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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尝鲜 第五章

  “不是妓女啦,是技工。”被他们这么一喳呼,季雅苓窘得整张俏脸都红透了,尴尬的绞扭著衣角。

  “技工?”

  有没有搞错?

  众人异口同声,回睨著一脸看不出喜怒的家伙,一副没戴口罩也一样酷酷的让人想扁他的屌样!

  季雅苓怯生生的觑了眼众人,不解为何他们要盯著她?最后视线落在面无表情的步惊元身上。他忘了她吗?

  “我是看报纸上写元芳建筑事务所在应征人。”拿出放在背包里的报纸,她指著工作栏。“这上面写著建筑师助理要建筑系毕业的学生,还限男性;而技工只要有高职学历,没有限性别,所以我就来应征。”

  雷音乐问出大家的心声,“技工?可是你一个女孩子不会太辛苦吗?”这么娇小可人的小姑娘,连她看了都很不舍。

  “不会,我愿意学,只要你们肯给我机会。”季雅苓小脸一亮,忙不迭的朝他们再鞠躬。

  “技工美其名是技术工程人员,实际上就是生徒,跟著监工勘察工地,常常会被呼来唤去搬运重物,因此都以男性为主。惊元,你怎么可以叫一个细皮嫩肉的妹妹跟著大男人团团转……”步惊奇揶揄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发青,他身旁的林明萱笑靥如花,小手黏在他腰眼。

  “人各有志,也许她适合也不一定。”林明萱为她俏脸上散发出的坚毅光芒而赞赏。

  步惊元不愠不火的走回办公室,大伙也跟著一起进入办公桌后坐下,翻著桌上的资料,“我们事务所只应征男性,这是广告印刷错误。”黄玉芳那蠢材,征人稿竟写错,真他妈的想扁人!

  正在楼下善后的黄玉芳背脊莫名窜过一阵恶寒。

  听步惊元那冷得不起波澜的音调,季雅苓心头的不安被慌乱取代,紧张得手指绞扭成一团。

  “你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学。”她凝望著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步惊元。也许他真的忘了她……想到这,她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下。

  “你回去吧。”他无情的下逐客令。“这份工作不适合女人。”

  雷音乐听到他轻蔑的语气,不悦的喳呼,“为什么女人就不行?现在社会男女平等,你有性别歧视!”

  “音乐。”步惊玉赶紧拉著个性冲动火爆的她,安抚著,“别插手,惊元自有主张。”

  “这份工作需要专业知识,你什么都不懂。”步惊元不冷不热的重创脸色苍白的季雅苓。“有点脑袋就快点滚回去,别装著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在这里碍手碍脚,看了就惹人厌。”

  她咬著颤抖的下唇低语著,“我知道我不是念这一门科系,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但,我会认真的做,况且应征事项上也没写要专业人员或有经验者……”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步惊元下巴绷紧著,攒起眉瞪著她,“那是广告内文登错了。你这笨女人就是不知道‘死心’两个字怎么写是不是?”

  雷音乐盯著她好半晌后,突地猛然拍掌惊喜的大叫,“啊,你是季雅苓?!那个四季的季,优雅的雅,草头苓?”

  季雅苓愣愣的点点头。

  “太好了!”雷音乐兴奋的握住她的双手,喜上眉梢的道,“我很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季雅苓不自在的抽回手藏在背后,后退两步,“抱歉,请问……我们见过吗?”她灿烂的笑和过度的热情让她忐忑。

  “没有,不过我耳闻你的大名了。”雷音乐言外有意的瞟了眼口是心非的笨男人,“惊玉,这家公司我们是不是也算股东?”当初步惊元从英国留学归来要开业,兄弟们相中他的天赋绝对会赚钱,于是不吝投资,所以元芳建筑事务所幕后股东都是自家人,有钱大家赚咩。

  “你们别乱插手。”步惊元下颚紧绷,用杀气腾腾的眸光警告著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

  “加我一份。”步惊奇凑热闹的邪笑。

  “还有我们。”步惊天笑咪咪,优雅的拨了下刘海,“这样三对一,就算黄小弟反对,你也不过只有两票。”惊云应该不会有意见。

  “该死的!”

  “哇哇,惊玉,你听见了吧,我说的没错,惊元他真的骂脏话ㄋ。”雷音乐火上加油的大笑。

  “够了,你们通通出去!”步惊元拍桌而起的咆哮,阴鸷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局促不安的季雅苓。

  “好啦,惊玉我们走吧,还得去惊云那边看热闹呢。”

  “不知道老爸怎么设计他。”

  “阿珠,我们今天去约会。”步惊天轻啄了下亲亲老婆。

  元芝珠羞涩的低语,“别这样,有人啦。”

  步惊元瞪著这三对目中无人的夫妻高兴的来去自如,留下烂摊子给他,还把洁白的地板踩脏。他额头青筋抽动著。

  他坐在办公桌后,冷冷的注视著季雅苓。

  她变了不少,化著淡妆的精致脸蛋上散发坚强的光芒,乌黑柔亮的长发梳成双辫垂在她纤细的肩膀,衬著她娟秀的五官更加清亮柔美、我见犹怜,尤其是那双玲珑剔透的水晶眸子流转秋波,仿佛会说话似的瞅著他诉说著若有似无的情意,扰乱他平静的心湖。

  该死的!她为何要这样盯著他?

  “你来干么?”他口气不善。

  “应征工作。”她偷偷抬眸,透过浓密的睫毛觑了他一眼,不期然的触及到他的幽瞳,短暂的视线交会让她的心跳遽然加速,她羞窘的垂首,他还是那样的英俊挺拔、气宇轩昂……

  “你想工作?”

  她羞赧的把玩自己的手指,呢哝细语,声如蚊蚋,“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步惊元眸底闪过一抹黠光,他嘴角弯起,“好吧,我给你一份工作,试用期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你做的不好,或无法承受压力,聪明的你就识时务一点,不用我说明了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喜上眉梢的又躬身一礼。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她粉嫩的娇颜绽放灿烂的光华,耀眼得令他不敢逼视。他心底开始有一丝后悔,他这么做不知会替自己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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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苓,这些资料麻烦你拿到总经理办公室,还有我手上这几封邮件麻烦你去寄,寄快捷。”

  “小叮铃,会议室里有客人,麻烦你泡一壶热茶送过去。”

  “小叮铃,影印纸没了,麻烦你到仓库去拿。”

  “小叮铃……”

  进入元芳建筑事务所不到一个星期,季雅苓过得很充实,虽然每天都被呼来唤去的,不过只要能看到步惊元,这些疲劳就不算什么。

  她的工作美其名是总务,实际上是打杂小妹,举凡跑腿、送文件、倒茶等等都是她的职责范围。

  送完文件后,她步上三楼,隔著玻璃窗,她著迷的望著会议室讲台上的步惊元,他穿著招牌白袍,拿著雷射笔向建设公司的客户有条不紊的说明设计理念,认真的侧脸散发出一股男性成熟魅力,勾得她心头如小鹿乱撞。

  他转过头了!

  她情不自禁的腾出一只手对他挥舞著。

  “整体大楼主结构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水电工程及消防工程部分就由我们的工程师向各位解说。”步惊元眼角余光扫到会议室外对他挥手的笨女人,神态自若的继续讲说。

  今天的她穿著一袭鹅黄色无袖的衬衫背心配上白色七分裤,贴身的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亮丽的打扮绽放明媚的春天气息,当她举手乱挥的时候衬衫下摆不经意的挑高,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蛮腰,连小巧的肚眼都露出来,看得他额头攒起难以察觉的皱纹。

  他装作没看到她的招呼,若无其事的走下讲台。

  季雅苓的手僵在半空中,慢慢放下。

  他没看到她吗?

  看他优雅从容的坐回会议桌背对著她,跟身旁的女客户交头接耳,一副亲热的模样,一股微酸在她心里发泡,倒是坐他对面的家伙失礼的盯著她,还朝她眨了下眼,她撇开脸。

  “雅苓。”

  “来了。”她赶紧小跑步离去,浑然不知在她走后有一双阒黑邃瞳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三楼是会议室和档案室,许多得奖的作品也都放在这一层楼;四楼是各部门的资料室;五楼是健身房和员工休息室,提供有时候工作无法回家的员工一个休憩的场所;二楼是员工办公室、秘书室和总经理办公室,当初他的办公室会设在二楼是坐镇员工和监督员工的工作情形;一楼是业务和总务会计的办公室,以便更有效率的接待顾客。

  而每个办公室都有网路连线方便作业。

  “你动作快一点,我还有事要忙呢。”说话的是负责带她的总务邱彩月,在元芳建筑事务所服务三年,未婚。

  “对不起。”她躬身道歉。

  “算了。”邱彩月迳自推开档案室的门,档案室就像一个小型图书馆。“档案放进来的时候记得要填写签单,仓管张小姐会处理,至于重要资料和客户机密文件直接呈报到二楼秘书室,你要分清楚知道吗?”

  季雅苓点点头。

  “就算你没分清楚其实也没关系,晓英也会帮你处理,不过,你可别因此偷懒而把文件丢给晓英。”

  “是。”她虚心受教。

  “啊,邱姊,你来啦。”张晓英抱著重重的资料夹从柜子后走出来,托了下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视线落到邱彩月身旁的季雅苓,微微一笑,“小叮铃,你来得正好,这份档案是步先生要的,还有这份文件麻烦你送到秘书室。”

  行为怪异的总经理要员工们叫他步先生。

  “你忙你的吧,我先下楼了。”邱彩月转身离去。

  “别怕邱姊,其实她人很好,只是严肃了些。”张晓英温柔的道,将厚厚一叠如百科全书的资料放在她手上,“你抱得动吗?”替她开门。

  “还……还可以。”季雅苓勉强一笑,吃力的捧著如一座小山的资料,“我去忙了。”真的好重喔!

  她小心翼翼的捧著资料,每份厚厚的文件上贴著各部门的标签,像这么厚的建筑杂志是业务部门要用的,还有历年的财报是会计室要的,还有旧合约是企划室所需的……

  “小心!”

  在一声大叫的提醒中,她回神的同时,感觉脚下踩空,踩空一格阶梯的她踉跄了下,旋即整个人往前扑倒。

  “啊!”季雅苓惊骇大叫,手中的文件飞了出去,眼看要摔个狗吃屎,她脸上血色倏失的挥舞双手,惊恐的闭上眼。

  “砰!”

  杂沓的脚步声停在她身边,她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贴著温热的物体,腰被抱住,她意识到有人救了她。

  如释重负之余,她心底惴惴不安,还多一丝丝的期待,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个陌生的脸庞,是那个直盯著她看,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不是步惊元!失落感立刻袭上她的心头。

  “对不起、对不起。”狼狈的红潮爬上脸,她尴尬又惊惶的挣开对方,连忙从地上爬起。

  “你这笨女人会不会看路?”步惊元微怒,在她从楼梯摔下那一瞬间,他感觉心脏差点停止,更气的是那个比他动作快一步的小日本鬼子居然当垫背的抱住她,她还对那小日本鬼子脸红!

  “小姐,你没事吧?”操著不是很标准的中文,男子优雅的微笑,目光灼热的展露爱慕之情。

  “我没事,谢谢你。”成为众所瞩目焦点的季雅苓面红耳赤,不自在的心跳加快。

  “神宫先生,你要不要紧?”神宫弥彦身旁的随从赶紧上前。

  神宫弥彦挥手制止属下上前,亲切的帮她捡拾文件的同时不期然一扫,“小姐,你的腿受伤了。”

  “那小伤没有大碍,谢谢你的关心。”季雅苓低头看了眼七分裤下方有块淤青,血丝渗透,她这才觉得痛。

  她噙著下唇忍著刺痛,情难自禁的偷睐了眼冷眼旁观的步惊元,见他冷著一张脸,她眼神一黯,她又怎么奢望他会帮她呢?

  在众人注目下,她尴尬的赶紧捡拾文件,还好有神宫弥彦的帮忙,要不然她不知道要捡到何时。

  “谢谢。”接过他递来的文件,不经意的碰触到他的手,她骇然的缩手。虽然这日本鬼子很放肆无礼,但他纡尊降贵的帮她也是不争的事实,于是她保持距离的勉强一笑。

  “没事就好,笨手笨脚的还不快把东西拿好去做你的事。”步惊元刻意以身躯挡住那色咪咪、不掩企图的日本鬼子的视线。

  “对不起。”感受他话中的冷酷无情,季雅苓胸口像挨了记闷棍。

  步惊元对神宫弥彦道:“神宫先生,这边请。”

  神宫弥彦只好不舍的转身离去。

  步惊元深思的注视她一会儿后,也跟著离去。

  季雅苓眼角余光瞟著他冷漠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蓦地,膝盖传来灼热的刺痛,她颦眉忍著痛,轻呵了下擦伤破皮的伤口,压抑著眼眶中的氤氲水雾,凝结成委屈的泪水一颗颗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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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叮铃,我先下班了。”

  “好。”

  “小叮铃,你这些东西明天还可以做,别太累。”

  “没关系,我一下就做完了。”

  “你自己注意一点。”

  “嗯,再见。”

  埋首在电脑桌前的季雅苓忙著Key  in业务部门交代的文件,不知不觉中办公室已经空荡荡。

  注视著萤幕上跑动的文字,脑海中浮现步惊元俊逸严肃的脸庞,在她进公司以来,他对她始终没有摆好脸色,从她桌边经过也是视她为隐形人看也不看一眼,想到这,一抹黯然浮现心头。

  像早上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她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他也是没有表情的冷眼旁观,任她窘迫的在众人面前出洋相。

  生性胆小怕生的她不知道打哪冒出的勇气追著他来,还真的进入他的公司做事,他应该根本不在意她,否则他也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山上后离去?想著,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明明距离得如此近,她却触摸不到他的心。

  她很想问在山上的时候他为何会吻她,那一吻有何意义?想问,却又没有勇气问,只能每天学鸵鸟,多看他一眼也好。

  像今天是她上班以来他第一次对她说话,虽然口气不好,她想或许是因为她莽撞的跌倒,让他在大客户面前丢脸吧!

  她想在他面前表现好的一面,可是每每都出状况。唉!这样她还有希望吗?

  毫无预警的,她桌上的电话响起,骇得她吓一跳,不小心按错电脑键盘,萤幕霎时一片漆黑。

  “惨了!”她刚刚输入的资料不见了!

  电话铃声持续作响。

  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抓回刚输入的资料,她赶紧存档,并腾出手接电话,“喂,元芳建筑事务所你好。”

  “季小姐,现在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步惊元!

  冷冰冰的命令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她深呼吸的回话,“好的,我马上过去。”冷静、冷静,不知道他Call她做什么?会是因为中午那件跌倒的意外责难她吗?还是……

  怀著既兴奋又害怕的心情,她收拾好桌面,慢慢的踱上旋转楼梯,来到二楼挂著他名牌的办公室,诚惶诚恐的敲了下门。

  “进来。”

  不带一丝温度的熟悉嗓音使她心一颤,她再次的深呼了口气,和缓急骤的心跳,慢慢的伸手转动门把。

  “动作慢吞吞,乌龟都比你爬得快,叫你进来没听见是不是,难不成还要我请你进来?”

  伴随著愠斥,猝不及防门被拉开,季雅苓刚好要推门的手握了空,整个人往前倾。“啊啊……”

  她不设防的撞上坚硬如铜墙铁壁的肉墙,差点撞扁了鼻子,及时的,她双手支撑著身子,凝神一瞧。

  是他!

  他规律的心跳正在她手下跃动著,撞击著她掌心的脉搏,而她的心跳也跟著急促。

  这还是自从她再次见到他之后第一次跟他如此贴近,近到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飘散的男性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她甚至可以感受隔著衣服,他肌肤散发出的热力灼烧著她的掌心。

  她心悸不已,怯生生的仰起泛红的脸,顺著白袍视线往上,望入一对漆黑夜空闪著星光的眸子,她心脏卜通的漏跳一拍。

  “你真的有二十五岁吗?怎么动作比一岁婴儿还笨拙?”不冷不热的平板声调飘入她耳里,拉回她受惊吓的心神。

  “是你突然开门,害我吓一跳。”季雅苓试图挣开他,奈何他强而有力的钳困著她,为了掩藏内心的紊乱,她倔强的迎战他讳莫如深的注视。

  他干么这样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害她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脱了轨。

  “看不出你胆子那么小。”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飘上他唇畔。从没有女孩像她一样追著他跑。

  他自认这张冷厉慑人的脸不苟言笑的时候没几个女孩敢直视他,倒追更不用说了,而她不但不怕他凶恶的瞪视,还一路追到他公司,真不知道她是胆小还是胆大包天。

  “你干么啦?快放开我。”意识到整个人被他紧搂在臂弯中,而这里还是公司,她慌忙的推开他,他却不动如山,而且……而且他的手还在她腰眼处抚摸。

  “别乱动。”

  霎时,一阵酥麻的战栗自腰眼传到四肢百骸,她不禁倒抽了口气,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他抱著吓呆的她走到沙发上落坐。“坐下。”

  又是命令!

  他粗恶的口气惊回呆愣的她,她趁他松手使劲推开他,“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没必要听你的命令。”

  他意味深沉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不发一语的转身走到墙边,打开洁白巨大的柜子,在摆放整齐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急救箱回到沙发边。

  “步先生,请问你找我来有事?”

  “笨女人,连路都不会走,对你还真的一刻也不能放心,脚抬起来。”他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呼吸一颤,紧张的两膝并拢,脸红心跳的道:“不……不用了。”他该不会是想……

  “你这女人还真难搞,叫你别乱动你听不懂中文是不是?”他抓住她纤细若无骨的脚踝,不容她退缩的迳自抬到他膝上,并脱掉她足下的凉鞋,露出白嫩无瑕的玉足。

  “那只是小伤……啊。”他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脚,扯痛她不曾处理的伤口。

  他……他在帮她擦药!

  意识到这一点的季雅苓脸红心跳,他轻柔的抚触刺激著她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神经,连鸡皮疙瘩都战栗的竖起,她的心脏猛烈撞击著胸腔,血液里如流动著滚烫的岩浆,在伤口处喷发。看他有如对待稀世珍宝般处理伤口,她几乎快觉得错乱。

  她试图打破尴尬,“我……我会弄脏你的沙发。”

  步惊元好整以暇的道:“正好考验清洁公司的本领,连这点污渍都处理不好就干脆关门大吉,这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能活著也算是异数。”细心的替她脚上伤口擦完药,仔细的检视,没漏失一吋肌肤,确定没有遗漏任何小疤,他才小心翼翼的替她的伤口缠上绷带。

  这笨女人蠢的连伤口都没处理,也不怕感染发炎,若她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不否认她办到了!

  回想起她被那小日本人抱在怀里,他胸口泛著酸直冲喉咙,差点失控的叫那家伙滚离她远一点,但理智压制了他的冲动。

  说这什么鬼话!“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她音如蚊蚋的吐出难以隐藏的思慕之情。她可以怀著希望吗?

  “以你这蠢样想让人忘掉都很难。”他轻轻的包扎著,专注的神情有如古董商人擦拭著价值不菲的古董瓷器般。

  季雅苓微嗔,“你这人还是一样不修口德,嘴里吐不出象牙。”难道就不能说一些安慰的话吗?

  “我不习惯说谎。好了。”

  “还真看不出你包扎技术不错,将来不当建筑设计师可以改行当小护士。”她活动了下筋骨。

  “伤口不痛废话就开始多了。”

  “ㄟ,你去哪?”见他起身收拾好急救箱离去,一抹不安袭上心扉,她慌忙的找话题。这短暂的关怀之后,他们又要形同陌路了吗?

  “我可不希望我的职员才进了公司不久就弄得满身是伤,最后还必须浪费我的时间到医院去探视。”将急救箱归位后,冷不防的,他变魔术般的取出印有Gucci标志的鞋盒,一双纯白优雅的休闲布鞋映入她眼帘,一看就是匠心手工打造的昂贵名品。

  “这是什么?”他该不会是买鞋给她穿吧?

  “看不出来吗?我以为你受伤的只有腿。”

  “我是问你这鞋子是干么的。”真是的,他就不能说些好听话吗?

  “穿呀!”废话。

  “你……你想做什么?”见他伸手,她惊慌无措的缩腿。

  “别动!”步惊元快如闪电的抓住她乱动的脚,执意的替她套上鞋,口气不冷不热,“虽然你目前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我觉得等会你还是去医院请医生替你检查一下。”

  “我只是跌倒,不是出车祸。”莫名的,他的乌鸦嘴竟让她芳心悸悸。这该不会也代表了他对她也是有意的吧?

  “还有这种高跟的凉鞋不准穿了。”

  季雅苓心底喜孜孜,薄嗔的道:“什么高跟鞋,我看你视力有问题,我那双鞋哪里有跟,那是平底凉鞋。”连一公分都不到的矮跟被他说是高跟?不期然与他四目相接,被他慑人黑眸紧紧的锁住,她心慌意乱的低语,“你……你别这样盯著……人家。”结巴的话逸出口犹如情人间的撒娇。

  他没有答腔,深邃眼瞳簇著烈焰烧入她眼中的灵魂深处,她发现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被他盯得浑身发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连四周的空气都像著了火。

  他忽然伸出手触摸她的脸,霎时,一道电流通过她身体,她胸口咚咚咚的狂跳,她的背脊窜起无可名状,夹杂著兴奋的期待和害怕的战栗。

  “你这有点脏。”

  他居然用手帕擦她的脸,害她以为……

  “可能是写字的时候,原子笔不小心弄到了。”真糗。

  早闻他有洁癖,办公室不容许一丝凌乱,员工也要求服装整齐整洁,那他找她来不会是因为她身上多了脏污,还是说她的伤看来碍眼,有碍观瞻。

  她眼底闪过一抹沮丧,表面笑了笑,“我自己擦就好了……啊。”正要伸手去拿过他的手帕,冷不防被他攫住她的晧腕,她整个人倾斜的跌入他怀中,她心脏猛地一撞,“你……你干么?”

  步惊元一瞬也不瞬的凝视著她,不疾不徐的打破沉闷,语气平板得像谈论天气。“女人,你为何要来?”

  “因为……”她脸颊热得快冒烟,舌头打结的呐涩低语,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他替窘迫的她开口,“女人,我为什么要让你追?”他没那么迟钝到感受不到她的爱意。

  “因为我喜欢你呀。”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羞愧得想咬掉舌头,她居然当著他的面大胆告白。

  天哪!她没脸见人了!

  听她理直气壮的诉说心声,他长吁一口气,嘴角漾著浅浅的温柔。或许他就是为了等待她这一句话而一直抱著单身到现在吧,他想这辈子自己大概不会再遇到另一个跟她一样的傻女孩了。

  “傻瓜!”也许就是她这份傻劲吸引了他,微笑融化了他嘴角的冷硬线条,他情不自禁的揽她入怀,吻住她唇上的笑花。

  柔软的唇像香甜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清雅似兰花的芬芳随著她吹拂过他脸庞上的气息盈塞他的鼻腔,涨满他胸口,令他的心为之颤动。他无法否认早在山上相遇的那一刻,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偷偷的进驻他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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