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总裁特助之名,进驻他的办公室,刚开始,他的确存着私心,只想把她当花瓶摆在办公室欣赏,但一个月后,她渐惭熟悉工作性质后,很多事情她处理得有条不紊。
她的来到,让他的工作减轻不少,心情也跟着轻松多了。
「总裁,这份文件是会计部门送来,请……请你批阅的。」低着头,亮竹怯怯地把文件呈给他。
会计部门会请他批阅的请款文件,大概也只有可怡姊要买东西的款项,每回他看完后,总会沉着一张脸。
「这个月我已经签过一份了,我不想再看。」如她所料,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你也要记住,一个月我只签一次,再多我都不想看。」
「是。」
收回文件,亮竹心沉甸甸的。晚上回去,可怡姊一定又会骂她一顿,每当请款不到,可怡姊总认为是她暗中搞鬼,哥才不签的。
「你的工作,不在那种只会浪费公司资本的文件上。」他不悦的提醒她,她还有其他的事该做。
「是。」
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把请款文件放在一旁,亮竹认真的做着自己分内该做的事。
从上回淋雨过后,她总觉得自己常常发烧,脚也常痛,这两天她耳后的淋巴腺有点肿,她想,也许是一时间工作量大增,她有点适应不良,不过,她做得很开心,因为她可以每天都跟他在一起。
虽然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常对她摆出一副阴沉的怨恨模样,但她发现,他对她发怒的次数,愈来愈少,偶尔还会主动关心她……她觉得这样就够了,至少,他不再像以前那么恨她。
当她专注看着卷宗的内容时,突然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发烧了?」皱起了眉头,他不悦的口气中,挟带着一丝心底深处涌现的关心。
这一个月来,她常发烧,他也习以为常三不五时把手覆上她的额头,探测她的额温。
「我……可能是昨晚睡觉时,冷气开得太强,感冒了。」
她撒了谎,她昨晚睡觉根本没开冷气。她是怕他会联想到是因为工作太多,身体机能出了状况,怕他不让她再到公司上班,怕他不让她跟在他身边,才骗了他。
「你不会笨到不知道冷气有调温的功能吧?」虽然板着脸,口气也不好,但眸底却显露出对她的关心。「我可不想我的特助是一只病猫,你今天不用上班,去看医生吧!」
他把她方才正在看的卷宗合上。
「哥,我……」怕他真的要赶她回家,不让她继续上班,她急急起身解释:「不,总裁,我、我会注意身体的,我很健康。」
低头看着她因发烧而更红润的唇,心头情意翻涌,不考量她的病菌会不会传染给他,俯首,他不假思索地,以嘴探测她唇上的温度——
「你不健康,你的唇太烫。进去里面休息,我会请林医师过来一趟,帮你看病。」不给她任何推托的机会。「这是命令,马上进去躺着。」
纵使他的口气强悍,没有一丁点让人反驳的余地,但她真实地感觉到他给的关心。
她愿意一辈子做一个顺从他的小女人。
低着头,她带着微笑,顺他的意,走入后方的休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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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江可怡整整忍了一个月,眼睁睁的看着那贱女人和她的丈夫同进同出。
更可恶的是,她连买一个名牌包包的自由都没有,这和当初她处心积虑去整型刻意接近朱陈芳,进而嫁进朱家来的目的,有着大大的出入。
当初,她才不管重天爱不爱她,心想,只要嫁进来,她要什么有什么,管他爱不爱她……但现在,她不得不防承亮竹会进而取代她的位子。
大大的吐了一口烟,捻掉烟蒂,她满肚子气。
今天她的请款文件又被驳回,一定是承亮竹从中作梗,否则才五万块的东西,万重天有那么小气不给她吗?
偏偏她又不敢去问他,他那张脸「阴」俊的吓人,好像只要她一开口要求什么,如果惹他生气的话,他就会杀了她似地……
烦躁的再点了一根烟,她想,这辈子她和万重天有可能一直都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那天她气不过,喝了一点酒去质问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跟她同房,他给了她一句让她无法反驳的话——
「你长得那么像我妈,你想,我有可能和你同房吗?」
明知道这只是他的藉口,但她却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她也万万料想不到,致使她成功嫁进朱家的这张脸,竟会阻挠她成为真正少奶奶之路。
她不是没想过再去整型,只是,万一让朱家人联想到她曾经整型一事,再加上之前她在酒店上班时的男朋友,竟然查到了她,时常打电话来要钱……
整型的事,不可这么贸然,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把承亮竹给赶出朱家——不管是虚是实,她这个少奶奶的位子,谁都别想抢!
一阵敲门声后,仆人进来请她吃晚餐。
「少奶奶,吃饭了。」
「少爷回来了吗?」
「少爷晚上不回来,他今天要加班。」
「加班?那承亮竹呢?」
「亮竹小姐她……她也要留在公司加班。」
「鬼才相信他们在加班!」怒红了眼,江可怡狠狠地挥落了价值几万块的名牌水晶烟灰缸。「看什么看!不会过来收拾吗?」
「是,少奶奶。」
仆人蹲下身,一边捡着水晶碎片,一边心疼着。少奶奶什么东西都要用名牌的,连一个烟灰缸也是花了三、四万块买来,可偏偏她又不爱惜,算一算,这可能是她打破的第三个了。
在仆人心疼地捡着水晶碎片时,江可怡已悻悻然的离开房间,气急败坏的朝亮竹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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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针、吃过药后,亮竹在休息室内睡了一觉,烧退了,精神也好多了。
一醒来,发现已经八点了,她坐起身想下床之际,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万重天站在门边看了她一会儿,徐徐地走进,脸上明显露出疲惫神情。
「你醒了?」他的声音比平常更低沉,夹杂着专注工作好几个钟头后的疲惫音调。
「哥,对不起,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看他一脸疲惫,她赧颜的低下头去。他一个人努力的工作,而她却在这里睡了好几个钟头。
「肚子饿吗?」
「我不饿。」她摇摇头,旋即抬起头看他。「哥,你吃过晚餐了吗?」
「工作一忙,忘了吃。」
秘书早把便当买来放着,只是他专注着工作,忘了吃饭这回事。方才工作一停顿,才想起来该吃饭,起身后,他很自然地先进来看看她醒了没。
她下了床,他手自然又覆上她额头探测她的额温。「烧退了。」
太多关心的话语,在他心里、在他眼里、在他手心里,但,就是不愿说出口。仇恨的包袱,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但对她而言,他愿意给她一点小小的关心,就如同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恩惠。
他的关心之举,如一股暖意流过她的心头,仰起盈满情意的水眸,她轻柔的道:「哥,谢谢你。」
面对她的道谢,他没有回应。他其实也没为她做什么,何需向他道谢?
「晚一点再走,我想先休息一下。」低嘎的话语甫落,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往床上一躺。
躺在床上,卸下身上所有疲惫因子之际,他沉如玄墨的黑眸,盯着站在床边的她直看。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淡粉色套装,飘逸的长发落在肩后,纤纤弱质的模样,惹人心怜。
被他盯的双颊发烫,不知所措,她嗫嚅的道:「哥,你……你还没吃晚餐,那……那我去帮你买晚餐回来。」
转身,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但她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他宽厚的大手,牢牢包覆住她纤细的手,心头强烈的悸动,引得她缓缓地回过头——
「哪儿都别去,留下来陪我。」
含带着浓浓情意的低嘎嗓音,充斥着百万个诱惑因子,诱得她躺上床,诱得她偎进他的怀中,诱得她陷入情欲的风暴中……
两人亲密的相偎,情欲的烈火窜得比天高,他狂烈的探索她嘴里的粉舌,在她粉颈间落下数万个绵密的热吻,狂霸的宣告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而她胸前的雪白椒乳,自是他绵密热吻的另一处占有地——
躺在他身下,她纤弱的身子完全被他狂烈的情欲风暴给笼罩住,他以绵密热吻探索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她则是以细碎呻吟声回应他的狂。
当粉色套装褪去之际,他狂烈的情欲之火,燃进她的体内,窜烧她体内每一条融合着对他满满爱意的丝般柔软的神经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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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整,平日早睡的朱陈芳,今晚却了无睡意,一脸怒气腾腾地在佛堂等着夜归的两人。
听闻奶奶在佛堂等着,才回到家的万重天带着亮竹,双双走进佛堂。
「奶奶,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在等你们!」瞪了亮竹一眼,朱陈芳把拿在手中的剪报本丢在小桌子上。
「这是我的……」看到桌上的本子,亮竹的脸色微惊。
「这是什么?」看了亮竹一眼,万重天纳闷的拿起剪报本,大略的翻阅一下。
上头的剪报,泰半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全绕着一个男人的报导,但这男人,却不是他。
厚厚的一大本,没有一张报导是关于他的。
万重天沉下脸,心头醋意翻涌之际,又看到一张没写内容的信纸,上头只写着:「宣赫哥」三个字。
但光这三个字,就让他的醋意萌火,他一直认定,他是她唯一的哥哥,也认定她的生命中,只有他一个男人。但一本厚厚的剪报证明,她生命中的男人不只他一个,而且她对她的「宣赫哥」似乎比对他更有兴趣!
督宣赫,这个男人他知道,他是留美的年轻医生,在美国的医界,他是最有名的台湾年轻一辈的优秀医生。
「你认识他?」转过头,他面无表情的问她。
「我……」
亮竹才在想怎么向他解释,站在朱陈芳身边的江可怡就先开口了。
「亮竹,你也太不应该了,我已经把重天让给你了,你居然不知足,还想勾搭年轻医师。」
「可怡姊,你误会我了……」
不理她说什么,江可怡续道:「还是你想串通外人,来谋得朱家财产!」
「不,不是这样的。」螓首狂摇,摇得像被狂风打乱摇摆节奏的垂杨柳。
「亮竹,你既然已经是重天的人了,就该懂得洁身自爱,怎么可以还想着别的男人!」朱陈芳怒腾腾地:「还是真如可怡所言,你串通外人想侵占朱家的财产?」
「不,奶奶,我没有。」亮竹急忙否认的摇摇头。「哥,我没有。」
「这事我会查清楚的。」
万重天是绝对相信亮竹不会有侵占朱家财产的念头,但是,他在意她和督宣赫之间的关系,非常在意。
「还查什么?让她现在把话说清楚。亮竹,过来菩萨面前,把你和这男人的关系说清楚!」朱陈芳怒气冲冲的提醒她:「别忘了你爷爷也在菩萨身边盯着你看,你最好老实说!」
万重天没有阻止奶奶的行为,他想,让亮竹把话说清楚,免得奶奶为这事气坏身子,还有,他也想知道她和那男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
亮竹缓缓地走到神桌前,低首好半晌后,才徐徐地道:「宣赫哥他……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以前我爸帮助过他们,我爸死……死的时候,叫我……叫我去找他,投靠他。」
想到父亲,亮竹不免眼眶盈泪。父亲原本身体就不好,加上母亲和万叔叔自杀殉情的打击,硬撑了三个月后,一瞑不视,撒手尘寰,临终前担心她没有亲人陪在身边,交代她要去找督伯伯一家人。
当年她才十岁,她压根不知道如何去找督伯伯一家人,再者,那时爷爷收养了她,后来她也没再想过这事。只是有一天她在杂志上看到督宣赫这个名字,才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交代。
她记得小时候督伯母对她很好,即使没有去投靠督家,她也想去看看督伯母,还有告诉他们她父母都已不在的事实。
虽然已经知道督家的医院在哪里,但她鲜少独自出门,好几回她想写信到医院给宣赫哥,但都因不知该如何下笔而作罢。
「既然你都知道他们人在哪里了,还不去投靠他们?」江可怡嘲讽的道。
江可怡的话语,遭来万重天一个怒瞪,她乖乖的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本剪报就是她气炸之余到亮竹房里,翻箱倒柜兴风作浪一番给找出来的,原本想藉机向奶奶说亮竹外头有男人,让奶奶更恨亮竹,谁知道奶奶头脑不差,还煞有其事的叫她来菩萨面前问。
真相大白,她的抹黑计画也完了。
「就这样!?」身为朱家长者,朱陈芳有义务维护家门清白。前一段家门丑陋事件,对朱家事业和声誉不无影响,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绝不容许再有任何丑陋之事,污辱朱家的门风。
「我……」亮竹看了万重天一眼,期期艾艾,似乎还有话没说出口。
「该说的,你全说给奶奶听。」他沉声道。
「我……宣赫哥和我……我们……」水眸幽幽的望着他,哽在喉咙里的话,是那么难以出口。
「难不成你们已经发生过亲密行为了?」前一刻才被瞪的人,又忍不住出声揶揄,下场一样又是被狠瞪一眼。
「没有,不是……我还没有和他们联络上。」怕万重天误会,亮竹急着反驳。看着他,她缓缓地说出未完的话:「我和宣赫哥……我们小时候……已经……订了亲。」
亮竹的话一出,万重天的脸色一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定晴望着她。
「什么啊,你早就订了亲了?那你还赖在朱家干什么?」抓到了把柄,江可怡乐得展现她尖酸刻薄的一面,「奶奶,我看她八成是想脚踏双船。瞒着她已经订亲的事,还来勾引重天……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亮竹,朱家待你可不薄,你妈毁过朱家一次,我可不容许你再做出对朱家有任何伤害的事。」朱陈芳神色肃穆,说的斩钉截铁。
「奶奶,我不会……我绝对不会……」
「奶奶,你可别真相信她,万一她真的和那个医生有什么……」
江可怡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万重天给怒喝住:
「够了!」
万重天一脸阴沉,转头沉着声道:「奶奶,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重天,话我说在前头。如果亮竹去找督家人,不管她和那男人有没有做出任何逾矩之事,我一定会赶她出门的!」一度遭蛇咬,怕见断井索。朱陈芳不得不防备任何会危害朱家的事。
万重天缓缓地将阴沉沉的目光,移到亮竹那张布满慌怯怯神情的脸上。
「奶奶的话,你最好是听进去。」
她左一句「宣赫哥」、右一句「宣赫哥」,让他心头摆放的那一瓶醋,左右摇摆不定。
敛起警告意味浓重的眼神,转身,浸淫在整瓶翻倒醋里的高大挺拔身子,大步迈离佛堂。
「哥……」
亮竹难过的垂下头,她不是要刻意隐瞒这件事的,但哥似乎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