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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醉PUB 第九章

  孩子没了!这是朱延恩在手术房外,心急如焚地等候了两个小时后,所得到的答案。  

  这真的是报应吗?是他怒掴宋曼妮那一掌的报应吗?  

  “我会要你为这个耳光付出代价的!”  

  宋曼妮的毒咒不断在他耳畔响起。这就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吗?他错了吗?他不晓得  谁能告诉他到底错在哪里?还是从他认识了宋曼妮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是个错误的开始  。  

  躺在病床上的宋曼妮相当的平静,平静得甚至让朱延恩有种错觉在宋曼妮苍白的面  容上,他仿佛见到一丝丝得意的笑容,哦!不,那是报复的笑容。  

  “我们离婚吧!”  

  没有了孩子,他们的婚姻对朱延恩来说,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因为,再也没有什  么力量足以让他在她面前忍气吞声;而且他也认为,宋曼妮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我  说过,我会议你付出代价的。”  

  朱延恩惊诧!宋曼妮那虚弱的身子,竟然还有如此巨大的仇恨力量。  

  他走出医院,正是破晓时分,他茫然得不知何去何从,唯有方心岱的家里。  

  急促的门铃声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梁蕾和方心岱。  

   “谁啊?!按门铃也不挑时间。”梁蕾喃喃地咒骂,踢了踢身旁的方心岱,又将  头蒙进被窝里。  

  方心岱懊恼地坐了起来,冥想片刻,突然叫了起来!“喂!该不会是你老妈找上门  来了吧?!”  

  “我妈?”梁蕾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惊惶失措地跳脚叫著:“怎么办?怎么办?  ”  

  “快!躲到衣柜里。”方心岱灵机一动。  

  等梁蕾慌张地躲进衣柜后,方心岱才稳住情绪开门;谁知,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一  脸颓丧的朱廷恩。  

  “你怎么来了?”  

  梁蕾透著衣柜的门缝,看见来看是朱廷恩后,松了口气,未等朱廷恩开口,便直嚷  了出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怎么还有脸来找心岱?”  

  “阿蕾”方心岱从朱廷恩的表情上,已瞧出了异态。“发生了什么事?”  

  朱廷恩欲言又止,迟迟开不了口。  

  “喂!你有话就直说嘛!我最讨厌男人这样婆婆妈妈的,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这也是梁蕾为什么没有爱上柯以伦的原因,至少何凡不会如此。  

  “孩子孩子没有了!”朱廷恩的话险些梗在喉间。  

  方心岱与梁蕾同感惊讶。  

  “孩子?你是说宋曼妮怀的那个孩子?”方心岱几乎不敢相信。  

  她应该幸灾乐祸的,但是她根本笑不出来;眼前的朱廷恩是那么地沮丧绝望,教她  一颗牵系他的心,也跟著痛楚、感伤。  

  “报应!这就是你没良心的下场。”反倒是梁蕾幸灾乐祸起来。  

  “阿蕾,拜托你……”方心岱向梁蕾使了个眼色,随即又转向朱廷恩,忧心地 问  :“那曼妮呢?!”  

  “她没有事。”朱延恩甚至在想,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会毫不考虑地选择孩子  。  

  “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朱延恩没有开口;方心岱让梁蕾继续去梦周公,独自陪著朱延恩走到公寓楼下的一  座公园里。  

  凝重的心情,一直都让他们保持沉默,一直到他们俩在凉亭内坐下来后,方心岱才  打破了静默。  

  “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向她提出离婚。”朱延恩凝重地说。  

  “什么时候离婚?”方心岱以为宋曼妮已经答应了。  

  “她不答应。”朱延恩静默了半晌,沉痛地说:“昨晚,我跟她发生了冲突,失去  理智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怀恨在心,说要报复。”  

  “她想怎么报复?”方心岱又紧张、又忧心。  

  “不晓得,不过以她的个性,再毒的手段,她都使得出来。”  

  “那怎么办?”方心岱紧张地说:“不然这样好了,最近你的店就不要营业了,等  她有了反应之后再说。”  

  他们很清楚,宋曼妮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以她昔日在舞厅的交际背景看来,要找几  个混混来店里闹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不打算暂时休息,我要等著看她怎么报复。”  

  “可是,廷恩,这”  

  “也许是我上辈子欠她的吧!躲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是我该还她的就该还她  。”  

  “你这又何必呢?”  

   朱延恩默然不语,他明白只有真正去面对,才有办法彻底解决问题,而且他要一  次解决,绝不拖泥带水。  

  “心岱,等我和曼妮的事情解决清楚之后,你愿意再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吗?”  

  方心岱讶然,虽然她清楚朱延恩会对她做如此的要求,但,仍教她心慌意乱,不知  所措。  

  “心岱,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的爱始终没变,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根本就不可能和  曼妮结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曼妮呢?”  

  “也许又回舞厅吧!”朱延恩认为她会这么做,而且是理所当然。  

  “对于她,你难道都不需要负点责任吗?这一切,并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错。”  

  心岱认为,纵使朱延恩没有错,但多少总咳负点道义上的责任。  

  “还要我怎么样?自从和她结婚以后,赌博、逛街样样都来,而且挥霍无度,甚至  快要让我的店无法经营下去,还要我怎么样?”朱延恩有些激动,但随后叉稳住情绪,  沉沉地说:“如果她愿意离婚,不再对我纠缠不清的话,地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  包括那家店。”  

  “这怎么可以?那家店……”  

  那家店,是他们和梁蕾用血用汗经营起来的,也曾经是他们凝聚友谊的地方。  

  那里面有著太多关于他们的辛酸与欢笑,如果连朱延恩也弃守的话,那一切都不再  具有任何意义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店是从我手上丢掉的,有一天,我会再要回来的。”尽管沮  丧,朱延恩对未来仍充满信心。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这是方心岱目前最关心的。  

  朱延恩沉默了半晌,沉沉地说!“先把曼妮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说,反正,我不会  饿死的!”  

   方心岱沉吟了一会儿,说:“如果你真的要把店交给她的话,那么就到我的店里  来帮忙,反正我们正缺人手。”  

  这对方心岱来说,多少有些弥补作用,虽然不叫“夜醉”,但总是又能让三个人共  同为一家店努力,这封她来说,依然是深具意义的。  

  “再说吧!”朱延恩愧然,自当不敢接受。  

  “廷恩”  

  “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让我再回到你的身边,让我有机会弥  补对你的伤害。”  

  说完,朱延恩黯然神伤地走出公园,但方心岱并没有追上去,只是让两行感动的泪  水潜然滑落。  

  这到底是谁铸成的错?她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毫无条件地原  谅他?而且一心盼望能够再度拥有他的爱。  

  时间的飞逝,对柯以伦和邵雨洁来说,是残酷的。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深深体会到时  间的重要,所以他们是那么地珍惜著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那他们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永恒。  

  但是,时间却一天一天的过去,而他们仍然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这是柯以伦和邵雨洁第一次走进“痴醉”PuB里。  

  “只剩四天不到的时间,难道你们真的只想做一个月的夫妻啊!”梁蕾愁著脸。  

  柯以伦和邵雨洁深情相望;一个月当然是不够的,纵使是一生一世也是苦短的,如  果可以,他们是希望能够千年万世永远厮守。但是“老天已经给了我们一个月,我们也  别无所求了。”邵雨洁戚然地说。  

  “你也真没用,也不会学学别人,让雨洁怀孕,搞不好真的迸出个儿子来,你 老  妈一乐,就不会逼著你们离婚了。”梁蕾骂著柯以伦。  

  这一点,他们不是没想过。  

  但,何以伦认为这样太冒险了,而且对邵雨洁来说,一点也不分乎;万一,母亲真  铁了心肠坚持要他们离婚,那邵雨洁岂不是人可怜了?  

  “其实也无所谓啦!只要本小姐继续躲起来,抵死不嫁的话,你们照样可以过神仙  眷属的生活。反正结婚、离婚不过就那么一张纸,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又何必在乎呢?  ”梁蕾安慰地说。  

  “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方心岱送来饮料。  

  “躲到他们不逼我结婚啊?!”  

  “对不起!害你也跟著受苦。”柯以伦致歉。  

  “懒得说你了啦!说下去又是废话一堆,想做孝子嘛!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然,两  个人花个百来块到法院公证结婚,不就结了?!”梁蕾不耐烦地说。  

  突然,何凡匆匆忙忙地走进店里来,梁蕾还未开口,他便凑到梁蕾耳际。  

  待何凡把话说完,梁蕾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  

  “她们怎么还不死心啊!”  

  丢了话,梁蕾慌慌张张地冲进办公室,同时,梁母和柯妈妈紧跟著走进来,而何凡  则像没事般地走向舞台。  

  “妈”柯以伦和邵雨洁怯怯地问候。  

  “谁是你妈?我可没有承认你这个媳妇。”  

  柯妈妈不屑地瞧了邵雨洁一眼,然后转向柯以伦,用著不高兴的口吻说:你们怎么  来这里?”  

  “我们”  

  “他们是来找我聊天的。”方心岱接话。  

  柯妈妈用著狐疑的目光,再瞧瞧低头不语的柯以伦和邵雨洁。  

   “我女儿有没有来店里?”梁母不悦地问方心岱。  

  “还是没见到她进来,几个朋友都在忙著找她。”方心岱这个谎已经说得很习惯了  。  

  “他们不是来找阿蕾的吗?我看是你存心让阿蕾躲起来的。”柯妈妈一口咬定。  

  “伯母请不要误会,我有什么理由藏阿蕾呢?”方心岱迎著笑脸说!“我们这家店  才多大,如果伯母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我找看。”  

  方心岱心想柯妈妈和梁母大概也会像以前那样,等上个把钟头后就会自动离去,不  可能当真搜查;没想到这次竟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们竟真的翻遍了整个PUB,认真地搜  索了起来。  

  “伯母,这是我们专用的办公室,外人是不准进去的。”  

  当梁母正想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方心岱吓得赶忙冲上前去挡门。  

  “我女儿是这家店的股东,那我算是外人吗?”  

  方心岱哑口无言。  

  梁母推开方心岱,正要推门而入时,梁蕾已主动开门站在母亲的面前。  

  “老妈”梁蕾不耐地撇了撇唇角。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是你妈呢!”梁母硬拖著梁蕾。“走!跟我回家!”  

  “人家现在在上班,怎么跟你回家嘛!”梁蕾叫著。  

  “我养活不了你吗?谁要你来这里上班?”  

  “老妈”  

  在母女拉扯之间及客人错愕地观战下,何凡突然从舞台上跳下来,挡在梁母的面前  。  

  “伯母,梁蕾不想回去,你现在逼她回去,也是没用的,她照样还是会再逃出来。  ”何凡试图说理。  

   “我正想找你算帐!要不是你,我们家阿蕾会离家出走?要是再让她继续跟著你  ,那她岂不是要成了太妹了!”  

  “伯母,梁蕾已经那么大了……”  

  “不要再吵了!”梁蕾愤然抢话。“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嘛!”  

  梁蕾甩开了母亲的手,气嘟嘟地走出PUB。  

  “你最好给我听清楚,我女儿是不会嫁给一个唱歌的。”  

  梁母丢了话之后,急忙追了出去;柯妈妈也跟著想离开,但走到邵雨洁面前时,却  又停下了脚步。  

  “别忘了我们当时的约定,希望你能主动离开以伦,免得到时候撕破脸,大家都难  看!”  

  柯妈妈丢了话离去之后,邵雨洁两行哀戚的泪水潜然滑落,柯以伦心疼地将她搂进  怀里。  

  “唉!我都快搞不懂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方心岱双手抱胸,摇头叹息。  

  何凡冷静地抽起烟来,也陷入凝重的沉思梁蕾回去后,便将自己锁在房内,任凭梁  母如何软硬兼施,她就是不妥协,甚至她决定倔起脾气来“绝食”,准备做长期的抗争  反正她绝对不低头!  

  公司内,紧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美国方面接二连三的取消订单,再加上两批规格不合被退回的货品,一时间又让公  司的财务陷入困窘状况。  

  梁父从未挂著一张老脸、低声下气到处调度资金,显然可见,公司目前止处存亡危  急之际。  

  “吴董,一切就拜托你了,这份人情我不会忘记的。”  

  梁父挂了电话之后,又想打另外一通电话时,柯以伦正好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梁父放下听筒,紧张询问。  

  “美国方面还是坚持不收那批退货,还有,早上又取消了一份订单。”柯以伦凝重  地报告。  

  梁父双手撑住额头,陷入痛苦的沉思。  

  “董事长,目前公司的周转金,可能”  

  “我已经尽量在调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但是,我们下个月要支付给下游工厂的款项,恐怕有困难。”  

  “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柯以伦似有话要说,欲走还留。  

  “还有事吗?”梁父沉重地间。  

  “董事长,我爸留下的那些钱,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动过,我回去和妈商量,看能不  能……”  

  “不用了。”梁父毫不考虑地回绝。  

  其实梁父并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以前就是因为这样,才险些断送了女儿选择婚  姻的自由。这次,他不想再牺牲女儿的幸福了至少在不是紧要关头之前,他是绝不会这  么做的。  

  柯以伦显然也明白梁父考量的难处,无奈地想告退,却又让梁父唤住。  

  “以伦,我看非去一趟美国不可!可是在这种情形下,我走不开,你替我跑一趟。  ”  

  “好的,董事长。”  

  梁父迟疑了少顷,说:“顺便把雨洁一起带去。”  

  梁父的用意,无非是想延长他们相聚的时间,这点苦心,柯以伦将会铭记在心的。  

  柯以伦回到办公室之后,将美国之行告诉邵雨洁,一时间,教她不知该喜还是 该  忧?  

  “那我们和你母亲约定的事……”邵雨洁指的是柯妈妈要他们离婚的事。  

  “先不要让妈知道,等出发前一天再告诉她,免得她逼我们提前解除婚约。一切就  等我们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先后,再做打算。”柯以伦是如此盘算。  

  “以伦,这次公司真的很很危急吗?”  

  “大概吧!”柯以伦凝重地说:“所以,我们这趟到美国,最重要的目的就要要取  得对方的谅解。”  

  柯以伦心底清楚,这次它是背负著公司存亡的使命前往美国谈判的;所以,他必须  放下所有的心事,好好努力,他自信可以为公司打回一场漂亮的胜仗回来。  

  梁蕾的绝食抗议果然奏效,就在柯以伦和邵雨洁前往美国的那天,梁母终于妥协,  不再逼婚,更同意让她回PUB工作。其实说来,也并非是梁母真的妥协,只是目前公司  正处非常时期,她实在无暇去顾及梁蕾的婚事。  

  而得到胜利的梁蕾,也没有丝毫兴奋、得意之情,因为此际,家里凝重的气氛是她  所未曾感受过的,而且,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当福伯端著晚餐进入她的房闲时,她已经按捺不住困惑,抓著福伯硬要问出原因。  

  “福伯,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福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将实情告诉梁蕾。  

  “福伯,你开口说句话嘛!”梁蕾急得快要哭出来。  

  “是老爷的公司出现了财务危机。”福伯凝重地说。  

  “严不严重?”  

  “如果过不了这关,可能……”福伯清楚公司可能将面临倒闭的厄运,但仍僵笑著  安慰道!“不过,小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公司也不是没经过大风大浪,每 次不也  都安然度过?”  

  话虽如此,但家里凝重的气氛还是令梁蕾忧心忡忡,她意识到这场的风暴绝非寻常  。  

  楼下的客厅内,梁父脸色凝重地抽著一根又一根的烟,整个人深陷在柔软的真皮沙  发上沉思著。  

  梁母按捺不住性子,焦躁地来回踱步著。  

  “干脆让我回娘家想办法算了!”梁母终于忍不住开口。  

  梁父像没听见似的,迳自凝思不答;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梁母回娘家筹钱,  怎么凑也凑不出这个数目来。  

  “你开口说句话行不行?到底需要多少钱?”  

  许久、许久,梁父才像呓语般开口:“将近一亿左右!”  

  “一亿”梁母惊叫出来,唯恐楼上的女儿听见,才又将尾声压低下来。  

  “这这怎么办?”  

  “我不正在想办法吗?”梁父向来少有不耐的情绪。“小声点,千万别让女儿知道  。”  

  “怎么办?难道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吗?”梁母慌得不知所措;猛地想起,说!“  找以伦的母亲好了,如果她肯帮忙的话,一定拿得出这笔数目的。”  

  梁父凝思不语。虽然情况危急,但也不是燃眉之际,他心底清楚,求助于柯妈妈的  后果,所以,非到逼不得已,他不会出此下策。  

  “你认为怎么样嘛!”  

  “再说吧!还不到那个时候。”  

  “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等什么?”梁母拎起了皮包。“我不管,我现在就去找  她。”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去求她。会有什么后果?”  

   梁父这句话,倒让梁母停住脚步。  

  “你今天是怎么答应阿蕾的?”梁父继续说:“如果阿蕾不嫁给以伦的话,你想她  会把钱借给我们吗?”  

  为了化解母女问的僵局,不让梁蕾继续采取强硬的绝食抗争手段,她答应不再逼梁  蕾和柯以伦结婚这是她两个小时前才答应梁蕾的。  

  “可是,这家公司是我们花了几十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难道你就真  的忍心眼睁睁的看它垮掉吗?”梁母忍不住掉泪。“再说再说,我早就答应人家要将阿  蕾嫁给以伦的。”  

  “他们两个并不相爱,怎么你到现在还弄不懂?!我告诉你,以前我们就错了一次  ,这次我绝不会为了挽救公司,而牺牲女儿的幸福。”  

  “如果她肯拿钱出来的话,我愿意嫁给以伦。”  

  楼梯间传来梁蕾毅然的声音,顿时教夫妻俩错愕不已,甚至连她自己也怀疑,这句  话真的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吗?  

  哈!她的婚姻、她的幸福,竟然竟然只值一亿!  

  梁蕾再度回PuB工作,让方心岱惊喜不已;然而,从梁蕾那掉了魂的落寞神情中,  方心岱早看出了不对劲。  

  “我的婚姻竟然只值一亿?你说便不便宜?”梁蕾疯疯癫癫地苦笑,烈酒是一杯接  著一杯地灌。  

  “什么婚姻值一亿?你到底在说什么?”方心岱听得满头露水。  

  梁蕾咧著嘴对方心岱痴笑。“我我决定嫁给柯以伦了,祝福我吧!”  

  “你要嫁给柯以伦?!”方心岱惊讶地叫了起来。“我看你是喝醉了。”  

  梁蕾是醉了!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苦酒为什么那么容易使人醉;她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承 受  得住这个打击,不是吗?她一滴泪水也没流!  

  “一亿!就一亿的价码,我把爱情、婚姻以及未来全都卖掉了。”  

  “梁蕾,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梁蕾今晚怪异的举止,实在教方心岱担心、骇怕,她知道,梁蕾一定是受了严重的  打击,不然她不会如此失常的。  

  方心岱慌乱不安。偏偏何凡又还没来,为了怕惊吓到其他客人,方心岱索性连拖带  拉地将梁蕾抬进了办公室。  

  “喝!再喝!为一亿干杯!为卖出我的爱情和婚姻以及未来干杯!”  

  方心岱无计可施,赶忙弄杯“解酒茶”让梁蕾喝下,虽然她不再醉言醉语,却嚎啕  大哭起来;方心岱没有立刻安慰她,只让梁蕾痛快她哭上一场后,才问起原由。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最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心岱正色地问。  

  梁蕾趴在桌上,饮泣了好一阵子后,才哽咽地说:“我已经决定嫁给以伦了。”  

  芳心岱仍然不明白,问:“那跟一亿有什么关系?”  

  “我老爸公司的财务发生了困难,大概需要一亿左右约周转金才能解决,而目前只  有以伦的母亲有办法拿出这笔钱,所以”  

  “所以你老爸、老妈就用你的婚姻来做交换的条件。”  

  “这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什么?”方心岱讶然。“没想到你也有笨的时候。”  

  “除了这样,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的,它是别无选择,她不能眼睁睁看著父亲的公司垮掉,两地更不能在她最爱的  父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冷眼旁观不伸出援手;也或许,这是她报答父母养 育、疼爱  之恩的时候。  

  “那何凡怎么办?”  

  “散啦!反正反正他多的是喜欢他的女孩子。”梁蕾笑中带泪,虽然说得很洒脱,  然而一颗心却痛楚地在滴血。  

  “他身边的女孩子是不少,但你却是他真正的唯一,我看得出来,我真的看得出来  ;他虽然平时洒脱、放浪惯了,但我却从没见他对哪一个女孩子如此用心过,这回他是  玩真的!”  

  “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好不好?”  

  “oK!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才算值得!”方心岱丢了话后,就离开办公室。  

  值不值得?!哼!这教她如何衡量?是该牺牲自己的婚姻?还是放著老爸的公司不  管?  

  该怎么想?她是想认真的去思考,但是,她没有办法;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祟,让  它的思绪一片混沌也或许,在这一片混沌中,她才可以不去烦这些问题。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何凡才扛著吉他走进店里。  

  “喂!梁蕾回来了。”方心岱急忙迎了过去。  

  “哦?”何凡有些惊喜,四处张望著梁蕾的影子。  

  “已经醉在办公室里面了。”  

  “怎么回事?”  

  “阿蕾答应嫁给柯以伦了。”  

  怎么会?是开玩笑的吧?!何凡怎么想都想不到梁蕾竟会答应柯以伦的婚事,这这  简直是最恶毒的玩笑。  

  “你在开玩笑吧?!”何凡的脸部表情很不自然。  

   “看著我的脸,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方心岱一脸正色,随后解释:“她老爸公  司的财务发生了困难,需要一亿的周转金,逼得梁蕾不得不牺牲她的婚姻。”  

  “你说多少?”  

  “一亿。是阿蕾自己说的,你刚刚就没瞧见她疯言疯语的模样,还说什么要为一亿  干杯,什么她的爱情、婚姻及未来就只值一亿……”  

  何凡神情凝重方心岱的认真表情,使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你打算怎么办?”方心岱忧心地问:“你要不想出个办法来,痛苦的可不只是你  和阿蕾而已。”  

  当然,这样的变化,肯定波及柯以伦和邵雨洁这封悲情的夫妻——如果柯以伦也被  迫答应的话。  

  何凡不语,沉重地走进办公室内,梁蕾已醉倒在桌上。  

  这个晚上,他一直心神不宁,唱歌也不再那么专注投人,歌声也不再令人陶然痴醉  。  

  他突然向方心岱请了几天的假;有件事他必须去做虽然他始终不愿去做这件事,但  是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他和梁蕾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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