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聚集,从绣楼上看去,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人,嘈杂的人声快拍纷纷的耐性
都给吵走。
她穿着淡红色的小袄,底下是一件碎花的红缎裤,腰间轻轻系着一条轻虹的流苏,
外面罩着一件腥红的斗篷,从头到脚一身的红。
此刻她的双颊也因为发怒而涨红。一个丫环捧着绣球走近,她抢过去拿起,一怒之下将它掷得远远的。
“你在做什么!”何冲捡起绣球,拍掉上面所沾的灰尘,瞪着纷纷道。
何夫人在一旁劝道:“纷纷哪,别跟你爹生气,他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不该这么做,丢死人了!”纷纷怒道。
“你还敢讲?你自己想想看,你的名声这么差,谁敢娶你?若不这么做,你以为你嫁得出去吗?”
纷纷顿足道:“嫁不出去就不嫁!我宁愿去当尼姑,也不要杷我的下半辈子交给这么一个烂球!”
原来何冲那日在端亲王府受气回来后,在家里生闷气连生了三天。
想到对方是皇亲,势力又大,自己虽然知道女儿吃了亏,却又无可奈何。加上听到丫环们议论纷纷,说二小姐的房内,深夜竟有男子的声音传出,于是他痛定思痛,决定尽快将纷纷嫁出去,以杜绝流言四起,他实在听够了女儿和端亲王的谣言了,他搭了个绣楼,准备来个抛绣球招亲,以他的身分地位,他就不信要嫁个女儿有那么难。
唯一的方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纷纷嫁了之后,端亲王总不会又来跟她纠缠吧!
纷纷实在对她爹的想法,完全没办法理解,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把她嫁出去呢?就算要把她嫁出去,也得打听个清白人家呀,就这么随便的抛个绣球,那不就表示阿猫、阿狗只要谁抢到绣球,她就得嫁给谁?
“不行也得行!你不抛可以,我来!”何冲坚定的说。
说完,眼看吉时已到,他在锣鼓声中走上绣楼,右手一挥,锣鼓顿停,他朗声道:“各位朋友!小女何纷纷今年一十七,要借这个绣楼,招一个好姻缘,凡是年龄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没有妻室者,都可以来抢这个绣球,只要谁抢到这个绣球,不管美丑,不论贫富,立刻完婚拜堂!”
话一说完,楼下人声鼓噪了起来,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这边……这边……抛给我!”
纷纷在一群仆妇的搀扶之下,万般无奈的走出来。她一出现,众人更是激动,大吼大叫的,纷纷往前挤。
“好美呀!若能抢到绣球,那真是运气了!”
“这么美的姑娘,竟然用绣球招亲,只怕有诈,搞不好真正的小姐是个丑八怪。”一名画生不以为然的说。
“那你就错了,台上那个是真正的何家小姐,长得天仙似的,若不是跟端亲王有些不清不楚的,弄得官宦世家、一时的权贵没人敢要,哪会轮到我们这些市井小民。”
书生讶然道:“这种不清白的女子,娶来不怕败坏自己的名声吗?”
“你就不懂了,美色当前谁管她情不清白,况且能跟何家攀亲不就等于一步登天吗?比你寒窗苦读还来得快成名,何乐而不为呢?”
“说的也是。”书生听得连连点头。
因为人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没想到来的人数之多,只怕直逼元宵选美的热闹程度。
纷纷犹豫的拿着绣球,从这一头望到那一头,台下都是迫切的眼光,吼声震天,她手一软,绣球拿不稳,直直的往绣楼下坠。
她心想,完蛋了,这下可惨了!
大家看见绣球抛了下来,每个人都伸长了手要去抢,在后面的人更是拼命的往前挤,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何冲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是谁抢到了绣球,无奈绣球在大家手中抢来抢去,没一个能将它抱在怀里的。他开始后悔,他应该先说明先拿到的人就算数,这么抢来抢去,要抢到什么时候?
台下抢绣球抢得一塌糊涂,一个人影轻飘飘的,纵上了绣楼。
他一把拉过纷纷,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住她那来不及惊叫出声的嘴,火辣辣的现场演出,众人都惊得呆了。
大家忘了抢那颗绣球,任它孤伶伶的躺在黄沙地上,人人都瞧着绣楼上的变故,没人再去理会那颗绣球。
“是端亲王!”有人惊讶的喊了出来。
何冲又怒又恼,要把女儿嫁给他,他不肯,要嫁给别人他又来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这么一闹,谁还敢娶纷纷?他怒气冲冲的要上前理论,何夫人连忙拉住他,“他是亲王,你怎么得罪得起?”
他低声道:“你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轻薄呀!我怎么忍得下去?”
“也许会有转机哪!你这么一闹,端亲王脸上不好看,还是再等等吧!”
何冲虽然不愿,但想想她说的话也有道理,他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跟纷纷亲热,想必也是有娶她的打算。
梁季煜眷恋的唇轻轻厮磨着她的嫩脸,然后停留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这下你绝对嫁不出去了。”
他听到纷纷要抛绣球招亲,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荒谬的决定是谁作的?她该不会为了嫁他不成,一怒之下要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吧?这种事真是太可笑了,随便一颗绣球就要决定终身大事,这不是太儿戏了吗?
他对女人一向很有吸引力,从来对任何女人都可以掌握得住,可是何纷纷却令他感到自己很平凡。
对了,就是平凡,她从来不会因为他是端亲主而少捉弄他一分,也不曾因为他是端亲王而对他低声下气,更没有因为他是端亲王而对他投怀送抱。
是他不断的去招惹她,像个色狼似的拼命占她便宜,也许他真的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嫁不出去,他虽然不愿娶她,可是却也不愿她嫁给别人哪!所以,他得阻止这么荒谬的事发生。
纷纷惊惶失措的瞪着他,猛然推开他,“你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少来招惹我!”他一定是故意的,她愈说他愈故意,他到底要把她的名节败坏到什么地步,他才甘心?
“纷纷!”他睑上挂着恶意的微笑说:“我们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嫁给别人?”
他此言一出,台下群情哗然,原来传言都是真的,看他们如此情意绵绵,谁敢跟端亲王抢女人,又不是活腻了!当下所有人都离那颗绣球远远的,但是台上的表演实在太过精采,众人还舍不得离去。
梁季煜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纷纷心里有如擂鼓似的乱跳起来,他叫她名字的声音怎么会这么……这么嗳昧嘛!
她红着脸,“别叫得那么亲热,谁准你叫我名字?况且谁跟你好过了?不要脸。”
他装作一脸受伤的模样,“你好绝情!难道我们共度的那些夜晚都是假的吗?”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纷纷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她现在就像被踩痛尾巴的小狗,凶得很!
“我不太想提醒你,不过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倒是很享受我的吻,不是吗?”
“放屁!”纷纷气得口不择言,“你这下流胚子!每次都是你强迫我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喽!”
纷纷的脸陡然羞得通红,心里一急愈不知道怎么解释。每个人看她的目光都暖昧得要命,好像她真的是他的人似的,可他又不娶她,干么来捣乱?她又气又急,泪花在眼眶打转。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看着她的眼睛闪亮,泪珠在眼里滚来滚去的,有如天边的灿星,他似乎受了某种魔力的蛊惑,伸出手来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你这样,我会以为你要哭了呢。”
纷纷慌乱的退后一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呆,是呀,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阻止呢?
对了!一定是为了报复,当日她花招百出把他整得惨兮兮的,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你似乎忘了你当初怎么整我的,现在换我整你也不过分吧。”他嘴边挂着一抹明显的嘲笑。
纷纷愕然的看着他,心理一阵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为了他这句话,深深的觉得受伤。原来……原来他在报复她呢!傻丫头,你怎么会以为他对你是情有独钟?
情有独钟?纷纷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坏了,她在期待什么?她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诸多举动是情有独钟吗?天哪!原来人家只是在报复哪!
像他这样的男子,是不会对任何人有情的,他是个放浪形骸的浪子呀!他几次光天化日之下的强吻,都只是一种报复罢了。
他喜欢游戏,喜欢征服,但是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负责任,但是她为什么总想着他呢?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难堪的想骂他几句,但却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该不会以为我碰你,是因为喜欢你吧?”他凑近她,仿佛像猫玩弄着它的猎物般残忍,脸上挂着调侃而嘲弄的笑容,“我对每个女人都这样的。”
她呆呆的站着,屈辱的泪水涌进她的眼眶,他那张可恶的脸在她面前晃动。
该死的!她这副模样又让他更加想吻她了,但是他只是优闲的抱着胸,唇边浮上一抹微笑,他的声音虽低,但却带着胜利的嘲弄“我打赌,从来没人吻过你吧!”
纷纷苍白着脸,摇摇欲坠,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侮辱,眼泪迅速漫过她的眼眶,缓缓的滑落,她举起手来,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他完全没有防备,这一耳光打得又重又清脆。
她喘着气,忿忿的说:“你卑鄙、下流而无耻!我永远都看不起你,永远!”她转过身子,迅速冲下绣楼。
梁季煜抚着兀自热辣辣的脸颊。三次了,他被同一个女人打了三次了,但是为什么他却不觉得愤怒呢?
难道他真的太过分吗?可是……可是那也是她自找的,他为什么要觉得罪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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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何家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寻常的宁静,何冲整天咳声叹气的,何夫人则是垂泪不语,至于纷纷,她把自己锡在微雨楼里,不肯下楼来也不见任何人。
她拒绝吃任何东西,将丫环们送 进去的饭菜,一一从微雨楼里扔了出来。她这次是真的气到了,又是屈辱又是愤恨的情绪紧紧的跟随着她,她恨自己的软弱无用,她该狠狠的反击的,但是她没有,她竟然让他一再地污辱自己,然后弄得自己落荒而逃,狼狈得要命!
她又气又悔,一向心胸开阔的她,也不由得被这些事弄得焦躁不安。她不该去招惹他,她不该低估他,早知道他这么混蛋,她宁愿吃点亏也不去惹他。
虽然她把自己锁在微雨楼里,但是心里也明白,经过绣楼一闹,大家一定更加确定她不知检点了。
她只要想起爹爹那绝望的眼神和娘心疼的样子,她就更加痛恨起梁季煜来,他说得她好像是他抛弃不要的玩物,天知道她跟他根本没那回事,为什么她得被人误会呢?
他的报复也未免太狠了一点,他只要动动嘴巴,就毁掉自己的一生!纷纷就这样陷在气恼和愤怒之中,无法自拔,很快的她就生病了,但是她仍拒绝下微雨楼一步,何夫人为她请来的大夫,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她轰了出去。
“纷纷哪!你这样怎么行呢?”何夫人拍着门求道:“你不吃不喝,现在又病成这样,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都别管我!我没脸见人了,还不如死了干净!”纷纷蒙着棉被,虚弱的喊。
该死一百次的梁季煜,她如果因此而气死,都是他害的!她好可怜喔……
何冲怒道:“别跟她废话,找几个人把门撞开!这样要死不活的成何体统?”
“老爷,女儿已经够委屈的了,你别再激她了。”
委屈?她委屈,他更委屈呢!现在大街小巷哪个人不知道端亲王的风流韵事?只怕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当成故事,在茶馆里说书了!
而他出个门都被同僚拿这件事取笑,脸都彻底的丢光了。
纷纷这个丫头,就是从小被宠坏了,才会干出这么丢脸的事,都是他教导无方,太过放纵,现在悔之晚矣!
他的侍妾们连忙劝道:“夫人说的是,纷纷这丫头性子刚烈,要是做出什么傻事来,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们都瞎啦!她现在不就在做傻事?别说那么多了,找人撞门!”
突然,听到匡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何夫人心里一惊,拍着门喊,“纷纷、纷纷!你跟娘说说话!”
房内一片寂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觎,一名丫鬟从窗缝里一瞧,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不好啦!二小姐上吊啦!”
大家一听魂飞天外,连忙破门而人,一抬头只见纷纷当真高挂在梁上,脚下踢倒了一张凳子。
众人连忙将她解下来,又是搓手又是搓脚,惊慌的女眷们早已哭成一团,只见她雪白的颈项勒着一条略带青紫的红印,面色雪白。良久之后,她才睁开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纷纷!你要吓死娘吗?好好的寻什么短!”何夫人搂着她,爱惜的说。
纷纷扑在她怀里哭道:“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给爹爹丢脸!”
大家都嘲笑她、误会她,说她跟端亲王不清不楚、他是故意要害她的,都没有人发现吗?
何夫人跟着掉眼泪,她知道纷纷从小性子就烈,一次寻死不成,只怕还有两次、三次、四次,她若当真要寻死,再怎么防都阻止不了,她想到纤纤向来跟她最好,或许能打开她的心结,使她消了死志,只是宫门深重,她又怎么能出得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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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子中的大力护航之下,纤纤得以马上出宫。
她一听到纷纷寻死的消息,吓得胆战心惊,到底发生什么大事,让她一向爱玩、爱笑,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妹子想寻死?
子中对她疼爱有加,她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中,就像子中所说的,这是个美丽的阴错阳差,而她也非常喜欢。
某日当子中提笔为她画眉时,她心里非常庆幸这个错误,至少她现在非常的幸福快乐。
但是纷纷呢?她替自己的姐姐带来了这份好姻缘,那她呢?
纤纤的眉宇间罩上一层忧色,梁子中心疼的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担心纷纷……”
“别心急。”他软言安慰她,“没事的。”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烦恼的说:“你不知道纷纷的个性,她从来不是娇柔做作的女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才会寻死,她一定是真的不想活了……我……”说到这里,她终于哭了出来。
梁子中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心里想着,希望这件事最好别跟季煜有着,不过似乎不太可能。
他们一到何家,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连忙奔到微雨楼去,还没上楼就听到一阵嗜杂之声。
一群丫环尖叫连连,“小姐呀,别这样!”
何夫人惊声道:“纷纷哪!你这又是做什么?”
纷纷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胡乱的剪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丫眷们拉住她的手,又叫又劝。
何夫人则急得连抹眼泪,一看见纤纤,仿佛看到救星,叠声的叫唤,“纤纤,快劝劝你妹妹,她说要铰了头发去做尼姑哪!”
纤纤冲上前怯叫道:“纷纷,是我呀,我回来了,你不看看我吗?”
纷纷一愣,一看是她,委屈的喊,“纤纤,他欺负我、他欺负我!”
“是呀,他是坏蛋,竟然欺负你。”她哄着妹妹,连忙拿下她手中的剪刀。
她眼眶一红,眼泪掉落,幽幽的说:“他欺负我……”
纤纤搂着她,温柔的问:“他是谁呀?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纷纷顿足道:“你斗不过他的啦!我都快被他气死了!”
何夫人低声道:“也不知道纷纷怎么搞的,竟跟端亲王牵扯不清,弄得整个城里都是风言风语。”
“娘!我说几百次了,怎么你就是不信?我根本没跟他牵扯不清,是那个混蛋故意要害我的,怎么连你也相信他?”纷纷坐在床沿,气得双足乱踢。
纤纤有点听出端倪来了,看样子这事牵涉到纷纷的隐私,这么多丫鬓仆妇在场,对纷纷不好,于是她将不相干的人支开,准备慢慢的问。
她轻柔的为妹妹梳发,问道:“纷纷,到底是怎么回事?”
纷纷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纤纤讶然道:“他真的碰了你?”
“就是呀!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则我怎么会百口莫辩?更倒楣的是,大家都认定是他抛弃我,爹爹说他都丢脸得不敢出门了,说我坏了家风!”
“不是的。”纤纤脸上一红,她要怎么告诉妹妹,此碰非彼碰呢? “我的意思是说……嗯……就是说,两个人在床上……”她陡然住了口,因为她看见纷纷的脸红得像秋天的枫叶。
纷纷垂着头说:“那是他逼我的,我当然知道那样不对……”
“你就让他这么胡来?”纤纤不敢相信的问,精明如纷纷,怎么会如此糊涂?
“我吓呆了嘛!”她不太好意思的说:“而且……而且他解我的衣扣时……”
“他解了你的衣扣?”纤纤快昏倒了。“你不会说不吗?”
“我……我说不出口……因为他咬着人家的嘴……”
她叹了一口气,“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破了身子?看样子你不嫁给他也不行了。
纷纷瞪大了眼,茫然不解的问:“什么叫破了身子?”
她们的母亲从不曾跟她们谈论男女之事,对于闺房之事更是完全迥避,这时听纤
纤这么说,隐隐约约她也知道这似乎是件羞耻之事。
纤纤满脸通红,还好房里没有旁人,否则羞都羞死了,怎么还说得下去?她低声在纷纷耳边说了几句。
她跳了起来,连声道: “哪有这种事!你骗我!”
“傻丫头,我骗你做什么?”
“你说……脱光了衣服,然后把……”纷纷诧异的说。
纤纤窘得不能再窘了,一把捣住她的嘴, “不许说出来!你这个傻姑娘!”
纷纷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她拿下的纤纤的手,“你不怕吗?”
她呻了一口,“那你不怕吗?怎么这样问我,也不怕羞。”
“怕呀!”纷纷呐呐的说:“所以我才会赶快跑嘛。”
纤纤看着她,一脸的迷惑,“你是说你仍是清白之身?”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不清白?”纷纷十分恼怒,不停的顿足泄恨。
“你既然不是失身于他,为什么要寻死?弄得人人心惊胆战。”纤纤终于放下心来,原来是误会一场,差点把她吓坏了。
“他很过分!”纷纷含着眼泪将绣楼上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纤纤听完后,实在没办法理解,端亲王的行为真的很诡异,他既不娶纷纷,可又不让她嫁给别人,这是什么心态?就算要报复,也未免太缺德了。
“纷纷,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作主,这些谣言很快就会平息的,我会要爹爹帮你找户好人家,从此远离端亲王。”
“还是算了,唉!”纷纷突然觉得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真烦!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再有瓜葛,他都说他只是要报复她而已。
纤纤听得出她的声音微有厌倦之意,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她那个一向胡闹的妹妹吗?
她听错了吗?曾几何时纷纷学会了叹气?什么时候她的脸上没挂上那抹淘气的微笑?她变了,她变了是吗?
纤纤有一颗敏感的心,还有细密的心绪,她知道纷纷在为什么事而烦恼,但是,是什么呢?
“怎么了?我似乎听到你在叹气。”
“唉,没什么事,哪有什么事呢?”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低头玩弄衣襟上的带子。
“你有心事。纷纷,你从来就不像是会有心事的人,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说没事吗?”
“纤纤,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心事,我觉得很烦。”绣楼上的那一幕一直在她的心上盘桓不去。
纷纷幽幽的说:“这些天来我没见过他,可怎么脑子里就是一直想到他。我愈是不想,却愈是想到,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只要想到他不知又搂着谁,心理就生气。纤纤,你知道我一向不认输,可是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会输得那么惨。那么狼狈,好像都是注定的。”
纤纤吃惊的瞪着她,压低了声音道:“纷纷,你发什么昏?他是端亲王哪!你怎么能爱上他呢?”
她糊涂了,“我爱他?你说些什么?我都快气死了,怎么会爱他?”
“那你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他不要我呀!”纷纷气愤的说:“他根本只是在捉弄我,气死我了!”
“你若不在乎他,为什么会气他不要你呢?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我在乎吗?”她纳闷的道:“也许你说的对。”
这种复杂的情绪,她一直不懂,很烦又不安,纤纤这么一说,她隐隐约约有点明白,却又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
纤纤诚恳而坦白的说:“纷纷,我很反对,你只是在自讨苦吃罢了,听我一句话,一澄清误会后,你再也别限端亲王见面,好吗?”
纷纷犹豫着说:“可是……”
“不要可是了,纷纷,他并不是一个君子哪,我庆幸你不曾失身于他,否则你要当真嫁给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她柔声劝道。子中曾说过,端亲王是匹放纵的野狼,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单纯的纷纷碰上他,绝对没有好下场,她不要纷纷受伤害。
纷纷心里一片茫然,她知道姐姐说的对,他是个危险的人物。他玩世不恭,轻薄放纵,甚至连玩弄女人都是个中高手,可是她想念他,很想念。就像火花虽然绚丽,但非常危险,她却不顾一切的要奔过去。
“纤纤,你如果真的要帮我,就别管我,我想我是活该,当初我若不去招惹他,现在就不会这样了。”纷纷低声叹道。
“可怜的纷纷,你听我的劝,忘了这些事吧!他不是你要得起的男人,你可以忍受他的风流吗?”
“纤纤,你还弄不清楚是吗?”纷纷脸上浮起一抹苦笑,“先别管我承不承受得住,事实是,他根本不要我,不把我放在心上。”
纤纤听她说得凄苦,不由得一愣,从今以后,也只能各人流各人的眼罢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她信心满满的说,端亲王风流的日子够久了,也该是他负点责仕的时候了。
如果纷纷真的爱他,那么他就该停下脚步,不管他愿不愿意。纤纤在心中,坚定的作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