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把门拉开之后,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掉头走向房内,“我行李还没整理好,所以房间有点乱。”
来人大步走了进来,顺手将门给关上。
“随便坐。”程格非低头将床上的衣服给摆到一边,“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不用了,”饶维邦开了口,“把东西收一收,我们走了。”
听到他的声音,程格非身体一僵,猛然一个转身,却意外的撞到了近在咫尺的他。
惊呼了一声,她手中还拿着一件洋装,重心不稳的直直跌落在床上。
“站都站不好,还想学人家离家出走。”饶维邦忍住心中的不悦,居高临下的睇着她。
程格非错愕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是你开的门,不是吗?”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不过才一下子的事,你就忘了。”
“我不是忘,我当然知道是我开的门,我的意思是——”她恼怒得不知怎么说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是……算了!”她决定放弃跟他争辩,“你来这里干么?”
“我来这里干么?!你还好意思问?你任性的离家出走,我妈已经气得快要把屋顶给掀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饶维邦想起家里的一团乱,太阳穴更是隐隐作痛,因为家中那位林宝桂女士,似乎永远都唯恐天下不乱。
他对她伸出手,“回家吧!”
听到他的回答,程格非眼神一黯。原来是因为桂桂发火,所以他才会来找她,根本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他希望她回去。
她撇开脸,对他伸出的手视而不见,“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非非,”他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眸,“别耍脾气!”
“你才别耍酷!”她不以为然的瞪着他,“每次遇到你不认同的事,就说我耍脾气,你莫名其妙。”
程格非起身想要离开,却被饶维邦从后面一把搂住。
他高大的身躯轻而易举的困住了她。
“非非,”他用几乎醉人的轻柔语调在她耳边说道:“拜托!你就别闹了,好不好?”
不过只是一句话,却使她的脚快要撑不住自己的重量,让她不禁气愤起自己的软弱,在心底不停的告诉自己要争气一点。
“我不是在闹!”她有些恼怒的反驳,“我这么做是再正确不过了,而且庆幸我终于恢复了理智。”
“如果所谓的恢复理智是逃离我身边的话,我情愿你一辈子都不理智。”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耳垂。
饶维邦的举动让她身子不由得泛起一阵酥麻,她紧闭着眼的开口挣扎,“你不要这样。”
他置若罔闻的吻着她,“乖,回家吧!”他以哄骗的口吻说着。
在她几乎要举双手投降时,她扳住他的头,用力的吻住了他的唇,但当他要加深这一吻时,她却一把将他给推了开来。
他怔楞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主动吻他,却又中途打住。
“回去可以,”她凝睇着他,“但你愿意娶我吗?”
“非非!”他的语气中充满无奈,“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回去再谈。”
“我才不要。”程格非可坚持了,“若你不娶我,我就不回去,而且我会嫁给子烈。”
“我不喜欢人家威胁我。”
“但我更不喜欢无止境等待的感觉。”她瞪了他一眼,对他的自私感到不以为然,甚至直接越过他,低头在自己的行李箱中翻找着。
“你在做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她不停的将自己的衣服给往外扔,弄得房间一团乱。
“就是这个,”拿出一个红色天鹅绒布珠宝盒,程格非转身面向他,一脸慎重的问:“你愿意娶我吗?”
饶维邦见状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那个珠宝盒里头是一对对戒,是她在他过二十六岁生日时,买来跟他“求婚”的。
但他相信求婚这种事,应该是由男方主动,而不是让女方主导,所以理所当然的拒绝,谁知道她在一怒之下,就决定嫁给别人。
反正他很清楚这不过是一场闹剧,所以他就随着她,不理会她的胡闹到米兰去开会,谁知道她还真的在自己母亲的帮助之下搞出了一场订婚宴,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将要下嫁给冯子烈。
“要不要,一句话。”她明亮的双眸睇着他,“若你爱我的话,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无关爱与不爱,”他对她伸出自己的手,“回家吧!我相信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要谈可以在这里谈,若你不愿在这里谈的话,也别指望我会回家。”她理直气壮的表示。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是在罗马买的。”他不顾她反对的搂住她,“不跟我回去的话,我就不给你了喔!”
听到他的话,她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勾起,“是什么?”
“跟我回去你就知道了。”他以轻柔的语气勾引着她。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皱起了眉头,“不是有礼物就可以被安抚的。”
饶维邦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我当然知道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如果你要承诺的话,”他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可以给你,我会娶你。”
听到他的话,她的眼神顿时一亮,“真的?”她难掩激动的情绪。
“当然!”他的嘴覆在她的唇上,浅浅的品尝着她的味道。“你早就已经是属于我的,不是吗?”
程格非不禁轻颤了下,感觉到他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能与他如此相拥相吻在一起,对她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归属。
在她舅妈移民到加拿大之后,她便住进了饶家;而在她爸妈忌日的那一天,独自一人在房里哭得凄凉时,是他来安慰她的。
他承诺过不会再让她孤独,就在那一个晚上,她成了他的女人,他也成了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
饶维邦忍不住抱着她躺在床上,吻遍她的脸和她白皙的颈项,最后再次热情的吻住她的双唇。
他的身体急切的要求满足,于是俐落的褪去了两人之间的衣物,热切的占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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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房里的宁静。
程格非收回自己懒懒划过饶维邦胸膛的手指,迅速的翻身下床。
“是谁?”饶维邦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仙女吧!”她不是很确定的答着,“她说过下班要来找我的。”
戚仙女?!听见来者,他连忙一把将她给压在自己身下。
程格非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不禁惊呼了一声,“你干么啊?”
“不用理她!”他简短的说明。
“为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
饶维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温柔的吻着她,而门口的人似乎迟迟等不到回应,最后也放弃的离开,房里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吗?”
程格非露出甜蜜的笑,“当然可以!我想桂桂听到我们要结婚了,一定会很高兴。”
“我也肯定她会。”他的手抚着她的后背。
“这几天我要参加资格考,等我考过之后,再来忙婚礼的事,”她摸着他的脸颊,“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耸了下肩,“其实也不用赶,反正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准备。”
“两年?”她困惑的重复着他的话,“什么意思?”
“我打算三十岁才结婚。”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炸弹似的,将她的心给炸了开来。
“三十岁?!”程格非一脸的怀疑,想起林宝桂之前跟她提过,他曾跟别的女人有过的三十岁之约,“我不想等那么久!”她断然回道。
“可是我有我的计画!”他安抚着,“到时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等了,”她心中满怀担忧的拉下他的手,“我只想跟你早点结婚。”
“不过两年的时间,”饶维邦吻了吻她,“有什么差别吗?”
差别可大了,一想到他的推诿可能只是为了等待他的另外一个情人,她的心就不由得紧紧揪起。
“我不要等。”她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对她挑了挑眉,却未再多作回应。
“我们回去再说吧!”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快点收拾行李。”
她双眼冒火的看着他,“如果你不在今年娶我的话,我就不回去。”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饶维邦不解的望着她,对她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非非,你是怎么回事?”他拉住了正打算下床的她。
程格非的身躯一扭,躲过了他伸出的手,并随意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门铃声恰好在此时再次响起。
不顾饶维邦的反对,她自顾自的开了门。
“刚才在浴室是吗?”门外传来戚仙女爽朗的声音,“服务生要做客房服务,结果按了半天的门铃你都没有回应。”
“真不好意思!”程格非退了一步,让戚仙女和站在门口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进来,“放在桌上就好了。”
服务生训练有素的将托盘放下,便随即离去,对房里的一切更是视而不见。
“哇!”进门的戚仙女却被床上的饶维邦给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他,“还全身光溜溜的。”
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又沉默的看向程格非。
面对他的锐利眼神,她当作视而不见,“不用理他,他马上就要走了。”
“是吗?”戚仙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程格非悠哉的喝了一口柳橙汁,然后瞄向饶维邦,“你还不起来,难不成打算坐在床上一整天吗?”
闻言,他还真想要一把掐死她。毕竟戚仙女还在一旁瞪大双眼看着,总不好叫他就这么大刺刺的起身穿衣服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戚仙女的声音有着几分取笑的意味,“我都已经怀孕了,对男人的肉体一点都不陌生。”
饶维邦没好气的看着她。她不介意,可不代表他也不介意,被看光的人是他,吃亏的可也是他耶!
“干么用这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看我,”戚仙女对他吐了吐舌头,才缓步走向浴室,“好啦!我去洗个手,你最好穿快一点,不然让我看到你的裸体害我长针眼的话,我可会跟你算帐的喔!”
这个女人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疯疯癫癫。一看到她的身影消失,饶维邦立刻起身穿上衣服。
程格非则是坐在椅子上,一脸兴味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穿上裤子,随意的将衬衫给套上,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看我出糗,你很开心?”
“当然!”程格非也不客气的承认,“要看不可一世的饶维邦吃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饶维邦忍不住对她摇了摇头,“东西吃一吃,我们好离开了。”
“我再说一次,如果今年不结婚的话,我会依照原订计画嫁给子烈。”
“我们都很清楚你跟子烈的婚事只是一场闹剧。”他扣着扣子不悦的说,“所以别一直跟我强调这件事。”
他都还没跟她算这笔帐,没想到她倒是不怕死的一直提。
“若我真的跟他结婚的话,就不会是一场闹剧了吧?”
“非非!”他的口气有着明显的怒气。
“速度还挺快的嘛。”戚仙女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出去!”看都不看她一眼,饶维邦的手指着大门送客。
“该出去的人是你。”放下筷子,程格非优雅的站起身,推了他一把,“回去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娶我,早点给我答案,不然我就嫁给别人了。”
“程格非,你在玩火!”
“早在认识你的那一天起……”她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我就已经是在玩火了。”
趁着他怔楞之际,她一把将他给推出大门外,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便将大门给关上,不管他怎么按门铃和敲门,她就是不开门。
直到他死心的离开,她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戚仙女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扬起一笑,“你跟他的关系还进展得真快!”她的目光若有所指的看向凌乱的大床。
程格非也大方的承认,“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在我搬进他们家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只不过我们隐瞒功夫做得不错,所以没什么人知道。”
“老实说,那个大酷哥虽然有点冷,但对你的感情应该很深厚才对。”
“其实我也不知道,”坐回椅子上,程格非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他对我是真的很好,但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娶我?”
“他愿意娶啊!”戚仙女说道,“只不过时间订在他三十岁的时候,有些人做事就是要有计画,他说不定就是这种人。”
不可否认的,维邦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她害怕的是,她不是他心目中计画的那个人。
思及此,她的眼神微微一黯。
这些年来,她在他的怀中找到归属,但他却无法给她一个安定的承诺,每次只要她要求未来时,他总是欲言又止。他的态度让她不由得开始感觉恐惧,生怕自己真的不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她觉得有些食不知味的咀嚼口中的食物。恐惧是件很讨人厌的东西,它会一口将人给吸进去,然后陷入一片茫然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