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台北首屈一指的高级牙医诊所,光是室内装潢、医药器材设备就不知砸了几千万,而之中所聘请的牙医师全都是留学海外,拿有牙医执照的博士精英。
除了医术精湛得令人称许,此处周全的服务也让许多注重隐私的名人富贾十分满意,出入的患者不是政商名流,就是官夫人或富小姐,总之个个都大有来头。
当然,偶尔还是会穿插几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小上班族到此就诊。
“诶,待会下班我们去PUB玩好不好?”小护士翁瑞瑜提议的说,“可以遇到不少帅气的男生喔!”
“好啊,反正你最知道哪里有好玩的PUB了。”余秀屏兴致高昂的猛搭腔。
“可是只有我们几个女生会不会太无趣了,我觉得应该约吴医师、李医师、卢医师一块去才好玩。”另一名护土白玉婷提议着。
不远处,身为诊所大老板的严国瑞听到护士们的叽叽喳喳,不禁摇头轻笑。年轻真好,上了一天班,她们还有满满的活力去玩耍、挥霍青春,而他只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的睡上一场觉。
“严医师,你要不要一起去?很好玩的。”翁瑞瑜突然询问着。
“对啊,严医师,反正你下班回家也无聊,跟我们一起去玩嘛!”一伙人帮着怂恿座位上的严国瑞。
有一个帅哥老板,是大家每天上班的精神来源,如果下班后还可以跟帅老板出去喝个小酒,相信酒吧的其他女性一定会羡慕死她们的。
“诶,你们光邀严医师,怎么就忘记全诊所里最让女病人青睐的欧阳医师啊!”余秀屏抗议的说。
她是欧阳霁的专属助理护士,成天跟在他身边帮忙,所以最清楚有多少女病人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他的男色。
瞧他眉宇坦荡磊然,眼眸深邃多情,雕罄有型的脸庞上有张棱角分明的薄唇,加上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即使戴上口罩掩去了他大半容貌,欧阳医师还是轻而易举的掳获不少女病人的芳心。
就连她当初也是看上欧阳医师的风流倜傥和幽默风趣,才极力争取当他的专属助理护士,有时候控制不住心神,她甚至会对着在看诊中的他露出痴嗔的窘态,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还是欧阳医师提醒她,才将她的理智拉回。
“谁在叫我啊?”一名身形颀长的男人潇洒阔步而来,嘴边还带着一抹笑,“是我们家的秀屏妹妹吧?”
看着缓缓走近的直属上司,余秀屏不禁在心中直赞叹。眼前的男人真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尤其那双眼睛格外动人深邃,每每不知迷惑多少女病人,误以为他清澈的眼中只有自己。
就以国瑞牙医诊所的众多牙医师来做评比,眼前的欧阳医师绝对是无人能敌,就算大老板严医师再怎么风度翮翮、斯文尔雅,就是少了点他那潇洒不羁的男人味儿。
别说她袒护自己主子,她余秀屏的眼光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要不诊所也不会成天有一大串女人佯装牙疼在此候诊排队,就为了看欧阳医师一眼。
“欧阳医师,我们待会下班后要去PUB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她一脸希冀的提议。
“都几点了,你们还要出去玩?”欧阳霁解下口罩笑问。
“还早呢,现在回去哪睡得着,况且大家难得一起出去玩嘛!”她努力的游说着。
“不了,你们去玩吧,我还是早点下班回家好了。”他边说边检查手中要归档的病历。
“可是,严医师还有吴医师他们也会去诶。”余秀屏还是不死心。
欧阳霁将目光扫向始终不吭声,却有看戏之虞的严国瑞。
啧啧,不知道这死心眼的家伙几时学坏了,竟也开始喜欢跟人家在三更半夜厮混。
接收到他的眼神,严国瑞不置可否的抿嘴一笑,“秀屏,你又不是不知道欧阳医师自成家立业后,就不再流连夜店了,他天天恪尽职守的当起好丈夫模范,你何必硬要他破戒呢?”他挑衅的回瞅了欧阳霁一眼。
“对嘛,欧阳医师是已婚人士,当然不可以跟着大家玩乐。”翁瑞瑜的口吻有着椰褓,“不像严医师他们都还是黄、金、单、身、汉!”
好刺耳的字眼!
欧阳霁眯起了眼睛,“等等,身为已婚人士犯法了吗?要不,我怎么觉得有被攻击的感觉?”
“没有犯法,只不过大家体谅你是怨夫俱乐部的会长,不想让你的日子难过罢了。”严国瑞戏谑的说。
怨夫俱乐部?哪个大胆的家伙敢说他是怨夫俱乐部的会长?!
“学长,你讲话讲清楚,为什么我是怨夫俱乐部的会长?我老婆怎么说也是美丽动人的新时代女性,这你应该很清楚的,不是吗?难道我想多陪陪她也有错?”欧阳霁说得铿锵有力。
“对、对、对,你是应该多陪陪她,要不然到PUB喝杯酒还得缴三倍的娱乐税,那可真是不划算呢!”严国瑞扬起奸诈的笑容,很坏心的抖出他的私密。
“什么娱乐税这么昂贵?”余秀屏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没有,别听他胡说。”向来深邃柔情的眼眸闪过凌厉的责难,欧阳霁瞪了那多嘴的家伙一眼。
“胡说?是不是胡说,今天去玩上一回就知道了。”严国瑞斯文的脸孔布满算计的阴谋,准备让他陷入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的两难。
只见诊所里两个极品男人睁着眼在空中交会着激烈的厮杀目光,谁都不肯退让。
好,他承认,他的爱妻是有那么点爱钱,不管什么名目只要跟钱有关,就会让她精神亢奋。
可这还不是学长搞的鬼,竟然没有事先善尽告知之责,还佯装不知情的局外人一把推他下海,让他因为一时冲动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今必须日日满足爱妻的金钱渴求,所以他严国瑞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欧阳霁修长的手指招了招,“学长,方便借一步说话吗?”他咬牙切齿的问。
“不方便,我还要整理一些病历资料。”严国瑞推辞。
“这种小事,我们家秀屏一定可以代劳的。是不是啊,秀屏?”他眯着眼贼贼的笑说。
“嗯,严医师,这我来就好了。”余秀屏不疑有他的上前接过工作。
欧阳霁不着痕迹的勒住严国瑞的脖子,一路把他拖到诊所外头的中庭花园,准备在黑夜中对这个可恶的男人晓以大义。
“学长,你很不够意思诶。”他压低音量的责怪着。
“我很不够意思吗?”严国瑞语气很无辜。
“是,而且是非常。你没事把我家的秘密说出来干什么?也不想想,我会这样还不是你造成的。”
“怪我?当初又不是我怂恿你去追晓玫的。”自始至终他都是在一旁愣看的观众,可没有见缝插针的能耐。
“可是学长你没有善尽告知的责任义务。”非得给他强冠上一个罪名不可。
“叫哥哥就好,学长太严肃。”严国瑞还是一脸无辜的脱罪,“我也不知我那可人的继妹会这么夸张,说不定是你激发了她的潜能。”
“又是我的错——”欧阳霁抗议着。
“我没说是你的错啊!只是说你非常高杆,把我妹子爱钱的潜能全数激发了出来。”
“严国瑞你……可恶至极!”欧阳霁真巴不得掐死他这个大舅子。
“我现在要跟小护土们去玩乐,至于你,回家当你的怨夫吧!”他一把推开妹婿,让他对着黑夜哀泣。
“不管,我今天也要去喝杯小酒。”欧阳心不甘心被嘲笑,让自尊受到伤害。
“可以,一起来吧!”严国瑞说得轻松,迳自往诊所内走去。
“可是你要借我钱,晓玫今天只借我一百块当作零用钱,因为这个月的薪水我打马吊时全输给她了。”他耍赖的嚷嚷。
顿下脚步,严国瑞摇摇头的踅了回来,“啧啧,我说我的好妹婿啊,关于这一点,哥哥我可能救不了你。你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请你喝杯酒,那三倍的娱乐税铁定又得我来缴,而且如果让晓玫知道是我赞助你的荷包,那我还得缴十倍的赠与税,哥哥我无力负担如此沉重的税制,你还是回家陪老婆看看电视,努力做人吧!”拍拍他的肩膀,决定撇下他离去。
“诶,学长——大哥——”欧阳霁声嘶力竭的唤着他唯一的救星。
“拜拜,早点回家啊。”严国瑞说什么也不理睬他,迳自走人。
欧阳霁垮着一张脸仰看天空群星。他真是标准的现代怨夫,娶了一个金钱至上的妻子,让他每每气得想掐死她,可又偏偏英雄气短的舍不得,只能跟自己生闷气。
“算了。没酒喝,我回家喝白开水总行吧!”他喃喃自语着。
拿起手机,他放柔语气拨了通电话回家,“亲爱的晓玫老婆,我要回家了,十分钟后到家。啦——”那声亲吻响彻云霄。
他老婆美丽又大方,聪明又伶俐,虽然对他施以重税,但是生活福利也不少,瞧,他的食衣住行育乐都有专人打点呢!
现代化国家不都是高额税制、高福利政策吗?
啧,这不是严国瑞那些未婚王老五可以理解的,就算被他们说成是怨夫又怎么样?他们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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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华晓玫在睡梦中被突如其来的牙疼扰乱了睡意,哭哭啼啼的醒来。
“妈妈……”
晕黄的灯光下,母亲的身影在衣橱前穿梭忙碌,听见她的哭泣,收起一脸的哀戚,赶紧抱起她,“晓玫,怎么了?”
“妈妈,牙痛痛……”白皙的小脸上淌着泪,不断哭闹着。
身为人母的吕书华一脸无奈,只能抱着女儿轻轻摇晃的安抚着,“乖,宝贝不哭喔!”
这一夜她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女儿的哭泣让她不由得跟着心头泛酸。丈夫外遇连连,让渴求家庭安定的她不胜其扰,她已经厌烦流连花丛的丈夫,厌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婚姻生活,因此决定离开这个不安定的男人,却舍不下女儿。
“晓玫,妈妈要跟爸爸分开了,你想要跟妈妈一起走吗?”她不确定女儿是否懂得分开的意思,但她还是语带哽咽的问。
分开?华晓玫忍着牙痛,睁着垂淌泪珠的眼怔看母亲,她的小脑袋瓜正努力思索着分开的含意。
大眼茫然的瞅着,她不懂也无法正确的判断什么,只是本能的抱紧给予温暖的母亲,极度依赖的唤着,“妈妈、妈妈,我喜欢妈妈……”
她喜欢温柔的妈妈多过于凶凶的爸爸,妈妈身上有着让她安心的香气,爸爸却只有刺鼻的酒味,还有雷鸣的咒骂,她不喜欢爸爸。
吕书华抱紧天真无知的女儿,低声啜泣道:“妈妈也喜欢晓玫,妈妈要永远带着晓玫。”
那晚,华晓玫跟着母亲离开了生活四年的家,父亲的影子从此模糊的存在内心的小角落,逐渐淡忘。她人生第一次的牙疼,遭遇了父母的离异。
过了四个年头,她已是八岁大。
“晓玫,该起床了,早餐放在桌上了喔!”吕书华温柔的叫唤着。
天一亮,她就到外头贩卖早点,收摊后还得匆忙赶送女儿上课,然后再进公司刷卡上班。
尽管母女俩的生活只能勉强温饱,但是她们却很快乐,至少她不用再为滥情堕落的男人伤心,女儿也不用再为父母的争吵而感到恐惧。
华晓玫一古脑的钻出被窝,自动自发的下床梳洗穿衣,就怕贪睡会乱了母亲上班的时间。
“妈妈早安。”很快的,她已经将自己打点好。
“晓玫,你知道吗?今天早点的生意很好呢!广东粥、三明治,一下子就卖光光了。”餐桌前的吕书华兴奋点算着今天的收入。
“那是一定的,因为妈妈的手艺很棒,煮什么都很好吃。”华晓玫大口的咬下三明治,一脸的心满意足。
“不,这都是晓玫的功劳,”吕书华走到女儿身旁,紧紧的搂住她,“因为都是晓玫提醒妈妈要多加点美味的食物,才让客人喜欢上妈妈做的三明治,而且说不定是老天爷希望妈妈多赚点钱,好买件新衣服给我的晓玫宝贝。”
“晓玫不要新衣服,只要妈妈每天都很快乐。”她亲昵的靠在母亲怀里。
“妈妈很抱歉,一直都没有时间陪伴你,可是晓玫要知道,妈妈是希望能多赚点钱,让你过舒服的生活。要知道,金钱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只要有钱,我们的生活才有保障。”编着女儿的辫子,吕书华语重心长的说着现实的残酷。
因为没有钱,晓玫不能上安亲班,不能学习才艺,年幼的她被迫早熟,没有司机、父母的接送,下课后得独自走路回家,然后日复一日,乖乖等待她的归来,若不是情非得已,谁舍得自己的女儿这样孤独、早熟?
“金钱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华晓玫反覆的念着这句话,深刻的将它烙印在心坎。她不只一次告诉自己,她长大后要努力赚钱,要跟金钱成为最要好的朋友,让她跟母亲的生活更舒适、快乐。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吕书华从感叹中醒来,“走了、走了,要不然你要迟到了。”
华晓玫一听赶紧大口解决掉手中的三明治,然后抓紧母亲的手匆匆出门。
走到了校门口前,她突然提出,“妈妈,这个星期六,我要跟你一起去卖早餐喔!”
“太早了,你会起不来的。”吕书华不希望女儿太早承担生活的压力。
“不会的,前一天我会早早上床睡觉。”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好不好?”
吕书华看着懂事贴心的女儿,笑容跃上了双眼,她点头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妈妈,拜拜。”华晓玫欣喜的挥着手,快乐的走人校园。
好期待星期六的来临哦!她口中不断哼唱着,金钱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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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清晨,华晓玫被牙疼逼醒,她托着腮帮子一脸痛苦,心中忐忑不安。今天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要不,怎么牙又疼了?
也不知道是天赐神力,还是怎么着,华晓玫打小就有一种神奇的第六感,只要牙一疼,就代表着有不寻常的大事会发生,屡试不爽。
第一次预言了父母的分离,接下来还预言过生病、受伤、房子失火、母亲找到新工作、她考试得到第一名……混杂着灾难与喜讯的征兆,让她又爱又恨。
“晓玫,怎么了?”吕书华看着她一脸的愁苦。
机伶的华晓玫赶忙把手放下,漾起一抹甜笑,“没事,我只是在做运动,训练手臂伸展。”
“要出门了喔,多穿件衣服,外头还有点冷。”吕书华不疑有他的交代。
“我已经穿上了。”忍着牙疼,她拍拍身上的外套。
努力想要忘记牙疼这回事,不过牙痛的感觉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有事要发生。
母女俩推着餐车,往巷子口的方向走去,在昏暗的天色下,准备开始做生意。
对于华晓玫来说,这是一种新鲜有趣的工作,尽管得牺牲睡眠早起,她还是觉得很好玩,尤其听到铜板落人铜罐子里的铿锵声,她会莫名的高兴好久。
只是……今天牙又莫名的疼了,让她十分担心,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叫人措手不及的事?
“晓玫,用塑胶袋装两个三明治给花裙子阿姨。”吕书华说着。
“好。”她俐落的抽取塑胶袋把三明治装入后,交给面前的妇人。“谢谢阿姨。”接过铜板,她开心的往铜罐一扔,响亮的声音振奋着她的精神。
“妹妹,我要两杯奶茶,两个三明治。”另一名妇人说。
“好,马上来。”她爽朗的应声。
八岁的华晓玫手脚十分俐落,只见她忙得像陀螺似的在母亲身旁打转,她母亲则是忙碌的舀着一碗又一碗的广东粥,母女俩都开心得阉不拢嘴。
客人散去后,总算有了喘息的时间,吕书华舀起一碗广东粥,“晓玫,先来吃点东西,今天卖得差不多了,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回去。”
“嗯。”牙还是隐隐作痛,华晓玫挨着餐车而坐,吃着母亲拿手的广东粥,她在心中祈祷,希望今天快快过去,别让不好的事情有机会发生。
倏地,一辆黑色房车在餐车前停下,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下车,在华晓玫身旁的椅子坐下。
“请给我一碗广东粥。”
这个叔叔的声音好好听,好听得让她的牙疼都消失不见了。
注意到她的打量,男人侧过脸给她一抹笑容,让华晓玫感到意外。
她纳闷的看着对方,继而抬头看向母亲,发现母亲僵直着身躯一副恍神样,连忙提醒,“妈妈,这个叔叔要一碗广东粥。”
“喔……”不敢多看来人一眼,吕书华双手发颤的舀着粥,勉强推送到男人面前,然后无措的在围裙上搓抹手心。
华晓玫—边大;打量着眼前低头喝起粥的陌生男人,一边狐疑的看着母亲的反常。
男人吃饱后,在铜罐子里塞了一张千元大钞。
华晓玫惊呼,“叔叔,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零钱可以找给你。”她一把揪出大钞票想递还给对方。
严径揉揉她的头发,“没关系,快吃,你的粥冷了。”
说完,他起身走向在餐车后,始终发白着脸色的吕书华,华晓玫好奇的眼神则—路跟随他。
“站住——”喝止了他的脚步,吕书华慌乱的说:“晓玫,我们回家了。”
“可是我们不是还要等半个小时吗?而且叔叔的钱还没有找。”华晓玫困惑的问。
看着男人就站在母亲面前,而母亲手中拿着长汤匙,仿佛随时会发动攻击。
“老板,你不要再靠近了。”她清楚的听见母亲这样说,脑袋里绕着满满的问号。
“书华,你还要我等多久?我是真心想照顾你和你女儿,对你,我只有这个简单的要求,可以吗?”严径说。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华晓玫跳下椅子来到两人之间,仰头看着他们,严径突然弯腰一把抱起她,免去她仰看的痛苦。
她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不是刺鼻的酒精味,而是一种安定的香味,就像母亲身上的一样,给她舒服的感觉。
“晓玫,快下来,我们要回家了。”吕书华焦急的开口,并试图将她夺回。
“是叔叔自己抱我的。”她无辜的说明。
觉得仅用一只手就支托起她的叔叔,像个天神。
“你叫晓玫对不对?”
“嗯。”她好崇拜这个大力士叔叔。
“晓玫,叔叔想要娶你的妈妈当妻子,想要当你的新爸爸,还想把你当掌上明珠一样的疼,你说好不好?”严径问起小孩的意见。
“老板,请你别跟孩子乱说。”吕书华羞赧的制止。
“什么是掌上明珠?”华晓玫煞是认真的询问。
“就是捧在手心里,最宝贝的东西。”
“那妈妈可不可以也当你的掌上明珠?”她看了眼紧张无措的母亲,帮着问。
“当然可以。”严径笑着答应。
思索须臾,华晓玫十分慎重的点点头,“好。”
空气中有半晌的凝滞……
“书华,既然孩子都答应了,你也没理由拒绝我的追求了吧?”严径扬起得意的笑容,取下吕书华手中的长汤匙,然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顿时间,餐车周围充斥着甜蜜的气氛。
原来早上的牙疼是预言会有新爸爸出现,而不是可怕的意外伤害,这让华晓玫着实松了一口气。
夹在中间的她,勾着两个大人的脖子,思绪一转,突然问:“叔叔,你有没有钱?”
“嗯,叔叔当然有钱,你是不是想买新衣服?”这个女娃儿挺有他的缘,让他忍不住想娇宠她。
华晓玫摇摇头,“不是,妈妈说,金钱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既然叔叔有钱,那晓玫应该也可以跟你当好朋友。”
甜蜜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吕书华羞红脸,巴不得把自己埋进水沟里去,而严径则是朗声大笑。
“叔叔一定会当晓玫跟妈妈最好的朋友。”
那天起,华晓玫搬离了老旧的公寓,住进独栋的透天别墅,不单有了新爸爸,还有一个会送她玩具的新哥哥。
不用再陪着母亲推餐车叫卖,她的人生乐趣变成捧着报纸,听着新爸爸讨论今天股市的起伏变化。
“书华,你看我们的小公主是不是很有数字天分?”新爸爸总是以她为骄傲。
“你别太宠她了。”妈妈笑着说。
“我当然要宠她,而且不只要宠她,还要栽培她,也许我们家晓玫以后是个杰出的FEO呢!”
“爸爸,什么是FEO?”
“财务长,掌管公司财务的大掌柜。”
华晓玫别过头,“哥哥,你呢?你以后想当什么?”
始终埋首书堆的男孩抬起头,用与新爸爸如出一辙的笑容回答说:“牙医,我要当牙医,以后晓玫就不用怕牙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