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从大一开始便是校园中公认的一对,男的俊帅、女的美丽不说,两人还是每学期一同领奖学金的金童玉女。
一直到大二,两人仍是羡煞各系各年级的男男女女,尤其是周匀年,简直要让全男性同胞钦羡到死,因为邵葳虽是明艳动人,却从不曾让人有机会越她心池一步,除了周匀年之外,她从不留一点机会给任何人,简直比已婚的妻子还要守贞。
这是她的个性,却让更多喜欢她的男人加入疯狂的追求行列之中,所以常造成一些八卦流窜学园,有时荒谬的程度让她不得不钦佩流言的夸张创意。
所以两方的家长,尤其是周家,简直等不及让这两个孩子在毕业之后顺利成婚。
但是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大二那年夏天,期末考快结束前,一些传言充斥平静的校园……
邵葳还是习惯在文学院的大楼下等周匀年下课,看着绿地上的草,翻著有兴趣学的粤语书籍,粤语和中文雷同,学习起来对邵葳来讲就像背注音符号一样,简单而快速。
她很有语言天分,无论哪国的语言,她学来连腔调都像是她的母语般,但是今天她却没来由的对这方面的语言顿生厌恶感,是受了流言影响,还是燠热的夏风吹得她定不下心来?
她想起今天下午热心的死党佩璇那娇小身躯巴在她身边,用着敲锣打鼓般的声音放送流言,“你记不记得,企管系四年级今年插播一个港生?”
她们一向讲“插播”,因为这些人总是上没几堂课就看不见人影,尤其是这种学期终了才插班进来的侨生。
“有什么稀奇吗?”邵葳对这种消息不太有兴趣,每学期这种学生来来去去,几乎不让人留下太多印象。
“是美女喔!”佩璇拉长尾音,深谙“姜太公钓鱼”之道。
果然这稍稍引起了邵葳的兴趣,聪明的她当然推敲得出来佩璇的暗示,这个死党别的没有,关心她倒是不落人后,“你在担心我和匀年?”她的迷人大眼朝佩璇眨呀眨。
佩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还不到担心的程度啦,只是要告诉你最近爆发的惊人内幕。”
邵葳狠狠的敲了佩璇一记,“你怎么越来越像包打听?”有时,很多关于自己的新闻,她还是从佩璇那儿听来的。
“关心学校大事是身为校园分子应尽的责任,谁像你每天这样上上课、约约会就回家,一点都不关心身旁的事物。”至少也制造点新闻娱乐一下大众啊!
“小姐,我们快升大三,还有什么校园大事好注意?未来才重要呀!”邵葳掂掂手上的粤语录音带,除了这种语言之外,她还得再加强西班牙语,哪来的时间在乎身旁的事物。
她和匀年都不是富家子女,平凡的家庭环境让他们对未来都肩负着责任,她可不想在过完快乐的大学生活之后,面对“毕业就是失业”这种窘境,所以未来两年对她而言特别重要。
佩璇敲敲这个美丽又相信未来的好朋友,“你小心,敢说我八卦,告訢你,我接下来要说的八卦说不定就会影响到你的未来,来,看看这张照片。”佩璇递给邵葳一张比明星漂亮多倍的照片。
邵葳惊艳照片中女孩的美丽,一头及肩的鬈发配上艳丽的五官,和面对镜头的自信风采,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是……哪个新的明星?”
看着邵葳认真的模样,佩璇推推她,“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听佩璇的语气,不像是明星,“这是……”
“她就是周匀年班上新来的港生萧慈瑟,学校里那些和电视节目有关系的狗仔队,都争先恐后力邀她去参加校园美少女比赛。”
那些狗仔队当初也是这样烦邵葳。
邵葳笑了笑,“真的很漂亮,她要去参加吗?”
佩璇摇摇头,“这就是重点了,我告诉你,她根本不用去参加那些比赛以期能踏入演艺圈赚大钱,听说她们家在香港就是大户,她来台湾是来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品种”回去的!告诉你,听说娶了她,不只是少奋斗二十年,而是根本不用奋斗了!”
佩璇话中带话的推了推邵葳的脑袋,邵葳这个校园“美眉”呀就是空有漂亮的脸,脑子里单纯到不懂男人险恶,要不是她这个好友兼包打听常常要她这边留意那边小心,她早被人欺负死了!
邵葳不以为意,傻傻的笑了笑将照片递回去,“怎么这么厉害,照片、资料、背景一应俱全,佩璇,你可以去当狗仔队了。”
“这是攸关你的事,我才提醒你,你要多注意周匀年,听说她第一个目标就是锁定他。”
佩璇瘪瘪嘴,看了照片中的美女再看看邵葳,两人是旗鼓相当啦,但是论起背景来,很难说男人不会动心。虽说周匀年是她点头让邵葳和他交往的啦,但是,感情是很难讲的呀,她怎知周匀年会不会见钱便抛弃旧女友!
“是。我会特别注意。”邵葳拍拍佩璇担心的脸。
看着邵葳的自信,佩璇不知该喜该忧,“对啦,你是不需要太担心,去年那个许阔少追你追得要死,也没见你留点机会给他,周匀年要是背叛你,那真是会下十八层地狱!”
若没下十八层地狱,也会被她说得惨杀横死!佩璇心中暗想。
“别这样诅咒嘛!若匀年是这样的人,就当我识人不清,高兴的是我可以在婚前便看清他,也不算损失。”她可不希望好友为她造口业,佩璇是如此善良、直爽的女孩。
“好啦,好啦,反正就是告诉你凡事注意,我还有一堂课要补修,拜了。”
这是上午的事了,竟盘旋不去。
想着想着,邵葳将手上的书丢到草皮上,自己也躺了下来,从树荫下看着夏日浮云朵朵,又想起下午佩璇的话。
她真的不担心?这么有自信?脑海又浮现照片中那张艳丽突出的脸庞。
“嗨!等很久了吗?”周匀年进入邵葳的眼帘,站着从上方往下看邵葳,“好悠哉啊!”
邵葳将手往上伸,交给他,匀年有默契的将她轻盈的身子拉起。
看着地上的书,匀年关心的问:“念得怎么样?”
“粤语”,这让他想起班上刚转来的侨生萧慈瑟,她那超乎同龄女孩的性感、妩媚……第一次被邵葳以外的女孩牵动了他的心弦。
邵葳皱皱鼻子笑了下,“不好。”当然,她不好的原因是匀年班上那个香港来的女生。
“粤语很简单不是吗?听班上同学常讲,不难懂。”匀年顺势翻翻邵葳的书。
邵葳并不是念呆板的粤语入门,而是由粤语小说阅读起,书名是《背》,谈的是军事方面的故事,确切敲中了邵葳现在心中的隐忧。
但匀年对这书名似乎没什么反应。
于是,不会用心计的她只能清清楚楚问出心中的疑问,“听说你们班上来了一个香港大美女,赏心悦目吗?”邵葳晶亮的双眼转啊转,第一次问匀年这种问题。
两年的交往了,若听不出来邵葳口气中的担心,恐怕邵葳早看不上他,“是很赏心悦目,但是我死会了。”他捏捏邵葳的鼻子。
“我没绑着你喔,听说她可让男人少奋斗二十年。”年轻的心难以安稳,但男孩的回答已经让她露出浅浅的单纯笑容。
匀年敲了她一记,“佩璇又跟你长舌了?这广播电台!”
邵葳噘着嘴,“她没恶意,不过是怕你跟着人抢驸马爷的位子。”
“不会。”他拍拍邵葳粉嫩的颊,“走了,国家剧院现场售票要开始了。”匀年俊俏挺帅的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说什么也不会将他和负心汉联想在一起。
“嗯。”女子沉溺在幸福里,相信眼前的男子绝不会负她。
歌剧院上映的是最近轰动国际的《男性丑态》,大致内容是男人外遇后的心路历程,邵葳相信眼前的男人,他绝对没什么问题。要不然谁会带着女友去看这种耸动的歌剧。
一切都如往常般美好,她确信。
☆ ☆ ☆
下了课的教室难得还聚集一群似乎有课题要讨论的学生,当然那不过是个假象罢了,几分钟过后,讨论的人群渐渐朝教室中间尽量自然的靠拢。
中间位置坐着的就是还在讲电话的萧慈瑟,下课时间一到,她的手机就准时响了起来。
收了线之后,萧慈瑟无顾于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不雅观的打了一个大呵欠。
“咦?你们怎么不走?”长睫毛眨着眨着,让聚集的男孩简直要停止呼吸。
“我们……有一场舞会想请你参加,不知有没有时间?”高个子算是聚拢过来里头较称头的,只好由他开口。
“我可能会很忙耶,我爸爸要我赶紧找到不错的对象,所以……”她耸耸肩,这样的软钉子对谁都好。
高个子不死心,“也许舞会里可以找着也说不定!”
萧慈瑟暗转了一圈白眼,这些人懂不懂“癞蛤蟆”怎么写啊,只好咬咬牙说:“抱歉耶,这个学校里只有两个人符合我爸爸开出来的条件,sorry。”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其实老爸哪有开什么条件,条件都是她定的,外表是第一条件,当然她不会去挑个超级富家子,富家子哪会乖乖听她的话!反正老爸钱多,不需要再多个女婿来增加他的财富,但是眼前这些个癞蛤蟆是在干嘛?烦死人了!
这些癞蛤蟆几乎看不见美人眼中的不耐,只担心快放暑假了,不知是否有机会约到这个美人。
“那么,那个传言是真的啰?”其中一个人像咬到新闻一样直问。
“你说的是我要在这学校内找老公的传言?”她眯起浓密的眼睫,扬起惑人魂魄的笑容。
癞蛤蟆整齐画一的点头如捣蒜。
她也不负众望的回答:“对。”然后,再没心情搭理这些不及格的人便走了。
围在她身旁的蛤蟆当机许久,才从她的妖娆美艳中醒来。
没错,她确实是来找个脑袋、脸蛋、体格都吻合条件的男人,但这群人是在干嘛?若轮得到他们,她还需要离开原先的学校?那所学校就有一堆这种人。
来到这所学校,她才看见两个条件符合的男人,她要的可是像那鲁宸的男人,或者是周匀年。
这次转学可说是转对了。
可惜,那鲁宸花心到出了名,而且听说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恐怕不合她的胃口,至于周匀年,他是最接近她的标准了,但有一个障碍──女朋友。
她烦腻的噘了一下小嘴,想到那个五官清丽、身材姣好的邵葳就让她厌烦!
没错,好男人有女朋友是必然的,但只要不麻烦、不闹新闻传回香港,她有十足的把握可让周匀年离开那个叫邵葳的女人,而且是一定要!不知道邵葳那张脸哭起来是不是还是一样美?哈,她迫不及待想看看了。
只要给她一点时间,男人通常不会带给她太大的难题。
她稳稳的坐入停在校门口等她已久的私人轿车,心中主意笃定,“开车。”
她岂可允许校园中有人和她并驾齐驱,只有她能当校花,她一点都不想听到人家拿她和邵葳相比。
☆ ☆ ☆
期末考最后一天了,邵葳还是在文学院大楼暗绿的草地上等周匀年,天气有些阴霾,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
下下雨也好,这些天不知为何,和匀年为了点小事吵过好几次,也许是期末考的压力,希掌能下场雨将这些天的不愉快全扫去,但为何匀年还没来?邵荿看看腕表,距离最后的收卷时间超过半个小时了,大部分的人都早早离校放假去,怎么匀年还……
果然,雷声纷沓雨滴快速降落,躲进走廊也不是办法,她只好往商学院跑,直接跑上校舍四楼匀年考试的教室。
找到匀年的教室时,只有窗边两个背光的身影,她以为窗边的那两个身影不过是平常逼留教室话情的情侣,她和匀年也常这样,年轻嘛!不怕人看及打扰,遂开口询问:“对不起……请问有没有看到……”
她的声音让窗边交缠的两具发热体,同时转过来面对她。
闪电划过脆弱的玻璃,诡异的光线照亮昏暗教室,让邵葳清楚看见窗边男人脸上熟悉的线条。
竟是匀年。
她不禁脱口而呼,“匀年!”美丽的眼眸为此睁大转红。
是她心中以为一辈子不会负她的男人,和照片中的那个香港美女!她呆立在教室门口,不知要不要相信眼前这一幕。
“轰隆!”最后一声雷响起,大雨倾盆而下,她定定锁住匀年的眼,期待他的解释,只要他解释,她会相信,真的。
可是周匀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走向邵葳,毫无感情,像陈述一件平常的事一样对邵葳说:“我和慈瑟下学明就转到香港,所以我们的分手应该不会造成你难堪,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分手?!香港?!
邵葳不懂,她不断摇头,越摇幅度越大。
“为什么?!”他不是说过他死会了?他不是说过他不会去当别人的驸马爷?!邵葳几乎失控的大吼,在寂静的教室中,撕裂她的心肺。
“邵葳,好聚好散,你的条件这么好,不愁找不到好老公。”匀年不带表情的稳住她,然后轻轻抚着邵葳的脸。
冰冷的手指。她今天才知这他竟是这般冷血,但是,来不及啊,她全心爱他了,他怎么可以……
她绝望的摇摇头,身子颤抖往后退,“不要,匀年,你不要这样……”绝美的脸庞愁苦成一团。
在一旁一直带着浅笑的慈瑟勾上匀年的手臂,缓慢而优雅的靠近邵葳,将一封信塞进邵葳的口袋里,“为了不让你太难过,我把详细的内容列在这封信上,你有空就读读。”然后扬起得意的笑容,在微弱的光线中仍看得出她是美丽的。
美丽而残忍,以践踏鲜血为乐的花鬼女神。
邵葳不敢相信,匀年竟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美丽女子如此凌辱她,她咬着下唇,尝到了鲜血进她嘴里,不敢置信。
看着邵葳的反应,慈瑟平静而面带微笑,“同学,何必这样呢?你想想,你并不能保证匀年的未来,不是吗?认为未来比爱情重要的男人,你是守不住他的,何不让自己落幕得漂亮一点?”
落幕?原来她的爱情只是像出戏一样?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邵葳心碎肠断的望着匀年,朗待可以在恋人眼中找到一丝丝爱,然而,没有,完全没有。
匀年的眼中冷血而无情,像在看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不敢置信的不断摇头、不断后退,窗外大雨倾盆似在嘲笑她的爱情,她捂住耳朵,狂叫了出来,“啊──!”她不相信,也不要相信。
她飞快的下楼冲进大雨中,不顾一切的奔跑,她相信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只要回到家,她就会接到匀年的电话,他会像往常一样深情而幽默的告诉她:他骗她的,他只是逗逗她罢了!
但是,没有。
命运并没有机会让她再听到匀年的任何声音。
在昏暗不明、大雨磅的马路转弯口,她狂乱无意识,迎面撞上了一辆破旧而肮脏的小货车。
☆ ☆ ☆
毒品的交易一向是从香港辗转输货到台湾,台湾和香港直接交易的例子并不多,当然,这也代表若有人走这条线,可能就削翻了也说不定,香港的萧百家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但是,台湾可不是能让人说下货便下货、说转货便转贷的,不先来“地内帮”拜拜码头,别说靠港了,也许经过台湾的海域便要遭劫了也说不定。
萧百家这次是故意让船开进台湾的,期望的就是再一次和地内帮接手,上一次拜了码头,地内帮似乎也尝到了甜头,这次,态度、速度都快了许多,只是,这次他又打另一种盘算了。
在香港他和蒋家船运刮分香港市场,但是蒋家自台湾来,凭什么和他分食!萧百家自从接手老头的船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蒋家赶回台湾,所以他需要地内帮的人去渗入蒋家船运。
据他调查,蒋家现在将船运全交给第三代蒋力武打理,那小子根本理都不理这公司,船员里多数是地内帮的兄弟,若是搞得定地内帮,哈,蒋力武不只香港无立足之地,连回台湾也会像尘埃一样,尸骨无存!
香港里还有谁会拿他和蒋力武那小子相比?!哈!
现在他就在台湾等着地内帮接应,帮主答应给他两个身分不小的人暗地里接触蒋家的船员,哈,蒋力武等着断头吧!
☆ ☆ ☆
王独一边嚼着槟榔,一边对身旁的江祥低哑又神气的说:“操,告诉你,这次进香港事情要是能办妥,也准你往后大半辈子吃香喝辣,不知道你是怎么蒙上这次机会的,啧!年纪轻轻!”
要不是这次印尼船出了问题,将货及时转送到台湾避风头,恐怕三辈子等不到这种机会,萧家的船现在还泊在码头就等他代表地内帮去疏通疏通,要不然码头那群工人哪会如此容易让船来来去去,大家可都等着一杯羹呢!
除此之外,萧家那小子竟还要他去香港会会在蒋家船运的兄弟们,这是连笨蛋都知道萧家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到底知不知道蒋家的势力啊?蒋老头不是和咱家帮主老交情了?真是乱七八糟,啧!
只是,反正头头不说话,他也就没话说,要不然以他的脑袋怎么也想不出来,虽是帮内资格老将了,但说实在的,他自己清楚得很,唯有心肠狠而已,脑袋根本是一团浆糊。
但在新人面前他得摆摆架子。
江祥的痞子脸上得意洋洋,“呵……”他说不出原因,因为没胆识、没脑袋的他还有什么办法生存,靠得不就是逢迎巴结。
“告诉你这种天气最适合出海了,雾气蒙蒙大雨不断,连警察都懒得出勤,真是连和他们周旋的麻烦都没了,啧!便宜了你这初生小毛头。”王独别的没有,吹嘘过去事迹以建立新人心中的尊敬倒是很行。
江祥岂会不懂,赶忙点头哈啦几下,“是啊,王哥一向英勇,帮上有名,小的这次就是来向您学习的。”
“啧,你这家伙就是嘴漂亮!”王独大笑,右手离开方向盘,往旁边拿了个塑胶杯,就着口,清清喉咙便将口中红色汁液吐进杯里。
他还满足的嗅嗅杯中汁液,“呼──这味道真香──”有的新人还不敢吃槟榔咧,我操!
眼睛沉醉在槟榔味中,却在张开眼的刹那间,看见一个身影闪到车前。
“王哥!”江祥也看见了雨中模糊的身影,出声警惕王独。
但是货车没有这么轻易停下车轮,王独纵使已踩上煞车,仍毫不留情的撞上全身湿透,满脸泪水的邵葳。
“啊!”邵葳在最后一声尖叫后,便因为货车的撞击直直往后弹去,大雨几乎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尖叫声,头着地的最后瞬间,她竟然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
车上的王独和江祥呆愣了一下。
完了,他的后半辈子!
王独率先清醒,大力推动江祥,“去!快去!趁现在无人围观,快把人抱上来!”
抱上来?!要是死了怎么办?江洋根本不敢动。
“雪特!你这笨鸟!下去!”王独扬脚往江祥一踢,自己也赶紧下车。
学校附近大树掩盖,加上雨水在树上拍打奏出巨响,刚好给这两个人一个绝佳掩体,王独低头一看,咒了一声,“雪特!是个笨女人!坏了我的大事!”接着粗鲁的往地上这具不知是生是死的躯体狠踢了一脚。
“去车上拿块布来!我来搬!”王独指挥着,然后快速扛起湿软的躯体,赶回停车的位置,接过江祥拿来的脏布之后,随便往流血不断的位置及露出的身体捆了几下,然后往后车椅下一丢,“快走。”
上了车,王独将槟榔汁连着杯子一丢,再次诅咒了一声,“雪特,衰了我。”
车子肮脏的车牌辨识不出车号,路上冷漠的行人也无暇环顾太多,地上鲜红的血混着槟榔汁,在雨水冲刷下,流入街旁水沟中。
“怎么办?她有没有死?”江祥可不想背上杀人罪。
“最好就是死了,这样省麻烦,笨蛋!”
过了安全区,王独将奄奄一息的“尸体”装入个箱子里。
然后车子继续往北开,沿路绕小径、走山路,尽量避开有警察的路口,直到港口有人接应。
第二次看见王独了,接应的萧百家看了扛着大型纸箱的王独和江祥一眼,虽不满但还算客气,“这是什么?”他萧百家可惹不起一次风波,背着爸爸干这新勾当他可是步步为营,要是被老头发现,不是他死便是要他弑父了。
王独讪笑,“还有什么?这次出船绕远路,要两三天才会到,船上没女人,你叫我们江祥怎么活下去,嘿嘿?”
江祥配合的露出垂涎的色样。
“女人?”萧百家眼一皱,女人光会坏事,王独带女人上船?
“片子、片子啦!还有几台电脑啦,如果有女人要跟我上船,我还用得着出海?在台湾快活就好了!”这家伙这么谨慎,可见这次货真的很重要,这女人可别给我醒来,要不然就将她在大西洋上处理掉!王独掂掂箱子,盘算了一下。
萧百家稍松口气,“好,那群人你去照会过了没?”
“放了东西就去,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们萧家的船还不是捅过楼子,安啦,地内帮有我出面就摆平了。”王独往船边吐了一口痰。
“我萧百家不会亏待你们的。”殊不知这是他放的引啊,在等王独的同时,他早让三分之一的货渗入台湾内地了。
无知的王独下船安抚一群港口地盘角头,黑漆漆的港口照不出这艘船的大小,王独办妥之后上船,停不到一小时的船,安静而不动声色的滑出港湾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