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不给汤晓谕解释的机会,汤富生一巴掌就挥上她的脸颊。
痛的不只是皮肉,而是内心哪!
愚笨的女儿永远比不过聪明的女儿,汤晓谕虽不曾刻意去计较受宠的程度,但是她可以明显感觉到父母对姊姊的疼爱远远胜过她,不过,她万万没料到父母会为了姊姊来对她兴师问罪。
难道笨的女儿就不是女儿吗?还是聪明的女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不知道自己在父母心中到底有没有份量,只知道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定罪了。
原来做个乖女儿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她为什么一直想要当个乖女儿呢?她怎么都想不通哩?
现在,她发觉一切都很可笑,为了父母要重考,为了姊姊要做个隐形人,下一回又要为了谁做什么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突然间汤晓谕好想大笑,为自己愚蠢的讨好感到可笑。
“你那是什么脸?不服气我教训你吗?”汤富生气呼呼的问。
“我是不服气!”
“你说什么?”他气极的想再度挥出第二巴掌,但是却叫汤晓谕闪开了,这更加激怒他,他气急败坏的大骂,“反了!真的反了,我讲的话都不听了,还敢给我闪避,看我不打死你!”
“那就打死算了,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你为什么连问清楚都没有就打我,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好像她不是亲生女儿,有时候她难免会这样想的,因为他们实在太过偏心了。
“我不懂,我是有想帮姊姊,是她和严浩文无缘,怪我做什么呢?”真是狗咬吕洞宾,真心换来无情。
汤富生怒斥,“你还敢顶嘴!”
“为什么不?我又没有做错事,就算姊姊喜欢人家,那关我什么事?而且是那个人来纠缠我的。你们总是护着姊姊,好像她才是你们的女儿而我不是,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你这死丫头,还敢给我说些有的没有的,小小年纪学人家谈恋爱,你以为自己多大,连姊姊喜欢的对象都想抢,那么以后是不是到处抢人家的丈夫呢?我看我现在就打死你,省得你以后给我丢人现眼。”
汤晓谕感觉自己的心死了,她从来就不想争什么宠爱,就算父母讨厌她这个不聪明的女儿,她都可以忍受下来,没人爱就多爱自己一点点,但是现在她连爱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这个世界一点快乐都没有。
“既然你们那么讨厌我、那么想打死我,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是你们生的,你们是有权拿走我的命。”
汤富生气得抽起皮带鞭打她。
她不躲了,反正躲也没有意思,她认命了,也死心了,所以即使父亲的皮带无情的挥打在她的腿上、手上,她也不觉得痛。
但终究她还是他们的女儿,所以汤沈秀容抢过汤富生手中的皮带,劝阻着,“别打了,你还真想把她打死啊?”
汤富生气愤的吼着,“打死省得教养。”
“说说她就好了。”
“说了她会听吗?”
“你还不快点向你爸认错,告诉你爸说你会乖乖的听话,快说啊!”
不管母亲怎么劝导,汤晓谕就是不想开口求饶,真的一点都不想。
“你看她那德行,真不知道像了谁,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汤晓谕冷冷的想着,偏偏就是啊,任他们想要否认,她都是存在的,也许对他们而言真的是很残忍的现实,她是一个劣质品。
“我告诉你,从这一刻开始,除了补习之外不许你给我出门,听到了没有?”
父亲的吼叫声如雷贯耳,她却一点都听不进去,唇角勾勒起一抹笑,心却是死的,没有任何感觉。
翌日,汤晓谕照常出门,带着书却不去上课,而是和一些男生跑到酒吧鬼混,以前她想都没想过要喝酒,但是现在却和一堆刚刚认识的男生喝酒哈拉,她知道这样很危险,而且一点都不好玩,酒是苦的,她的心也是苦的,所以喝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以为你几岁?跟人家喝什么酒?”
她望着抢走她桌上的酒的严浩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晓得她在此。
“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严浩文嗤鼻哼道:“我还没有那种闲工夫。”
他刚好和朋友来这里谈生意,就见到汤晓谕和几个看起来像混混的男生在哈拉,更夸张的是她把酒当成了开水,一杯一杯灌下肚,要不是他用钱打发了那群浑小子,只怕她等一下就要变成恶狼嘴中的小红帽了。
“干么喝酒?”
“你管我。”汤晓谕瞪着他,突然想到,要不是他,她会那么惨吗?只因为他的纠缠,害得她有苦难言,硬是被当成了浪荡女。
突然一股气冲上来,她不假思索端起酒杯就往严浩文的脸上泼过去,霎时,他成了落汤鸡,脸色难看得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
他好像要杀人了,但是她正想死,所以连闪都不闪的直视着他。
“呵,今天胆子很大嘛!”照理说他是该生气的,但是望着她那绝望的眼神,却只觉得心疼万分,“好了,想喝酒我可以陪你,不必找那些不入流的小子糟蹋自己。”
汤晓谕哼着气说:“你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
“把酒还给我。”她不解释,把手伸过去命令着。
“想喝酒到我那里,你不适合在这种地方。”
“在哪里喝是我的自由。”
严浩文却强硬的说:“看你要选择去我那里喝,或者是我送你回家,两条路选一条。”
“我不回家。”
“那好。”严浩文一把扯起她,“跟我走。”
“你不管你的朋友了吗?”
他扯着她走向自己的位置,对着那些客户稍微解释,“很抱歉我要先走一步,我女朋友在闹别扭。”
“谁是你女朋友?”汤晓谕瞪了他一眼,然后娇媚地对那些男人说:“你们别听他胡言乱语,人家我还是自由之身,各位都有机会的唷!”
严浩文称不上温柔的扯住她的手臂,警告着,“汤晓谕,你敢再胡言乱语下去,等会看我怎么整治你!”
“我说的是实话,你没权力管我。”汤晓谕不认输的吼回去。
旁边的一堆人看傻了眼,谁也没见过有女人敢这样对待严浩文的,一个个开始相信汤晓谕是严浩文的女人的事实,也很体谅他,“严总裁请忙你的吧,我们会再把企划案送到贵公司去的。”
“那就这样了。”严浩文向在场的所有人点头致歉,然后拉着汤晓谕离开酒吧。
“不要拉我啦!”一路上汤晓谕还是很不安份的挣扎着,甚至还大动其口咬了他抓着她的手臂。
“你给我安静点!”他不喊痛,一路扯着她到达停车场。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说呢?”
“带出场要给钱吧?”汤晓谕口没遮拦的说着。
“凭你的身材还不够格让我带出场。”严浩文仍不忘记挖苦她。
是啊,那为什么不放过她呢?为什么要把她的人生搞得乱七八槽?他的无心害得她万劫不复,这不是更加可恨吗?
突然,她脑中生起一股想要报复的念头,他让她如此的痛苦,她怎能让他快乐自在?
在他坐进驾驶座之后,她侧过身子攀上他的肩膀,用魅惑的眼神望着他笑问:“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那是事实,所以严浩文陡地愣住。
“被我猜中了?”
汤晓谕的笑容加深了些此刻因为酒精的作用,超乎她年龄的成熟风韵,让他意乱情迷起来,但是,事实上她还太小,就因为他一直这么认为,所以想得很痛苦却迟迟不敢有所行动。
如今她动作这么亲密,简直就是在玩火自焚嘛!
“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叹着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快要变成神父了?过去想要就上,管她是名门淑女还是欢场女子,只要他想要,无一可以逃过他布下的猎艳之网,可是,对她他却只能当个带发和尚,能看能想不能碰,真可谓苦不堪言哪!
“坐好!”
汤晓谕不听劝,硬是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存心挑起他体内的欲火,“这是你要的不是吗?你要我想办法让你喜欢我,这样我就可以得到自由,我们的交换条件不是这样吗?”
“够了,我要的不是这种方式,要找男人玩,等你二十岁再说。”严浩文抓住她不安份的小手,乘机油门一踩,让车子在最短的时间内上路。
汤晓谕对眼前这栋别墅不陌生,这里是严浩文的家,她曾来过,“你还说你没那种意思,那为什么带我回家?是不是你不喜欢在外面做那种事?”她没放弃报复他的念头,即使酒醒得差不多了,但是体内熊熊怒火却没有熄灭。
不过她有另一个想法,趁严浩文上洗手间的时候打电话给汤晓玟,要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
这是报复,也算是再给姊姊一次机会,如果这回又错过了,那么表示姊姊和严浩文之间真的没有缘份可言,而她也将不会再扮演辅助角色,她要从这场混乱的感情中逃脱,也要从那个不给她立足之地的家逃脱。
在汤晓玟出现之前,她又想尽办法让严浩文喝下几杯烈酒,心想这样一来他或许会错认汤晓玟,不过要让他喝酒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最后她只好来个口对口,强迫他接受来自她口中的烈酒。
吞下她传递过来的酒,严浩文闷声骂了一句,“该死的!”
现在就骂她该死,那要是他知道她在酒里面放了足以让人意乱情迷的春药,以及她心底的打算,八成要恨死她了。
刚才在来这儿的途中,她骗他说自己胃痛要到药房买药,其实是想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春药,结果竟然真的给她买到了,这一来她的复仇计划便可以进行得更顺畅。
双手攀上严浩文的颈项,她没有放过挑起他体内欲火的举动,在姊姊抵达之前,她要让他欲火焚身,接着当然就由姊姊取代她来满足他的需求。
不过她懂的非常有限,毕竟当乖乖女当了十八年,而且是个处女,突然要放浪是很困难的,体内那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念紧紧束缚着她,使得她笨手笨脚的。
严浩文痛苦的隐忍着下体的紧绷,她的确是最能够引发他体内欲火的一个小女人,即使她的动作笨拙,却带给他奇妙的感觉,以往他和别的女人上床时,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兴奋得好像全身的细胞都要跳起来似的。
“你这么不想给我吗?”小说看多了,不会做也会说,汤晓谕轻易的把书上写的那一套派上用场,可却是憋着笑进行的。
严浩文抓住她下滑的手,问;“你真的想要?”
“当然,你不想?”她笑着挣脱他的手,手再度下滑,很快的接触到他最敏感的部位,也因为她这一碰触,他粗重的吸了口气,看起来很难受,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你好像比我更想喔!”
严浩文又低咒一声,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体底下,语气粗重的骂着,“你既然这么想玩我就陪你玩,反正我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了,是你自找的!”
“干要这么心急。”目的达到后,汤晓谕推了他一把,笑说:“该先去洗个澡才对吧?”
严浩文气得在心底大骂,这死小鬼,又想玩什么把戏了?
“洗个澡干净些,这是礼貌吧?”
“那好,一起洗。”
一起洗,那金蝉脱壳之计就进行不下去了。
她推了他一把,摇头说:“你先洗,我等一下。”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这么不信任我?”
“是不很信任。”严浩文很坦白,“你有太多回的不良纪录。”
是啊,所以被怀疑也是很正常的。汤晓谕很怕这回骗不过他,正想着,他却拍了拍她的头,笑说:“唬你的,我才不怕你玩把戏,反正你怎么玩也玩不过我。”
“这么有自信?”
严浩文自信满满的说:“你若是孙悟空,我便是那如来佛,你怎么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但是,再大的手都会有空隙,而他若是天,她将要做那个天上天。汤晓谕在心中暗忖。
“快点去洗。”
“如果你逃了,我就去你家把你抓回来。”严浩文转身前丢给她一句警告。
他不想等也不想玩游戏了,一切就顺其自然。
她笑着点头应允,在他进入浴室之后,电铃响了,她前去开门。
“你总算赶来了。”
汤晓玟气呼呼地吼着,“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我说过要帮你就会帮你,我已经给他吃下春药,大概等一下就会发作,现在他是你的囊中物了,想要怎样对待他就由你来决定。”她知道这里的隔音设备很好,不怕浴室里的严浩文会听到,但是,等她离开之后,他肯定会恨死她,也许会恨她一辈子。
“春药?你哪来那种东西?”
“那你就不需要管了,要不要他是你的自由,我能帮的就是这样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那你赶快回家去,老爸气得跳脚了。”
“我不回去了。”说着汤晓谕已走到门口。
“不回去要上哪?”汤晓玟追出门来询问。
她头也不回,只是笑着挥手说:“天涯海角。”天下之大总有她立足之地,没有读大学不代表世界末日来到,她深信条条大路通罗马。
洗澡并未能降低身体的热度,这不像是醉酒的样子,反倒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一边洗澡,严浩文就有一股不妙的感觉,出了浴室,看到站在他房间里的汤晓玟,他明白自己真的栽在一个丫头片子的手上。
但他还是明知故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对不起,我妹妹好像又做了什么蠢事,我代替她向严大哥道歉。”汤晓玟一个劲的往他靠过来,又甜又柔地说:“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我扶你坐下好吗?”
严浩文挥手拒绝她的好意,自顾自地走向小冰箱,拿出矿泉水,一古脑喝下了半瓶,随之将它扔到一旁。
“你可以离开了。”
“可是你需要人……”差点就说溜嘴了,汤晓玟倏地打住,转口说:“你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是留下来满足我吧?”严浩文冷漠地指正她的话,“你妹妹做了什么好事你不会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你更清楚对不?但是你弄错了,我严浩文虽然喜欢拈花惹草,但是绝对不是来者不拒。”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晓谕做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我怎么可能会要她这么对待你?你不可以把她所犯的错归罪到我身上,这是很不公平的。”
汤晓玟柔声抗议,但是,她的身体却释放出邀请的气息,和那些想从他身上挖宝的女人是同一个类型,是那种可以为了物欲出卖身体与灵魂的女人。
“如果你真要我替妹妹犯的错做出补偿,那我也愿意,到底她是我妹妹。”
“意思是和我上床也无所谓吗?”虽然体内的火势愈烧愈炽,而且汤晓玟也的确比汤晓谕美丽,但是,他现在却一点都不想要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只想活活把那个下药的坏丫头掐死。
“你想的话我也不会反对,事实上我还想告诉你,我是喜欢你的,为了喜欢的男人付出一切我心甘情愿。”汤晓玟大胆的贴近,爱慕之意表露无遗。
严浩文不解风情的推了她一把,冷酷的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可以走了。”
汤晓玟实在无法相信,他竟然会这样对待她,他情愿自己痛苦的忍着体内熊熊的欲火,也不愿意让她帮助他。
她不死心的柔声道:“你又何必这样呢,我的条件不比我妹妹差吧?”
“没错。”
“那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汤晓玟信心十足的说:“我相信我是上得了台面的,即使我没有富裕的成长环境,但是以我的条件,成为你的女人也不算辱没了你高贵的身份,而晓谕却样样不行,她是个笨丫头,书读得不好,长相又没我漂亮,我更相信,我在床上的表现绝对不会比她差,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严浩文冷眼望着她问:“你这么急着想要当我的女人?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是喜欢我的钱吧?”他愤怒的从口袋中拿出皮夹,抽出一叠钞票,冷酷无情的一抛,“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卖,那么我就用钱跟你买,没有任何的喜欢成份,纯粹只是交易,你要吗?”
这样的羞辱不是高高在上的汤晓玟可以接受的,但是,当她想到这也是一个接近严浩文的机会,也许可以让他喜欢上她,又若是她怀了他的孩子,那么他不想认也会认了吧?
这样一想,她便不觉得这是个羞辱,反而当作是一次机会而决定把握住。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喜欢你,能够躺在你的怀里是我唯一的愿望。”
够恶心,但是又何妨,闭上眼睛,女人都是一样的。
压上汤晓玟的躯体时,严浩文的脑子里是这样想着的,但是,过没多久他便发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即使他的身体火热无比,他的心却是冷的。
他是需要没错,但绝对不是身下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在将要一举攻陷汤晓玟之前,他推开了她的身体,恼怒的嘶吼,“拿着钱滚出我的视线!”
好像一股熊熊烈火被猛浇了一桶冷水,汤晓玟呆愣了好久,等她回醒过来,严浩文已经穿好衣服。
“严……”
“就当作你已经卖给我,那些钱你拿走,但是我不许你再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有,叫你妹妹出来解决问题,她要敢躲着不见面,我就让你们的爸爸失业,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那个小不点竟敢在如来佛面前使诡计,胆子是不小,但是他要让她知道,想和他斗,还早八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