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亦臣的身分在夏氏集团里是个谜,没人晓得他与夏儒绅是什么关系,但他却是少数拥有电梯密码,能够坐上专属电梯直通总裁办公室的人。
若要形容两人的关系,夏儒绅大概是这世上少数唯一与沙亦臣臭味相投的朋友,两人互相信任,但他们的交集,又只建构在生意利益上。
无人知晓,夏儒绅之所以在商场上一次次尔虞我诈的战争中得胜,实归功于沙亦臣,若说夏儒绅是指挥作战的王,那么沙亦臣就是他神通广大的情报头子。
为了帮夏儒绅找出在暗地里对夏氏集团不利的名单,沙亦臣特地飞来台湾,蛰伏许久,与日本、香港的人脉连络,经过一段时间的抽丝剥茧,终于有了头绪。
照惯例,无须特别知会,他直接闯入办公室。
一进门,便瞧见一出「好戏」,夏儒绅正在调戏良家幼齿,而那个良家幼齿,就是夏儒绅专情多年、非娶不可、最近才骗过来的小未婚妻。
堂堂大老板竟然正事不做,做禽兽!幸好沙亦臣对他的「兽行」早已见怪不怪。
「这是你要的名单。」他视若无睹地将一张光碟放在夏儒绅的办公桌上。
「包括幕后合作对象?」
「当然,有多少人、多少回扣、时间地点、合作内容,全都如你所要求的一个不漏。」
「是东营集团搞的鬼?」
「不只,香港那边也有插手。」
沙亦臣一边面不改色地和他讨论商业机密,同时一心二用地用眼角余光瞄了那女孩一眼,瞧她僵硬如尸、汗如雨下外加脸泛红潮,当然是衣服里的「魔手」所致。
可怜!遇上夏儒绅,是她上辈子造的孽。
说来这夏儒绅也实在太不够意思,也不体谅他在这里忙得没时间回美国抱娇妻,还在他面前跟未婚妻调情,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也有生理需要好吗!
禁不住思念起蓝儿,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她可会想念他,晚上睡觉是否还会踢被子?
别看他表面冷酷,其实恨不得立刻奔回美国搂着娇妻的温香玉软,好解解馋。
该死!一想到她,害他某个地方升国旗了。
讨论结束,他口无遮拦地祝他们交媾愉快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才出了夏氏大楼,他锐利的眼睛立刻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锁住一抹熟悉的芳影。
蓝儿?
沙亦臣惊讶不已,妻子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不晓得他来台湾才对啊!
对于能在此见着日思夜想的人,他非常高兴,但同时也瞧出了不对劲。
他隐入人群里观察她,发现她正仰望着夏氏大楼,嘴角露出了他熟悉的顽皮笑靥,显示她正在打什么鬼主意,漂亮的美眸鬼灵精地转呀转地。
她想做什么?这是他最想知道的疑问,因此他不动声色地跟着她,看看她到底在计划什么。
经过几日的跟踪后,他的疑惑解开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妻子「老毛病」又犯了,人家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是立志愿天下有情人终成怨偶,只不过这一次她选择的对象是夏儒绅的未婚妻。
当他接到夏儒绅打来的手机时,心下不禁叹了口气。
连冷静自持的商场阎王夏儒绅,也被蓝儿的恶形恶状惹毛到抓狂的地步。
他摇摇头,真不知该赞美她还是教训她?就某方面来说,他很佩服她的毅力,为了报仇,不远千里而来,找到了夏儒绅的罩门,给予致命的一击。
总而言之,叫她第一名!
「在我失手杀了她之前,你最好及时把你老婆带走!」
喜怒不轻易形于色的夏总裁,居然也会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在哪里?」沙亦臣老神在在地问,老实说,他很想大笑。
「我在开罗!正往机场的路上!」
说起来,他欠夏儒绅一份人情,因为他的奸诈,让他得以顺利娶到蓝儿。
「知道了,到台北后通知我,我去接你。」
切掉手机后,沙亦臣发动车子,小妻子已经入住夏家,暂时不会乱跑,接下来要思考的才是大问题。
他以为他的付出和耐心等待,可以让她了解并非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像翡家男人那样,把女人当棋子利用,蓝儿会因此而逐渐改掉破坏人家感情的行为。
不过看来这个方法不见效。
这次他不能再放纵妻子了,得彻底整治她这个坏毛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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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
她溜来台湾,自以为高竿,沙亦臣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逮到她,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人也在台湾,也就是说,她这是自投罗网。
「不!我不要跟他走!宝橙救我!」
翡湘蓝死巴着唐宝橙,当她假装成夏儒绅的未婚妻,在夏家骗吃骗喝骗住,还跟人家正统未婚妻变成麻吉,报了姓夏的一婚之仇后,沙亦臣的出现,让她由天堂掉入了地狱。
这次死定了!若被沙亦臣抓回去,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就算下地狱也好过东窗事发被沙亦臣当场逮到,那墨镜后透出的沉沉精芒,早传给了她,吓得她花容失色,频频抖颤。
「别怕,我会保护妳!」
身边善良的唐宝橙如此安慰她,但翡湘蓝根本不抱希望,因为只有自己才晓得沙亦臣的可怕。
她没有挣扎太久,不过一晃眼,她的身子一轻,当她回神时,人已经在沙亦臣的肩上。
拜他那神奇的武器所赐,她喉咙叫不出声,身体也无法动弹,到现在还不晓得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只消在她颈上一拍,像蚊子叮一样,她便成了衣服,晒在他的肩膀上。
他会如何对付她?
想到这个问题,她的恐惧突然消了不少,因为他再如何生气,也绝不会打女人,到目前为止,他对她所做过最过分的事,顶多让她羞得无地自容而已,绝不会伤她分毫。
冷静下来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按照往例,他对她的惩罚都是……
天呀!她是怎么了?身子像火烧,心儿不住地怦动。
这种心情,好像要当新嫁娘一般,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趴在这结实的肩膀上,她闭上眼,暖暖的感动煨烫着心口,原来思念是这般美好。
这个男人已经走入她的心,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罢了。因为她怕,怕自己太在乎他,只能用逃跑来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她不恨他,只怕自己深受他吸引,怕待在他身边越久,她会爱上他。
实际上,她已离不开他。
因为他,她有了可以忙碌的家。
因为他,她生活有了重心。
因为他,她有事可做。
嘴巴上说要离开他,但内心深深地明白,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永远有一个人,会缠死不放弃地将她追回来。
老实说,他这次会怎么对付她,她已经脸红心跳地在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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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湘蓝无法置信地瞪着他,她面色苍白,唇瓣颤抖,彷佛世界末日降临,因为太震惊,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噗噜~~噗噜~~一颗一颗又圆又大的泪珠冒出来,固执地悬在眼眶里,不肯掉下。
「你……你骗人……你说过……不打女人的,可是你却……却……却……」她眼睛泛红,颤抖的身子显示她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沙亦臣什么都没说,只是双臂横胸地瞪着蜷缩在房间死角的她。
离开夏家后,他将她带到饭店,开始修理小妻子,但是见到她的反应,让他的太阳穴犯疼,感到啼笑皆非,她的反应也未免太激动了吧!
「男人都是骗子!骗子!」
她失去理智放声大吼,她那么相信他,相信即使自己再顽皮恶劣,他也不会打她,可是如今他却打了她。
谁都可以打她,唯独他不可以!
她的心好痛!连亲生爷爷甩了她一巴掌,她都可以无动于衷,唯独对他,她无法承受。
沙亦臣始终板着脸。有这么严重吗?这哪是打,他也不过就是修理她的屁股而已,用的力道根本不及平常的万分之一。
何况妻子这次真的很欠扁,即使打一百大板都是活该,可是瞧她头一回在他面前泄漏脆弱,他早就心软了。
以往无论他如何对付她,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而这回,若不是倔强的个性作祟,恐怕妻子老早泪水溃决,飙出来。
这是好现象!
「过来。」他命令。
「骗子骗子骗子!」
他走上前,伸手要拉她。
「滚开啦!不要碰我!」她挥开他的手,没挥成功,反而被他一手拉进臂弯里,困住。
「讨厌!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话虽这么说,还是给他搂着,捶下的拳头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叹了口气,低语在她耳边轻问。
「痛吗?」
「当然!痛死了!」
她的口气活似被人用刀子切腹再分尸,明明没那么夸张,但她就是要搞得像被大卸八块那般严重。
沙亦臣被她的反应搞得哭笑不得。
她的香臀根本不痛,他明白,妻子痛的其实是别的地方。
很好,原来她这么在乎他,终于给他等到了厚~~
「我不是打妳。」
「有!你打我!」
「这不是打,只是在屁股上轻轻一拍而已。」
「拍就是打!你不守信!你食言而肥!」
无理取闹,是每个女人的通病。好吧,他可以包容,谁叫他疼这坏坏小东西呢?
好生将她搂在臂弯里,他不再严词厉色,而是耳语温柔。
「妳不该去破坏人家的感情。」
她不说话,不回应,嘴巴变蚌壳,红着眼继续赌气。
「破坏别人的感情,并不能弥补妳爷爷和妳父亲在妳心中造成的阴影。」
她愕然抬眼,怔怔地瞪着他。
沙亦臣了解,迟早都要跟她谈她的心结,之前没谈,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到了。
「男人的好坏不是用眼睛去判断的,妳不能自己判定某个男人是坏人,就故意去破坏人家感情,以为这么做可以救赎其他女人。」
她依然处在惊愕当中,这个存在她脑海里已久的想法,一直没被人发现,她也从来没说出口,但为何他知道?
她故意当坏女人破坏情侣的感情,为的是不要再有女人跟妈咪同样的下场,不要再有女人傻傻地为坏男人付出,不要……跟她一样在内心留下伤痕……
沙亦臣凝望着她震惊的神情,温厚的大掌抚顺她额前几丝刘海,知道她有在听,继续温柔道:「别看夏儒绅在商场上杀人不眨眼,他对选定的女人是专情而坚持的,妳今天这么做,差点毁了一对有情人,也差点对那女孩造成永不磨灭的伤害,所以我才会破例……」他顿了下,很慎重地更正。「在妳屁股上拍了一下,但妳要晓得,因为是妳,我才会生气。」
她美丽的黑瞳湛出一抹亮采,似是在思考他的话,还有他话中意有所指的其他意义。
「你为什么要娶我?」
终于,她问出心中一直不敢问出口的话,这也表示她终于肯打开心扉,不再逃避,坦然与他面对面了。
「因为我答应过妳母亲,要好好照顾妳。」
她一愣,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久久不语。
那次在疗养院,妈咪央求他好好照顾她,他二话不说答应了。但她以为这是他配合演戏而说的台词,怎么也想不到,那是他许下的承诺。
心中的藩篱恍若被石头重敲、落下,他说要照顾她?他说要照顾她?他说要照顾她?他说要……
「想哭的话,就哭吧!」
她惊回神,倔强得不肯就范。
「哭?」轻哼一声,嗤之以鼻。「我有什么好哭的?掉泪没人疼,岂不亏大,我何必浪费眼泪?」
「有,我疼。」他毫不犹豫地承诺,一字千金。
「少来!故意说这话激我,以为我会上当吗?」话虽这么说,泪水已经溃决。
「妳晓得我不会骗妳。」他笑了,眸中的柔情没有遮掩。
「我不需要同情,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说得那么好听,其实是哄女人的法子,你当我白痴啊!」
她在做最后的挣扎,但声已哽,音已哑,泪水如山洪爆发,滔滔不绝,不可收拾。
「并不是每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我都要,是妳自投罗网,我才要的。」
「你……你……你就偏要惹我哭是吗──」
她再也撑不住了,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没尊没严地彻底对他臣服。
他咧开得意的笑,欣慰的笑,爱怜地搂着终于弃械投降的小心肝,让她哭个痛快。
「我……我哪里……好……又任性……又刁钻……脾气差……」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她没发现自己正在勒索他的感情,说出的话,已经泄漏太多在乎他的事实。
他调侃地回答。「说得也是,这问题我也想过,我送了一辈子的货,还没把心送给人过,现在把心送给妳了,不索取代价怎么行。」
埋在他怀中的小脸抬起来,尚在纳闷他话中代表的意思时,热情的火舌已然侵入她唇里。
他用行动表示得很直接清楚,他想索取什么代价?那还用问,当然是限制级。
忍了这么久,这次不再是点到为止,他要连本带利做个够。
她又慌又惊喜,这一回,她什么都依他,不反抗,只顺从,为他释放自己的热情,开始试着学会怎么去爱一个男人了。
依这种情况来看,今夜必然是一个无眠无休的夜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睡眠不足啊……