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冷哼从聂星汐红润的小嘴发出,听得出来她的情绪不是很好。
她的视线透过教室覆著一层雾气的玻璃窗户往下看,下面刚好是经过造景设计的中庭花园,有修剪整齐的树木、漂亮的草皮,还有刚好符合时令而开的花卉。
满美的景色,理应会让人心矌神怡才是,怎么她反倒心情不好?而且还是恶劣到了极点?
那是因为出现在那里的“人”的关系。
一位是身材颀长、俊帅有型的超级帅哥,另一位则是美艳绝伦、动人心扉的红衣女子,他们看来极熟稔似的,在楼下相谈甚欢。
星汐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幅很美的画面。
红衣女子柔若无骨的姣好身段自然的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白皙的面容透过树叶若隐若现,只见那充满诱惑的唇不时噙著笑意,一开一阖都是慢慢的,想来说起话也是极其温柔,吐气如兰……
男子的姿势不输专业的模特儿,光远远的看就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魅力。他双脚随意交叉著,左手扶在红衣女子头上数吋的树干上,右手随著谈话不时比画著,眼睛则专注的看著面前的红衣女子,不消几秒钟的间隔就会看到他因为笑而露出的洁白牙齿,戴在他耳上的纯金耳饰与牙齿互相辉映,像是都发著光。
真是……相当的——
刺眼!
这两个字就这么跃进聂星汐的脑子里,她也不清楚为什么。
“搞什么,前几天第一次看到她,知道她是死灵时,还怕得半死,今天就一副想把人家打包上床的样子,两人说得那么高兴,真的是死性不改的好色痞子,除了人,连死灵都要!”星汐隔著窗户自言自语,双眸冒著火,手指也在有著薄雾的窗户上写了“好色鬼”三个字。
其实仔细想想,之前自己不是觉得被孟黏得很烦?
还在心里想,他是打不死的蟑螂,赶都赶不走。
每天除了在家里都会看到他,连她上学时他也跟著来,一路上对著漂亮妹姀吹口哨,上课时就呆呆坐在她的位置旁,眼睛看著前面,也不知道他是跟著听课,还是心里在想什么?然后三不五时冒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来问她。总之对于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觉得好烦,好像没有隐私,做什么都有人监视著。
那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孟跑去找那个红衣女子聊天,没人再来烦她,不是挺好的?可能还是之前求之不得的呢!
但她就是觉得心中有一股怪怪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他跟那位红衣女子聊得那么愉快,还动不动就露出那迷死人的笑容,她便觉得非常的不爽。
不爽什么?
大概是看不惯他又用那自认为无敌的魅力去骗女孩子吧!他真的是女人的克星兼杀手,她只是替女孩子们生气罢了,一定是这样!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星汐在内心下了这样的结论。
“我说聂小姐……聂大小姐!”声音由远而近、由小而大,到最后几乎可以说是贴近星汐背后大吼。
聂星汐刚刚正出神的想著,突然被这样的声响给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忙将写在玻璃上的字给抹掉,然后回头准备给那个不知死活的人一顿脸色瞧瞧。
“是你!你活得不耐烦啦?干嘛?一大早无聊,准备来找我开战呀?”星汐左手叉腰,右手食指直点那人的胸膛,点得他直往后退。原本心情就处在恶劣的情况中,看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从小一块长大的死对头朱青鸿时,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也好!她正愁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呢!
“星汐……你听我说……”朱青鸿一副受不了的神情,捉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吼道,视线有几秒钟的时间扫向楼下的中庭花园。等他将视线移回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还变得更为严肃,马上将星汐拉离窗口。
“放手!”她大声的叫著。
好痛!原来学园弱公子的手劲也能这么大,真是想不到。果然,不管再怎么柔弱,男生毕竟是男生。星汐揉著发红的手腕暗忖道。
“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说?”惊讶归惊讶,可没浇熄她那原来的怒火。
“你别闹了!”他也火了,这女人怎么这么烦,他跟她前辈子搞不好是仇人。
“我闹?哈!有没有天理呀?我明明一个人在窗前待得好好的,是哪个缺德鬼跑来我后头鬼吼鬼叫的?”星汐翻白眼斥责。
她摆明的拐著弯骂人嘛!
算了!正事要紧!
朱青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那股想跟星汐杠上的因子给压下。
“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行吧?我们休战三分钟可以吗?”跟这女的说道理说不通,干脆认输来得快一点。
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总是不对盘,对彼此的心性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喂,你……你……还好吧?”没想到这辈子她会对他说出这种类似关心的话,还真是不太习惯,竟然有点结巴。
不过,她还真没看过他这么正经的说话过,因为他们俩根本是见面不到三分钟就杠上了,比闹钟还准。
看著星汐覆在自己额上的那只手,朱青鸿心中还真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若不是时机不对,他还真想去外头看看是否天有异象。
真是太了解他了……
星汐一定知道平常他是不可能认输的。
哪一次不是斗到累才“暂时”休息?
“我很好,是你不好……”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他拉下那只以为他在“发烧”的手。
“我?”要是平常,她一定会以为他在咒她。
“对!是你,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生活……有一点……不一样?”
难道他发现了?
不会吧!
“不一样?什么意思?”星汐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心虚地吞了一口口水。
“你身边有东西跟著。”
“东西……”
“你别跟我装蒜了,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她还是想继续装傻,头一次,她觉得朱青鸿好像知道她很多的秘密。
“星汐,我没时间跟你打哈哈,我知道你有阴阳眼。”他直接丢下一颗炸弹。
“你……怎么会知道?”看他说话的神情跟语气,根本是非常肯定这件事而不是询问了。
“从小我们在一起游玩时,我就发现你的视线有时候会落在别人觉得很奇怪的地方,而我却……”
有所感应。好险!他差点说溜了嘴,真说了,难保这女人不会陷害他。
真的这样的话,他岂不是要跟优闲的生活说再见?他才不要!
“总之,你也知道在号称‘灵幻学园’每年级的特别班里,不巧三年级就是我们班吧?难道你没想过其他同学特别在那里?”
“没有。”她诚实的说,反正都是人嘛,管那么多干嘛。
“真是败给你了,有时还真觉得你的生活不是普通的单纯,连时下女生热中的明星、衣服的潮流,你也都一窍不通,不知道你那脑袋的构造到底是怎样的。”
明星上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人嘛,只不过他们长得帅一点、美一点,“明星”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只是职业上的名称罢了。
衣服?!有得穿就好了呀,就她而言,她重视衣服的质料胜过它的品牌或是款式,在这样的年代,想穿得很“过时”,可能还比较需要功力,毕竟现在地摊货跟专柜品牌的流行取向不会差得太远。
这些有什么好关心的?
每天关心东、关心西的,时间都耗在上头就好了,哪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殊不知在亟欲摆脱吸收的资讯不够多的恐惧时,自己的时间已经在指尖流逝。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阴阳眼,那又如何?我早已习惯了,说重点,到底什么事?你我协定休战的三分钟快到了,再给你五分钟。”
“简单一句话,你身边跟著一个男的,我想你也很清楚,我看他每天都跟在你旁边,好不容易今天他不在,才逮到机会跟你谈。”目前的一切他还看得不是很真切,有五成是凭感觉,他很明白自己的能力在日渐觉醒当中。
看来该再找个日子,看看能否再下一道封印……
“可是……”星汐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朱青鸿给制止。
“我知道他是生灵,因为我感觉不到他的死气,我也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对你造成危害,不过……”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他现在似乎跟死灵搭上了,不是说死灵都是不好的,但是就怕遇到存心不良的,总之,你先把这些收下。”
“你到底是……你也是阴阳眼?”星汐怔怔看著朱青鸿一古脑塞入她手中的黄色符咒,以及套在她手腕上的念珠。
“你还记得我在南部的老家吗?我是说我奶奶家?”
“记得。”小时候朱妈妈曾带她去过,印象中是好大好大的和式木造房。
“你还说那里好像城堡,每次你一去,就说自己是幕府时代的公主,还记得吗?”他一边说一边对著已经挂在星汐手上的念珠打著奇怪的手势。
“嗯……”想到小时候的事,她嘴角扬起笑意。
“现在想想,觉得那样的建筑像什么?”
“像……神社,日本漫画里的神社!”对哟!她以前怎么没发觉,那里总是弥漫著浓郁的檀香味。
“是的,那本来就是神社。原本我该是要继承的……所以我会这些不用觉得奇怪,耳濡目染嘛!”过了一会儿,他将手势做了个收的动作,算是大功告成。
“喔……”她有点懂又有点不懂。
“跟你说,这些东西只是给你以防不时之须,使用的方法是这样的……”
看著朱青鸿认真且关心讲解的侧脸,星汐突然发现他其实也是不错的男孩子,可是他们怎么不像一般的青梅竹马,顺理成章地谈一场酸酸甜甜的初恋呢?
话说回来,他们总是一下子就杠上了,哪有时间让这种感觉发酵?
回过神,仔细学著朱青鸿所教的方法。
青梅竹马呀——
这样也是不错的。
也许打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他们还是很关心对方的。
争吵只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情?
一阵暖暖的感觉滑过星汐的心底。
※ ※ ※
孟秉庆不经意的往教室看了一眼,却看到星汐被她班上的男同学拉离他的视线。
虽然跟眼前的红衣女子聊得满愉快的,但他还是注意著教室的动静,尤其是站在窗口的那抹身影。
是习惯吧……
这段日子以来,从他醒来到就寝,在他的眼眸里总是有著那抹身影。
那个一不高兴就皱著眉、嘟著嘴,而睡觉时总在软软的棉被中露出甜甜浅笑,根本不必费心去猜测她心情的年轻脸庞。
一点也不恼怒这个发现——他的眼神总是追逐著她。
不过刚刚那一闪而逝的身影,他相当的确定,该是那位叫朱青鸿的。
因为老早之前他就发现朱青鸿总是用奇怪的眼神往星汐这边看,可是他跟星汐两人碰到一块时却又吵个不停,他真的对这两人的关系有点摸不著头绪。
还有,他总是觉得那个姓朱的眼神有时候并不是放在星汐身上,而是正在打量著他。
但是——
不可能呀!
一般人不是瞧不见他吗?
看来他得找星汐好好的问问了。
钟响了,十二点整,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他要去找星汐了。
“嗯,十二点了……我想……”
“呵呵呵……我知道,你要去找楼上那女孩了。”红衣女子轻笑著,清晰的双瞳里透露著了解,那朵微笑、那点朱红,怕是许多男人都愿意死在她的裙下吧!“惊讶我为什么知道?”像是看透孟秉庆心中的疑问,红衣女子直接回答:“从刚刚开始谈话起,你的眼神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往上看了,那里应该是有你挂念的人。”
“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有把你说的每句话都听进去。”他保证的说,不想让人怀疑他的真诚。
“我知道。好了,你可以去了,很高兴认识你。”她催促著。
“那你……我怎样才能找得到你?”他不想跟他当了生灵以来,除了星汐以外的第一个朋友断了联系。
“我……”她有点悲哀的笑著,“我一直待在这个校园里……因为我在找她……年复一年,总是找不到,不知道她是否在躲著我……”说到后头,她近乎无声的低喃,视线也缓缓往下,也许那样可以稍微遮掩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他实在很好奇,不过随著学生下课后的喧嚷声愈来愈大,他又往上看了一眼,怕星汐在这段时间走掉,他还得费心去找。
“算了,这些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明明心悬在上头,还不快去?”克制不住泪水,她转过身背对著他。
“对不起,有空再聊。”他以为她为自己的不专心而生气,连忙道歉。
“你……还是赶快弄清楚自己的内心吧……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唉!”她神秘的提醒,然后有感而发的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的内心?啊,星汐出来了,改天再聊了,拜拜!”没有仔细咀嚼她话中的含意,孟秉庆匆匆道别,赶忙追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唉!”树下再次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以及从那红色身影上飘落的点点银光……
※ ※ ※
“什么?咳咳咳……我有没有听错?你是说……”于珍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很不淑女的喷出刚喝入口的水,还不幸被呛到。
“你没听错。”星汐拿出她随身携带的纸巾,将落在于珍衣服上的些许水滴擦拭干净。
“不会吧……”她挥挥手示意星汐别擦了,她现在最关心的事可不是身上的衣服被弄湿啊!
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顺口问问星汐,怎么最近变得怪怪的,结果问出来的原因还真的——出乎意料之外。
“如果你是要说——不会这么倒楣的话,我会非常感谢你。”星汐恨恨的咕哝著,她还没忘了孟跟那红衣女子因聊得愉快而发光的牙齿。
“好幸福哟……”于珍又用那种梦幻般的口吻说话,双眼已经迷蒙,不知道看著哪儿了。
“于——珍!”星汐警告性的叫著。她不该说的,忘了于珍对帅哥是没什么免疫力的。
“每天有这么帅的男生陪著,去星期五餐厅挑也没这么好的货色,又不用钱,何况对方又是红透半边天、有‘世纪末魅力男子’之称的孟秉庆,好好哟!”不知是不理会星汐的警告,抑或是压根没听见,于珍继续说出她的想法。
“有什么好?”她不客气的反驳。
每天跟著她走东走西,动不动就惹她生气,一大早就叫她起床上学,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地亲她,屡次警告不听,还当著她的面对漂亮妹妹吹口哨,现在更不得了,开始在她的视线之外跟别人聊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样有什么好?到底好在哪里?
“不然……这样好了,你跟他商量看看,让他住到我那儿去,叫他跟著我好了。”于珍眼睛里有著兴奋的光芒,双颊则红通通的,真的好像苹果。
“不行!”两个声音重叠的喊著。
“呜……不行就不行嘛,那么凶做什么?”于珍小嘴一扁,委屈的指控,那水龙头似的眼睛,眼泪说掉就掉。
星汐回头看向跟她一起出声的人,正是那个干扰她一上午心情的祸首——孟秉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一副难看的脸色……
干嘛呀!
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她又没强迫他。
星汐不满的想著,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有去修有关表演的课程,不过不要将我当成实验的对象,把你的眼泪收起来,要骗就去骗那些对你有意思的男生。”星汐将纸巾递给哭得梨花带泪的于珍。
“嘿嘿,被你发现了。”于珍接过纸巾擦著泪,吐著舌头说道。“不过为什么不行呀?而且你刚刚真的好凶哟!”她不放弃的问。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回答,真要追究原因的话……她想想……
孟秉庆放心的松了口气,开玩笑,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他就要被人论斤秤两的卖掉了。嗯……好像不太对,管他的,反正差点他就要换“主人”了,这样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狗。
反正他的“主人”一定要是星汐。
为什么啊?另一个自己在心中问著。
嗯……因为星汐……她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
她很好玩嘛……像鞭炮一样,霹哩啪啦响个不停,当她生气的时候,这可不能被她听到,不然小鞭炮可能会顿时变成大龙炮。
就这样?
不要再问了,他下命令,不想去探究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陌生情愫。
不过,他没想到星汐会拒绝,他以为她亟欲摆脱他,是自己赖著她不放的。
他也好奇她的答案。
“因为你又看不到他,他就算跟著你,你也不知道。”星汐回答,只有她自个儿清楚是否因为这个因素而拒绝。
“说得也是。”于珍显得有点沮丧,不过那也只是很短暂的,她又马上开口,“那不然等他恢复了,也就是我看得到他时,再叫他跟著我好了。”
“再说吧?”谁知道那是多久以后的事?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恢复呢!何况他如果恢复,干嘛还待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等他恢复正常了,他八成没空理我们,到时他一出现,光那堆歌迷群所筑成的人墙,我们就挤不过去了!”
“有那么多人吗?”星汐怀疑的问,难以想像一堆人追著孟秉庆跑的情景,就算真是这样的话,他大概很高兴被美女们追著跑吧。她回头看著孟秉庆。
“多到你的反应只剩下——跑!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开玩笑的小声回答。
他一脸恐惧的模样令她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拜托!你没看到他演唱会的实况转播吗?那堆疯狂的歌迷在他还未上台前,热烈喊他名字的声量甚至比现场的音响效果还来得大,你说有多少人?不要说那些人全来了,只从里面抽出个百分之一堵起来,恐怕连蚊子也挤不进去!”于珍夸张的描述。
“是这样吗?他有那么红?”星汐有点不安,并看了孟秉庆一眼,他只是耸了耸肩。
“红毙了?他还得了好多奖呢!你不会去问他……咦,你该不会只是跟我说著好玩的吧?”突然,于珍怀疑这样的可能,小脸闪过一抹狐疑。
“事实上,他就在我后头……”她揩揩身后说道。
“是吗?我有点不太相信。”毕竟这种事太玄奇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不然你要怎么样才相信?”
“我要考试——”于珍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为自己的聪明提议感到高兴。
“考试?”怎么考?发考卷呀?拜托,还嫌平常考得不够呀!
“很简单,就我问你答,如果他就在你身后,你问他正确答案不就得了?”
星汐询问似的回头看了孟秉庆一眼。
“没关系,就让她问吧,标准答案都摆身边了,一定让你考一百分。”
“好吧!”星汐缓缓转过头,既然孟秉庆都答应了,反正她只是个传话的,只要将他的回答照本宣科的再念一遍就可以了。
“首先,来个比较简单的,他生日是什么时候?”于珍出了第一道题目。
“一九七一年五月八号。”她将孟秉庆的回答照念了一遍,等等,一九七一……那不是说他已经二十八岁?“你不是说你才二十五岁吗?”她转身低声询问。
“公司说这样会多十岁的销售群,我可是一开始就对你说实话哟!”他讨好似的解释。
“答对了,接下来他出过几张专辑、办过几场演唱会,还有演过几部电影?”
“三张专辑,两场演唱会,一部领衔主演的电影,其他有三部是插花性质的。”
聂星汐等于一边回答,一边重新认识他,一个她不认识的孟秉庆,而那个孟秉庆是处在她无法触及的世界里。
惊讶于他的工作量,以及这样的数量便可以让他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可见他应该是有魅力在的,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孟秉庆是不是工作得很辛苦?她心中有著一丝不舍。
“孟……你到底出道多久了?”她轻声探询。
“大概一年半吧……也许快两年,没时间去算。”
“接下来就比较难了,你要说出他每张专辑的主打歌、演过电影的名字,还有在哪里开的演唱会。”于珍完全不放松的追问。
历经将近二十分钟的拷问,星汐才发现原来孟秉庆在演艺圈真的很红,尽管他述说时态度平平淡淡,但是那些纪录还真是可观,看来他拿奖的功力跟她为学校夺得奖项的速度差不多,拜托,演艺圈耶,又不是校际间的比赛,哪那么多的奖可以拿?
“他说最近一次得奖纪录是在新加坡当地一个和当知名的电台——‘星亚之声’所颁发的年度最佳歌曲奖。”她顺口的转述著。
“哇,你连这个都知道,这是最新消息耶,连我那天陪你去买的那些书报杂志上都还没刊登……”她本来还在想,以星汐的聪明才智,如果她真的看了那些资料,全部都背起来,那么回答她的问题根本就易如反掌,现在看起来星汐还真的不是唬她的。
“他说他还可以告欣你,他今天身上内裤的颜色是……”警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星汐猛然住口,困窘得双颊发红。都是于珍,害她一直传话传得太顺口了,才会被孟秉庆给耍了。她回头给他一记杀人的眼光,恨不得抹掉他那坏坏的笑容。
“哈哈哈……这下子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了。快说,是什么颜色,人家好想知道哟!”于珍忍不住狂笑起来,还不死心的追问答案。
“于珍,拜托你也维持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好吗?”她真的快被于珍打败了。
“淑女形象算什么?快说啦,他敢讲我为什么不敢听?说啦,什么颜色?”
星汐尴尬的看著身后的孟秉庆,他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真教她气煞,是他惹出来的耶!
“说啦,求求你嘛……”于珍开始耍赖。
熬不过她的苦苦哀求,星汐终于红著脸结巴的回道:“红……红色。”
“噢……噢……”于珍兴奋的怪叫。“喂,你可不可以顺便问问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于——珍,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很想回头看孟秉庆的反应,可是他也可以用说的啊!她是听得到的。
为什么他不回答?
难道——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还有呀,顺便问问他,要不要住到我那儿嘛,你不是说他现在在你后面?直接问他嘛?”于珍不知死活的提出要求,终于让星汐受不了的起身,做势要打她。
“救命呀,那个‘世纪末魅力男子’孟秉庆,你不可能对我这样的美女见死不救吧?呀!救命哟!”
愉快的笑声洋溢在中午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