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神偷阁就是培养第三只手的地方,是中国一个小有名气的组织,但是经历连年战乱,这个小有名气的组织从古老的中国移民到隔了一个太平洋的美国。最后一代的阁主中原灵指膝下无子,他收养了四个不同来历的小孩为徒弟,将毕生所学传授教导,虽然如此,有感于科技日新月异,古老的组织与技巧式微,中原灵指让四个小孩从他日本妻子的姓,并不继承神偷家族的姓氏,并且在临死前宣示结束了神偷阁
故事讲到这里,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这四个小孩就各自发展,各奔前程,谁也跟谁不相干,只是就在四人聚集讨论要如何处理他们的师父——中原灵指为遗产时,赫然发现,他们那俭朴的小偷师父居然欠下涛天巨款。
债款可分为四笔,事实上的金额表示不过是种障眼法,中原灵指主要的意思是要他的四个徒弟分别代替他偿还四笔人情人——意思即是免费帮人偷一次。限定在一年内得手,若是一年内没成功,则必须一人承担下所有剩下的债务。
冰川极北是四人中第一个还清借款,凡是清偿完毕的人可以指定下一个轮到谁与偿债对象,因此他就非常不客气的指定了与他天生不对盘的冰川极西。
邻近马赛港口的市中女高楼大厦内一极西跷脚坐在沙发椅上,万分忍耐阵阵袭面而来的二氧化碳。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极北指定给他的债权人船业大亨菲力普,颐指气使、不可一世、自以为是、眼高于顶的有钱人,换句话说,是极西最讨厌的人种。
“你要什么?”废话免了,他只想速战速决。
“年轻人,你又能给我什么东西?”菲力普抽着巴西雪茄,轻视的眯着眼瞧极西。
面对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极西并没有太多的耐心,他起身,“我会寄张两千万的支票给你,告辞。”
“等等。”菲力普不悦的下巴紧了紧,一双锐利双眸盯着他。
“还有何吩咐?”极西口气非常不客气,“先生,我的时间绝对比你宝贵。”
“连自我介绍的时间都想省略。阁下真有这么忙吗?”菲力普嘲弄。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极西冷笑。
头发灰白,并不表示他看人的眼光变差,相反的,岁月的历练让他更加能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即便如此,他还是习惯性的倚老卖老。
“我想也是,一个做事莽撞,不懂礼貌的人应该是个不值得认识的人。”菲力普哼了声,“天晓得这种人寄来的支票会不会跳票。”
“你可以试试看。”他微愠,“就只怕你有钱没命花。”
“你说什么?”年纪大的人最忌讳别人讲生死,菲力普尤是。
“中国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极西双手插口袋,一脸悠哉闲适,“做多亏心事的人难长命,你不会正好是吧?”
“你——”菲力普气得满脸通红。
“小心啊,你的心脏病、高血压,那可会导致中风或脑溢血,天晓得是哪一种。”他嘲弄,说话可一点都不小心,“我连CPR都不会拼,你要是死在我眼前,我可会很困扰。”
菲力普七窍生烟,眉毛着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猛瞪着极西无所谓的表情,手上的雪茄烟灰掉落,指头颤抖的比着他,想要按通话键叫警卫,却被极西强而有力的手压住。
“笑死我了,居然气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你是凸眼鱼吗?”极西抬眼冷漠而残酷的笑,“想找医生啊,说一声嘛,我帮你。”
他作势拿起电话拨号,贴着话筒,他装模作样拧起了眉一薄凉的唇启口,“医院太慢了,律师没空,我直接通知殡仪馆和神父,你以为呢?”
菲力普咽了口唾沫,彻底被极西咄咄逼人的态势压下,他无力的坐进皮椅中,搁在电话上的手也软软垂着。
“喀”一声放下话筒,极西两手撑在大办公桌上,像个影子般笼罩在菲力普的眼前,恐怖而令人无法逃脱。
“立遗嘱时别忘了提醒你的子孙。”他在菲力普呼吸急促的时刻,贴在他耳边冷傲的低声说:“千万别惹火不该招惹的人。”
语毕,他旋身而去。
“我有说要接受你的两千万吗?”菲力普压抑心中愤怒开口。
极西停步,没回头,“没关系,你若下了地狱,我可以寄给你的继承人,相信他很乐意代替你享用。”
菲力普浑身回科,用了生平最大努力决定暂时原谅他的出言不逊,“你说你什么都偷得到,什么东西都行吗?”
“请说。”老人家说话都那么罗嗦吗?极西不耐烦的叹气。
“我要的,不单单只是一件东西,而我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样你也做得到?”人老了,做事都格外谨慎,他之所以如此试探极西,就是要肯定他的能力是否够格。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说就不用说了。”极西耐心告罄。
“紫芙玉。”菲力普声音沙哑近乎低哺,“我要……紫芙玉。
※ ※ ※
维也纳的瓦林格郊区,一栋维也纳赫赫有名的分离主义设计师建造的别墅,假以新艺术内部装潢,宛如美人般优雅矗立在晨光雪地中,静谧的美好很快的被别墅二楼书房内传出的惊讶声给打断。
“紫芙玉?”伦恩怪叫一声,“一块玉石吗?哪个年代哪一国的玉啊?”
空气中悬浮着布拉姆斯的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的旋律,极西懒洋洋的仰躺在长椅上,深紫近黑的发丝柔软的垂落,一手垂在扶手处摇晃着酒杯中当地葛郡酒庄所产的葡萄酒,眼眸注视着火炉中燃烧的木炭。
“杰德,你睡着了吗?”伦恩停下电脑桌前手边的工作,奇怪的转过头看了下,“杰德,你又空腹喝酒,会胃痛的耶!”
他皱眉,走到火炉边伸手要取走极西的酒杯。
极西忽地一脚把他踹到十万八千里,啜吸饮了口佳酿,他斜眼瞥着躺在地上痛得呼天抢地的伦恩,“跟你说过,可以叫老板、冰川先生,或者过分点,喊我极西,这里就是没有杰德,听懂没?还有,我可不是请你来当管家婆的。”
“老板好、老板妙、老板呱呱叫,这样行了吧?”伦恩抱怨着爬起。“看在我跟随你多年的分上,出手轻点儿嘛。”
极西嗤笑,“地上铺了波斯地毯,还不够轻吗?我叫人把地毯都搬了,下次叫你一头撞进大理石地里。”
“说说而已,干吗认真。”伦恩小声埋怨,动作可一点也不马虎,赶紧回到电脑桌前。
不一会,他又转过头来,“哎,你还没回答我,那个紫芙玉到底是什么?”
极西瞪了他一眼,“烦!你管它是什么,把它的价值查出来,要是低于两千万美金,告诉我所有人是谁,我买,要是高于两千万美金,就算了。”
“可是,你不是已经答应菲力普先生要——”
“我什么都没答应。”他勾起一抹冷魅的笑,“我只有问他要什么。”
伦恩耸耸肩,回过身继续搜寻的工作。这没什么好令人惊讶的,他的老板见钱眼开没人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不满?”他挑眉,有些醉意。
“哪敢。”伦恩背着他,手指依旧快速的在键盘上随着,还是不免嘀咕,“又不是第一天帮你工作,找死啊。”
“不敢最好,要是你敢,小心死无葬身之地。”极西冷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白玉般的颈项仰着,清楚的看到喉结随着吞咽的起伏,一滴金黄葡萄酒液从他唇角流下,划过他陶瓷似无暇的脸颊,让他漠然的脸有了些颜色。
伦恩暗暗吐舌头,就算是认识再久,极西永远是毒舌相向,说出来的话气死人不偿命。
冰川极西,信奉拜金主义,说话尖酸,待人刻薄,喜怒无常,随时随地手上就拿着算盘拨弄不停,仿佛这世上每个人都欠他钱,锱铢必计,这世界他谁都不在乎,只在乎钱,这世界他谁都可以放弃。除了钱。
既然他的最爱是钱,难道他最擅长的就是抢劫银行?不不不,他没那么低俗,小偷抢银行?那算什么小偷,只算得上是抢匪。一个小偷会偷东西没什么了不起,偷来了,脱不了手,或脱得不干净,也只能算得是三流小偷,甚至于一个搞不好,往往招致杀身之祸,而能够窃得上等宝物再以高价脱手赚取最多差额,才算得上是一流的小偷。
极西不屑亲自动手偷,他只要靠一张嘴和一个算盘就可以赚钱。
“查不到。”伦恩扭扭酸涩的腰,绕绕脖子,“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查不到,那老头亲口说的,怎么可能查不到!”极西拧起眉,搁下酒杯,起身走到电脑前。
他察看了会;伸手在键盘上敲几个键,移动滑鼠一点,依然一无所获。
“会不会紫芙玉没有在登记上?有很多雕刻家不是常有遗世之作,多年后才重见光明。”伦恩猜测。
“不可能。”极西若有所思,“那老头并不是稀物收藏家,他不可能要冷门的东西。”
伦恩搔搔头苦笑,没辙了。
“也许紫芙玉……并不是一块玉。”许久,极西喃喃的说。
伦恩疑惑。“不是玉?!那会是什么?”
“难说。”极西耸耸眉,语锋一转,“我交代的事办得如何?”
伦恩责难的瞪他一眼。“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
“交给谁我能放心?”极西笑得虚假令伦恩毛骨悚然,他赶紧挥着手,老实道来——
“当然是一切妥当喽,名单拟好,货品检阅完毕,就等老板你确认无误。”他讨好得像只摇尾巴的狗。
“最好如此。”极西旋步回躺椅,随手从酒柜中拿了瓶年代久远品质甚佳的葛郡白葡萄酒倾倒,继续他颓废的姿态。
“杰……噢,不,老板……”伦恩想劝不敢劝的叹息。
极西嗤笑了声,“怕什么,我就算要死,也不用麻烦你收尸。”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个人就是会扭曲别人的好意,伦恩一甩头,算了,不管他!“那紫芙玉的事要怎么办?直接寄两千万给那个老头吗?”
“不急,先等等。”极西早有腹案,“筹拍卖会结束后再说。”
在”偷”的这一行里,极西扮演着销赃的角色,道上的人都知道他是数一数二的拍卖者,他举行的拍卖会叫暗黑拍卖会。
因为他专门拍卖一些令人绝倒的黑货,据说,蒙娜丽莎的微笑究竟花落谁家,这世界除了买主以外,只有他知,因为是他卖的。而从他手上买到的货品绝无后顾之忧,此人认钱不认人,银货两讫,生意而已,曾经有人意图以强大火力劫走他的商品,他两手一摊,任凭抢夺,隔天,所有被抢走的物品,他一概追回,而动手的那批人,只没了半边耳朵。
至此以后,没人再敢打暗黑拍卖会的主意。暗黑拍卖会每年固定举行,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而惟有接到通知的达官显贵、黑帮老大才能参加,换句话说,一日一你得罪了他,抱歉,终其一生别想买到他手上的奇珍异宝。
“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伦恩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极西已经冰冷冷的下逐客令。
“我是没事,不过……其他人有事。”伦恩干巴巴的开口,怎不知他的脾气,他要赶人,他敢不滚吗?不过,另一个老板也不好惹啊。
“墙头草,随风倒。”极西哼了声,这次倒是很好心的放他一马,“老家伙那儿又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见他心情尚佳,伦恩赶紧一古脑的说:“老公爵说,英女皇为感谢你上次替王室找回失落已久的权杖,要赠助给你,老公爵希望你——”
“跟他说我没空。”极西一口否决。
伦恩焦急的解释,“可是日子已经定了,如果你没到,安卡森家族的名誉将——”
“该死的名誉!”铿锵一声,玻璃酒杯摔碎在墙角,金黄色透明的液体洒落一地,极西握着扶把的手青筋毕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我出生起,安卡森家族还有名誉可言吗?”
伦恩无言以对,只能噤声沉默。
极西嘲谑的仰头冷笑,笑得肩膀剧烈耸动,他直起身捧腹狂笑,整个人几乎从长椅上跌下来,突然笑声停歇,他侧过睑,阴险的深紫色眼眸盯住伦恩,“为什么不笑?这么好笑的笑话,你为什么不笑?”
笑?没哭就算勇敢了。
他的样子吓得伦恩不敢再多说半句,他咽下一口口水,逃命般跳下椅子,讷讷的说:“没事我出去了。”
“墙头草,去跟老头说,我姓冰川,跟他安卡森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支权杖不过是个仿冒品,我不屑卖才扔给他。你给我记好,除非老头死了,否则少拿安卡森的事来烦我。”极西阴沉冷酷的眸子没有温度,一张脸像北极似的冷若冰霜,声音阴森低沉,“你听懂了没?”
“懂!当然懂!”伦恩直点头,步伐快速往后退,“喀”的一声,迅速的消失在门板后。
极西伸手按了墙上的通话键,清冽的声音如寒冰,“书房脏了。”
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答,“是,马上派人清干净。”
没了兴致,他信步走出书房,才刚开门,就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贼头,“你干吗?”他戏谑的瞅着伦恩。
伦恩冒出一身冷汗,‘呃,我不是不滚喔。”他两手乱舞,慌忙澄清,“只是昆德拉议员派来的人找你,所以我才又折回来。”
“匈牙利的昆德拉?”极西疑惑的挑起半边眉。
“嗯。”伦恩用力点头,“他们说有好货上门,希望你亲自清点。”
“穷到要卖家产?不可能吧,贪得那么严重。”极西讽刺的扬了扬唇,“可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说说看是什么?”这种事通常都是伦恩在经手的,除了拍卖会,极西很少露面。
“不知道,他们说要你亲自去看。”伦恩摇头,也是一头露水。
“昆德拉以为我是谁?”极西冷嗤,“可以呼之即来,唤之即去的吗?”
“我去回绝。”伦恩掉头要走。
“等一下。”冰川极西突然想到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昆德拉还有一幅画的尾款尚未付清,是吗?”
“对!”伦恩一击掌,恍然大悟的看着极西,“所以
“叫他们将货带到老地方等,我待会就过去。”极西立刻下了指令,脸上挂起一个邪笑。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蚀本的生意没人问,极西最恨别人欠他钱,敢欠他钱,绝对连本带利要回来。
老地方指的是维也纳南部崔司特路上的废工厂,这个区域十分隐蔽,除了仓库和工人,鲜少人烟出没,再往南即是森林步道,除了假日游客外,平常时候没有人会特地打这里经过。
伦恩瞄了眼那只可疑的布袋,抬眼客气的对两人说:“请在这里稍待片刻,冰川先生马上就到。”
语毕,他随即离开。他那老板自恃甚高,从不随身携带武器。所以在极西来之前,他必须先确认安全无虞。
昆德的部下A将肩上一直扛着的大麻袋靠墙搁下,捏着肩膀抱怨:“真是重死人!”
部下B瞄了眼那只麻袋,“喂,那小妞会不会没气了?怎么动也不动?”
两人面面相觑,手忙脚乱的解开麻袋口。
紫芙苍白的脸孔乍现,两人测了测鼻息,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呼吸,人活着。
微弱的阳光从废工厂半敞的门缝射人,照在紫芙紧闭的双眼上,灼热感让她转醒,刺眼的痛令她既了好几次眼才睁得开,颈后酸痛,全身肌肉酸麻,是因为手脚皆被紧紧反身捆绑,除了水,她已经两天没进食,全身无力,顶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对她下药,她的神志是清醒的,身手还算灵活。
她不动声色的四处察看,陌生的环境只说明了她处境危险艰困。之前他们将她关起来一天,后来才将她击昏装到麻袋里运走,那么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如果她现在不逃,那就没机会了,她思忖。
阴影突然笼上,她赶紧闭上眼。
“你说要不要将她从麻布袋里拖出来?”部下A打量着她提议。
“不好吧,”部下B不赞成,“要是她跑了怎办?”
“她还昏着,而且冰川先生就要来验货了,将她拖出来看得也比较清楚。”部下A说的挺有道理,于是部下B无谓的点了头,两人便动手将紫芙搬出来。
他们万万没想到紫芙早已醒来,而且乘机松绑了绳索,当两人将麻袋除去,紫芙便一记飞踢翻身而起。
两人被她猛然突袭给踢倒,痛得七荤人素,紫芙乘机抢走其中一人腰上的配枪,夺门而出。
废工厂铁门外,白色奔驰跑车方停妥尚未熄火,极西才刚刚开车门,还没来得及戴上遮脸的眼罩,就被一把手枪抵住脑袋。
他不动声色,俊脸却沉了下来。该死的!这就是昆德拉的货?
紫芙将枪口滑到他背部,顶了顶,“快上车!”
极西动作缓慢的照办,紫芙坐进驾驶座旁,不耐的往他肩上痛敲一记,口气欠佳的吼:“动作快点!”
他猛地侧过头,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瞪着紫芙,“你再敢动我,保证你会后悔一生。”
“一生?”紫芙语带嘲讽,双眉扬了扬。“你再不开车,我让你现在就后悔!”说完还不忘在他背部狠敲,“快点啊。”
“快点去赴死吗?”极西几乎是咬牙切齿了,“连地名方向都没说,是要我开去哪里!”
紫芙瞥他一眼一冷笑。“你的开车技术最好和你的口才一样好,要不然我半路就将你踹下去!往前,进森林。”
他一定,不!是绝对,要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段!极西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暗自发誓诅咒。
他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浮起,脚猛一踩离合器,手排档快速换档,奔驰跑车划出美丽的弧线,急速离去。
随后赶到的伦恩从废工厂内冲出,目瞪口呆的看着车轮掀起的飞沙尘埃。
天,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敢绑架他的老板?!真是勇气可嘉,不要钱就算了,连命都想丢了吗?
伦恩摇头叹气一回头看到身后两个狼狈的家伙,突然有种事情大条的感觉。老板被绑,货物跑了,暗黑拍卖会举办在即,那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