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关东城一群人马回到关东城后,立刻将左雨萱关进牢中,并把她身上的衣物和用品全部脱下。
经过短暂研究后,身为贴身武士的岩苍俊,来到大厅,对主子发出这样的警告。“少主,那个小女孩来历可疑,很有可能是洋人那边的眼线。”岩苍俊相当恭敬地回报结果。
“何以见得?”正在和宰相中将商讨要事的鹰司武,冷冷地抬起头来,神色相当严肃。
“小的从那名女子身上搜出相当奇怪的洋物,请宫内的译官来鉴定后,对方也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依照物品上头的文字,译官确定是英吉利的文字。那只会发出哔哔怪声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洋人国家最新的发明。”岩苍俊低著头,恭敬地报告著。
“问问那女孩不就知道了。”鹰司武严厉地扫他一眼。
“回少主,那女孩一直没醒来。”岩苍俊明显感受到主子的不悦眼光。
近来西洋列强接二连三地叩关,要求开港通商。为了这件事情,京都朝廷和关东幕府已伤透脑筋,只要一提到洋人洋物,没有人会有好脸色的。
“立刻想办法将她弄醒,我要亲自审问她。”鹰司武沉着一张脸,下令道。
之前有情报传来,说有洋人收买各阶层的平民,四处散步眼线,好做为叩关通商的情报来源。
先前他一直不明白,洋人对江户为何得以了如指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真有眼线四窜,正一口一口地咬著整个幕府的根基。
只要能够抓出一只小老鼠,就不必担心揪不出整窝老鼠了。
鹰司武紧紧握著拳头,心中已有定案。
***
好冷。
左雨萱一睁开眼,寒意立即席卷她的全身。
发上、身上、脸上的水滴,让她一时之间以为自己仍身在滂沱大雨中。
在一桶冷水的刺激下,一直昏睡的左雨萱终于清醒。
“少主,人醒了。”岩苍俊恭敬地对身旁的主子报告著。他那面无表情的恭敬神情,早已成了他身为贴身武士的注册商标。
听到耳边的声音,左雨萱吓得从榻榻米上惊起。
她惊魂失措地望著眼前的人,一屋子的家伙,除了说话的那人她认得外,其余正襟危坐的七、八人全是陌生的脸孔。
“小姑娘,只要你老实说出你的底细,我可以饶你一命。”鹰司武坐在正位上,缓声开口道。
左雨萱听到声音,视线一拉起,当她的眼触及那男人的眸时,昏去前的那一幕瞬间冲入她的脑海。
就是这个男人下令杀死川次郎的……她又惧又怕地往身后退去。
就算当时天色昏暗,雨势滂沱,这男人带著血腥的眼神她却永远忘不了。
是他害死了阿次,就是他……榻上的左雨萱惊恐万分地不断往后退,直到坐在后方的岩苍俊挡下了她的去路。
“少主正问你话,还不从实招来。”岩苍俊就坐在她的身后,和其他人一起观察记录她的言行。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停止后退后,左雨萱只能抓著自己身上的单薄衣物,又惧又恼地答著。
现在她才发现,她的身上竟然只穿著一件类似浴袍的日式白衫。
单薄的白衫之下,没有其他衣物。而她所身处的这间屋子,豪华宽敞得可怕,像是会议厅之类的大厅房。
清醒之前的她,难道就这么躺在这里,任人欣赏吗?她身上的制服,又是谁脱下的呢?它的手表,还有放在制服口袋内的电子辞典,又在哪里呢?眼前这群穿著古代衣物的人们,又是谁呢?为何她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这个时代?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啊……想到自己茫然的处境和遭遇,左雨萱不禁难过她哭了起来。
她想回家,想爸妈,挂念学校的考试和同学。她不要一直待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要是她从此回不了家,得一辈子待在这里,她宁愿去死……“少主。”在场的人见她自顾自地哭了起来,一时之间,气氛好不尴尬。
原以为她会说出“死也不愿招供”之类的话,没想到她却像个小孩般,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感觉好似大人们一起欺负一个小孩,抢夺她的心爱玩具般。
“你们全退下吧,我来问话就行了。”鹰司武忽然沉声道。
“是。”在场的人虽然感到怪异,却没人敢有二话。
这位少主的作风向来强硬,就算是绝色美女,也休想要有特殊待遇。可是,他却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做出让步的反应,这当中的动机令人不解啊。
在场所有人一一退下后,偌大的屋内终于只剩下两人。
单独和这男人相处的左雨萱,忽然停止了哭泣,只因她感到一双冷灼的视线不曾移开过她的身上。那种被人窥视的不安全感,让她更加恐惧不安。
昏暗阴冷的室内,让她无法分辨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而她又昏迷了多久?眼前这个残暴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何他不发一语,深沉的眼直瞅著自己。
各怀心事的两人,眼神相互较劲好一会儿。最后,鹰司武终于抽回冷遂的视线。“过来。”他正坐在位上,低声令道。
左雨萱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她挂著泪痕,动也不动地坐在榻榻米上,与之抗庭。
“我叫你过来,有这么困难吗?”说话的同时,他的人已经起身,缓缓走近。
“你……你不要过来,要不然我要叫人了。”左雨萱站了起来,转身就跑。
谁知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侧身一扑,就把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两人双双滚躺在榻榻米上,翻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停下。
停住之后,左雨萱大气不敢二喘,四肢感到逐渐僵硬。
他壮硕的身子紧压著她,修长的双腿交缠著她的,冷厉的眼神在见到她因翻滚而微露的香肩后,转为深沉。
紧贴的两副躯体,贴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心跳声都可听见。肌肤相亲的氛围下,充满一触即发的危险讯息。
“放开我……”被压在他身下的左雨萱,颤声开口,语气是相当不稳的。
“我偏不放。”鹰司武一脸邪气,瞳孔映入的,是她别具性感的诱惑。
一件式的白内衫,经过两人翻滚后,岌岌可危,仅剩腰际间的带子维系。下身的白衫卷绉到玉腿间,诱人的双腿风情一览无遗。而她胸前微敞的衣领,露出她雪如凝脂的粉肩,在诱惑著他的每一条神经。
如此秀色可餐的美景,他岂会白白放过?
他戏谑地沈笑一声,用他充满挑逗的手,缓缓抚触她微露的诱人香肩。
发烫的手温肆虐著她的寸寸肌肤。“不要……“左雨萱吓坏了,伸手抵挡著。
他闷哼一声,右手一抓,轻易地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她的头顶上,冷眼低视她的无助。
“是谁指使你的,说!”他的唇凑近她的,两人的脸颊几乎快贴著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的……”她像是一只动弹不得的待宰羔羊般,无助地任他欺凌。
“死到临头,还嘴硬。”鹰司武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解下她腰际间的系带,褪去她身上唯一的白衫。
白衫之下,是不著寸缕的雪白裸体。
双峰上那挺立诱人的粉红乳蕾,勾引著他的理性,陷入无法自制的疯狂中。原本并不强烈的玩弄心态,转而炽热起来。
饥渴的唇覆上她的,不顾一切地探索、渴求。
他的动作粗暴、强硬,充满征服的快感,毫不怜香惜玉地发泄自身的满足。“不……”左雨萱低吼一声,无用地抵抗挣扎著,滚烫的泪水自眼角不断滑落。
她告诉自己,没事的,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不要紧的,等到噩梦醒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梦并没有清醒。
当左雨萱重新睁开双眼,冷冽的气温,冻得她吃瘩直起,脑袋瞬间清醒。
那不堪回想的一幕再度席卷她的脑海,惊呼一声,她立即坐起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望去。
单薄的白衫凌乱地穿在她的身上,原本光滑白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黑吻痕及红肿抓痕。下体传来的隐隐疼痛,更加让她不知所措。
瞬间,她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那个男人……强行占有了她,以近乎禽兽的行为,夺走了她的纯洁…:该如何是好?现在的她究竟该如何是好?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为什么她一直醒不来?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左雨萱呆若木鸡地坐在榻榻米上,泪水已流不出来。
爸爸妈妈要是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会如何反应呢?一定是责骂她活该,谁教她要乱跑出去,活该让车撞到,活该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血腥暴力的时代……没错,是她自己活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左雨萱难过得趴倒在榻榻米上,除了痛苦万分的无助感,便是对父母的愧疚感了。
“小姑娘,还好你醒了,快点去梳洗换衣服吧,等一下要开始干活了。”忽地,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她的悲伤情绪。随著声音进来的,是一个和服打扮的中年妇女。
左雨萱呐呐地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地望著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
“我叫佐子,是皇宫后院这一区的厨房女佣总管,从今天开始,我要负责管理你的生活及你的工作。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年届四十的佐子,严厉中带著些许顾忌。
这个小姑娘是昨天宫内派人送来的,宫中还特地交代要好好看守这小姑娘,并观察她,也难怪佐子会对她心存畏忌了。毕竟,人是少主鹰司武交代送来的,轻忽不得。
“我……”左雨萱听了之后,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男人没有杀了她,反而将她贬为佣人。一定是玩弄之后,没了新鲜感,遂将她一脚踢开。这样的结果安排,是幸还是不幸呢?
“我问你话,听懂了没有?”佐子责问一声。
“嗯,我叫雨萱。”悲伤之后,她选择面对一切。
她隐约明白,在这个世界中,考试是无用的,学历是不重要的,权势更不是女人所能沾惹的。她唯一该拥有的,是生存下来的勇气,以及向恶劣环境挑战的觉悟。
她,左雨萱,今年十七岁,高三生,正迷失在一个待了解的古代世界中。
她绝不会向那可憎的男人屈服的。
***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中,左雨萱巳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她对身处世界了解了许多。
现在她所身处的,是日本的江户时代,也就是大约西元一六o三”一八六七年之间的某个年代。
若它的世界史没有记错,据她所知,江户时代因为自给自足且社会风范十分成熟,几乎不对外面的世界连系,形成近三百年与世隔绝的锁国时代。直到幕府末期,西洋列强要求通商,美国商船驶进下田,培里叩关,于西元一八五七年签订美日通商条约,长达十五代的德川江户幕府才终于结束锁国时代。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那个年代,但由皇宫内外院不断有外国商人和使节进出的情况来看,她恨清楚年代不会相差太远。
她曾试图找人详问的,可是没人回答得了她的问题。这也难怪,这时代知识不普及,老百姓只关心民生大事,谁会去在乎到底是哪个人当皇帝。再说,她现在所待的皇宫后院,全部都是女流之辈,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简直是不可能。
“好冷……”左雨萱将手中的木桶丢进水井中,来回搓揉冻僵的双手。
今天她连续打了好几趟的水,但厨房的水缸却依然无法装满。时序入冬之后,原本就吃重的打水工作更显得吃力不讨好。
这一个月来,她的生活就在厨房和水井中来回度过。
逃离皇宫后院的念头不曾停止过,可是几乎二十四小时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她根本连踏出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雨萱,这桶水打完后,你到厨房去帮忙,今天晚上宫内有招待外国使节的宴会,厨房需要更多人手。”在旁监督的佐子,开口道。
“是。”左雨萱点点头,使力将井中的水桶拉起。
温暖的井水一触及井外的寒冷气温,木桶表面立刻结上一层薄霜。
原本就怕冷的左雨萱,面对这项在天寒地冻中的粗重工作,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等等。”佐子忽然唤住她转身离去的脚步。
“还有事吗?”她吃力地提著木桶,回过身来。
“你在我这里应该已经住了一个月了吧?!”佐子望著她年轻的脸蛋,精明地探问。
“是的。”她点点头,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她。
这一个月来,佐子时时监督她、观察她、指使她,这所有的委屈她全都忍下来,只因她清楚的明白,要是不想和自己过不去,绝对不可以违抗佐子这位女管家的任何命令。
虽然无法和大奥后宫的争宠及勾心斗角互相比较,在下人们的世界中,依然有它的一套势力斗争及生存规则。只要她乖乖的听话,基本上佐子还不至于刻意找她麻烦。
“没事了,干活去吧。”佐子面无表情地赶她回去。
“是……”左雨萱纳闷地轻应一声。独自提著笨重的水桶走在湿冷的石子路上。
她偷偷下了决定,逃脱一事绝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这一个月来,那个被称为少主的男人,虽然没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但无论如何,她得想个办法引开他所怖下的监视,在大雪降临之前,趁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至少,离那男人愈远愈好。然后,找法子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