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谷家的宅邸里,桃谷见亮一家除了桃谷实果外,难得的聚在一起。
桃谷见亮不安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桃谷太太则在一旁打毛衣,尊二则是一脸凝重。
桃谷见亮一把抢过太太的棒针与毛线,使劲的往墙边一丢。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毛线!你知不知道我们桃谷家要完啦!”他面红耳赤的对太太咆哮。
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担忧烦恼得满头白发了,每天寻找支援,没想到大和会社一传出财务危机,平日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们,现在全都避不见面,真是世间冷暖,祸福立见。
“这是迟早的事,”桃谷太太冷冷的说。“坏事做尽的结果只有自取灭亡一途。”
话才说完,桃谷见亮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爸!”尊二冲上前拉开还要动手的父亲,护在母亲身前,“动手并不能解决问题!”
桃谷见亮这才恨恨的放下手,又烦躁的踱起步来。
“要不是看在你娘家还有点份量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哼!吃里扒外的家伙!”
“你现在要离也行。”桃谷太太默默拭去嘴角的血液。
桃谷见亮停住脚步,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瞪得硕大,他咬牙切齿著。
“你现在想离?你看桃谷家快不行了就想跟我离婚?你休想!桃谷家要是倒了,我一定会先拿你们全家来垫背,不信你试试看!”
“要做就做吧,人都敢杀了,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他又冲了上去。
尊二承受父亲完全的冲劲,然后使尽全力将他推开。
“你们够了!”他愤怒的咆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个没完?是不是真的要等对方来毁了我们才行?”他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往墙上一掷,瓷杯顿时成了碎片。
桃谷见亮怒哼一声,桃谷太太沉默了下来。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没有死?三年前的那我明明射中他三枪,还眼睁睁看他掉进海里,台湾的救难队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都打捞不到他的尸体,他怎么可能会没死?”他猛吸著烟,不停的喃喃自语。
尊二阴郁著脸庞,微眯著眼看著桌上的杂志。
一本台湾二流杂志,封面却是世界知名媒体都无法顺利采访到的天讯集团总裁,爱德蒙,路.可奇。
他认得这张脸,他是爷爷口中的神,三年前父亲杀不死他,现在他回来了,化身成全球财经界最具影响力的人之一,来铲除他们的大和会社。
天讯集团收购大和会社股票的动作频频,放出流言与离间造成股东们人心惶惶,不断抛售股票,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收买大和会社的高级主管,种种目的只为了置他们大和会社于死地。
大伯桃谷见明自己创建的公司早已倒闭,现在举家搬离主宅,带著财产躲到乡下去避难,只有父亲仍不放弃的苦守著逐渐成为空壳的大和会社。
五十多年的辛勤耕耘,没想到会毁于一旦。
“尊二,找李咏蝉的姊姊跟他求情,看在我们照顾他女人的妹妹三年的份上,要他放我们一马,否则......”走投无路的桃谷见亮将脑筋动到咏蝉身上去。
闻言,尊二立刻拉下脸,“这件事跟咏蝉无关,不要扯到她身上。”
“跟她无关?!”二桃谷见亮气白了脸。“既然跟她无关,那你为什么要匆匆忙忙的带她到日本来这里白吃白住?”
尊二霍地起身,恼怒的看著父亲。
“因为你突然到台湾去枪杀褚天廉,因为你让她姊姊在得知天廉的死讯后,因而流产还在医院里待了二十多天,因为你的鲁莽让我不得不将她带到日本来,尽全力让她康复以洗刷你浑身的罪孽!”他吼道,额上青筋暴现。
“你──”桃谷见亮看起来随时都会中风倒下。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尊二心一沉,朝墙上的时钟望去一眼,连忙走过去拉开和室门。
咏蝉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如纸,大大的眼睛里只有茫然。
“金子的男朋友要去拜访客户,所以他们提早送我回来了”她虚弱的对他说。
发现自己无法再忍受下去,她转身扶著墙努力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尊二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试图整理紊乱的情绪。
她全将他们说的听进去了,现在他倒希望她的听力停留在三年前,而不是现在不需要助听器辅助的时候。
桃谷见亮在他身后冷哼一声,“很好,既然她都听见了,你开起口来也容易得多,快去告诉她,帮我们解决这件事。”
桃谷太太忍不住站起身。“我真怀疑你体内流的血有没有温度。”她对丈夫咬牙切齿的说完后,跑出起居室,奔向正在走廊上跌跌撞撞的咏蝉。
她想扶著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走进房间后,用力关上房门。
咏蝉背靠著门板,突然一阵恶心欲呕的感觉袭来,她连忙对著一旁的垃圾筒将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她虚脱的坐在榻榻米上,脑子里不停回响著尊二刚才说的话。
来日本三年,她学到的日文够多了,至少足够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原来他带她到日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她的病,而是为了赎罪......
原来桃谷见亮杀了褚大哥!想到这里,她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禁紧握双臂试图留住体温。
难怪当年她要通知姊姊她要来日本时,妈妈曾那么激动的阻止她,原来妈妈早就知道姊姊正躺在医院里,却不告诉她。
她居然将自己的女儿推到仇人身边?!她痛苦的不停拉扯自己的头发。
天呀!她居然相信他是为了她的病,才好心的将她带回日本的家,她居然以为他对她有好感,所以才会那样的呵护她,她还蠢到以为他是喜欢她......
三年......三年!他怎么演得下去?!
她开始放声尖叫,想将体内不断涌出的怨愤嘶吼出来!
她不停尖叫著,直到声音嘶哑的颓倒在榻榻米上痛哭,愤恨的槌打著。
片刻后,她停止哭泣,努力撑起自己,打开衣柜,从满是他买给她的名牌包包的柜子里将当初带来的旅行袋拿出,将旧衣服一件件取出,折好后放进旅行袋里。
她的表情木然、动作木然,下意识抗拒这些事实之下,将大量的愤怒与怨恨全转嫁到尊二身上。
要是她手里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捅进他的胸口!
他骗了她,他骗了她,他骗了她!
将护照拿在手里,她拖著旅行袋,吃力的走著,就算再坐回轮椅上,她也要回台湾,就算死她也非回去不可!
她无法忍受再跟桃谷家的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
打开门,尊二就站在外头,咏蝉瞪著他,蓝眼睛里充满著仇恨,胸部不停起伏,她希望内心的愤怨能化成万枝利箭,将他万箭穿心!
她闭了闭眼,不再看他令人作呕的面孔,头一撇,她拖著旅行袋扶著墙往门口一步一步移动。
尊二走过去,挡在她身前,刚毅的俊容线条冷硬。
“你做什么?”他隐忍著怒气。
她蓝眼珠里燃烧的仇恨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这让他非常不舒服,以往她总是崇拜、爱慕的看著他。
“你这个骗子、凶手、杀人犯!”咏蝉咬牙切齿的大叫,“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告吗?”她试图推开他。
尊二抓住她的手肾,暴怒的脸对上她的。
“我骗了你什么?杀了谁?你以为你现在在跟谁说话?没有我,你的脚好得了吗?你摆脱得掉轮椅吗?如果不是我,你到现在还是个聋子!”
看到她受伤与不信的表情,尊二甩开她的手臂,深吸口气。
咏蝉紧咬著下唇,仿佛如此就能减轻心脏所传来的痛楚。
“如果是要牺牲姊姊跟褚大哥的幸福,那我宁可不要这双脚!不要听到任何声音!”她侧著脸猛地往墙上用力撞去。“还给你!还给你!”
尊二没料到她会突然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反射性的伸出手臂挡在她跟墙之间。
“你做什么?!”他搂住她,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放开我!”她死命挣扎。“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她扔掉旅行袋与护照,放声尖叫!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他?为什么要给她
这么不幸的开始?她的生命还不够悲惨吗?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
她还以为她的幸福已经来临了,这三年来她的确是这样深信的,没想到,这是一个笑话!这全是一个大笑话!
看她这个样子,尊二心如针扎,但还是不顾一切的将她拥进怀里。
“冷静点!你这样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他不断的安抚她,暂时放下自己的伤痛,“我知道你恨我,不想待在我身边,没关系,我会让你回去,所以不要激动、不要害怕,我会让你走。”像哄婴儿般,他一直柔声安抚她。
一阵酸楚袭上鼻腔,让他眼眶不禁泛红。
这三年来,他努力让自己忙碌,见她的时间并不多,只因每每看见她信任、单纯的蓝眼睛,就会令他感到一股不自在的罪恶感。
但是,不见她与见她同样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开始有些痛恨起撒手人寰的爷爷,若不是他开启贪婪的头,桃谷家不会败亡得如此快,讽刺的是,桃谷家的兴起是因为褚天廉,而失败也是因为褚天廉。
慢慢的,咏蝉的挣扎不再具有攻击性,刺耳的尖叫声也逐渐微弱,只是不停的在他的怀里抖颤著。
不知过了多久,她安静了下来,身体的重量却不停往下坠。
尊二有了不祥的预感,稍稍放开她,她就整个人往下滑,他连忙抱著她跌坐在地上。
只见她双目紧闭、满脸泪痕,早已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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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冷汗涔涔的从床上弹坐而起,眼神慌乱,胸口不停起伏。
眨眨眼,她撑住自己的额头,试图让紊乱的呼吸稳定下来。
她梦见还是小女孩的小蝉,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哭泣,她走过去安慰她,没想到才一碰触到她,小蝉又变成了大人模样,悲伤欲绝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整个人便有如脆弱崩坍的围墙般瞬间碎裂!
她吓得醒过来。
还好是梦......
她望向床边的电话,又看了眼闹钟后,忍住打电话到日本给咏蝉的冲动。
凌晨五点,东京时间六点,小蝉应该还在睡觉。
她起身走到厨房倒了杯水,边喝边将大门打开。
一开门,她差点将嘴里的水给喷出来,爱......褚天廉的黑色轿车赫然醒目的占据了他们家门口。
带著雀跃的心情,她走上前去,透过玻璃车窗看见他正坐在后座假寐。
她笑著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屈指在玻璃窗上敲了敲。
褚天廉立刻睁开眼睛,看见车窗外带著刚苏醒微肿眼皮的胡蝶,不禁愉悦的露出微笑。
一个帅得不像话的男人对自己笑,尤其对方还是个名人,胡蝶又升起了一种飘飘然的不确实感。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呢!
褚天廉开门下车,亲密的将她搂进怀里,眷恋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睡得不好?”他温柔的拨开她脸上的头发。
胡蝶有点羞怯的摇摇头,她不想说自己的恶梦,而且那也与他没有关系。
“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她轻声说。“香港之行顺利吗?”她抚摸他颚下新长出来的胡碴。
“谈完就回来了,而且,”他将她拥进怀里,“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没有什么是不顺利的。”
“我们才分开三天而已呀,你表现得好像我们已经分开三年似的。”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胡蝶还是柔顺的任他拥住自己。
是三年没错。褚天廉在心里说道,暗叹了口气,拉开她。
“若你答应跟我去香港的话,我们连三天都不用分开。”他小小的抱怨著。
“你是去谈公事,我跟去做什么?而且我还得为辞职努力。”说到这件事,她就不开心。葛海青不批准她的辞呈,也不答应跟她分手。
“需要我帮忙吗?”他点点她的鼻子。
她摇摇头,“这种小事不用劳烦你这位大总裁。要进去坐吗?”
“不了。不过我想麻烦你帮我叫平泽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他谈,谈完后可以陪我一起去吃个早餐吗?”
“我还是不清楚你跟平泽是怎么认识的,连芝蜜也说不知道,你们该不会有什么事在瞒著我吧?”她皱起眉头。
想起上次平泽出现在他的别墅里时,她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通知平泽来接她的。
结果当然不是她所想的,只见他们两个像认识多年的好友般的谈天说地,还辟室密谈了整整一个小时。
她对平泽的认识本来就不多,只知道他是个日本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认识爱德蒙,还一副老朋友的模样,看来平泽这个人不简单,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平泽一定跟芝蜜告密了她在爱德蒙的别墅里过夜的事,难怪芝蜜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还老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我只是想正式聘请他担任我的保镖罢了,杂志一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台湾,我不为自己设想,也得为你著想,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你要叫平泽跟在我身后?”胡蝶皱起眉,“这可不行,芝蜜快生产了,他得守在芝蜜身边。”
“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坚持。”她坚决的说。
“那他就留下来。”
他一笑,胡蝶差点又要溺死在他魅力十足的笑容里。
“现在可以帮我叫他了吗?”
胡蝶点点头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目送她走回屋里。
三分钟后,平泽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坐进车子里。
“桃谷见亮快完了,”平泽向他报告,“没人敢提供资金给他,老爷子生前的一些好友也因为不看好他,纷纷将手中的股份让出,我们已经全部买下来。褚少爷,给他最后一击的机会,现在就掌握在你手中。”
褚天廉看著腿上厚厚的一叠文件,边看边摇头,大和会社的确已是穷途末路。
“咏蝉还在桃谷见亮家里?”
“嗯。桃谷尊二对她似乎很好,她现在已经能自己站起来走路。”
“她知道桃谷家快垮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现在对桃谷家来说,她应该会是很有用的一颗棋子。”他们都了解桃谷见亮的为人,更何况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候。
“也该是她离开日本的时候了。”褚天廉合上文件。“我会找人去将她带回来。”
“我去。”平泽自告奋勇,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任务。
“不。“褚天廉毫不犹豫的否决。“你太太快生产了,你还是留在家里陪她吧,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就行。还有,这件事先别让胡蝶知道,不要让她担无谓的心。”
“褚少爷......”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她来了,把你的眉头打开,别让她觉得奇怪。”他对正开心的朝车子走来的胡蝶挥手。
不情不愿的,平泽下了车。
“平泽好像不太高兴?”坐进方才平泽坐的位子上,胡蝶不解的问。该不会是因为她抢了他的位子吧?
褚天廉握住她的手。“没什么,他的责任心太重,不满意我一天只让他工作八小时,我想他应该多留点时间陪太太。”他面不改色的说谎。
闻言,胡蝶笑了,“他是应该多留点时间给芝蜜,每次都是我陪芝蜜去产检,一个好丈夫不应该这样。”
她耸耸肩,看著他,“我们要去哪里吃早餐?”
“别墅。”褚天廉温柔的看著她。“我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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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就算红了也应该准时上班吧?我当了那么久的编辑,从不敢一天迟到一个小时过呢。”一名编辑看到急匆匆的将卡片放进打卡机的胡蝶时,嘲讽的说。
胡蝶将打好的卡放回去,又匆匆跑回自己的位子上。
才刚坐下,葛海青就从总编辊室里步出来,面色不善。
“胡蝶,你进来一下。”
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胡蝶还是认命的朝他走去。
葛海青关上门,瞪了她一眼,走回办公桌后头坐下。
“就算不想要这份工作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他冷哼一声,“你的迟到事由呢?”
“爱德蒙总裁要我陪他吃早餐。”她耸耸肩,老实的说。
他夸张的嗤了一声。“爱德蒙总裁要你陪他吃早餐?!”他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你干脆说他不但要你陪他吃早餐,他还亲手做早餐给你吃!”他调侃。
“今天的早餐的确是他做的没错。”而且令她意外的是,他的厨艺非常好。
不过吃早餐时的感觉怪怪的,他亲手做的早餐还有气氛,不如为何,都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葛海青突然用力掐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吓了一跳。
“胡蝶,你到底怎么了?依我们的关系,你需要说这种谎来欺骗我吗?”
她皱起眉,“我没骗你呀!”
他做了个深呼吸,忍耐的看著她。“胡蝶,爱德蒙总裁现在还在香港跟特首董建华开会,他现在在香港,不在台湾,就算要找迟到的借口也该掌握住他的行踪吧?”他摇了摇她的肩膀。
“他已经回来了呀!”
“胡蝶,我知道,这阵子我给你太多的工作压力了,所以你才会想辞职还有分手。”他放开她,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完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这样好了,这礼拜五我们两个都请假,我们去北投泡个温泉,好好休息一下,你想到哪里玩的话都随你,我都听你的,好吗?”他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胡蝶只是看著他,现在的她完全无法理解当初怎么会跟他交往?
“没用的,海青,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份工作,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与指导,如果要说到我们两个的感情,很抱歉,海青,我还是觉得我们分手对彼此都好,你值得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葛海青深深的看著她,胡蝶知道不管自己再如何婉转,还是伤害了他,不禁感到自责。
“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回来了吗?”他突然问。
他突来的问题让胡蝶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
“以前的男朋友?”她以前只交往过两个男朋友,现在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你进杂志社之前,芝蜜告诉我的,她说你的男朋友弃你而去时,你因为太伤心还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他吐出口长气,“告诉我,是他回来了?因为他回来了,所以你要跟我分手?”他无法接受自己输给另一个男人。
胡蝶翻了个白眼。这个芝蜜,为了帮她找工作什么谎都编得出来。
“海青,没有这件事,是芝蜜骗你的,在你之前我已经很久没交男朋友了,所以不可能会有以前的男朋友回头来找我的事情发生。你别生芝蜜的气,她是太担心我了。”
现在换葛海青一头雾水了。
“你确定没这件事?当时芝蜜告诉我时还担心得哭了,她说她本来就不喜欢那男的,因为他让你签了张死亡契约,她当时还拿给我看,那张契约上还有你的签名,下面还有一排我从没见过的文字。”
那时他还特地记下那列文字的写法,但是查遍古今中外的文字典籍,全无所获,所以他觉得那大概只是个噱头。
当他提及“死亡契约”四个字时,胡蝶整个人怔愣住。
只要你保证能帮我弄到存仙蕈,我就签......
这颗蓝宝石怎样?这可以当作保证......
画面消失,胡蝶抚住头,等候那阵熟悉的疼痛过去。
蓝宝石?
她见过那颗蓝宝石,那颗价值不菲的刚玉就放在她最喜欢的一个袋子里!
天呀!这是怎么回事?她早就跟爱德......不,是褚天廉,她早就认识他了吗?他又怎么会跟存仙蕈扯上关系?
死亡契约?
感到一阵晕眩,她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葛海青及时扶住她。
“你没事吧?”他将她扶到座椅旁坐下,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苍白。”他担心的问。
胡蝶没听见他的话,她还在与自己紊乱的思绪纠缠著。
不......不可能的,爱德蒙在给她的资料上了他是华裔义人,在多明尼加的刻意栽培下长大,从没到过台湾,既然从没来过台湾,她也没出国过,那怎么可能见过他呢?
她深吸一口气,差点笑出来,她真是想太多了,可是那个蓝宝石是怎么回事?
会是她突然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所以才会将它跟爱德蒙联想在一起吗?一定是!而爱德蒙的珍贵又是蓝宝石无法相比较的。
一只手突然压上她的后颈,她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挪去,吃惊的看著葛海青。
“你做什么?”她看著他好笑的姿势,抚著自己的颈子。
葛海青微弯著腰,一手仍保持覆住她颈后的姿势。
“帮你按摩呀,你看起来很不舒服。”他收回手,站直身子。
胡蝶这才把自己挪正。“我没事。”她拍拍额头,然后喝了口水,“海青,我不知道芝蜜跟你说的是怎么回事,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以前的男朋友没有回来找我,想跟你分手自然也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而且,”她做了个鬼脸,脑袋微晃了下。“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不过我想我是遇到前世的情人了。”她一脸诚恳。
葛海青同样一脸诚恳。“胡蝶,我相信你,真的!”他在她身旁坐下,“好了,现在我相信你,你可以平等的答应我一件事吗?”
胡蝶点点头。
他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认识个很棒的精神科医生,他不会让你感到压力,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
“我很好、很正常,没病!”她突然觉得整个情况有点荒谬。
“海青,我老实告诉你好了,我现在跟爱德蒙在一起,他就是我前世的恋人,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办法继续跟你在一起。”她豁出去了,他要怎么想就随他吧。
葛海青抓住她的手臂。“你真正想讲的是这个吧?你看上了爱德蒙的外表和他的权势,所以想去倒贴他?胡蝶,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你以为自己是他钦点的采访员就自认是特别的?”他摇摇头,“他是天讯集团的总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不会看上你的,你这么做是在自取其辱!”
胡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不是念在你照顾过我的份上,我会因为你这些话而给你一巴掌!”她用力拨开他的手。
“胡蝶!”他又冲上来抓住她。
“放手!”她试图挣开。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名编辑连门都没敲的就闯进来,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总编辑......他......爱德蒙总裁来了!”她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