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望四周,这的确是她的房间没错,可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不过,她明明和妈咪一起睡在那个箱子里,为什么会回到房间?
妈咪呢?爹地呢?
她猛地坐起身掀被下床,心里有丝惊慌,总觉得没有待在爹地和妈咪身旁,她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急急跑了两步,她才发现原本该是房门的地方,门不见了。
一转头,房门竟在她身后。
奇怪,好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倏地,房门突然发出了声响,望着门把缓缓的转动,他反射性的滚进床底下躲起来。是那些表兄弟姊妹又要来欺负她了吗?
门开了,一双趿着拖鞋的大脚缓缓的走到床边站定,不知道为什么,弓蒨雅竟然可以想象他皱起了眉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
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那些表兄弟姊妹,因为他们一接近她,不管她有没有看见他们,她都会觉得全身不舒服,可是这个人没有给她那种感觉。
看着那双脚踅开,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嘻嘻!她当然不在那里。
衣柜关上,那双脚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接着她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她有了躲猫猫的乐趣。
「少爷,邵总裁来了,我请他在书房等您。」孙大康站在门口。
邵鸿靖扬扬眉。「是什么风把他吹来的?」
「大概是一阵弓风吧!」孙大康道,扫了室内一眼。「奇怪,人呢?」
「不见了。」邵鸿靖笑意盎然的定到床边坐下。「看来这包糖炒栗子我可以留下来自己吃了。」
糖炒栗子!她最喜欢吃的东西耶。
邵鸿靖打开袋子,糖炒栗子的香味立即飘散开来。
孙大康狐疑的看着他。奇怪,少爷平时不吃这种东西的啊?
可是很快的,他就知道邵鸿靖的诡计了。
「不可以。」弓蒨雅从床底下爬出来,毫不犹豫的扑向邵鸿靖,抢走他手上的糖炒栗子。
「哎呀!妳躲在床底下做什么?」孙大康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她突然窜出来,而是自己反射性的动作差点伤了她,要不是少爷及时抬手,挡住了他的手刀,她早就被他劈倒在地上了。
「啧,大康,你的手刀更有力了。」邵鸿靖甩甩麻痛的手。
「少爷的骨头也更硬了。」孙大康的手也有些麻,不过却很欣慰,知道少爷的身手更进步了,才有办法及时挡住他的手刀。
而弓蒨雅却对自己逃过一劫毫无所觉,抱着糖炒栗子跳到床的另一边吃了起来。
她抬眼睨了他们一眼,原来是那个好看的大哥哥和他身边的大巨人。
「你们在我房里做什么?」她不答反问。
「这里不是……」孙大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邵鸿靖打断了。
「带糖炒栗子给妳吃。」他笑望着她。原来她真的喜欢吃糖炒栗子啊!
「喔,为什么?」她狐疑地问。她又不认识他们。
「贿赂妳啊。」
「什么叫贿赂?」
「收买。」
「喔!」她了解的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要收买我?」
「看妳愿不愿意跟我住在一起。」
「跟你住在一起?」她摇头。「我跟爹地、妈咪住在一起就可以了。」真奇怪,最近为什么老是在讨论她要跟谁住呢?她和爹地、妈咪住得好好的啊,虽然这几天他们都在睡觉。
「妳爹地和妈咪已经不能和妳住在一起了。」
「你乱讲。」她反射性的驳斥,压下心中的恐慌,不让那隐隐约约的念头窜出。「骗人!」
「妳知道我没有乱讲,对吧?」邵鸿靖轻笑,看出了她的倔强与不肯面对现实。「我知道妳很聪明,所以妳没有必要拿对那些亲戚的手段来对我,行不通的。」
弓蒨雅瞪着他不发一语,只不过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她忙着吃糖炒栗子,或是另有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妳爹地和妈咪已经死了。明天我会带妳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妳都已经八岁了,。我相信妳知道死亡的意思,妳现在没有耍脾气的权力,懂吗?」
「不说话,我就当妳是懂了。」他微笑的伸手拍拍她的头,却被她闪开了。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一抹兴味闪过他的眼底。
「少爷,邵总裁他……」
「大康。」邵鸿靖轻笑地打断他。「虽然来者是客,不过他顶多算是不速之客,既然是不速之客,就代表他是不受欢迎的,更没有权力要求主人随传随到,懂吗?」
孙大康语塞,他一直搞不清楚少爷和邵总裁之间的心结是什么,十年前他到邵家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差不多是这样了。
虽然邵总裁无限的付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的不是宠爱,而是弥补。两年前少爷满二十岁,就立刻搬出邵家,买了这栋别墅独自生活。
「你好奇怪。」弓蒨雅突然爬到邵鸿靖的腿上,仰头望着他,并将糖炒栗子放到他手上,小手摸上他的脸颊,偏着头左看看、右看看。
「我哪里奇怪?」他笑问,自动地剥了个栗子塞到她的嘴里。
她嚼了一会儿,吞下后才开口,「因为你笑着生气。」
他笑容未变,可表情却微微一僵,旋即恢复。
「小不点,我就知道妳很聪明,妳知道吗?我就是看上妳这双雪亮的眼睛。」邵鸿靖低声地说,又塞了个糖炒栗子给她,顺便低头轻啄一下她的眼。
弓蒨雅闭上眼皱了皱鼻子,对这样的接触不是很习惯。不过看在他给她糖炒栗子的份上,她可以不计较。
「好了,妳让我有兴趣去招待客人了。」拍拍她小小的脸蛋,邵鸿靖将她抱离大腿,再将糖炒栗子还给她。「我就不吵妳吃糖炒栗子了,不过别吃太多,要是晚餐吃不下饭的话,可别怪我喔!」朝她眨眨眼,他起身离开她的卧房。
她目送他离去,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他好可怜,可是他为什么可怜,她也不知道。
手中的糖炒栗子再度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将那股陌生的感觉拋诸脑后,她开心的吃起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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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启礼背对著书房门口,站在放置了一整排相框的柜子前,那里零零总总大约三十来个相框,可是却没有他这个做父亲的任何一张相片。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盲』人吹来的?」盲目的看不出这里并不欢迎他。
邵启礼眼底闪过一抹痛楚,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最佳写照啊!
「鸿靖,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他沉重的说。
邵鸿靖轻笑,一派轻松惬意的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手肘搁在扶手上,十指交握。
「我记得有人说,他所做的事没有需要被原谅的。」
「鸿靖,你到底还要为无聊的陈年往事闹多久脾气?」
「你今天专程来我家,不会只是要提无聊的陈年往事吧!」邵鸿靖微笑地望着他。「你应该有什么事要训诫,是吗?」
邵启礼一叹,「我听说你做了一件荒唐事……」
「听说。」邵鸿靖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我猜猜,一定是你那位亲爱的年轻老婆,夜晚在你枕边细语,是吗?」
邵启礼老脸尴尬的一红。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今天才做的荒唐事,你老婆在昨天夜里就能对你咬耳朵,真是太厉害了,难不成她有预知的能力?」邵鸿靖冷眼微瞇,笑意不减。「又或者,你们该不会找人监视我的行动吧!」
「不,当然没有,是银行通知我,说有一张钜额的支票进来,所以……」
啧,那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呢,伯是他前脚把人带走,他们后脚就冲到银行兑现支票了。
「通知你?我看是通知令夫人吧!」邵鸿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眼神冷冽。「那家银行大大的惹恼了我,我的户头里又不是没钱可以支付,他们竟然通知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看来我得换一家专业一点的银行了。」
那家银行很不凑巧的,就是邵家自个儿的银行,邵鸿靖十八岁后从母亲那边继承来的信托基金,以及满二十岁时继承的庞大动产、不动产,全都在自家银行托管。
「鸿靖,这不是我今天来的重点。」
「我以为我的隐私、我的权益受损,应该就是个重点。啊!我忘了,你根本不在乎这些,抱歉,请说你的重点吧。」
「鸿靖,难道你非得像刺猬一样不可吗?」邵启礼微恼。
「相信我,我已经在尽量维持我的礼貌了。」邵鸿靖冷笑。「如果我这样礼貌的态度还是让你不舒服,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请你赶快说出你这次大驾光临的重点,然后离开我家别再出现,免得我的态度又让你不舒服。」
「我知道你恨我。好吧,我就直说了。」邵启礼叹口气。「你为什么领养了一个智障的女孩?还付了那么一大笔钱给那些贪得无厌的人,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钱,你不应该这么胡乱花用。」
邵鸿靖挑眉失笑。「我不认为自己有向你做任何解释的必要,不过,既然你都专程上门了,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对你说清楚。」他嘲讽的神情是那样明显。「首先,小不点不是智障,不过这与你无关。再者,关于贪得无厌这个形容词……不,在这里应该算动词,对于这个动词,我觉得没有人比令夫人更适用,那几个下层阶级的人渣,绝对不敢窃用令夫人的专利。至于第三,你要教我怎么花用我母亲留给我的钱吗?呵呵!你认为把那些财产转移到令夫人的名下,如何?或者我该问,这样令夫人会满意吗?」
「鸿靖,我绝对不会要你这么做。」邵启礼恼怒的说。「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要去领养一个智障的女孩,那是一种浪费,智障的孩子需要更多的照顾、要花费更多的心血,你才二十二岁,自己都还是个学生,能负起什么责任?」
邵鸿靖双眼微瞇,微微扬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我能负起的责任够多了,而且这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你操心了,邵、总、裁。」
「我是你的父亲,别这样称呼我。」
「咦!你是吗?」
「鸿靖,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怎么反过来问我呢?我记得是你告诉我,说我是我母亲偷人生下来的杂种。」
「鸿靖!」
「抱歉了,邵总裁,过去我年纪小不懂事,不过我现在已经大了,又经过令夫人的谆谆教诲,我已经理解像我这么卑微的一个杂种实在不敢高攀,我还是安份守己的称您一声邵总裁比较妥当,免得又有人说我痴心妄想什么。我必须声明,我对邵家一点痴心妄想都没有,如果这还不足以证明我诚挚的心,那么我可以连姓都改掉。」
「你敢!」邵启礼恼怒的大吼,拍桌而起,瞪着存心想气死他的儿子。
「邵总裁,这不是敢或不敢,而是看我高不高兴。」邵鸿靖冰冷的视线直看向他。「如果你今天的重点就是这个,那么我希望我的答案您会满意,我的事,实在不敢劳烦邵总裁操心,邵总裁该操心的是令夫人。」
「你是什么意思?」邵启礼沉声问。
「你是指令夫人吗?」他嘲弄地扬眉问。
「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种事也不只一两次了,既然以前你都不在意,我想这次应该也下会在意吧!」
「到底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你何不自己去查呢?问问你的家庭医生,他是怎样帮令夫人做身体健康检查的。」
邵启礼眼一瞇。「你是说芝蓉生病了,而士伟没有检查出来?」
「哈哈哈!」邵鸿靖失声大笑,「没想到你是这么信任他们,我该说什么呢?无知也算是一种幸福。」
「鸿靖!」邵启礼望着儿子,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说……「鸿靖,你在指控芝蓉和士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我说了,你自己去查,你们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不好干预。」
他的表情和眼神让邵启礼无法招架,纵使心中已有怀疑,可是他不想承认。
「我是信任他们,你不该因为恨我就污蔑他们。」邵启礼咬牙道,可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鸿靖,我……」
「请回吧,邵总裁。我们这种低下杂种所住的骯脏地方,实在不是高贵如您能久待的。」邵鸿靖笑容不减,可眼神却黑冷得像是两潭冰泉。
「鸿靖,我很抱……」邵启礼为时已晚的想要道歉。
「大康,送客。」邵鸿靖打断他的道歉,转身离开。经过孙大康时,他沉声道:「该是你选择的时候了。」
孙大康一震,目送他孤傲的背影离开。
看来,这一次少爷是打算和邵家彻底决裂了。
「请,邵总裁。」他无须选择,虽然他是邵启礼聘请的,但自始至终,他的主子就是少爷,也早在少爷满二十岁那天,他就不再从邵总裁那边支领薪水了。
「大康,帮我劝劝他,他的脾气实在太糟了!」
「邵总裁,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少爷会这样是您逼的,方才您那句话,将少爷对您仅存的一丁点亲情给彻底消毁了。」
邵启礼一震,刚才他说出口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鸿靖就麻烦你了,大康。」
「这是当然。」
颓然的垂下头,佝偻的背影显得哀伤、寂寥,缓缓的步离。
「邵总裁。」孙大康上前喊住他。
「还有事?」邵启礼只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现在医学发达,验个DNA既简单又准确,除非被动了手脚,否则准确率非常的高。」他点到为止。
邵启礼浑身一僵,「你知道?」
孙大康点点头。
「如果邵总裁是问十年前的事,是的,我知道。」
当初就是宋芝蓉挑拨,邵启礼才会误会妻子红杏出墙,更误会邵鸿靖不是自己的骨肉,于是抽血验DNA,检验报告竟也证实邵鸿靖不是他的骨肉,却没想到,那是宋芝蓉勾引韩士伟,做了假报告。
「如果邵总裁问的是少爷刚刚说的那件事,诚如少爷所说,那是您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他一向跟着少爷,少爷知道的,他少有不知。
邵启礼颓丧的微点了下头,蹒跚的步伐彷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孙大康知道,短时间内,他不会有勇气去追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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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吗?」
细嫩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邵鸿靖背脊微僵,没有料到温室会有人闯入。
缓缓的转过身,他脸上笑容依旧。是啊!从今以后,这里多了一个她。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他蹲下身,与弓蒨雅面对面。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干干的,你真的好奇怪。」
「我又怎么奇怪了?」他失笑的拉下小手,握在手心。
「你生气的时候是笑着的,哭的时候眼睛又干干的,为什么?」她疑惑的望着他。
「小不点,我说了,我没有哭。」邵鸿靖笑着拍拍她的脸颊。
「没有吗?」弓蒨雅疑惑地皱起眉头。
他轻抚着她的眼角。这双雪亮的眼睛啊!明明就是看上这双眼,现在却让他有想躲开的冲动。
「没有。」他笑着摇头,转移这个令他烦躁的话题。「妳怎么下楼来了?」
「大康爸爸说要吃晚餐了。」
「大康爸爸!」他扬了扬眉,「谁要妳这么叫的?」
「我自己。」她说。「不对吗?」
「没有,妳高兴就好。」名义上,大康确实是她的养父,她这么叫无可厚非。
「那你呢?大康爸爸说,你才是真正领养我的人。」
「随妳高兴喽。」他微笑了下,不在意称谓。
「这样喔……」她一副伤脑筋的模样。「我已经有自己的爹地,现在又有大康爸爸和柳卿爸爸,那……」她偏头望着他。「我该叫你什么咧?」
他但笑不语,等着她自己决定。
「爸比,我叫你爸比。」弓蒨雅终于道。
「爸比!」邵鸿靖失笑,不正统的称呼,称他这位不正统的养父,也算相得益彰。
「你不喜欢吗?」
「无所谓,妳喜欢就好。」
「好,你是我的爸比。」她点头下了决定。「爸比,那是什么?」她指着一盆漂亮的花。
「那是蝴蝶兰,是爸比的妈妈种的。」
「原来是爸比奶奶种的啊,好漂亮喔!」她蹲在兰花前,相当喜欢。
「小心点,它非常的脆弱。」
「嗯,我不会碰它,只是看看,可以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可以。」他就是带她回来宠的,对她有求必应是应该的。
拾起头,他看见站在温室门口的孙大康。
「少爷,用晚餐了。」要小蒨雅来叫人,没想到连她都没回来。
邵鸿靖站起身,牵着弓蒨雅的手走向他。
「柳卿来了吗?」他问。
孙大康摇头。「没有。」
「那小不点怎么知道她有个柳卿爸爸?」邵鸿靖笑问。
「哦,因为柳卿刚刚打电话过来,所以我有稍微提到。」孙大康脸微红,腼腆的一笑。柳卿,他的亲亲老婆。
三人前后走进主屋,在餐桌坐下,邵鸿靖替弓蒨雅添了一碗饭,并夹了一些菜在她碗里,看着她秀气的吃相,他突然道:「大康,找个时间问问柳卿,看他要不要搬来这里一起住,免得你们分隔两地,我都觉得愧疚了。」
「少爷不是不喜欢家里太多人吗?」孙大康讶异的问。这么大一间屋,请得全是签约的钟点佣人,就连厨娘也都是时间到才过来,煮好便离开,除了他这个贴身保镖之外,没有其它人在这里过夜。
「从今天起,这里需要做些改变了,人多点,热闹。」邵鸿靖微笑了笑。「而且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我去上课的时候帮我照顾小不点。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我会问柳卿的。」
「对了,顺便问问柳卿愿不愿意兼个职。」柳卿今年二十七岁,原是个深受学生喜爱的红牌高中老师,因为某些原因,目前闲在家中。
「是要帮蒨雅上课吗?」孙大康望向吃得很专心的弓蒨雅。
「嗯,我得看看小不点的程度到哪里。」
「少爷,你的调查资料里不是附上了她学校的成绩。」分数真是惨不忍睹,每科都是个位数。
「我要做其它评估,你没发现她看的童话故事是原文的吗?」
「啊!」原文,他没发现。「好,我会一道问柳卿。」
邵鸿靖点头,遂望向弓蒨雅,突然咧嘴一笑,伸出手替她拭去嘴角的饭粒。
她拾起头来,对他笑了笑。
「小不点,吃饱之后,爸比带妳去买衣服,好不好?」从弓家出来,除了一个破旧的音乐盒之外,她没有带任何一样东西,而据他所知,短短的几天之内,她的东西都已经被那些表姊妹抢光了,没被抢的,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而那个音乐盒之所以能幸存,是因为它本身就已经非常破旧了,那些人连破坏它都懒。
「不要。」弓蒨雅拒绝。
闻言,两位男士都有点意外。
「为什么?」邵鸿靖讶异的问。
「我的衣服都是妈咪亲手做的。」
「妳妈咪已经不在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妳的衣服要用买的,懂吗?」
她低着头扒饭,沉默不语。
「小不点。」邵鸿靖声音微沉。
她抬起头来,眼底布满泪光,幽幽地望着他。
「小不点,爸比现在教妳第一件事--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当妳无能为力的时候,妳要去适应环境,增加自己的能力,等到妳有足够能力了之后,环境就会来适应妳,到时候妳才能随心所欲。」
「我不懂。」她声音微哽。
「我知道妳不懂,但妳会记住,对吧!」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我会记住。」
「那么,爸比等一下带妳出去买衣服,好不好?」他再问一次。
她沉默了好久,最后终于点头。
「很好。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