的可以不用’的激将法。”

  内海阑?那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东西我带来了。”

  她忽略他话中的讽刺。

  “哦?!  是吗?”  莫肯欺身上前,立刻伸手来夺。

  东方玩月岂能容他抢下筹码,当下一掌格开他不安份的大手。“解药给我。”  傲然的眼畔写着不屈。

  莫肯挑起邪恶加三级的眉锋,以高速移行换位,在她未及反应之前,已牢牢钳住她的腰。

  “你——”这人劲道好大,挣也难挣!

  “小姐,你也想得太简单了。”他抽离她手中的磁盘,不在乎地往身后丢去!“那不是我要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从布诺的档案找出来的,这部分我已经有了,或许你是真的不清楚,另外一式蓝图只有在冷言身上才寻得到,他不是把整个晶片带走了吗?”

  “你耍我?”

  “也对也不对。”  莫肯眨着阴晦的蓝瞳,“因为你,东方玩月本身就是一项巨额筹码。”

  她懂了,他要用她来钓冷言?

  “没用的,他并不重视我。”  她突然庆幸冷言的抛弃。

  “他不重视你?”  莫肯怪笑出声,“你不用骗我了,他不重视你就不会留下你在日本而自己跑来德国。呵呵,挟持你比控制康若比要有趣多了,我等不及要看冷言的表情”

  “他不会来的,”  她哀伤而笃定地道。

  他亲口说他不爱她的,但她又私心地盼望他来救她,  以表示他对她还是有情的。可是她也不愿意见到他送入虎口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绪?

  她从来不曾沉淀不了自己的心思,但自从她的生活有了冷言,一切都乱了。

  “你真是个尤物……”  莫肯轻舔着她白暂的颈项,像一头猎豹在宣示它的猎物所有权。

  “你再继续动我,冷言更不会来。”哪个男人要个残花败柳?她静静地任他逗弄,表现出的沉稳和多数女孩子大不相同。

  “不,他更会来”这小姑娘面意思!“冷言还没碰过你吧?真是没情趣的男人。”

  东方玩月忆及在他家的某一晚,他们……想着想着,她不禁红了脸。

  “他不会。”  她辩称,她由衷地祈求他不会来!

  “是吗?我们赌一赌、”  他更放肆地将舌尖移向她的耳垂,双手在她背后游走。

  他玩真的!一种恐惧罩上她的心头。

  “放开我!”  她使足全力推开他,退出警戒范围。

  “呵,真是纯情得可爱呀!”  他状似优闲地踱着方步,“可是我想要你也!”  说完,他霍地扑向她——

  “啪”的一颗石子打中他腿上的筋络,使他的目的未达即跌了一跤。

  “你敢碰她?”  一道黑影走向东方玩月。

  “北之原朗!”  她吃惊得合不拢嘴、他来干嘛?

  “你是谁?”啧,大意,竟给一个小毛头混了进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苦追东方小姐三年的北之原朗?”  他在东方玩月的周边资料上看过他。

  “小月,走!”  懒得跟这种病态罗唆,直接行动比较实际,不加思索地,他拖了东方玩月就奔向门边——

  “砰”的雕花的双扇木门竞自动合上,锁了起来。

  “请对我这个主人尊重一点。”  莫肯亮亮手中的摇控器,“我的屋子岂能让你们来去自如?”

  “你到底想怎样?”  北之原朗将满腔的不满怨怼吼了出来。

  轻浮,实在难成大器。“不怎么样。”  他笑得再自然也不过,“我只想请冷言再来寒舍坐坐。”  这一次,他不会让冥王活着出去。

  “不劳你费心,我来了”一声清冷的声音送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冷言斜倚在开了半扇的落地窗旁。

  该死,他下午居然又睡着了,直到半小时前才接获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告诉他东方玩月在这里。

  她怎么还在德国?他以为他已如愿地把她气回日本。

  谁知不但没有,还外加个北之原朗……

  东方玩月愣愣地望着冷言,那样的动作好熟悉呀,在PIG的图书馆,他也是以相同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往事只能回味……

  “看吧,我说过会来的。”  莫肯不自在地干笑两声。他怎么这么快就出场了?“阁下身体可好?”  他先探探口风。他看来精神不错,内海阑该不会欺骗我吧?

  不好,非常不好  他睡得太过火了,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之又少,他怀疑那颗子弹上有什么,一阵晕眩,他索性席地而坐。“托你的福。”

  莫肯满意地朗声大笑,药效发挥作用了。“你不好奇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容易睡着吗?”

  “莫肯!”东方玩月出声制止,他要威胁冷言了,如果冷言知道自己活不久,一定会更不顾一切的,甚至也许会选择和莫前同归于尽。不能,就算冷言不爱她,她也不希望他死。

  东方玩月知道了什么却没告诉我?

  冷言约莫清楚她来德国的原因了。莫肯拿他的健康康状况恐吓她?

  若他早知道她与莫肯有约,他就没必要编那个世纪大谎言气她,直接把她打包寄问日本比较快。

  唉,他注定要为她担一辈子的心。他捏捏眉心,企图让自己清醒点。

  对了,内海阑……内海流,他想起这个杀手组织的某种毒药“入眠”。名字取得像安眠药,事实上,也会让人一直睡到死。他该不会……

  “你知道内海流?”冷言问。

  “我知道。”莫肯印证了他的想法。真是奸险的人!

  莫肯没有告诉东方玩月,“入眠”是没有解药的吗?

  她也真是的,这么容易上当。

  这代表她在乎他,所以她才会在他说了那些话后赏了他一巴掌,那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算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他也不打算解释。她若不能领悟他的心意,只能说彼此爱得不够,默契不够,这样也好,就让她死心。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必多言了。”  莫肯讨了个没趣,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晶片给我,我就给你解药,若你的命给我,我再还你两个活人。”

  “这是什么话?人要死了还要解药干嘛?”  北之原朗破格为冷言抱不平。他也不懂自己何以失常至此,他不是曾诅咒冷言死了干净吗?

  “多嘴!”莫肯冷不妨地弹出一枚钢球——

  “啪”的冷言立即打出一颗扣子令钢球转向,替反应力有待加强的北之原朗解了危。

  扣子?北之原朗想起在图书馆的粮事,难道偷袭他的是冷言?!

  “我接受。”  冷言回答,但这不代表他会被莫肯牵着鼻子走!

  又想睡觉了,他得在睡着之前先把事情解决。冷言扶着窗框站起来,忽地,他眼前一黑,人也向后一仰——

  “冷言!”东方玩月惊叫,那扇窗外是悬崖呀!

  莫肯快手快脚地奔了过去,冷言要是摔死了,他的卫星不就没了?他可没闲功夫跑到悬崖底下找一个小晶片!

  他抓住冷言的右肩,腹部却猛地一痛——而冷言的眼里,却有着浅褐色的促狭。

  冷言耍他!莫肯立刻气急败坏的回敬一拳。

  冷言敏捷地闪过,反将他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走!”  他向北之原朗和东方玩月示意。

  这时,远方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惊动警方了?对呀,莫肯这个黑道流氓出身的议员,理所当然地会接受警方的“特别垂爱”莫肯眼见北之原朗和东方玩月已来到窗口,心一横,他猛地推开冷言按下摇控器,所有的窗户方刻关闭,同时,时钟似的嘀嗒声不绝于耳。

  定时炸弹?!三人都意识到同一件事。

  “呵呵呵!”亏莫肯还有心情傻笑,“你快把晶片交出来,不然大家一块死!我只给你十分钟!

  这人真是疯狂到无可救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作世界称雄的春秋大梦?冷言看着他,盘算着两全其美的方法。

  “快给他啊!”  相较于冷言的内敛,北之原朗有的只是急躁慌乱。

  他打算怎么做?东方玩月的一颗心全悬在冷言身上了,她只盼他别与莫肯来个“同生共死”

  “我跟你有重大过书吗?”冷言问。莫肯干嘛老要他死?

  “有,你五年前的所作所为让我在黑社会里成了笑柄!”他永远不会忘了那些屈辱,后来,为了这件事,他花了多少钱向世界各地的毒枭赔罪呀!“买主定金都付了,你竟劫了我整船的毒品,这不是你冥王捅出来的楼子吗?”  莫肯气得忘了替冷言保密。

  冥王?北之原朗诧异地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好,给你!”  冷言高高地抛起装晶片的黑色盒子,趁着莫肯视线被引上去时,抢下他手中的摇控器,打开所有的窗及门。

  冷言赶紧推着北之原朗和东方玩月走出大厅的门,爬悬崖太崎岖了,走平地保险些。

  莫肯欣喜地打开盒于,晶片不在里面!

  SHIT  !  冷言又耍他。

  “你回来!”他抽起腰间的皮带,袭向冷言的后颈。

  “冷言!”  东方秋月恰好回眸,眼见这惊险的一幕,她立刻无暇多想地马上推开他。

  “东方玩月!”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莫肯的皮带缠着颈子提了回去却抓下住!

  “轰”屋子里的其他部分开始爆炸了。

  “东西给我,否则我勒死她!”莫肯王牌在握,不怕冷言不从。

  “咳、咳……”她被勒得难受,“别,别理他……他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冷言听她咳得心在绞痛,她还没被他气死吗?竟仍傻气地要救他。唉,笨笨的东方玩月!

  这回,他真的抛出了晶片,全世界的人会怎样他不管了,他只求东方玩月平安。爱是自私的吧?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林觉民的国家大爱。

  大厅隔壁的房间也爆炸  了,很快地就会轮到这里。

  北之原朗跟随在冷言身后冲向东方玩月,也同时张开双臂——

  “冷言!”刚从莫肯魔掌挣脱后,她马上扑进冷言的怀里,不知因何而流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襟。是失而复得?

  是害怕恐惧?她不明白,她只想此时此刻真实地感受他的存在

  北之原朗讪讪地搁下手。小月不属于他了,她是冷言的……

  此时,大厅的一角已爆炸出火花,唯一出入的门已被落石掩住,整个房子极快地就会坍倒了!

  只能跳窗了。冷言抱起她——

  “你要和我一起死——”  莫肯一只手扣住冷言的左肩,将他和东方玩月硬生生地隔开!

  “带她走!”  冷言立刻朝北之原朗叫道。

  是你拉我回来的……冷言一拳打向莫肯的下巴,脱离他的掌控后,正欲抢回晶片——

  “你别妄想!”  莫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立刻和冷言打得难分难解。

  “冷言——”  东方玩月哭叫着,“放开我——”  她用力地挣脱北之原朗的怀抱。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要爆炸了,她在一片浓烟与烈火中追寻着冷言的身影。

  “小月……”  北之原朗拉着她,哀悼自己逝去的恋情。

  小月不会属于他的,永远不会——

  “冷言——”  她叫哑了嗓子,他不可以丢下她!

  一阵打斗,冷言趁隙抢回晶片,一回头即望见她凄然的神色——

  她还没走?他认栽了,奔向前抱起她。

  “冥王——”  阴魂不散的莫肯又黏上来,五指又狠又利地直掐向他的左肩!

  他抱起东方玩月先莫肯一步地跨步向窗日右前方纵身一跃,北之原朗紧跟在后。

  落点最好好一点,右方是地势缓一点的陡坡,左方则是万丈深渊也!

  就在三人安全落地的霎那间,身后的大别墅伴随着轰天巨响而付之一炬。

  冷言抱着她滚了几圈以降低冲力,直到一处较平坦的树丛方止。

  “你没事吧?”  一切都平静后,他虚脱地问她。

  东方玩月摇头。冥王是“银河”里最优秀的行星,在他的保护下还能有事就很不应该了!

  保护?想到这个字眼她又闷闷不乐了。他到底为什么救她?

  好累……他将头靠上她的肩。

  “冷言!”  她看他的指间不断渗出鲜血,那是由左肩的伤口一路下滑的。“你不能睡着啊……”她让他半卧在她怀里,轻拍着他的脸。

  可是真的很累……一连串激烈的动作早超过他身体的极限范围……

  “醒醒啊!”他要是这么睡下去就不醒来了呢?她必须让他保持清醒,找点话题和他聊好了。

  “你爱我吗?”完了,一开口就发现问了个蠢问题。

  她在他眼里看见了受伤的情绪。

  唉,冷言又叹气了。她怎么还不开窍?她到底有没有拿到他留给她的东西?

  呆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尽责的保紧……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他终于不支倒在她身上睡着了。

  “冷言!”  东方玩月用力地摇着他,他依然没回应。

  莫肯说的是真的,他可能会睡到死!药性在他刚才激烈的打斗下,会散发得更快。“冷言,不要睡了——”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啊!

  一想到他可能会死,她又啜泣了起来——

  “小月。”北之原朗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不要烦我.”  冷言死了、她怎么办7  她爱他呀

  “喏,给你。”他由背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强迫她接受。真搞不懂自己得了什么失心疯,竟把这东西由日本带来——干嘛呀,他当时应该放火烧了它的。也幸好他没这么做,不然他会内疚一辈子。拆散有情人是不道德的……

  他望着昏睡美人怀里的冷言,心中百味杂陈。

  冷言用他的生命在爱小月。而他呢?什么也不是……

  “这是什么?”  东方玩月打开盒盖。

  她总算明白冷言的心意了。原来他早上说的那些不伦不类的话,是想把她气回日本!如果早知他的真心,她便不至于误会他……

  “你在哪里找到的?”  她问。

  “你的置物柜。”  有点宵小的行为。

  是呀,难怪她一直觉得柜里有东西,但她走得仓促,也没多加留神,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一定是猜到她没注意到这个盒子,所以和扯谎气她。他是想保护她啊,就算受了伤,他还是以保护她为优先——从刚才他的举止就可以看出来了,而她竟然还钻死胡同地问他爱不爱她?真是笨哪,难怪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忧伤。她一味认定冷言伤了她的心,殊不知是她伤了他呀!

  “言,对不起——”  东方玩月抱紧冷言,任由泪水再一次滴落他的发间。

  木盒里,躺着一束由白色丝条束起的黑发,一张宇笺——小楷的书法,苍劲傲然。

  爱你。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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