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小谢「变装」后的粉嫩春天造型,他非但没有报以赞美,反而还严格规定她以后千万不可以穿这样给别人看。
「这样的装扮太危险,要穿也只能穿给我看。」他霸气十足地道。
「是。」她一贯没主见地对恶势力低头,只是这次是兴高采烈的。
快乐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很快的一星期过去了,再过两三天就到了这个计画的最高潮——同学会。
可是日子越近,小谢却越患得患失,每天都害怕撕掉另一张日历。
她只与他约定了九天半,等到同学会结束后,七月五日一来临,她与他就要恢复并行线的生活,各自过各自的,各走各的路。
她不知道到时候,她要怎么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更不知道到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成功地赢得了他的心?
可是无论如何,七月四日过后,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栓住他不能走。
这天早晨,小谢失魂落魄地走出卧室,又失魂落魄地打开传出哗啦啦水声的浴室门。
她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未觉浴缸帘后的洛斯正在冲澡。
小谢出自习惯地关上门,拿过牙膏挤在牙刷上,沾湿了水后怔怔地刷起牙来。
微微生雾的镜面中映现出的,是一张失神又晕红的小脸。
他会喜欢我吗?他可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她不断地反复问着自己,一颗心又是欢喜又是失落,上上下下忐忑难安,一下子叹气,一下子微笑。
等漱过了口,她低头掬了一捧清凉的水泼面,希望能够把自己泼得清醒聪明一点。
忽然间,水声静止,她陡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在帘子拉动的同时转过头来——
老天!
太太太……太养眼的镜头了!
全身赤裸精实矫健得毫无一丝赘肉的洛斯伫立在她面前,他正抓着一条雪白的毛巾擦拭着湿发。
他没有看到她。
可是、可是她却全部把他看光光了。
线条性感的锁骨、宽阔的肩头、平坦雄厚的胸膛、六块肌的麦色小腹,再婉蜒而下的是危险的一簇黑色体毛,然后是……哇!
她目瞪口呆。
小谢从来没有看过男人的「那个」,可是、可是他雄伟的尺寸还是令她心惊肉跳、血脉偾张。
要命哟!一个规规矩炬的良家妇女怎么可以睁大眼睛直盯着男人的「那里」瞧?
可是任凭理智怎么晓以大义,她的眼睛却自有意识,吃惊地看着「那个」渐渐从降旗温柔的姿态,倏然怒贲而起,呈现超级惊人的结实景象——
在这同时,她听见了一声惊异的低吼声!
「该死的!妳怎么进来的?」洛斯气急败坏地用毛巾捂住了膨胀的重要部位,却怎么也掩不住俊脸晕染开的臊红,还有那敏感悸动的狂热冲动。
「我,我……」小谢脑中一片空白,嗫嚅地道:「我走进来的。」
好大,哇!
「我当然知道妳是走进来的,难不成还是滑进来的?」他低咒道。
妈的!他紧绷灼热的部位越来越不舒服了,为什么一见到她,他就会起了不该起的反应?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激动。
他一定是太久没有性爱生活了,所以才会对一个嫩不溜丢的小丫头产生冲动。
「我、我……」
他低沉嘶哑地吼道:「如果妳不想发生令我俩都会后侮的事,最好立刻、现在、马上就出去!」
小谢一震,这才惊觉到现在的情况有多么暧昧危险。
「我、我马上出去。」她飞也似地逃了出去,还差点在门口摔了一跤。
「当心!」洛斯想伸手抓扶住她,不过总算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硬生生煞住了动作。
小谢砰地一声急忙关上门,后背紧紧抵住了门扉,一颗心怦怦狂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天!
结果害洛斯又重新冲了次冷水澡,足足半个小时后才走出浴室。
「对不起。」小谢羞怯怯地献上一大杯新鲜现打的蔬果汁,以示赔罪。
「哼。」洛斯接了过来,咕噜咕噜地一口喝尽,凶神恶煞地白了她一眼,「我还要再一杯。」
「是是是,马上好。」她如奉圣旨,急忙又捧着空杯子溜进厨房。
他一身清爽,身穿白色凡赛斯休闲T恤和蓝色牛仔裤,没好气地晃进了厨房。
洛斯在透明的水果盅里抓了一颗红苹果,在大腿边擦了一擦,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说,妳是不是蓄意存心的?」
她小脸登时滚烫飞红,「冤枉啊大人。」
「妳是不是有企图?」他哼了一声,再啃了一口苹果嚼着。
「什么企图?」她傻傻地问道。
「想要生米弄成熟饭。」
小谢先是一羞,随即恍然,大大跌脚。「对哦!我怎么忘记还有这一招可以用啊?电视和小说里都是这么演的,先是把你迷昏还是灌醉……」
「喂喂喂,女人,不要当我不在场一样的算计我好吗?」洛斯又好气又好笑,大皱眉头。
「对不起。」她惊觉失言,连忙道歉。
「算了,妳果然没有那个脑筋可以算计人。」他又继续啃苹果,黑眸熠熠发亮。「原谅妳了。」
「谢谢,谢谢。」她感激涕零。
洛斯凝望着她的模样,不禁轻轻笑了,眼底漾开了一抹温柔。「妳为什么老是这样天真单纯?太容易被欺负了,几时才懂得保护自己呢?」
她一怔,「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学厉害一点,我想我或许可以去报名那种『增进自我信心成长班』……」
「算了吧,还不是一样被变相骗钱?」他嗤笑道。
她不服气地道:「又不是每一种自我成长课都是骗人的,我可以找到正派经营的那一种。」
「以妳的智力和容易受骗的程度来看,要找到正派经营的恐怕机率只有百万分之一。」
「你不要老是打击我的决心嘛。」小谢一仰下巴,坚定地道:「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变得比较老练精明大方。」
他心一跳,「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她困惑的问道。
「那就不好玩了。」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洛斯悚然一惊,什么?谁讲到「喜欢」两字了?
不不不,他怎么会对她有兴趣呢?
「可是我不希望我给人的感觉就只是『好玩』而已。」她有一些颓然。
「做人不要太贪心。」他故意讽刺道。
「唉,我也是这样想。」
「妳怎么那么没原则?」他忍不住又恼火了。
她一脸无辜,「这样也不好吗?」
「当然,妳不会有自己的主见吗?」
「可是你刚刚说……」
洛斯略显暴躁地挥了挥手,「忘了我刚刚说什么,妳不要人家说什么都听好不好?迟早有天被坑。」
「你会保护我的。」她心窝甜丝丝地道。
「我?」他跳了起来,惊恐地盯着她,「妳在讲什么鬼话?」
他的反应深深地伤到她了,小谢唇瓣微微颤抖,小脸苍白了起来,「你昨天那样……怕我被拐骗,我以为……」
「我说过了,那是因为怕没人煮饭给我吃。」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们有过约定,我冒充妳男友九天半,我向来不食言毁诺。」
她心蓦然一凉,眼神变得凄清,「噢。」
「噢什么?」洛斯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紧窒,像是被当胸重捣了一拳。「妳不会是又要哭了吧?真要命,妳、妳冷静一点,我跟妳道歉好了,拜托妳千万别哭。」
「我又没有要哭。」小谢低着头,长发垂落掩住了脸庞,慢慢将切好的水果放进果汁机里,指尖揿下起动钮。
嗡嗡的榨转声响起,一时之间厨房内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洛斯又心痛又自责,手足无措起来,他咕哝了一声,似若在低咒自己。最后,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
「对不起。」他郑重道,目光紧紧锁着她的,却心慌于看不见她脸上喜怒神情。「我不应该说得那么无情。」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说的是事实。」小谢直到纷乱的心痛,渐渐能够压抑住时,才轻轻放开了起动钮,终止了轰然的声响。
她勉强忍住下颤动的轻语比真正落泪的哽咽更教他心疼。
「对不起。」他喉头紧缩了起来,低沉沙哑地道:「我是个混蛋。」
她摇了摇头,憋着气低声道:「你不是,你是个好人。你说得对,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她是不是就是太贪心了,贪图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所以才会在强求的过程中,时时感到揪心的疼痛?
洛斯痴痴地凝望着她,一缕陌生的悸疼酸楚感像鞭子一样,猛然窜出狠狠在他胸口甩烙了一记。
小谢强自掩饰悲伤的将果汁倒进玻璃杯中,小手轻颤着捧起献给他。
他突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震颤已久的怜惜与冲动,俯下头去,捧住了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住她的小嘴。
小谢手一松,那杯蔬果汁剎那间坠落,铿然地碎裂了一地玻璃和果液。
可是他们俩谁也没有注意到,因为洛斯的吻越来越深越缠绵,小谢无力地攀偎在他怀里,外界的一切,脑海的理智,统统都飞离到了九霄云外。
炽热的吻,喘息的吸吮,肌肤与肌肤的熨贴,怦然的心跳紧随着怦然的心跳……
一切都乱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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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躲在角落里,再度心慌意乱却双颊嫣红地打电话给君媚。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心儿乱得全然顾不得电话另外一端此刻是什么时分。
「君媚,君媚,我心好乱!」铃声响了老久,终于有人接起,她迫不及待地叫了出来。
「妳是谁啊?」一个渴睡的吼声穿透而来。
小谢瑟缩了下,「对、对不起,我是……小谢。」
「戴、小、谢!我跟妳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干嘛在我刚刚爬上床还睡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把我叫醒?」君媚怒气蒸腾,咬牙切齿。「妳最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小谢怯怯地道:「我被吻了……算下算得上是个好理由?」
电话那端的人怔了怔,君媚迅速清醒了过来。
「算!非常算,怎么了?妳是被强吻的吗?」
「也、也不算是啦。」她害羞答答地轻叹一声,「我也很乐在其中,而且到现在还在傻笑。」
「等等,妳该不会要告诉我,妳是被那个同性恋吻了吧?」
「君媚,我怎么可能会让不喜欢的人亲呢?当然是他呀。」
电话那头倒抽一口凉气。
「有什么不对吗?」她呆呆的问道。
君媚气坏了,「当然不对,妳甚至还不能确定他有没有AIDS。」
「他不是那样的人!」
「妳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中标?」
小谢一时语结,随后嘟起嘴,气鼓鼓的说:「我就是知道,他很健康,而且他也是很洁身自爱的。」
「妳这个笨蛋,这种事还能靠直觉喔?」
「哎哟,这不是重点啦。」
「那妳打来给我干嘛?」君媚没好气的问道。
小谢幽幽一叹,「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心好乱,不知该怎么办,所以第一个就想到打给妳。」
「跟我告解吗?」她消遣好友。
「人家真的很困扰,妳不要再取笑我了,唉。」小谢愁眉苦脸。
「有什么好困扰的?亲就亲了,难不成还能倒带吗?」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人在哪里?吻完了以后有什么表示没有?」
「他看起来脸色铁青,交代我中午不要煮他的饭,就出去了。」小谢语气十分沮丧。
「你们……」君媚呛到,不敢置信地大叫:「你们同居?!」
「不不不,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样。」小谢花容失色,急忙否认。
「戴小谢,妳很可疑哦,说话吞吞吐吐又有漏洞,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瞒着我?」
「没、没有。」除了他的身分外。
可是叫她怎么好意思承认她爱上的是君媚老板的「情人」?
「是……吗?」
每当君媚拉长了声音,事情就不妙,小谢连忙转移焦点——
「邮差来了,在门外按铃,我就不多说了,妳早点睡喔,谢谢妳,拜拜。」她趁君媚还没有会过意来前,急忙挂上电话。
见鬼了,她住的是老公寓的三楼,邮差哪能直接按她家门铃?
不过一时半刻间,她也只能想出这种别脚的烂借口了。
虽然可想而知,君媚回台湾后不会放过她的,但是能躲得一时是一时。
小谢忍不住苦笑,她怎么就是有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的本领?
她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煮面打算充做午餐,却又在厨房里听到手机声响,她急急关了炉火,跑去接手机。
「喂?」她喘着气开口。
「小谢,我是主席啦,要跟妳确认这次同学会的日期和时间地点,妳一定会到吧?」主席语带威胁。
「会会会,我、我会。」
「还有,今年规定要携伴参加喔,这样才热闹。」
「好。」幸亏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小谢此刻忍不住深深地感谢老天爷安排洛斯的出现。
呵呵呵!
她傻笑了起来,差点没听清楚主席交代的时间与地点。
「一样是学校外面那家『玫瑰』民歌西餐厅,我知道,我知道。」
「记得六点半到场喔,逾时就准备当炉主大请客。」
「是,是。」小谢抹了抹汗,所以她每年都提早一个小时去那里净喝白开水等待。
开玩笑,全班只要有二十个同学到,就得付掉一万多块的帐单,那可是她两个月的伙食费咧。
小心翼翼地打发掉了主席,她吁了一口气,回厨房去把那锅糊透了的面端到客厅。
为什么她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电视机前吃泡面呢?
她突然很想念埋首在工作中,一边扒饭盒一边算帐,还可以一边跟同事想美聊天的时光。
至少……至少不会心里这样空落落的,还不时期待地张望着大门口,渴望见到那伟岸熟悉的身影出现。
他到哪里去了呢?
「唉……」
那一吻,是开启了一段希望恋情的未来?还是结束了所有可能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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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一天,小谢等到深夜,他也没有回来。
小谢揪紧着一颗心,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了她落寞寂寥的身影。
他是不是生气了?
是因为她冒犯了他吗?遗是因为她越界了?
她不知道,但是茫然失措和慌乱心痛渐渐啃噬着她的心,四肢百骸慢慢地发寒冰冷虚弱了起来。
他会不会这样就走了,从她生命中永远地消失了?
钥匙轻轻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她眨动着凄酸的泪眼,痴痴地望着大门开启。
他神色沉郁地走进来,浓密的黑发明显被爬梳乱了,英俊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倦色。
洛斯一踏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苍白纤小的她。
他心一紧,瘖痖地道:「怎么了?为什么还不睡?坐在那里也不披件外套,夜晚多么凉,感冒了怎么办?」
小谢微微一震,感动得泪眼迷蒙了,「我、我……」
他还关心着她,那么就不是在生她的气了吗?
「妳什么?」他皱着眉头,走近沙发旁抓起她的小手,摸了摸测试温度。「手凉凉的,快去穿外套……不,还是快进去睡觉吧。」
她握紧他的手,深深地凝视着他,微带恳求的说:「洛斯,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心里一痛,不禁放柔了声音,「傻蛋,我生妳气干什么?」
「真的吗?你不生我气?」她不争气地哽咽了,「可是我今天……乱开门,害你洗澡都被看光光,我……」
洛斯笑叹了一口气,大掌揉了揉她的头,「笨瓜,我是那种为了鸡毛蒜皮小事就生气的人吗?」
她怯怯然地望着他,「你是啊。」
「妳……」他又好气又好笑,「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太容易动怒了,可是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自从遇到了她这个笨手笨脚的笨丫头,他就变得易怒易感,还动不动就被她搞得鸡飞狗跳、七荤八素。
他甚至还莫名其妙吃起飞醋,真要命,这根本不是他洛斯·李的为人。
「对不起,你都是被我气的。」她直觉地道歉。
「妳呀,真不知道该说妳好脾气还是骂妳笨才好。」他哭笑不得的说。
她就是这种脾气才会被大家欺负,吃得死死的。
「对不起。」她战战兢兢地认错。
他忍不住又心头火起,低低吼道:「别再说对不起了。」
「对不……呃,好。」她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难道她真有那么笨,就是那样让人家受不了吗?
她越想越伤心,眼圈儿又渐渐红了起来。
洛斯一见她掉泪,满肚子的火气剎那间消失得一乾二净,手足无措地道:「呃,妳……不要哭……」
她头垂得更低,「好。」
可是鼻音更浓重,根本骗不了人。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心疼无奈地将她揽进怀里,笨手笨脚地拍磨着她的头,「别哭了,是我的错。」
小谢一偎靠进他温暖又带着浓浓男人气息的胸膛,鼻头一酸,泪水再也抑止不住地哗啦啦流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她才惊觉到自己有多么害怕失去他。
她的生命荒芜空虚了这么久,没有春天,没有色彩,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悸动与热情,可是他的翩翩到来,不但丰富了她的人生,还点燃了她所有的快乐和喜悦。
不管是酸甜苦辣,都比之前那淡如白水的无味人生热切精采太多太多了。
可是这一段爱会不会真的只有九天半?九天半后,一切又回到原来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她埋在他胸前,语音硷碎。
「我不会定,我不是在这里吗?嘘,别怕……」洛斯怜惜地搂紧他,宽阔坚实的肩膀就让她这么倚靠着,静静地渲泄所有的伤心、委屈、恐惧和忧虑。
她哭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平静下来,他胸前却也一大片的潮湿泪渍了。
「对不起。」她揉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干的好事。
他温柔地道:「不要再说对不起,我让妳担心了一整天,衣服极妳弄脏了也是应该的。」
她脸红了红,是啊,连鼻涕都抹在上面了。
「洛斯,你会很讨厌我吗?」
他一怔,「怎么又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因为我又麻烦又胆小又爱哭。」她叹口气,觉得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比二十六年来约还多。
「不会呀,这样欺负起来才有意思。」他打趣道。
小谢愣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那我还算有一点点优点。」
「对,所以妳就别胡思乱想了。」他突然有一些尴尬,「关于今天早上……」
「嗯?」她倏然眸光发亮,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他破天荒地挠了挠头,像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我的假期只有半个月,我并不想把事情变得太复杂,也不希望制造假象伤害到妳。」
她呆呆地望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妳知道的,我们相处得很好,也很有默契,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子相处得这么单纯愉快。」他稍嫌艰涩困难地道:「所以我……我不是很想失去妳这个朋友。」
她心猛地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他沉吟了一下,最后终于把话吐出口:「我答应过妳,冒充妳的男朋友九天……」
「九天半。」她涩涩地提示,胃部绞疼了起来。
她隐约感觉得出,他想要说什么了。
「是。」洛斯凝视着她面无血色的小脸,突然迟疑了,不忍地道:「我想,我们明天早上再谈吧,现在夜深了,先去休息吧。」
「不,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不想要整晚辗转难眠。」她苍白着小脸,坚持地道:「请说。」
虽然她知道,就算知道了结果,她今晚也一样注定失眠了。
「好吧。」他点头应允,「早一日说清楚也好。我很少有单纯的女性朋友,但是妳真的很好,所以我希望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身分和关系不要改变。」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见他这么说时,小谢还是如遭电殛,几乎不能呼吸。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低下头,离开了他的怀抱。
他的怀中一空,登时觉得异常的空虚心痛起来。
洛斯凝视着她,唯恐她再掉泪或是疯狂脱序的激动。
可是小谢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缩进了沙发深处。
他心急如焚,抿了抿唇,忍不住地开口问:「妳……还好吗?」
她再点了点头,轻轻地拿过遥控器,低柔地道:「你先去睡吧,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电影。」
「我刚刚是不是伤害了妳?」他目光紧紧盯着她,怎么都觉得她现在的反应太陌生异常了。
「你说的非常清楚,而事情也就是这样。」小谢闭了闭酸涩的双眸,努力不让一丝一毫的情绪流露出来。
他说得很明白了,她所有的绮思幻想与爱慕,统统在这一瞬间被砍断。
痴心妄想,这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痴心妄想,她越界了,奢求了……但是她深深爱上了他,并不表示她就会死缠烂打着他不放,宁可缠得他鸡犬不宁。
这不是巨蟹座女孩的个性。
她会义无反顾地去爱,去照顾对方,去倾尽所有,就算最后结果只是一场梦破碎,在人前,她还是不能失礼,要笑笑笑……
否则……还能怎么样呢?
警觉到热烫的泪水又要夺眶而出了,小谢连忙站起来,低声道:「啊,我还是早点睡好了,明天早上包水饺吃好不好?那我得早起去买新鲜的菜和肉,还有水饺皮……」
她不待他再说什么,匆匆丢下遥控器就冲进卧房。
等到关上了房门后,她全身颤抖着,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软软地滑落在地板上。
她抱着双膝,哀哀地、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小谢,妳开开门,我……我还有话想说。」门外,响起了洛斯低沉焦灼忧虑的低唤。
「晚安。」她憋了憋气,压抑着泪意扬声道。
「抱歉。」良久,门外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她没有回答,小脸紧贴着门板,心如刀割地倾听着他沉重的脚步渐渐远离。
而夜犹自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