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是花多少钱请妳,这么卖命?」梅笙将数据放在计算机桌上,环视客厅里的装潢摆设。
「做人要有责任感。」
梅笙自动自发的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草莓鲜奶茶,将其中一瓶打开并且插上吸管,送到她的面前。
「菊幽,我觉得妳很不给我面子。」梅笙看到她脚踝上的绷带,一脸不屑。
「我今天又没数落妳工作散漫、摸鱼成性,哪会不给妳面子。」朽木不可雕也,她拿她完全没辙。
「我说的是这玩意儿。」梅笙指着她的脚伤。「好歹我也是霍元甲的祖传弟子,一家五代全都开武馆,这种跌打损伤让我『乔』两下就好了,还绑什么绷带,多此一举。」
「我这叫杀鸡焉用牛刀。」万一失手,她小命不保。
「没关系,我这尊菩萨都进了妳这座小庙,就免费替妳服务一次,保证有效,手到病除。」梅笙卷起袖口,跃跃欲试。
「不用。」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缩起双腿。
「以前我和我师兄在练功时,他肩膀有习惯性脱臼,我喀喀两下就接好了。」
谈及青梅竹马,她的心里编织起少女情怀的梦幻。
「这样啊……」菊幽随口漫应,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梅笙好奇地凑到她身边,盯着屏幕上的英文网页。
「在看什么?』英文之于她,有如一本无字天书。
「我在搜寻有关LucienVan的消息。」她挺直背脊,紧盯着屏幕,不断移动手中的鼠标。
「这么久都查不到,妳怎么还不死心。」
「LucienVan在时尚圈的人气很旺,很有话题性,如果能取得独家专访,对我们杂志的销售量很有帮助。」
「妳们在讨论什么?」樊令齐的嗓音在阳台入口响起,方才好似听见她们提及一个耳熟的名称。
「哇!具有威胁性、剽悍勇猛、令人心荡神驰的『飞天绝命蚊』来喽!」梅笙暧昧地朝她眨眨眼,意有所指。
经过「相亲女王」丁兰熏的细心调教之后,梅笙已经明白之前菊幽脖子上那些不是蚊子留下的瘀痕,而是吻痕。
「妳找死啊!」她恶狠狠地瞪了梅笙一眼。
「妳们到底在嘀咕什么?」她绯红的耳根已经透露了讯息,他却明知故问。
在说你结实健美的体格加上俊逸帅气的脸庞十分吸引人。」梅笙嘿嘿嘿的贼笑着,拍着他的胸膛。「可惜差我师兄一截。」
「妳师兄?」他一脸疑惑。
「我师兄在好莱坞担任武术指导,专跟超级大明星和金奖导演合作,功夫很厉害,威风得不得了。」谈及心上人,梅笙不自觉又露出痴迷神情。
「少听梅笙胡说八道,我们才不是在聊那些。」她对梅笙花痴的行径感到汗颜。
「妳这病人怎么这么不安分,受了伤还有闲情逸致上网。」他倾身上前要把网络关闭,却被菊幽制止。
「我在上网查资料。」
「什么资料这么迫切,要妳如此卖命?」
「我们想做一系列巴黎时尚设计师大奖得主的报导,但是唯一一个华裔珠宝设计师却访谈不到。」她懊恼地咬着下唇。「我传了很多封mail给他的公关公司和总公司,但却迟迟得不到善意的响应。」
「我猜那洋鬼子铁定见不得人,丑得跟钟楼怪人没两样,镇日躲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画设计图,公关公司怕他出门吓坏人,才不让他曝光。」梅笙语不惊人死不休。
「妳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跟他很熟。」阿齐好奇地询问。
「电影都这么演的。」
「少听她胡说八道,我都说Lucien Van是华裔,不是什么洋鬼子,我想他能够推出一系列以女人眼泪为主轴,取名为泪钻的题材,肯定非常了解女人的心理……」
每当她看到LucienVan推出的广告台词时,内心就被一股温柔牵动,总觉得似
曾相识,仿佛这句话曾经回荡在她的耳畔,却又忆不起在何时何地。
也许是在梦里吧!她长期追踪他的行迹、阅读关于他的报导,艳羡第一个戴上泪钻的女人,可以独占如此美丽却又坚定的爱情,所以才觉得耳熟。
梅笙又不甘受冷板凳落,发挥插科打诨的功力。「我也觉得他非常了解女人,因为他本身是个男同性恋。」
「同性恋?」阿齐的额头冒出三条黑线。「妳有什么根据?」
「在时尚界里,最能掌握女性曲线的是什么品牌?」梅笙反问。
「Dolce&Gabbana,时尚界的狂野之本,性感华丽的义武风情配上完美曲线的设计风格,在时装界掀起一阵风潮,但他们同性恋的恋人身分更令人啧啧称奇。」
菊幽兴奋地与梅笙击掌叫好。
有一些男人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心理,他们的爱可以跨越国界和性别,用最细微的观察力勾勒出女人最深沈的感动,如Dolce&Gabbana品牌设计师就是一例,她怎么会没想到呢?多亏梅笙提点她。
阿齐唇边抽搐的懊恼,为该名设计师喊冤。「他打出『泪钻』如此温柔性感的主轴,怎么可能来自一位同性恋者的构思,很明显是因为他深爱一位女子才有的灵感。」
「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时尚这种东西只有我们女人才了解。」梅笙跩得鼻孔都快比天还高。
阿齐俊美的脸抽动了一下,质疑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霍侮笙也算是女人?顶多只能算半个吧!
「我这次表现得不赖吧?」梅笙露出讨赏的表情。
「还不错。」
梅笙弯下身子,双手合十。「替我跟总编申请一张机票和特派证,让我去好莱坞会见我师兄,以我缜密的心思,一定可以从那些明星的口中问出LucienVan的真实身分。」
「干么不要来回机票呢?」阿齐凉凉地嘲讽。
「单程就够了,也许我有机会和师兄走上红毯,到时候一定把捧花丢给妳。」
「好美的梦哦!」他双手环胸,挖苦道:「就怕妳还没飞到美国,师兄已经移情别恋,生了好几个娃娃叫妳一声师婆了。」
梅笙以目光焚烧他的躯壳,视他为破坏少女美梦的扫把星。
「走开啦!我要回去了。」梅笙露出狰狞的嫌恶,粗鲁的将背包拽在怀里,重重地甩上门离开。
「好端端的你干么泼她冶水,她人生的意义除了她师兄之外已经没别的期待,你还这样待她。」菊幽数落他恶质的行径。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我是让她早一点认清现实的残酷。」他熟练地将她披肩的长发绾成一个发髻。
「那你也用不着把她『气』回去吧?」
「这里够亮了,不需要再多一盏飞利浦。」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口气柔软许多。
他转动她的椅子,与她面对面。「我们之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我这个普通『朋友』担任得还称职吗?」
「樊令齐,你很讨厌耶。」她娇瞋地提出抗议。
他的温柔与体贴软化她的坚持,她决定不躲了,反正也无处可躲,不如给彼此一次机会。
「我只想要一个承诺、一个答案,不想被吃干抹净甩得莫名其妙。」他指指自己的脸颊,想讨个香吻。
「乘人之危还替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我要是乘人之危早把妳压在床上,然后……」
她害羞地捣起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闹着妳玩的。」他拉下她的双手,俯身亲吻她柔嫩的掌心。「我是真的想要妳……」
「啊?」他直勾勾的眼神,加上热情的表白,让她臊红着脸,讷讷地开口。
「现在?」
「有问题吗?」难道现在不能告白?
「可是……我的脚伤还没好,恐怕不太方便。」
「我是说我想要妳的爱,妳想到哪儿去了?」他逸出一阵轻笑。
「无聊!」羞窘的红潮立即在她的脸上炸开来,她拿起桌上的文件拍打他的肩。「走开啦!」
「是妳自己想歪还怪我?!」他倒是满享受打是情、骂是爱的乐趣。「还是其实……」
「你再说我就扁死你。」色情狂,不用想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好,我不说,是我自己语焉不详让妳会错意。」
哼!她吃力的转回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但心里却漾起一丝甜蜜。
爱情像具有魔法般,连一些枝微末节的小事都让她开心不已。
「喂,妳别不理我啊!」
「走开啦!我要工作,不想跟色情狂打交道。」
「妳真的打算不理我?」
「如果你真的继续再吵我,我就会不理你。」
「好吧!那妳专心工作,我去张罗晚餐。」他俯身趁她不注意时在她腮颊印上一吻。「亲爱的,等会儿见。」
「谁是你亲爱的,少恶心了。」
虽然她口头上排拒他的感情,但心里却因为那一句「亲爱的」,剎那问化为一滩水,波光荡漾,无限柔情。
「亲爱的,当病人就得安分一点。」得意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不断的扩大,爱恋的眼神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专属男佣,去准备晚餐啦!」
「是的,女王陛下。」
菊幽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情在狂喜与甜蜜之间摆荡,随着他的一言一语而悸动,感觉自己不再像何菊幽,反而像一个耽溺在爱情里的陌生女子。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销假回去上班的第一天,菊幽就在桌上收到一份传真,她看着纸上的署名,不禁欣喜得发愣。
「发什么呆啊?」梅笙和兰熏路过她的办公室,从门缝探头进来。
「大概是姓樊的传来情书。」兰熏以调皮的口吻逗着她。「小别胜新婚,这么甜蜜哦!」
这引发梅笙的不满。「菊幽,妳不能只顾自己的聿幸福,偶尔也要关照我一下,快跟总编申请特派采访编辑的工作证,让我飞去好莱坞找我师兄。」
「梅笙,妳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薪水买机票去?」兰熏一脸疑惑。
「因为我老爸不让我去,他那老古板是扼杀女儿幸福的罪魁祸首,而妳们有可能就是帮凶。」梅笙指着嘴角漾着微笑的两人。
菊幽打断两人的天南地北。「妳们在胡扯什么,这才不是情书,而是LucienVan的公关公司传来的信函,他决定要接受我们的独家贴身专访。
梅笙随口漫应,没什么参与感,一心一意悬念着远方的情郎。
「这期的销售数字一定会很漂亮,我们应该开个欢乐会庆祝一下,顺便恭喜妳康复。」兰熏已经翻起桌上的名片,准备订餐厅庆祝一番。
「我要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齐。」她兴奋的拿着传真,丢下工作冲出办公室,还不忘回头交代两人。「老总若找我,就说我出外采访。」
她突来的举止将两人骇住,面面相觑。
「她第一次丢下工作跑出去。」梅笙错愕地瞠大眼眸。
「摸鱼、跷班不是我的专利吗?怎么被她捷足先登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菊幽兴高采烈的拿着传真冲出办公大楼,跳上出租车直接奔回自己的住处,一心只想与他分享此刻的喜悦。
「何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张伯从报纸堆里探出头,和她打招呼。
「还没,有一点事,所以就先回来了。」她揿下电梯按键,随着电梯往上攀登,心情愈是雀跃。她跨出电梯,掏了钥匙进入家门,脱下高跟鞋直接拉开阳台的玻璃门,穿过阳台由花房进入阿齐的客厅。
「阿齐,你在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安静的房子里只听见她的呼喊声。
她一路从客厅、厨房找到最后的卧室里,里头传来断断绩绩的水声,她试探性的走进卧室。
「阿齐,你在里面吗?」她隔着浴室的门板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洗澡,妳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他关掉水龙头,隔着浴帘和她说话。
「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跟我求婚吗?不好吧,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他一边涂着肥皂,一边和她闲聊。
从她轻快的语音,他也感染到那股喜悦。
「臭美,才不是这件事,你别想歪了。」她拾起地上凌乱的衬衫和书报。
「再等我十分钟,妳自己先坐一会儿。」
「好。」她掩上卧室的门扉,想替他将书报归放回书架,走进书房只见一地凌乱的画稿。
她弯下腰拾起一张张画稿,发现每一张都是珠宝设计草图,有一些是戒指、项链、耳环……等,她一直以为阿齐是男人志的特约作者,不晓得他还有设计珠宝方面的天分。
每往前踏一步,她心头的疑惑就增添一分,书房里又设计了一问密室,里面放置了精密的切割仪器、绘图计算机,尤其看到传真机里吐出的一张短笺时,她眼里布满愤怒。
原来他竟是LucienVan本人!怪不得她今天会收到接受专访的传真,怪不得那天他会积极为LucienVan的性向辩解,原来这全是他一手策划,并不是因为她的诚意感动了对方,也不是她卓越的沟通技巧发挥了作用……
他们不是一对恋人吗?他怎么能如此欺瞒她?难道互相坦诚对他而言如此困难?还是骗得她团团转给予他莫大的乐趣呢?
愤怒和猜疑反复煎熬她的心,令她崩溃,丧失原有的冷静自持。
阿齐的腰际系着一条浴巾,全身湿淋淋的从浴室里出来,迫下及待想分享她的喜悦。
「亲爱的,有什么好清息要跟我说吗?」
她凝着脸,伫立在客厅,背对着他。「Lucien Van决定要接受我们杂志的专访。」她不动声色,但冷淡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喜悦。
思及他把她当成儍子一般,她就气得浑身发颤,无法原谅他自大的行为。
「恭喜妳心想事成,看来我们要大肆庆祝一番才行。」他拿着毛巾拭着湿淋淋的发梢。
「你觉得LucienVan是相信我的专业能力,还是同情我?」
为什么还不承认你的真实身分?承认啊,承认你就足Lucien Van!她在心里怒吼着,情绪紧绷至最高点。
他愕然不解。「什么意思?」
她转过身,怒火高张地瞅着他无辜的神情。「也或许我该这么说,请问我要称呼你樊令齐或是LucienVan呢?」
「妳都已经知道了?」
菊幽将手中的传真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若是我今天没发现你的秘密,你要骗我多久呢?」
「妳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从来没有瞒骗妳的意思,我试着给予妳暗示……」他握住她的臂膀,试着想缓和她的怒气。
「你给我的暗示多得很,设一间花房种满兰花又四处参加盂兰会展,暗示你的职业是一名花艺培育专家;在男人志里写了一堆两性文章,暗示你的职业是特约作家……」她忿忿不平的指控他的罪行。
「这些都只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该死,这女人发起飙来,狂澜也挡下住她的漫天怒焰。
「那你的生活还真丰富,这不禁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也只是你多彩多姿生活里的一部分。」
她在他心里就这么微不足道,渺小得连他的真实身分都不肯与她分享,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哀怨地猜测。
嘲讽的话连珠炮般地轰出,让他十分难堪。
「这是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
「根本就是一回事。」她倔强的不肯妥协。
为什么男人对自己的错误总是有一堆借口搪塞呢?她受够这些借口,还以为阿齐跟其它的男人不一样,结果是她太高估他,还是男人的本质都相同?
「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要公私分明,今天我是用樊令齐的身分和妳谈恋爱, Lucien Van只是我发表作品的名称,并下代表什么。」
「如果Lucien Van不代表什么,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我坦白?你明知道我透过各种管道想与你取得联系,想做这次的专访。」她猝地瞇起水眸审视他。「还是把我当成小丑耍得团团转,让你觉得好玩、很有新鲜感?」
「妳现在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嫌多余,最好的方式就是彼此先冷静下来,再谈这件事。」他不断地深呼吸调匀气息,不让她讥讽的字眼激起怒气。
「让你有足够的时间编派好理由吗?」她冷冷地挑高柳眉,他规避的态度令她火大。
「妳知不知道妳的硬脾气和伶牙俐齿会把一个男人逼疯?」他俊美的面容罩上一层霜肃,甩掉颈项的毛巾,任凭发梢上的水珠落在肩上。
「认识我的第一天,你就已经知道了。」
「妳也知道我们认识的时候是什么情况,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没有一天和平共处过,试问这种情况之下,我怎么拿着名片向妳介绍我就是妳要找的LucienVan?』
他的辩词令她语塞,又不甘心被占上风。
「那这段时间你多得是机会可以说,但你却一直没有开口,任凭我和梅笙在一旁猜测半天。」
「所以我说妳们够蠢。」提及这点就令他怒气冲天,什么同性恋、什么洋鬼子,亏她们想得出来。
这笔烂帐都还没跟她算,她还好意思兴师问罪。
「对!」纤纤玉指点住他的鼻子,凉凉地嘲讽:「全世界的人都蠢,就只有你一个人最聪明,伟大的华裔珠宝设计师。」
「妳……」有一天他一定会被她蛮横倔强的臭脾气气死。
「把我耍得团团转之后,又假仁假义的以公关公司的名义接受我们的专访,如果我今天没发现你的真实身分,你准备瞒我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辈子?」
「我是想跟妳敲定好专访日期后,给妳一个意外的惊喜。」
「好烂的借口。」她冶哼一声。
「道理都是站在妳这边,我就活该要接受妳莫须有的指控?」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喽?明明就是你欺瞒我在先,偏偏把所有的过错全怪在我身上!」
他不能接受她的指控,步步地逼近她。
「怎么不说是妳对我漠不关心呢?在妳眼中,妳只看见工作、朋友,妳分了多少时间给我?有时候我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妳心血来潮的激情!」
他知道菊幽爱他,但爱多深?爱多少?他并不知道,愈是想探究,心里愈是恐惧,怕真相残忍得超过他所能负荷的。
他终于在盛怒之下说出心中的恐惧和疑虑,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感情,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而她只是恣意享受这份宠溺。
虽说爱情不能放在天秤上秤出谁付出得多、谁爱得较深,但爱得愈深,愈发现她爱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一点自私。
闻言,那张盛满怒气的绯颜,渐渐褪去颜色。
他的猜忌让他们的爱情出现了一道裂缝,甚至愈裂愈大,大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它。
「原来在你心中是这样看待我的感情,我懂了。」她的心一路坠落下去,仿佛要坠落至冰冷幽暗的地狱般。
有些人的爱情像一把熊熊烈火,狂烈地欲将彼此燃烧;然而她的爱情像一杯温热的茶盅,只有双手捧住杯身,才能感受这份余热。
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再这么面对他,只会落入无意义的争吵,最后在剑拔弩张之下又失口伤害彼此。
「菊幽,我……」他知道方才的话说得太重,走向前欲向她解释,拉扯间腰际的浴巾却松了开来。
「走开,色情狂!」她惊愕地撇过头,大步地甩上门离开。
「妳听我说……」他忙着遮掩外泄的春光,拦不住她愤怒的身子。
一踏出他家大门她就后悔了,她居然光着脚丫子被排拒在自家门外,没钥匙进门。
几经思量后,又很没志气的拉开他家的铁门,盛气凌人的回到他的屋子里。
「菊幽……」他看着她像九号风球般,刮进来又刮出去。
「暴露狂。」她瞥了他半赤裸的身子一眼,匆忙的别过头,方才只顾着与他争辩,却忘了他衣衫不整。
「这是我家,我就算脱光光也理所当然。」他不能再承受多一点莫须有的罪名了 。
「变态!」她穿过花房,再度用力的甩上玻璃门,回到自己的屋里。
所有的好心情全在一瞬间破坏殆尽,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以为他是懂她的,比知己更了解她,比情人更加娇宠她。
她喜欢他爱她的方武,偶尔温柔、有时霸道,但她却不知道他把同一份爱放天秤两端秤着,思量着谁付出得多、谁爱得少,这对她而言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