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祥回给父亲认同的笑意,看著眼前这对仿佛母女般的亲匿模样,他们父子俩有 说不出的欣慰。
佣人送来水果点心后,更出乎陆苹意料之外,她们这么轻松愉悦地聊开了;聂母的 亲切,聂父的健谈及父子俩没有代沟的玩笑,这一切化解了陆苹尴尬不安的情绪,也因 而释怀地展现她活泼开朗的性情。
在笑声不断的气氛中,他们聊起了陆苹的家庭背景及工作,进而也谈起聂家的奋斗 史,更令陆苹深感兴趣的是,聂云祥小时候的种种馍事,聂母愈说愈得意,愈得意就愈 抖愈多,急得聂云祥频频提出抗议。
“走,到楼上去,伯母拿云祥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聂母笑容可掬地挽起陆苹的 手。
“好啊!”陆苹脸上飞扬著又兴奋又期待的笑容。
“老妈!哪有这样出卖自己儿子的。”聂云祥抗议。
聂母不理会儿子的抗议,与陆苹有说有笑地上楼。
“毁了,早知道就不该带她回家。”聂云祥惨叫连连。
“儿子啊!看来你老妈是要定这个媳妇了。”聂父欣喜地在儿子的身旁坐下,带有 几分消遣的口吻说。
“看她们那么亲热,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心。”聂云祥一脸烦恼地说:“ 万一她们连手起来,你儿子就别指望有好日子过喽!”
“怕什么?到时候有老爸罩你。”聂父笑呵呵地说。
“只怕到时候连老爸你自己都罩不住了。”聂云祥得了机会也消遣说。
聂父深不以为然地撤给儿子一个傲然的神色,才猛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儿子,诚 实告诉老爸,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叫陆苹的女孩子?”
“老爸,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儿子会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或爱不喜 欢的人吗?”
聂父当然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绝不会委曲求全去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但是他 总认为儿子爱的女人应该是陈艾琳,而不是陆苹。
“那陈艾琳呢?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聂父纳闷地询问。
“唉!”聂云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光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欢我。 ”
“被她公司的那个经理给打败了?”
“谁说被打败了,是我礼让退出。”聂云祥嘴硬不服输,随后又说:“老爸,你自 己也看到了,陆苹会比陈艾琳差吗?我干嘛去跟人抢得头破血流的。”
聂父深表赞同,今晚他所见到的陆苹,论姿色美貌、谈话仪态,丝毫也不逊色于陈 艾琳;他很惊讶,为什么以前他未曾对这个女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前两天,他们公司换了个新专员来我们公司,说是接替陈艾琳的工作,这是怎么 回事?是不是准备嫁人了?”
“天晓得!”聂云祥苦苦一笑,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陆苹也找不到 她的人。”
这个月来,聂云祥只要一想起陈艾琳,总会为她忧虑挂心;他是那么直觉相信,陈 艾琳一定发生了重大事情,不然她不会就这么音讯全无。
聂母本想留陆苹住下的,但陆苹还是婉谢,所以,离开聂家时已近凌晨。
聂云祥送陆苹回家的途中,从陆苹那愉悦的笑容及喋喋不休数说聂家两老是如何亲 切、平易近人的口吻中,可以得知她对今晚的聚会还意犹未尽;只是聂云祥这一路听来 ,却烦得他恨不得拿棉花把耳朵给塞起来。
女人啊!一旦说起得意事,简直比林中的麻雀还要吵,聂云祥无奈叹笑;
不过—陆苹这坦率不矫情的个性,正也是他所欣赏的。
“云祥,你妈妈说,你小时候白白净净的,长得像个小帅哥似的,而且她还说国中 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在你家门口站岗,有没有这回事?”陆苹好奇追问,粲然的笑容中 多了几分吃味的诡异。
“没办法呀!只能怪我老妈把我生得这么帅。”聂云祥风光得意地说。
“好委屈你哦!”陆苹呶著嘴,一副不屑又吃味的模样。“她们现在有没有再来纠 缠你啊?”
“自从去了美国之后就没了。”聂云祥自得其乐,洋洋得意地说:“不过,要是她 们知道我回来了,准又会找上门的。”
“好得意,好神气哦!万人迷先生。”陆苹故意绷著不高兴的脸,半讽刺地说。
聂云祥忍笑不答,故意探出鼻梁,想在车内闻出些什么味道般猛嗅。
“怎么了?”陆苹不自在地问。
“我好像闻到一股酸味,但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哦—讨厌啦!”陆苹娇柔地捶了聂云祥几拳,之后便双手抱胸,鼓起腮帮子,撅 著嘴,生起闷气来。
“生气了?”聂云祥陪上笑脸问。
陆苹神情依旧,娇怒的目光只瞥了聂云祥一眼。
这样的气氛约持续了十来分钟之久,聂云祥见陆苹怒气渐消,便赶忙陪著笑脸道歉 ,陆苹才又露出欣愉的笑容。
“对了,最近有没有陈艾琳的消息?”聂云祥关心地问,陈艾琳成了他最佳的转移 话题。
经聂云祥这么一提,陆苹才猛然想起,她竟粗心地将陈艾琳的事给抛到脑“她今天 回台化,晚上被你这么一搅和,忘了告诉你。”陆苹怪罪地说。
“哦!-”聂云祥放心地应了一声,尽量不让自己惊喜的情绪表现出来,以免引起 陆苹的猜忌。
“她今天向公司辞职了。”陆苹感叹地说。
“为什么?”聂云祥很惊讶,又问:“是不是他们要结婚了,那个马陉理不让她出 来工作?”
陆苹犹豫了半晌,才说:“他们已经分手了,艾琳是因为这样才请假和辞职的。”
聂云祥由于过度的震惊,任愕中险些失去操控方向盘的能力,导致车子有几秒钟失 去平衡的惊险。
“云祥小心!”陆苹从惊慌中提醒。
聂云祥定神同时,追问:“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马经理的太太怀孕了,他不想失去孩子,所以……”陆苹心不在焉地回答,心头 却隐隐忧心起来,她有些后悔告诉聂云祥这件事。
“他这样算是男人吗?”聂云祥突然失态地叫骂起来:“太自私了,他有没有想到 这样做,对得起艾琳吗?”
陆苹望住聂云祥的激动,心头有股落寞与怅惘,她清楚聂云祥这气愤的不平之呜, 其中还存有对陈艾琳难舍的爱;她实在担心,是否会因为马家骆与陈艾琳的感情起了变 化,而她和聂云祥的感情也会跟著不同?
送陆苹回家后,聂云祥按捺不住焦虑,直接来到陈艾琳的家中,苦等了近二个小时 ,他才黯然离去。
陈艾琳在聂云祥离开后,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才怅然回到家中。
从她呆滞的神情看来,海风并没有吹散她的愁思,反而增添了几分怅然,也许“时 间”才是疗伤的一帖良药吧!
###开完会,聂云祥便神色匆匆地离开公司,直接跑到陈艾琳的住处。
昨晚,他几乎整夜失眠!
陈艾琳是在脑筋昏沉沉的状态下开门;自从昨晚海边归来后,她便一直未阖上眼, 直到朝阳洒进屋内后,才勉强不安稳的睡去。—那憔悴的容貌,那涣散无神的眼眸,直 教聂云祥痛入心窝里。
为什么?为什么爱情竟能将一位美丽的佳人,折磨成这般惹人痛怜的凄惨模样?!
“是你啊!这么早来有事吗?”陈艾琳气若游丝地说。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家伙到底伤了你多深?”聂云祥心痛地说。
陈艾琳黯然的表情更显悲怨,但她没有哭,因为她的泪已经干枯。
“昨晚去吹了一个晚上的海风,又没睡好,所以……”陈艾琳露出虚弱的疲态,整 个人不支地倚靠向房门。
“你怎么了?”聂云祥惊慌上前扶持。
“没—事—”陈艾琳连说句话的力量都没有。
聂云祥大胆地以手背去测试陈艾琳额头上的体温。
“你发高烧了,还说没事。”聂云祥双手撑起陈艾琳虚弱无力的身体,用著强迫的 口吻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陈艾琳梦呓般,话在唇边打转,却突感眼前一阵晕眩。
“艾琳!艾琳……”
聂云祥一边叫唤,一边惊心地抱起陈艾琳,等不及电梯上来,便朝楼梯口
冲去。
他开著那部积架跑车,载著不省人事的陈艾琳,狂命地在街道横冲直撞,连闯几个 红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小姐,我挂急诊。”聂云祥像是发了疯似的,抱著陈艾琳冲进医院,抓著一位穿 著护士制服的小姐,心急地说。
“跟我来。”那护士热忱地引领聂云祥朝急诊室跑去。
在医生不慌不忙的专业诊治下,捱过了漫长难熬的二个多钟头,陈艾琳昏沉的神智 才逐渐清醒过来,只是头还沉甸甸地痛得厉害。
朦胧晕眩中,她第一眼见到的是守在床沿的聂云祥。
“谢谢你。”
陈艾琳痛苦地想撑起身子,却又让聂云祥扶平躺了下来。
“躺著不要动。”聂云祥体贴地用枕头垫高陈艾琳的背部,说:“已经退烧了,医 生说打完点滴,如果没有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休息了陈艾琳感激地含笑点头,侧过脸扬 眉望了吊挂在架子上的半瓶点滴一眼,便又疲累地阖上眼睑。
聂云祥不敢打搅,静静地陪侍在旁;心里除了不忍与心疼外,还有一份对马家骆的 愤怒。
直到下午,聂云祥才接陈艾琳回家,并接受医生的叮咛嘱咐,为陈艾琳煮了一锅皮 蛋瘦肉粥。
“谢谢你。”陈艾琳感激地接过粥,浅尝一口,气息微弱地笑说:“没想到你也会 煮东西。”
“粥而已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聂云祥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还是虚弱,不过此时的陈艾琳已经显得舒爽、有精神多了。
吃了粥后,聂云祥马上服侍陈艾琳上床休息。
“你躺著休息,我守在客厅,有事随时叫我。”聂云祥体贴轻柔地说。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上班要紧。”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陈艾琳拗不过聂云祥的坚持,只好感激接受;只是对于聂云祥的这份关心,总不免 有点担心,她担、心聂云祥还是无法忘怀对她的爱。
守在客厅的聂云祥也有些疲累,不消几分钟,竟不知不觉地倚著沙发睡了过去。
下班时间,陆苹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拦下马家骆正准备离去的车子。
“什么事?”马家骆不解地询问。
“跟你谈谈艾琳的事。”
马家骆虽感到吃惊,却没有拒绝,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
“艾琳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像你这样的男人。”陆苹气恼地一坐下来,开口便骂 。
马家骆愧然低头不语,除了满怀的愧疚与无奈,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自私?,她这么爱你,你竟然如此残忍地伤害她。”
马家骆只能无言以对,他明白,不管是选择何咏涵或是陈艾琳,到头来的结局,他 都逃脱不了自私的罪责。
“艾琳从来就没有这么地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偏偏你就为了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 而去否定她对你所付出的一切真感情。”
“我没有否定她的感情,直到现在我还深爱著艾琳,但是……”马家骆痛苦无奈地 说:“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照你这么说,艾琳就是活该倒楣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马家骆极沉痛地说:“我很对不起她。”
“你的对不起值多少?足够弥补艾琳所受的创伤吗?”
马家骆忏悔半晌—说:“我明白,再怎么做都弥补不了艾琳所受的伤害,但是我也 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你不希望?这一切不全是你所造成的吗?”陆苹话锋犀利,咄咄逼人。
“我很抱歉,”
“你对我抱歉有个屁用啊!”陆苹气恼低吼,随后厌烦地说:“算了,今天不是来 听你忏悔的,咱们把话说白了,你打算对艾琳怎么交代?”
马家骆痛苦抚头,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陆苹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她责问:“光一句不知道,事情就这样了 了?”
“她要我以后不再去找她,她根本就不给我弥补的机会,我能怎么办?”
“你能弥补什么?”陆苹反问,不给马家骆再度开口的机会,站了起来,说:“我 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去找艾琳,还有她要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不放过你。”
陆苹撂下狠话后,调头就离开餐厅,拦了部计程车直朝陈艾琳的住处而去。
一路上,陆苹的愤怒难消,她实在怀疑—陈艾琳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 人;从今晚的一番谈话!更明白要马家骆放弃家庭与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怀著满肚子的怒火,陆苹来到陈艾琳的住处;但当她看见来开门的竟是聂云祥时, 她的整个脑子便像被掏空陷入混沌般愣在门口,她甚至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陆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而平静。
聂云祥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在神魂未定下,猛见陆苹不免心慌惊怯。
“艾琳,她—她早上严重感冒,所以,我不放心—就留下来照顾她。”聂云祥支吾 其词,嗫嚅解释著。
尽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然而聂云祥仍不免心虚,只是这般神态,反倒让陆苹怀 疑他和陈艾琳真的有了些什么似的。
“你从早上一直照顾到现在?”陆苹意有所指地问。
“陆苹,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聂云祥心慌地急忙解释。
“我把事情想成怎么样?”
“哎呀!”聂云祥急得跳脚,气恼地说:“反正就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嘛!”
“我心里也没想什么,你干嘛急成这样?”陆苹本想进卧室,走了几步又顿住,问 :“艾琳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下午才睡,还没醒。”
陆苹沉思了半晌,一言不发转身朝屋外走去,聂云祥不安地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聂云祥惶恐地询问。
“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工作一整天了,我想回去休息。”陆苹淡然地说。
“陆苹,你听我说……”聂云祥拉住陆苹的手,想做进一步的解释:“我只是看她 生病,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照顾,所以才留下的。”
“一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我的男朋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陆苹佯装一 副怡然的笑容,然后泰然自若地拨开聂云祥的手,补充说:“只是今天公司的事情特别 多,都快把我累垮了,还好有你在这里照顾她,正好可以让我回去休息。”
陆苹不忘给了聂云祥一个吻后,随即离去,独留下伫立在门口忧心仲仲的聂云祥。
“是谁?我好像听到陆苹的声音。”
陈艾琳虚弱地走出卧房,聂云祥这才猛然回神。
“她看你在睡觉,不敢打扰你,所以就走了。”聂云祥的笑意终究掩饰不住忧虑与 不安。
“她是不是误会了?”陈艾琳紧张地问,聂云祥的神情让她有这种直觉。
“大概吧!”聂云祥黯然地说。
“那就赶快追去解释。”陈艾琳著急了起来。
“可是你的病……”
“死不了的啦!”
聂云祥猛然清醒过来后,没命地追了出去,但是无奈,陆苹早已不知去向。
今晚的夜,对陆苹来说显得格外冷清而且悲凄;她流著泪,茫然地走在街头的人行 道上,她觉得自己实在傻得可怜。
她骂自己为什么会笨得去关心自己的情敌,甚至为她打抱不平,去找马家骆谈判。
她恨,为什么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却又是她最可恨的情敌?
当然她很相信,今天聂云祥和陈艾琳两人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因著这件事 聂云祥对陈艾琳那份难以割舍的爱,却这么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该如何是好?是退出?是奋战到底?
她,将这问题丢给了海风,希望海风能给她一个答案。
今晚,三芝的海面刮起了八级的风浪,海岸波涛汹涌,海风猛烈狂急。
连日来王沛霖电话骚扰,已让何咏涵紧张得穷于应付,在倍感压力的情况下,她的 精神几近崩溃边缘。
最近她背著马家骆奔走于亲友间,总算也筹措了五十万之谱-这是她能力所及的最 大极限。
与王沛霖约好“福华饭店”碰面,挂了电话正赶著出门时,却在门口巧遇马家骆。
“你怎么回来了?”何咏涵既惊又慌。
“前天不是说好的,今天要带你去做超音波扫瞄的。”
何咏涵猛然想起,前天自己还主动要求马家骆陪她做超音波扫瞄,为了这件事,马 家骆还特地推掉来台视察的日本股东的一场午宴。
“家骆,我看不用了,你还是回公司上班要紧。”何咏涵神色怪异地说。
“为什么?假都请了。”马家骆纳闷不解。
“因为……”何咏涵支吾半晌,才慌张解释说:“是这样的,昨天李太太跟我说, 她和那家医院的主治医生很熟,说坚持要陪我去;你也知道李太太这个人,她那么热心 ,我总不好意思推辞。”
何咏涵说话时支吾吞吐,神色怪异,顿时引起马家骆的狐疑与困惑;待他要进一步 探问时,手上的行动电话却响起来了。
是公司打进来的电话,坚持要马家骆回公司陪待日本股东。
“好吧!那我回公司,不过有什么状况要马上让我知道。”马家骆关心地叮咛著。
“我知道,你安心去上班吧!”何咏涵一颗悬荡不安的心终于落实了下来。
温柔地与马家骆吻别后,见他的车子驶离了,何咏涵才拦了计程车离去。
马家骆匆忙赶回公司时,秘书室人员告诉他,日本股东已与几位副总及经理先行离 去。
“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马家骆询问。
“不知道也!”秘书随后补充说:“不过刘副总要你整理一份上个月的营业报告 ,中午的时候他们会在福华饭店等你。”
马家骆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一路思索著朝营业处会计部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